第4章
“起床。”
我面無表情地把伊蘭推到地上,他早上起反應了,還靠着我蹭。
顯然他也有些尴尬,去了廁所半天也不見出來,我索性開始收拾東西,趁早出發是好的,雨季說不準哪天就要山體滑坡,封路就不好了。
這趟有個專職司機,伊蘭開車挺有水準,山路走得很平穩,但不妨礙我暈車,我真是窮骨頭裏都是病,以前上學龔若雲要我和他做同一輛轎車,我連續暈車一周,下車就吐無一例外,最後一次差點吐車上,幹脆自己騎車上學了。
車越貴我越難受,陳闵也強行帶過我,我直接半天沒有說話。
“你自己開車怎麽就能行?”陳闵當時不可思議地給我拍背,我自己都覺得惡心,叫他別管。
伊蘭停在休息站給我暈車藥吃,我難受地又吐了一次。
“怎麽比以前還嚴重了。”
他擔心的看着我。
“說明你這車更貴了。”
我接過藥,開始擰礦泉水瓶蓋,他看我磨蹭半天要幫我,我擋開自己來了。
伊蘭看着我,一臉受傷地說:“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
“不好意思,習慣了,跟我相處就是有點讓人不舒服哈。”
不過我不會改。
“沒事,我是不會怪你的。”
他重新啓動車子,向前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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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到了目的地,這裏倒是有種仙氣缭繞的感覺,不過晚上光線不好,找角度之類的需要等明天。
我看着大少爺跟着我在當地有名的老牌店裏喝魚湯,說:“你圖啥,等下自己去貴點的地方開房。”
他給我夾菜:“師兄在開什麽玩笑,說好這幾天住一起的。”
“差那點錢嗎?”我小聲bb,畢竟沒有他我不可能到這裏,還嘗到了好吃的魚,我心情也好了些,吐了一天,吃相開始奔放起來。
“這裏。”
伊蘭指指自己的嘴角,示意我嘴角粘上東西了。
我摸了半天沒有摸到,他動手來抹掉一顆飯粒,我覺得自己跟個小孩子似的,臉可能紅了一下吧。
這時身後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覺得是幻聽吧,悶頭吃飯。
伊蘭先看過去了,見我不理人家也沒有說話。
莊晴朗的聲音來到我耳邊,我無奈只好擡頭說:“小莊。”
“楊老師,果然是你,你怎麽在這裏,龔家找你······”他好像意識到什麽閉上了嘴。
“沒事的話,我們先走了。”
飯沒吃完,又撞上了熟人,真倒黴,我起身準備離開。
“你在躲我,”莊晴朗有些不滿,“我好不容易先找到你,你最近在做什麽,跟我聊天之後就消失了。”
我現在一心想離開,這單怕是黃了,眼神示意伊蘭走了。
莊清朗不明白我對他态度怎麽這麽冷漠,畢竟曾經為了糊口,對小少爺都是有求必應的,但現在老子自己畫畫養活自己,不求他人。
他見我要離開,抓着我的手不放。
伊蘭橫到我們倆之間,威脅他說:“你最好現在放手。”
莊清朗不服了:“你是他什麽人,我們說話跟你什麽關系。”
本來就是晚餐時間,人們都停下來看熱鬧,我怕真這兩人打起來了,被人拍視頻。
“吵什麽吵,丢人現眼的東西,你們倆,都給我出來。”
他們爹估計都沒有這樣說過他們,一時間也忘記對對方的敵意了。
我把錢給伊蘭叫他去結賬,出到僻靜處,問莊清朗:“怎麽找到我的。”
莊清朗一臉無辜地說:“就是好巧啊老師。”
“不可能,你之前還在別的地方,不會來這種偏遠小鎮。”
莊清朗确實有意為之,他接觸民間畫家比較多,忽然聽說這邊有個很有水準的日本畫師崛起,找人無意間看到了畫,覺得筆觸有些熟悉,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問道消息。
“老師,我就是想吃魚了,你不是也喜歡嗎?我倆想到一塊兒去了,這裏的冷水魚很出名的。”
莊清朗撒嬌地挽着我。
這個理由實在不能信服,不過外面在找我,我不能讓人逮到就是最終目标:“行了,你不要告訴外面我的行蹤,作為回報我答應你一件事。”
“老師,我們多久沒見過了,”莊清朗低低地在我耳邊說話,他比起以前長得更高了,靠我這麽近我有些壓迫感,"你要是又跑了怎麽辦,先把你現在的聯系方式給我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就這?我把手機號給他,他打過來,還檢查我是不是用這個號碼聯系客戶。
“不會換的,你能聯系到我,欠你人情,有時微信聯系就好。”
“我跑這麽大老遠來就是為了要你一個人情的嗎?”“那你想怎麽樣?”“老師多久沒指導過我了,我這些天和你一起好嗎?”莊清朗說話就說活靠我這麽近幹什麽。
所幸伊蘭出來了:“你小子,靠我師兄這麽近幹什麽?”我看他們一言不合又要動手,心裏不知道冒出一句“要打就去畫室打。”
啊,對,想必他們都是想跟我再學學繪畫技巧,其實我這些年私底下更偏重于設計,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教他們新東西。
倒是他倆之間能互相學習。
“明日我們一起去寫生吧。”
打定幫他們的主意我提議道。
“哈?為什麽這個家夥/這小子也要去。”
兩人倒是異口同聲,挺好。
“走吧,伊蘭,你今天開車也辛苦了。”
我攬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