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霍先生。”

霍成瑜回頭, 望着元皎, 語氣生硬冰冷,“元阿姨叫我成瑜就好。”

元皎并不在意他的語氣與表情,笑道:“好久不見,你父親還好嗎?”

霍成瑜點頭示意,“多謝元阿姨關心,他還好。”

元皎也就這麽一問,畢竟她和霍家有過一段,且或多或少因為她的原因, 霍家成了這個下場,多年後重逢,少不得總是要問一兩句。

但元皎話鋒一轉, “我聽說你們霍氏派了元慎為代表,來海濱與宋氏合作?”

“那是霍氏的決定。”

元皎稍稍思索片刻, 而後笑道:“我明白了, 看來你還是不喜歡商業那些東西, 還是醉心心理學嗎?”

“我覺得很有意思,像我一直研究的一個病症, 一個人竟然能分裂幾種甚至幾十種人格,每一種人格有獨立的性格和記憶,更有趣的是,有些人格能和平共處, 而有些人格會策劃籌謀着‘殺死’其他人格,成為唯一的人格, 元阿姨不覺得很有趣嗎?”

元皎臉色不變,“你說的是人格分裂?這也是你研究的範疇?”

“是,如果您有興趣,我可以和您詳細解說。”

“不用了,”元皎婉拒,“我對這種病症,沒有任何興趣。不過作為這次宴會的主人,我還是想提醒你,不要太過分。”

“我不明白元阿姨什麽意思。”

“有些事情說穿了就沒意思了,心知肚明的事我也不想再提,畢竟這事都過去了,陳小姐也不想這件事鬧得太大。”

霍成瑜颔首,“我明白了。”

“那就好,你繼續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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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皎說完自己要說的話,轉身準備走人,卻被霍成瑜叫住,“元阿姨,我見過西辭了。”

元皎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難怪元阿姨有恃無恐,原來元阿姨這些年把西辭照顧得這麽好。”

“有話直說。”

霍成瑜上前一步,“西辭成年了,元阿姨可不能掉以輕心。”

元皎沉默看着他,“多謝提醒。”

“應該的。”

元皎離開客廳,找到蔣明城,低聲說道:“明城,幫阿姨一個忙,去把西辭找過來,就說我找他有事。”

蔣明城放下酒杯,“好的。”

一側有傭人趕來,神色慌張地望着元皎,“夫人……”

元皎望着她,“我不是讓你去給先生送醒酒湯嗎?怎麽了?”

那傭人支支吾吾,一臉難色,“先生他……他……”

“他怎麽了?”元皎生疑,不再多問朝着樓上走去。

蔣明城低聲盤問了那傭人兩句,“到底怎麽回事!趕緊說!”

“我、我看到先生……先生床上,陳姨在先生床上……”

“陳姨?!”蔣明城怒罵了一聲,拔腿便追了過去,将元皎截在房門口。

“元阿姨,我爸這我來吧,您先下去招呼客人吧。”蔣明城一手抓着門把手,牢牢守在門前,忐忑看着元皎,心虛笑了兩聲。

如果陳姨真的在他爸的床上,那麽這一幕死活絕對不能讓元皎看到。

否則元皎肯定會因此而順理成章離開蔣家!

“你爸喝醉了,我進去看看他,看一眼就走。”

“沒事沒事,我來我來,我爸喝醉的時候吐得昏天暗地的,房間裏面指不定成了什麽樣子,元阿姨,您沒做過這事,我來!”

元皎沉默了片刻,“那行,我去廚房端一碗解酒湯來。”

“好。”

蔣明城看起來有些奇怪,但元皎也沒有細想,下樓去廚房端解酒湯。

蔣明城一等到元皎離開,連忙推開了房門。

那傭人說的不錯,床上蔣沉壑醉得不省人事,衣衫不整,而身側躺着半裸的陳姨。

陳姨這些年雖然是在蔣家工作,但真正要上手的雜活是沒有做的,皮膚保養雖然不如元皎,但比同齡的女人要年輕得多。

蔣明城知道陳姨對他爸心懷不軌,但他也清楚,蔣沉壑是絕對看不上陳姨的,所以也就放心讓她待在蔣家。

可是沒想到,陳姨竟然這麽沉不住氣。

今天聽見顧又臣在宴會上說的話,借着蔣沉壑喝醉的時機趁虛而入,爬上了蔣沉壑的床。

蔣明城拳心緊握,一把将陳姨從床上拽到了地上。

陳姨就算睡得再死,此刻也醒了,驚慌失措看着一臉怒火的蔣明城将半裸的她往浴室拖,驚聲道:“明城,你幹什麽!你放開我!”

蔣明城不管不顧,一把将人拖進浴室,扔在花灑底下,開了冷水往她身上沖。

陳姨被涼水沖得渾身一抖,剛想要驚叫,蔣明城往他嘴裏塞了一條毛巾,毫不客氣的用腳踩在她肩膀上,眼睛似要噴出火來。

“蠢貨你給我聽好了,別以為你爬上我爸的床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我爸如果醒來看到你在他床上,你以為你還能待在蔣家?”

陳姨肩膀被踩着的地方一團淤青,想掙紮卻又掙紮不過蔣明城的手腳。

蔣明城見她不老實,用浴巾将她手腳捆了起來,扔在了浴室最裏面,發了狠,“待會你如果敢說一句話,我就殺了你!聽見了嗎?”

陳姨嘴裏塞着毛巾,嗚咽了兩句,點頭。

浴室外傳來元皎的聲音,“明城,你在浴室嗎?”

蔣明城高聲應道:“是,阿姨我在幫爸洗外套。”

蔣明城狠狠瞪了一眼陳姨,轉身走出浴室。

“阿姨,你把醒酒湯放下吧,我來照顧爸。”說着,蔣明城似乎不太好意思說道:“這麽多年,都是爸照顧我,我還沒照顧過他一次。”

元皎看了一眼,笑道:“好,那你來吧,我去找西辭,這孩子,不知道跑哪去了。”

“行,您快去吧。”

元皎點頭,将醒酒湯放下,下樓去找西辭。

然而直到宴會結束,西辭也沒現身。

蔣明城将陳姨鎖在了雜物間,這事當沒發生過。

宴會結束,蔣聿城在前廳送客,西辭這才從廁所出來。

“西辭,你跑哪去了?元阿姨一直在找你。”

西辭似乎心有餘悸,拽了拽蔣明城,湊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明城,你們家這個別墅……之前……是不是……”

話說一半,西辭支支吾吾左顧右盼。

蔣明城看他眼神有些驚慌,不解問道:“怎麽了?”

“是不是……”西辭湊在他耳邊,壓着嗓子,一個字一個字輕輕往外蹦,“鬧、鬼?”

“什麽鬧鬼!你胡說八道什麽!”

西辭被蔣明城這大嗓門吓了一跳,咬牙切齒地去捂他的嘴,氣急敗壞道:“你就不能小點聲!?”

說完,一副驚吓過度的模樣,抓着蔣明城的手臂,顫顫巍巍的左顧右盼。

蔣明城惡從膽邊生,學模學樣的湊近西辭耳邊,壓低了聲音嘶啞道:“這事你怎麽知道的?”

西辭心一顫,“真的?”

蔣明城臉色如便秘,“這件事知道的沒幾個,而且好多年沒有在家裏興風作浪了,怎麽?你看見了?”

西辭心裏咯噔一聲,目光發直,臉色蒼白,雙唇直抖,“我、我我聽見了,他、他還和我說話。”

蔣明城看他這樣,也有些好奇,低聲問他,“說話?說什麽?”

西辭雙唇啜動,望着蔣明城好奇的表情,眼睛眨巴眨巴好久,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沒什麽。”

說一半留一半最要不得了。

“沒意思,”蔣明城看他臉色蒼白,顯然是被吓到了,拍着他肩膀解釋,“別自己吓自己,剛才那是我騙你的,蔣家別墅怎麽可能有鬼,你幻聽了吧。”

是不是幻聽西辭心裏清楚,那說話的聲音明明就是貼在他耳邊說的。

對于鬼神這種事西辭原本不信,可是他自己都是死過一次的人,容不得他不信。

蔣明城看他還是心驚膽戰的模樣,分散他的注意力道:“行了,別想這事了,鐵定是你聽錯了,走,去看看你今天的生日禮物。”

宴會上來了不少人,因着請帖上寫着的十八歲成人禮,禮物自然不會少。

偏廳裏放了不少的禮物,上面還被悉心标注了名字。

“宋骁?”蔣明城看到這名字,直接将宋骁送的一個巴掌大的禮盒塞了最隐蔽的地方。

西辭對這些沒多少興趣,翻出了顧南歌送他的禮物,拆開一看,是一把車鑰匙。

蔣明城挑眉,“可以啊,法拉利。”

西辭又随意挑了一個禮物,上面名字寫着宋堯。

今晚上宋堯沒來,但是禮物卻是托人帶了來。

包裝打開,是一個精致的禮物盒,盒子的材質似乎是木質的,上面雕刻着精致而古老的花紋。

同樣也不大,只是包裝一打開,在那盒子上,西辭聞到了一股奇異的香味。

他曾經在宋堯身上聞到過的香味。

裏面難道是一瓶香水?

西辭醉心地深吸了一口。

如同上瘾的瘾君子一般。

“西辭,這什麽東西?”

西辭下意識的将禮物往後一藏,反應過來西辭都驚訝自己為什麽會有藏起來這個舉動。

蔣明城驚訝之後不自然地笑了,“什麽東西神神秘秘的,還不能給我看見?”

“沒什麽,就一瓶香水。”

“香水?誰那麽無聊送你香水啊。”

西辭聳肩,“誰知道呢。這些東西我懶得看了,我先回房間換套衣服。”

說完,打了個哈欠,拿着宋堯的禮物上了樓。

蔣明城看西辭背影,是說不上來的奇怪。

西辭上樓後随手将盒子放在床邊的書桌上,換了一身休閑的家居服,站在鏡子前,微微一笑,懶洋洋的說:“西辭,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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