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心意
“大雪封山，你去栖霞山做什麽。你是一個人去的，還是與人同行。”
“程毓，你在關心我。”楚信語氣肯定，沒有疑問。
“我問你什麽，你老老實實回答，別顧左右而言他。”聽了楚信的話，程毓按下心中浮火，耐着性子坐着。
“你這是教訓我？”楚信眼中滿是玩味，程毓面上緊繃，青筋直跳。兩次與楚信交鋒，她的火氣總是輕易被楚信挑起。
“想套話，就不能被人三言兩語挑起脾氣。若我是你，什麽時候可以做到讓表情收放自如，再來套話。”
楚信的話讓程毓發熱的頭腦徹底冷靜下來。她神色複雜地看着坐在床上的人，仿佛要透過楚信這具肉身皮囊一探前世那一抹幽魂。如果楚信不提醒她，或者有心誤導，她必然發現不了。她怎麽就忘了，楚信從來不是正常人，甚至比她這個重活一回的人擁有更詭異的前世。寄身白玉珏中的幽魂，誰知道他在世間存在了多少年。常言道，老而不死是為妖，玉珏中有自主意識的魂大約算精怪罷。她竟忘乎所以，意圖套話，天真的可以。
“放心，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
程毓聽不出楚信話中真假，略一沉吟，開口問道：“你以後可不可以當作從沒認識我。”
頭腦退卻熱度，理智重回心中。程毓突然明白陸源為何發那麽大的火氣。楚信是一個不可控制的危險人物，在楚信面前，程毓沒有秘密可言。不但如此，楚信還可以輕易操控她的情緒，而人在情緒不穩的情況下，容易做出不明智的決定。因此她離楚信越遠越安全，可她不但沒有遠離楚信，還将人帶到程家，陸源怎會不生氣。
程毓是陸源的未婚妻，身為一個男人，看着自己的未婚妻與別的男人有糾葛，甚至被別的男人看透，絕不是一件讓人舒服的事。
程毓微赧，她突然意識到，為了避免其他人可能猜到她和楚信以前認識，繼而支開秦媽媽和福伯的行為有多不妥。雖說她心中無愧，于行事上不磊落，始終落了下沉。覺察到不足，程毓立刻做出對她最有利的決定：從今往後與楚信劃清界線。
程毓不是聰明人，再活幾世，心眼也多不過楚信，既然如此，何不離得遠遠的，省得被人算計還渾然不知。
“不行。我說過，我們之間是宿命，注定會在一起，任何人都無法阻擋。何況，在你救了我之後，你覺得我會放手？”
“我會嫁給陸源，為他生兒育女。”
“我不介意你為旁人生兒育女，你我都知道，陸源遲早會丢下你，其他人也會丢下你，最後陪在你身邊的只有我。”
執念已成，程毓無力與楚信争辯，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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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養病，我先走了。”
門合上前，程毓看了一眼房中人。楚信坐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眼睑垂下，看不清眼裏的光。仿佛察覺到程毓的探視，楚信回望，唇角牽起一個弧度。程毓低頭，将門合上，将一切隔絕在門的另一側。秦媽媽守在外頭，見程毓出來，立馬迎上去，替她系上大紅色繡梅花鬥篷。
“秦媽媽，我給陸師兄做的直裰還差幾針，等做好了，給陸師兄送過去可好？”
“好好好。姑爺收到小姐親手做的衣裳，必定高興，什麽煩惱都沒了。”
秦媽媽連說三個好，心中極為贊成程毓的做法。陸源昨日離開時，不高興沒有擺在臉上，像秦媽媽這種熟悉他的老人，卻知道他生氣了。程毓出門尋陸源，最後救回楚信也就罷了，都到了京城沒将人送回楚府，反而帶回家，換秦媽媽是陸源也高興不起來。程毓近年來行事穩健不少，在某些事情的處理上，仍顯青澀，難怪陸源生氣。這下可好，程毓主動示好，陸源素日裏又寵着程毓，有了臺階下，再沒有繼續生氣的道理。
程毓回到屋裏，取出針線和那件只差收尾的直裰，飛快地縫着衣裳。衣裳才做完，還沒來得及送出門，就聽門房來報，陸源來了，程毓臉上的笑容瞬間如山花盛開般絢爛，直到陸源進門還挂在臉上。
“給我做的？”陸源看着被程毓拿在手上的衣裳，笑問道。
程毓聞言，連連點頭，活像見了主人興奮得不知所以然的小狗。陸源不負程毓所望，摸了摸程毓的頭，以示誇贊。
“圓圓真賢惠，都會給師兄做衣裳了。”陸源本想說夫君，臨時改了口。
程毓眉眼間笑容滿溢，那模樣別提有多傻，讓站在一旁的秦媽媽不忍直視，輕咳兩聲提醒程毓回神，別高興過了頭。翠竹和梅香兩人在一旁捂着嘴偷笑，默默轉身，泡茶的泡茶，準備糕點的準備糕點。
經秦媽媽提醒，程毓猛然回神，驚覺她做的傻事，羞極生惱，将手上的衣裳丢給陸源。
“陸師兄的眼裏不是沒有我，又過來程家做什麽。”
“我昨日回家後，總覺得忘了一件極重要的事，細想才發現，昨日走得匆忙，竟忘了同圓圓道別。我怕圓圓因此同我生分，就想清晨過來看你，又擔心吵了你清夢，便想着晚上過來。好不容挨到天黑，我出了官署一路騎馬飛奔過來，到程家門前才發現鬥篷落在官署裏，你摸摸，我渾身都是涼的。”
大冷天的，剛從外面進來，身上哪有不涼的道理。明知道陸源在裝可憐哄她，偏偏程毓就吃這一套。
“你以後不許給我臉色看，不然不然我以後都不理你。”程毓說話時，不忘将放在一旁的銀錾仙鶴紋的手爐塞到陸源手中。
“圓圓說的是，以後我都聽圓圓的。”陸源含笑看着程毓。
秦媽媽面上無奈，長嘆一口氣，暗道：“我的好小姐，你往後不被姑爺吃得死死的，才怪了。”不過一人願耐心哄，一人願傾心聽，他日夫妻二人必能琴瑟和諧。
“廚房不知道姑爺來了，沒有備姑爺愛吃的菜，我去廚房交代廚娘添幾個姑爺愛吃的菜。”秦媽媽的識趣讓陸源很滿意。
“有勞秦媽媽費心，外頭路滑，秦媽媽仔細腳下。”秦媽媽通人情，知道陸源讓她慢點走，晚些來。只是這可由不得陸源，兩人畢竟尚未成親。
秦媽媽離開後，屋裏只剩程毓、陸源兩人。
作者有話要說： 此刻我的心是崩潰的，沒有心情寫小劇場了。殺了一天的毒，依然沒有效果。某寶買的電腦，坑死人不償命，系統自帶病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