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霍成瑜是一名心理醫生。
嗯……好吧, 其實西辭自己也不知道霍成瑜到底是個什麽, 他說自己是一名心理醫生,可他比心理醫生懂的多了不止那麽一星半點。
十一歲那年,元皎帶着他進了霍家。
那時候對于霍成瑜的印象,他模糊記不太清,只記得這個哥哥對他似乎不太友好。
而這不太友好的表現,充分體現在他出國,他們在一起之後。
在外人看來,霍成瑜除了話少之外, 簡直無懈可擊。
高智商,冷靜,做事有條不紊。
可西辭和他在一起将近三四年, 他知道,這是個神經病偏執狂, 有着近乎令人崩潰的控制欲征服欲占有欲。
很多時候, 西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就被霍成瑜眼眶通紅的掐住脖子摁在牆上,床上, 桌子上,浴室裏。
很莫名其妙。
還有那麽一段時間,霍成瑜把他用鎖鏈,鎖在床上。
就在西辭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時, 他還真就稀裏糊塗的死了。
死了也好,在這神經病手裏, 不死也得瘋。
西辭放下手裏的酒杯,朝着那名女孩離開的方向追去。
作為東道主,西辭還是有着滿滿的責任心。
那女孩沿着客廳一直往外走,別墅牆體四周有一條小路,可以直通別墅後的花園。
Advertisement
西辭跟在那女孩身後,看着她跌跌撞撞迷迷糊糊走到花園,那兒賓客不少,也許是過于嘈雜,女孩徑直穿過花園,走到別墅最角落的一處沒人的假山角落,低着頭,癡癡地笑,自言自語,活像個瘋子。
霍成瑜向來會玩這一招,仗着自己催眠的優勢,從前沒少催眠自己,來套自己的行蹤。
起先西辭被催眠自己是不知道的,但次數多了,總能感受到一些不對勁的地方,後來他心機裝了攝像頭,這才發現霍成瑜會用催眠的方式,審問自己。
西辭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看着她,等着她自己醒過來。
女孩先是傻笑,自言自語,而後竟然開始散自己的頭發,拖鞋,脫衣服。
她穿着的是一條白色無袖短裙,腰兩側有兩道手掌長的拉鏈,女孩先把拉鏈拉開,然後将裙子往下扯。
扯過肩膀,扯過……
“停停停!”西辭上前,手忙腳亂抓住女孩往下扯裙子的手,“喂,醒醒!”
女孩顯然對抓住了雙手極為不滿,不耐煩的掙紮着。
指甲鋒利,拉扯間不小心在西辭的手背上撓出幾道紅印。
西辭看着女孩還沒有醒的跡象,朝四周看了看,這地方隐蔽,也沒人來。
可一旦有人來,他和這女孩這模樣,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一個慌神,一不小心讓那女孩掙脫了手,更為迅速而激動地拉扯着自己的裙子。
眼看着裙子扯過胸,西辭一手捂住眼睛,一手将她摁在假山牆壁上,想着自己是不是該趁機溜的時候,一個不可置信的聲音響起。
“西辭,你在幹什麽!”
西辭回頭,蔣明城站在不遠處,神色呆滞地看着眼前這一切。
仿佛失去思考的能力。
西辭看了眼女孩,見自己的手還摁在那女孩的肩上,觸電一般猛地将手收回,回過頭,舉着雙手,哭喪着臉解釋,“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樣,明城哥,你聽我解釋……”
而正在此時,‘一盆髒水’潑到了西辭頭上。
那女孩竟然柔情似水的,攀上了西辭頸脖。
仿佛柔弱無骨的雙臂,女人獨有的體香,在西辭看來,比毒藥還毒。
蔣明城起先還僵硬地站在那,而後見那女孩越來越過分,大步上前,拉扯着女孩的雙手,生生将她從西辭身上扯了下來。
蔣明城将西辭拉到身後,轉身惡狠狠的看着他,“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但只要蔣明城仔細看,就能發現這女孩眼睛恍惚,毫無焦距,可以說并沒多少意識。
話音剛落,女孩不滿自己被拉開,雙手又攀附到了蔣明城的脖子上,整個人緊緊貼在他身上。
蔣明城不像西辭沒和女人接觸過,他在高中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當即不耐煩的将女孩的手從自己身上拉開。
“啧啧啧,蔣二少爺果然不同凡響,在自家花園這麽玩,也不怕蔣先生打斷腿?”
不用看,這聲音一聽就知道是宋骁。
蔣明城這邊正被這女孩纏着脫不開身,聽見宋骁這奚落的話直接罵了回去,“閉嘴!你是個什麽玩意你自己心裏清楚!”
宋骁不怒反笑,“是,那我還是不打擾蔣二少的雅興了,西辭,走啊,你還想在這圍觀呢?”
西辭看了眼那女孩,還沒有清醒的跡象。
宋骁見西辭站在原地不肯走,上前來拉他。
蔣明城早就和宋骁不對付,聽了宋骁這話,蔣明城心裏那道火蹭蹭往上冒。
對女人溫柔那一套抛之腦後,大力鉗住女人的手,抓着就往一側甩。
女孩‘啊’地尖叫了一聲,以一道抛物線的痕跡,恰好撞進了宋骁的懷裏。
宋骁一個不慎,懷裏多了個溫香軟玉,卻是個極為燙手的山芋。
女孩安靜下來,眼睛逐漸恢複清明,慢慢清醒過來。
宋骁戲谑道:“喂,你好像抱錯人了吧。”
一個男音在她頭頂炸響,女孩猛地被推開,朝後踉跄幾步後低頭一瞧,自己香肩半露,裙子拉到了危險地帶。
“啊——流氓!”
宋骁:???
蔣明城:???
西辭捂臉,不忍直視。他就不該多管閑事。
“你個混蛋!流氓!!!”女孩驚慌失措地蹲下身體,環臂抱着自己瑟瑟發抖,擡頭看着宋骁,雙目含淚,“你怎麽能這樣對我!”
宋骁聽女孩颠倒黑白,登時怒了,“我怎麽你了,你自己投懷送抱的!你該找的人應該是蔣明城才對!”
女孩回頭看了眼蔣明城和西辭,自己這幅模樣,越發覺得無地自容。
“混蛋!流氓!”
西辭脫了自己外套,蓋在女孩身上,女孩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抓住那件外套,含淚哽咽,“西辭,謝謝你。”
目睹了全程的蔣明城張大了嘴,感覺自己世界觀被刷新。
這兒雖然偏僻,但女孩的那幾聲尖叫足以将人引來。
腳步聲逐漸朝着走來。
“怎麽回事?”
蔣沉壑喝醉了,現如今就蔣聿城在招呼。
女孩衣衫不整的情況下,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
人越來越多,女孩啜泣的哭聲越來越大,人群裏突然一聲驚訝,“佩佩,你……”
陳佩擡起頭看,紅腫的眼睛在人群找着聲音來源。
“爸!”
中年男人走到陳佩身邊,扶着哭得梨花帶雨的陳佩,看了眼蔣聿城。
“陳先生,先把陳小姐帶到二樓客房休息整理下,我一定會給您一個交代的。”
陳先生敢怒不敢言,但是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蔣聿城不會不給他一個交代。
眼看着陳先生帶着陳佩走了,蔣聿城這才歉意道:“抱歉打擾各位雅興,客廳開了幾瓶紅酒,各位可以前去品嘗。”
這麽一說,四周看熱鬧的人也都笑着走了。
蔣聿城站在那,看着西辭等人,眉心深陷,“怎麽回事?”
宋骁先發制人,“是你的好弟弟蔣明城,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兩抱在一起,難舍難分。”
蔣明城不甘示弱,“蔣明城,你別血口噴人!什麽難舍難分,所有人都看見了,最後陳佩是從你身上下來的!”
“我身上下來的?”宋骁冷笑,“不然咱們和陳佩當面對質,看看到底從誰身上下來的。”
聽到對質兩個字,蔣明城皺眉,他私心還是不想把西辭暴露出來。
“宋公子,今晚上你不是在宴會上獵豔了不少女人嗎?從前急不可耐的事情又不是沒做過,像個男人一樣承認行不行?”
宋骁冷笑,“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麽要承認?倒是你,不敢對質?做賊心虛?”
蔣明城怒道:“誰做賊心虛,你說清楚!”
“我說誰,你心裏應該很清楚!像個男人一樣承認自己做過的事,不行嗎?”宋骁把這話又還給蔣明城。
眼看着兩人吵得不可開交,西辭游離在兩人之外,安安靜靜的保持呼吸。
“西辭,你說說看,到底怎麽回事。”
被蔣聿城點名,西辭呼吸一滞,尴尬站在原地。
宋骁叫嚣道:“對,西辭你說,把你看到的都說出來。”
蔣明城也為西辭捏了把汗。
才剛成年,怎麽就這麽急!在花園裏幹這事!
西辭背上冷汗層層的冒,他知道陳佩是被催眠了,肯定是不記得整個過程,只在醒來的時候看到了宋骁,如果去和陳佩對質,那指認的,也只會是宋骁。
可催眠這種事,他說出來,誰信吶!
西辭心裏直打鼓,望着宋骁。
宋骁哥,就……委屈委屈你,背個黑鍋吧。
他硬着頭皮,指着宋骁,“是……宋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