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最近也不知道在吹哪股妖風, 江城最近似乎不太太平。

不太太平的體現具體表現在江城幾家集團打破了幾年以來的平衡, 或者說自從霍家回國之後,江城商業上的你争我奪擺上了臺面。

因着這事,蔣沉壑與蔣聿城連着幾天沒有回家。

一天早上,一大早西辭就瞧見元皎坐在沙發上喝咖啡,偶爾眼神望着門口方向,似乎在等什麽。

見西辭下樓,元皎漫不經心讓他去吃早餐,西辭剛坐在餐桌邊上, 門外腳步聲響了起來。

是蔣沉壑回來了。

西辭挑眉望着元皎,難不成一大早坐在這,就是為了等蔣沉壑回來?

元皎起身迎了上去, 接過蔣沉壑脫下的外套,“不是說昨晚回來嗎?怎麽連電話都打不通?”

蔣沉壑臉色似乎不太好, 也不像往日那樣的和顏悅色, 眼神飄忽, 完全拒絕與元皎對視,匆匆忙忙說了兩句後便上樓了。

元皎拿着蔣沉壑的外套站在原地, 擡頭看着蔣沉壑的背影,女人的直覺告訴她,蔣沉壑在瞞着她。

“媽,怎麽了?”

西辭的聲音提醒了元皎, 元皎勉強一笑,“沒事。”

雖然這麽說, 但還是下意識的低頭,在手裏的蔣沉壑的外套衣領上聞了聞。

香水的味道。

元皎心中了然,上樓替蔣沉壑将外套挂在通風處,無意問了幾句關于工作上的事。

蔣沉壑回答得漫不經心,說是最近公司事情比較多,言簡意赅一個字,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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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蔣沉壑正拿着毛巾擦幹頭發,聽着元皎這麽問,竟然啞口無言。

元皎望着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挑明了,“你西裝上有香水的味道。”

“哦,你說這個,”蔣沉壑一愣,轉而笑着向元皎解釋道:“昨天晚上一個酒會應酬,香水應該是那個時候沾上的。”

蔣沉壑語氣輕松,态度坦然,元皎也就沒有再往深處想。

一個月後,就在西辭與蔣明城準備去學校進行軍訓前,蔣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已經離開蔣家的陳姨。

從前在蔣家工作的陳姨常年穿着一成不變整齊的工作服,頭發總是梳得一絲不茍,幾個月不見,陳姨仿佛變了個樣。

高跟鞋,當季名牌性感有質感,長發快到腰際,精致的妝容差點沒人認出她來。

“元夫人,好久不見。”

陳姨仿佛從內到外變了個模樣,自信張揚的笑讓人忍不住揣測她這幾個月究竟發生了什麽。

元皎上下打量一眼,收回目光,禮貌道:“好久不見。”

從前陳姨在蔣家工作,自覺低人一等,現如今離開蔣家,再次回來以客人的姿态與女主人平起平坐,頗有揚眉吐氣的意思在。

蔣明城與西辭從樓上下來,一眼便瞧見客廳沙發上的陳姨。

“陳姨?”

陳姨對西辭笑道:“我叫陳好,不介意的話西辭你可以叫我一聲陳小姐。”

蔣明城在見着她的那刻臉色立馬臭了下來,下意識覺得陳好今天來者不善,怎麽看都像是來耀武揚威的來了。

四仰八叉坐在沙發上,随意拿着一個蘋果,若有若無瞥陳姨。

“陳小姐今天來,不知道有何貴幹。”

陳好學着元皎坐姿,臉上矜持地笑道:“我是來找蔣先生的。”

“我爸沒空。”不等元皎說話,蔣明城率先回絕。

“是嗎?”陳好将頭發往耳後一撩,嘴角笑意深切,摸着肚子,“可是,我有要緊的事想和蔣先生談。”

這動作,簡直不言而喻。

西辭一腳把蔣明城壓在自己腳上不安分的腿踹開。

蔣明城正襟危坐,開口趕客,“行,等我爸回來,我會和他說這件事,現在你可以走了嗎?”

“明城你急什麽?既然蔣先生還沒回來,那我等一等也無所謂的。”

元皎也是女人,自然也看得出陳姨的來意,只是在證據确鑿之前,元皎并不相信這些。

蔣明城沒有元皎那麽好的耐心,“陳小姐,這兒是蔣家,你想等也得看主人同不同意。”

陳姨毫無畏懼之意望向蔣明城,“明城,你別生氣,我到蔣家時已經給蔣先生發了信息,他應該一會就到。”

“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你一點都不記得?”

陳姨笑笑,“當然記得,所以我今天來告訴你,你從前說的那些話,都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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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蔣沉壑大步從外走進,一雙眼睛死死牢牢的盯在陳好身上。

“你怎麽來了?”

陳好站起來,柔情蜜意望着蔣沉壑,“你不接我電話,也總不在公司,所以我只好來家裏找你。”

元皎起身,“既然陳小姐找你有事,那你們談。”

在孩子面前,元皎給足蔣沉壑的面子,即使她知道是怎麽回事。

這一個月以來蔣沉壑明顯是心裏有事,表現與往常截然相反,元皎看破不說破,也沒有刻意去質問。

畢竟如果真有那麽回事,紙是包不住火的。

眼瞧着元皎起身要離開,陳好高聲道:“元小姐,你不想知道我找蔣先生什麽事嗎?”

元皎笑道:“你來家裏找沉壑,想必是私事,我沒有聽別人私事的興趣。”

說完,元皎轉身就走。

陳好看着元皎背影,慢悠悠道:“如果我說這件事與元小姐有關呢?”

“夠了!”蔣沉壑沉聲怒道:“陳好,有什麽事我們出去談。”

“蔣先生你害怕什麽,敢做不敢擔嗎?”

“陳好,适可而止!”

“我已經很适可而止了,一個月前的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可是現在即使是我想當做沒發生也沒可能了,”陳好捂着肚子,望着蔣沉壑,“我懷孕了,蔣先生,我懷孕了,而且懷的是你的孩子,我已經找醫院做了親子鑒定,确定是你的孩子,如果你不信,可以找醫院再做一遍。”

早前蔣明城被徐柔假懷孕找上門來,西辭用這一招吓跑了徐柔母女兩,當時的陳好是聽見看見了的,現如今她懷孕,如法炮制。

“你胡說八道什麽!”蔣明城一看蔣沉壑表情就知道這事大概是真的,慌忙看了眼元皎,“懷孕?你之前在蔣家我就知道你想爬我爸的床,誰知道真的假的,還想玩母憑子貴的把戲?”

“明城,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你問問你爸,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蔣沉壑眼神放在元皎身上,可陳好話說到這份上,他怎麽說都有些狡辯的意思。

“元皎,你先上樓,我晚點和你解釋。”

元皎古井無波看他一眼,尊重他,點頭往樓上走。

見人準備走了,演的戲沒人看,陳好立馬大聲道:“蔣沉壑,你必須得給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一個交代,那天晚上是你喝醉了強上的我!”

“夠了!閉嘴!”

西辭站在一側一直沒有說話,這件事好像在場的幾個人裏面,最不關他的事,元皎都沒有說話,他更沒有說話的餘地。

蔣沉壑将陳好帶走,鬧成這份上,是個女人都該知道什麽意思,陳好的目的也達到了。

晚一點,西辭進了元皎的房間,元皎正坐在窗邊看書,沒見有被人背叛後悲傷憤怒的神色。

見西辭進來,元皎笑道:“怎麽了?”

西辭站在元皎面前,其實不知道該說什麽。

“媽媽知道你想問什麽,你放心,我沒事。”

西辭知道她沒事,一直以來,他就很少見元皎真正傷心難過的時候。

無論是霍家,還是宋家。

兩次離婚,她都毫無所謂的帶着西辭回元家小院,看書澆花。

好像男人和婚姻于她而言,并不重要。

“蔣叔叔他……”西辭猶豫并躊躇着。

“我會聽他解釋。”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

元皎将書合上,看着窗外陽光,“你是不是覺得,媽媽嫁過四個男人,沒有再挑三揀四的資格?”

“不,我沒有這麽想。”

元皎笑道:“你沒有這麽想,媽媽很高興,但是我知道,很多人都是這樣想的,但是西辭,媽媽想要告訴你的是,婚姻與愛情,是兩回事。”

“那你愛蔣叔叔嗎?”

元皎坦誠搖頭,“不愛。西辭,我不像你這麽年輕,媽媽老了,沒有了興趣和沖動,已經失去了愛一個人的能力。”

西辭沉默,不甘心似得又問了一句,“那您愛爸爸嗎?”

元皎也保持着沉默。

愛嗎?

很多年前應該是愛的吧,只是時間過去太久,發生的事情太多,那些滿腔的愛意,最終在日漸消磨的時光裏,也磨損耗盡。

其實也沒什麽愛不愛的,早在她嫁進霍家的時候,戴上那枚戒指時,腦子裏再也想不到任何人,沒有想哭的念頭,也沒有想笑的念頭時,她就知道,她的心裏,真的沒有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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