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悲慘的命運
文語然雖然聽到寧少城這麽說，但是心裏還是惶惶然，還是怕掃了他的興。寧家兩位少爺都是出了名喜怒無常。他說是沒事。誰知道他心裏真的有沒有事啊！
文語然想到這裏覺得實在苦惱。這時他回過頭來，一邊摸着下巴一邊仔細打量着身着暴露的段慕晴，見她長得也不差。雖然是塗了濃妝，但是依舊不掩眉眼間清麗脫俗的氣質。特別是一雙明眸的眼睛。
反而像是在引誘人更加狠地欺負她似得。
他琢磨了一下，就想到了一個自認為可以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法。
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示意大家安靜一下，然後和顏悅色地對段慕晴說道：“怎麽，你也是想參加我們的party麽？”
“我只是覺得。覺得你們這樣強迫別人不太好……”段慕晴到沒想到這個派對主人這麽好說話。沒有一上來就把自己轟出去，她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也知道自己是在多管閑事還擾了別人的“雅興”了，但是她就是放不下那個少女。總覺得冥冥之中就是有股力量牽引着她來到這裏，來解救她。
她指了指那個臉上還帶着淚痕的女生。“來這裏的客人全力服侍好自然是我們的職責……但是客人們也應該講講道理吧？那個孩子年齡還小，您看能不能換個人……？”
原來只是個不識好歹的死丫頭而已。
文語然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輕蔑地看着她：“換人？換誰？我付了錢的，她既然要拿錢就必須過來陪我們玩？你是什麽貨色。敢站在這裏給我們指手畫腳？那——不如你也來陪我們玩玩好了——”旁邊的女人們配合地哄笑了起來。
段慕晴的臉漲的更紅了，她感覺自己耳朵都要燃燒了一般。她就知道，這些有錢人每一個好東西！衣冠禽獸而已！
文語然本來還想好好說話。但是聽到段慕晴那副說教的口吻就煩躁了起來，他本身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人。對于他們來說，這種女人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見的多了，在他們的印象裏，這些女人只不過是把玩和發洩的對象，玩具而已——和玩具有什麽好商談的呢？
說完他打了個眼神給身邊的人。
然後就有幾個男人站了起來，走過去毫不憐惜地抓着段慕晴的頭發就把她拖到了正中央的茶幾邊。
“行啊，你不是想救她麽，那就換你來陪我們玩好了！”說着，就有男人點燃了大麻煙遞到了段慕晴的眼前。
段慕晴被拽着頭發，腦袋不得不側過來，她的手腳也被壓制住了，動彈不得。猶豫地看着煙卷，她實在是一點都不想沾染這種東西，但是，她又看了看那邊蜷縮着的睜着眼睛驚恐地看向四周的少女。
“你保證能放過她麽？”她擡頭問道。黑色的眼眸裏倒映着昏黃的燈光，即使在完全處于下風受人制約的處境之中，段慕晴依舊沒有失了分寸。那樣純粹堅毅的眼神不知為何讓文語然心頭聳動了一下。他皺了皺眉頭，就有男人一巴掌打了過去。
“你他娘的什麽東西，哪來的這麽多廢話！”
然後煙就被硬塞到了她嘴裏，下巴也被粗魯地扣住不讓她吐出來，然後她的鼻子也被人捏住，隔絕了空氣，段慕晴覺得十分難受，被扯着頭發強硬地讓她擡起頭，視線裏只看得到天花板上精美的牆紙。
外表越是華美精麗，內在越是腐朽龌龊。
下意識地就吸了一口嘴裏的煙頭，吸的太猛，就感覺一股奇怪的煙味竄入她的咽喉口鼻，控制不住地大力咳嗽了起來，那種又是濃烈又是麻醉的顫栗感覺襲遍了她全身。
“咳咳，咳咳！”眼淚都咳了出來，她的眼角泛起了紅暈，竟然更添了嬌媚病态的神色。
“哈哈哈哈！”文三少爺看到這個場景覺得有趣，周圍的人也都哄笑了起來，他有些得意地看向那邊坐在陰影裏面的寧少城，卻見寧少城臉上并沒有什麽不同的表情。
相反，一向喜歡玩喜歡熱鬧的寧少城還是一副興致索然的樣子，似乎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很乏味，向後一靠，又躺在了沙發上。
“二少，您看您要是喜歡，我派人把這姑娘送到您府上去玩？”文語然有些琢磨不透這位少爺的意思，于是高聲問了一句。這時候段慕晴也緩了過來，趴在茶幾上大口大口喘着氣，眼角還泛着紅，濕潤地眼神也看向了寧少城這邊。
寧少城聽到之後，頓了頓，然後推開了身邊一直想往這邊湊的女人，站了起來，走向中央茶幾。文三覺得自己果然沒猜錯，這個不識好歹的舞女或許正合了寧二少的胃口，若是真能讨得了寧二少歡喜，那今天自己可真算是沒白忙活一場了。
寧少城瞟了一眼那個蜷縮在角落的女生，然後就腳步不停，直來到了段慕晴的面前。
“寧少城……”那個女生看到寧少城的身影的時候，輕聲呢、喃了一句，當然沒有人聽到。
段慕晴身邊的男人們自動讓開來，他蹲下身，伸出手來挑起了段慕晴的下巴。
段慕晴本來還被壓在地上，這時候被放了開來，擡起頭看向頭頂上方的寧少城。
即使是在這種環境中，她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寧少爺還真是長得好看。寧少城半阖着眼睛，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打上了一層深色的陰影。段慕晴看不清他的眼神。但卻是被那樣的帶着點迷離的神态和他身上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強勢氣場的所迷惑了一般，竟然
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你倒是很有趣。”寧少城沉默了一會才這樣點評道。就在段慕晴心中一驚，以為這人真會帶了自己去的時候，寧少城卻放開了她，絲毫不留戀一般，轉頭對文語然說道。“文三，讓她們滾吧。”
說着一邊扣上衣袖上散開的袖口一邊坐向旁邊的沙發，向後仰了仰頭，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又接着說道：“我們也該談談我們的事兒了。”然後一眼都沒有再看向段慕晴和那個女生。
“你們沒聽到嗎？還不把她們給我轟出去！”文語然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有些郁悶地吼了一句，揮了揮手，然後就有人把段慕晴和那個女生一起拽着頭發給拖出了包廂。
包廂的房門砰的一聲就緊緊關上了，隔斷了裏面一切混亂嘈雜的人聲。
段慕晴揉着頭，郁悶地整理身上被扯的淩亂的衣物，清了清嗓子，大口吸氣試圖讓空氣将自己口鼻中殘留的大麻的迷醉味道兌換出去。
總之，看樣子，暫時是沒什麽事情了。
有錢人的心思她們可真是想不透，那個什麽二少爺看樣子也是個陰晴不定性格古怪的主，不過好在他一時不知道動了什麽心思，一句話就讓她們瞬間脫離了困境。
所以啊，弱者的命運始終是掌握在強者的手中的麽。
少女被踢出來的時候依舊還在發愣，剛剛那個男人若有若無的笑容似乎還殘留在她的記憶裏，“寧少城麽……”，她默默地念道。
“你說什麽？你沒事吧？”段慕晴沒有聽清少女的低語，第一反應是去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那個……謝謝你！”旁邊那個少女這時候回過神來，有些怯生生地看向段慕晴。
“啊，沒事兒沒事兒。”段慕晴微笑着擺了擺手，然後就過來幫少女擦幹了淚痕，整理她淩亂的衣服。
“你年齡還小，這種地方能不來還是不要來的好，生活麽，沒有過不去的坎的。小孩子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紀，什麽都還來得及。”她不由自主地就想将她當作自己的妹妹看。“我叫段慕晴，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少女聽到這裏，終于控制不住又抱着段慕晴就哭了出來，斷斷續續地說着：“姐姐，我叫安書彤……我也……我也不想來這裏……來這裏的，但是，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本來只想賺點錢來補貼家裏……家裏的，但是哪裏知道……不明不白地就被人賣到了這裏……嗚……”
安書彤抽抽噎噎地哭訴着自己的遭遇，段慕晴一邊安撫着她一邊慶幸還好自己當時跟了上去，這分明還是個不谙世事的孩子啊！
“沒事，都會過去的。”她憐惜地抱緊了安書彤瘦弱的肩膀，“妹妹。”說着自己聯想起了自己一直以來的各種遭遇，竟也是控制不住留下了眼淚。
依舊是夜夜笙歌的夜如歌裏一個平常的夜晚一個普通的角落，少女們因為自身命運坎坷的委屈和不甘都湧上了心頭，相擁在燈光的陰影裏哭泣着。
她們因為命運的捉弄，已經孤身漂泊了這麽久，在這一刻，她們以為自己終于找到了一個可以信賴，可以依靠的肩膀，這一刻，她們還要感謝今夜的奇妙相遇，能讓她們有個機會相擁着哭泣。
但是這次的相遇到底是禍是福，那時的她們還并不清楚，這一夜帶來的改變将會在她們後來的人生中帶來那麽大的影響。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敵人。
沒有永遠能夠放心依靠的肩膀，只有永遠孤獨的靈魂。
至少在這一刻她們還能毫無隔閡地相依在一起，晶瑩剔透的淚珠一顆顆劃落，隐湮在厚重的紅絨地毯裏，很快消失不見，就連她們的哭泣聲也被嘈雜的音樂所掩蓋。
根本就沒有人聽到，也沒有人會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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