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夕陽西下, 元皎踩着最後一抹餘晖回到蔣家。
一進門, 便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的蔣沉壑。
蔣沉壑是個工作狂,肩上擔着蔣氏企業的擔子,今天是他這麽多年以來,為數不多最為休閑的一天。
元皎從外走進,提着包,站在蔣沉壑面前,“等多久了,吃飯了嗎?”
是個很清冷的聲音, 帶着疏離與冷漠的涼意。
涼薄的性格似乎是天生的,在海濱這麽多年,蔣沉壑從未見過有誰能真正感染她, 融化她。
霍家出事,元皎毫不猶豫選擇離開, 別人都說她無情無義。
宋家試探, 元皎簽署離婚協議, 什麽都沒要,又說這是她的報應。
但蔣沉壑知道, 這麽一個高傲的女人,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她也确實不用将別人放在眼裏。
蔣沉壑起身,接過她手上的包,似是随口問了一句, “剛坐一會,準備等你一起回來吃飯, 西辭呢?沒和你一起回來?”
元皎看着沙發上的凹陷程度,明明是坐久了才會有的。
“我帶西辭去看他爸爸了,遇着他哥哥,兄弟兩好些年沒見,今晚睡他哥那了。”
蔣沉壑其實蠻意外的,元皎就這麽把今天的行程毫無顧忌的說給他聽。
好像是對自己的信任,又好像,并無所謂。
“有人照顧就行,先吃飯吧。”
Advertisement
元皎看着他,不明白他是真的對自己今天的行程無所謂,還是信任,為什麽連多問一句都沒有?
她一直認為,男人看似真心的追求,不過是花花公子在玫瑰園中随意采摘的一朵玫瑰。
到手了就丢了,久不到手就厭了。
那些随口而出的真心,只有毫無安全感的女人,才會真的以為,當成是被自己魅力所折服的勝利果實。
***
從監獄出來之後,西辭跟着顧南歌去了顧南歌的別墅,獨棟,三層,附帶花園與車庫。
照顧南歌的話說,就是一個小地方,委屈了,随便住。
西辭可沒和他客氣,當天晚上霸占了顧南歌的主卧。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在顧南歌家裏,喬喬也在。
“喬姐,這麽巧?你怎麽在我哥家裏?”
喬喬似乎并不驚訝,笑着和西辭打招呼,“南哥需要我在什麽地方,我就在什麽地方,現在我的身份,是南哥家裏的管家”
西辭随意躺坐在沙發上,拿過一個蘋果在嘴裏啃,随眼一瞟,似乎是随口問了句:“喬喬姐漂亮又能幹,平時追求者一定很多吧。”
喬喬很溫柔的笑道:“西辭少爺說笑了,南哥讓我轉告你,他今晚上有點事,可能會晚點回來。”
顧南歌把他帶回來,接了個電話就走了,把他一個人扔這裏。
西辭嘀咕兩句,“早知道就不應該在媽媽面前答應他的。”
“今天南哥和元皎小姐見面了?”
西辭很驚訝喬喬對于他媽的稱呼,“你認識我媽?”
喬喬笑道:“我曾有幸見過元小姐一面,她是我見過的,最優雅的女人,一直以來,我以她為榜樣。沒什麽事,我先走了。”
西辭點頭,順手将咬了兩口的蘋果抛物線扔向了垃圾桶裏,準确無誤。
晚上洗完澡,西辭窩在被窩裏打游戲,樓下似乎傳來些聲音,西辭沒在意,以為是顧南歌回來了。
沒過的多久,房間門開了,一個人影猶猶豫豫走向了床邊。
西辭游戲正打得起勁,餘光見着床邊站了個人,側眼一瞥,一張陌生又蒼白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活像個鬼。
這視覺沖擊實在太大了,西辭心一跳,手一顫,差點沒把手機丢出去。
西辭低罵了一聲,鑽出被窩,“你誰啊!”
那人也吓了一跳,看清了西辭,似乎蠻意外的。
“西辭?你、你怎麽在這?”
西辭覺着莫名其妙,“你認識我?”
面前這人很年輕,看上去二十不到,帶着學生的青澀,雙手耷拉在兩側,拳心緊握,抿着嘴,眼底慌張神色稍縱即逝。
西辭凝眉,這人有些眼熟。
“你是?上次那個在度假村的時候,把房卡塞我手裏的人?”說完,西辭原本還懷疑,怕自己認錯了人,可看到面前這人越來越慌的眼色,肯定地說:“錯不了,就是你!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西辭這話剛說完,門外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兩個保镖站在房門外,“西辭少爺,發生什麽事了嗎?”
“你們又是誰?!”他進來這麽久,可沒見過這別墅裏還有保镖。
“我們是南哥吩咐保護你的。”
西辭指着面前的少年,“那他又是誰?”
保镖言簡意赅,“他是南哥的人。”
西辭望着他,“你叫什麽名字。”
“張俊彥。”
“張俊彥?”西辭從床上下來,“之前來過這?上了這床?”
西辭這話赤。裸裸的,令人很難堪。
張俊彥咬牙,萬分屈辱的反駁,“這關你什麽事!”
“其實這事還真不關我的事,可偏偏誰讓你得罪了我?你不會忘了為什麽得罪我了吧。”
張俊彥轉身就想離開這,“既然南哥不在,我先走了。”
西辭站在一邊雙手抱胸,指揮那兩名保镖說:“你們幫我把他衣服扒了,丢進浴室裏,洗個澡。”
兩名保镖毫不猶豫進房,動手要抓張俊彥。
張俊彥望着那逼近的保镖,慌不擇路,爬上了陽臺。
西辭嗤笑了一聲,看着那兩名保镖貓捉老鼠似得将張俊彥從陽臺上捉了下來。
“放開我!西辭我警告你,你敢動我,南哥不會放過你的!”
西辭是真的驚了,又驚又怒還覺得好笑,“怎麽?你還是南哥的心尖肉?為了你他不會放過我?把他衣服給我扒了!”
張俊彥掙紮得更厲害了,但奈何兩手抵不住四手,眼看着身上衣服一件件扒光,他沖着西辭歇斯底裏,“西辭,你不也和我一樣,你裝什麽裝!憑什麽這麽對我!”
西辭奇了,“誰說的,我和你一樣?我連你是什麽我都不知道。”
說着,撥通了喬喬的電話,詢問這個突然出現在別墅的張俊彥,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
西辭從喬喬那了解到,張俊彥是顧南歌回國後去夜店時候遇到的一個男孩子。
當初說是急需用錢,給他錢,什麽都可以。
顧南歌看他相貌還可以,你情我願的事就答應了,給了他五十萬,期限是三個月。
那天在度假村,是顧南歌第一次讓他過來。
年紀小,怯場很正常。
不想做那種交易就陷害人,他如果不是遇着了顧南歌,那天晚上被人怎麽生吞活剝的都不知道。
幹了壞事還一副歲月靜好?
西辭冷笑,這事,過不去!
喬喬妩媚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怎麽?他在別墅?沒吓着你吧。”
西辭看了張俊彥一眼,“沒事,謝謝你啊喬喬姐,有事,先挂了。”
西辭挂了電話,蹲下來看着張俊彥的眼睛,水波盈盈,眼圈發紅,又怒又氣地望着他,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剝了。
“南哥應該沒那麽重口,你十八了吧。”
張俊彥死死盯着他,不說話。
西辭沒耐心了,起身,“你們還等着幹什麽,把他扔浴室,給他洗個澡,再把他給我铐床上。”
“西辭!你敢!南哥不會放過你的,你最好……”
“忘了,把他嘴給我堵了,吵死了。”
聽着浴室裏嘩嘩的水聲,西辭拿起手機,又開了一局游戲。
打完一局游戲,張俊彥才被兩保镖擡了出來,兩只手铐将人铐在床頭,嘴裏塞着口枷,嗚咽着,趴在床上瑟瑟發抖。
西辭對他沒半點興趣,只想給他一個教訓,給自己出口惡氣,走到床邊,居高臨下看着他。
“你今天運氣真差,遇到了我,要知道我這個人看起來雖然善良大度,但其實最小心眼了,你可能不知道那天你把卡塞給我之後發生了什麽,”西辭掰過他的臉,眼睛裏仿佛淬了冰霜,“也是幾個人,綁着我,扒了我,把我扔浴室洗了個澡,就你這個姿勢,把我扔床上铐了起來,铐了大概半個多小時?”
西辭想了想,搖頭,“具體多久不記得了,我只記得我當時害怕得要命。你還算好了,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沒有對未知的恐懼。”
張俊彥臉上滿是淚痕,對自己身為魚肉而害怕,又因為西辭對他的侮辱而怨恨,瞪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狠狠望着他。
“你說你,南哥給了你五十萬,你情我願的事,第一次就反悔,真把人家當冤大頭?不想幹還錢就是,跑什麽跑?”西辭不知道南哥‘威名’在外,還笑着調侃,“南哥有那麽兇殘?你不想幹他還能逼你不成?”
張俊彥渾身一顫,将頭埋進枕頭裏。
“不過今天晚上,誰讓你來的?”
今天晚上他住在這,顧南歌沒那麽混蛋,特意找了張俊彥來惡心自己。
張俊彥說不出話,沖他嗚咽,憋得臉色通紅。
西辭聳肩,“不說算了。”
反正他也知道是誰。
拿出手機,給顧南歌發了條信息,“哥!你的小情人找上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