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三頓教育
我徹底暴露了自己“灰姑娘”的身份。
為了圓這個謊,聞自谙緊急給我安排演員、疏通醫院,在我們學校老師面前演了一場好戲。
我看着病床上呻|吟|的群衆演員,腦中閃過一念:關廣國會不會也有這麽一天。
轉念又覺得可笑——他那麽有錢。
醫院的戲份只是一個開始。回學校後輔導員建議我申請助學金,我好不容易含糊過去,她幹脆提出愛心捐款,我正被她往自立自強白蓮之路上|逼|時,宋老師剛好路過辦公室,輔導員立馬有了新主意:讓我給他當助教。
OMG!天知道我這個學渣多想避開老師!
可是再拒絕就太可疑……我一臉視死如歸地點了頭。
我們專業課的老師百分之百都屬于雞蛋裏挑骨頭的主兒,只是挑骨頭的方式不同。基本分為兩類:一類是不帶髒字地罵得你體|無|完|膚,一類是口氣溫柔地勸你看開,畢竟智商這種東西是天生的,沒法改。
畢竟家裏還有王位要繼承,我讀大學只是沖着畢業證,選修課看心情|上,專業課看心情|曠,老師批評就聽,聽完轉頭就忘,成績從來平平,穩居及格線上。
做助教就苦多了。宋老師一周兩次課,每次都上三小時,我得提前一小時去他辦公室,拷貝課件、打印習題,他連點名都讓我代勞,課上我得做聽課筆記,課後還要收集同學的反饋意見,最坑爹的是作業他都讓我批,我連寫都不會!
一次就兩百大洋,嘤嘤嘤格格我真不稀罕這點錢!
黃世仁為什麽這麽多!!
生活不易,格格我身兼數職,晚上在咖啡館擦盤子都沒了氣力,開始思考一個困擾許久的問題:我到底是不是關廣國親生的?
我為什麽不能踏踏實實地做個正常的富二代,老老實實地花錢呢?
“然後養十個八個帥哥,再養幾條狗,每天用LV裝點他們,不用出門買東西,自己家就是商場,有人定期上門補貨,不想做飯就在脖子上套個餅,每隔一段時間給你轉一轉,讓你能咬出一個圈。”
“舅舅!!”
隔着吧臺我興奮地抱住對面的男人,他趕緊把我扯下來,示意四周有人。
我朝他伸手,他掏出一張志願者證,往我脖子上一挂,然後像摸小狗那樣摸了摸我的頭。
我一看很氣,做志願者也就罷了,還是隔壁美院一個不知名的畫展!
“我跟你爸理念不一樣。我覺得女孩兒就該富養。孩子嘛,想吃點什麽用點什麽玩點什麽都該滿足,咱們家有這條件,你可以慢慢長大,可是暧暧……”
他好看的眉峰淩厲起來,“你不該染上那些壞習慣。”
“好好談個戀愛吧,畫展上都是美院的高材生。別再想以前。”
我覺得我最近肯定倒了|血|黴。我舅精心給我找了個相看帥哥的機會,偏偏撞上流感,畫展根本沒幾個人來看,我戴着大大的口罩,也沒指望誰透過口罩欣賞到我的美貌。
我只能自己欣賞畫了。
這破畫展雖不知名,倒也不小。按不同畫派分了幾個區,夾雜着真跡和仿品,因為人少,某處的争執聲便尤為明顯。
原來是個愣小子識破了假畫,壞了攤主來之不易的生意,人家不讓他走。
畫挺眼熟,我走近一瞧,果然是曾送給初戀男友的那幅。
“這幅《歌劇院裏的女人》是瑪麗·卡薩特的早期作品,那時她剛開始學習德語和法語,署名的時候會用兩種語言,你這幅沒有。而且真跡1999年就在蘇富比拍賣行六月份的拍賣會上被一個私人買家拍走了。”
我掏出手機,請攤主看那條新聞——
天價匿名成交,《歌劇院裏的女人》歸宿未知。
那個私人買家就是我爸爸。1999年我媽媽剛有了我,他就替她拍了這幅畫。
後來被我偷偷送人,他氣得差點打死我。
眼前這位攤主也很氣,看樣子也想打我,我拿出志願者證請他放心,像愣小子這樣的貨色我們不會再放進來。
他這才不再糾纏。
愣小子倒也識相,乖乖跟着我往出口方向走,我給他指了到其他幾個區不會再遇攤主的路,他道完謝就走了。
剛回入口我就撞見了幾個女同學,聽見她們在廁所門口說什麽老宋……
等等!老宋!
今天本來要去批作業,我跟他請了病假才來這兒撩漢的!
女同學的聲音乍然消逝,時間來不及了,我腦子一抽,就躲在了廁所對面的宣傳海報後面。
我萬萬沒想到老宋帶了女伴來看畫展,更萬萬沒想到女同學看到他帶了女伴,居然不沖上去挑戰,反而也往海報後面躲了過來。
我鄙視她們!
好在海報夠寬夠大,雖然我被擠到了最邊上,她們看我穿着制服只當我是工作需要,自動空氣化了我,只顧着偷拍老宋。
拜托,這有什麽好拍的?
直到我又聽見一個女同學嘀咕了一句“昨天不是這個啊”,默默也掏出了手機。
哇塞!拍到他腳踩幾條船的證據,他以後奴役我的時候不就能用上了嗎?
這可是嚴重的風|化|問題啊!
拍着拍着我又雙叒叕悲劇了。
愣小子居然去而複返,還拍了拍我的肩膀,問我這是在給來賓拍紀念照嗎。
老宋被聲音吸引,回頭看來。
我告訴自己要淡定,畢竟我關格格是見過大場面的,何況現在還戴着口罩呢。趁女同學們還在猶豫,我當機立斷踹開海報,推開愣小子就跑,這時不幸中的不幸又發生了。
我的手機滑出了口袋,愣小子又一次拉住了我,撿起手機想還給我,手機屏幕上恰好是我偷拍的老宋照片。
老宋就在一步開外,我快窒息了。
我堅強勇敢地拿回套着兔子耳朵手機殼的手機,堅強勇敢地往後退了一步,要邁第二步時被老宋拽住,“關暧暧。”
“宋……宋老師。”
愣小子恍然大悟:“你們是學校組團來的?”
他一指海報後面——哪還有其他人的身影?
弟|弟,姐姐好心幫你,現在快被你害死了!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過哀怨,他居然摘下了口罩,真誠地向老宋解釋起來,這時我才發現,他長得好像我初戀。
莞莞,是你嗎?
可能是我的眼神太像一見鐘情,老宋很容易就搞清了狀況,草草打斷了愣小子,拉着我往外走,不忘跟他的女伴打招呼,說是教育一個學生。
他居然請我吃飯。
我直接跟他坦白,說偷拍純粹是出于八卦之心,絕對不會有下次。
“來這兒幹嘛來了。”
我一咬牙,道:“你幹嘛,我就幹嘛。”
他翹着蘭花指,捏杯品着咖啡,“老師就是好奇,你說你這個情況,對象怎麽就是美院的學生呢。”
果然,他還是懷疑我的真實身份!
看他這不正經的德行,估計也不是什麽正派人,本格格懶得跟他廢話,正準備亮出身份鎮壓,卻聽他道:“你這個情況有壓力很正常,不過要用适當的方式解壓,不傷害別人,也別作踐自己。”
然後他就給我加錢了,從二百加到了二百五=_=。
果然我在他們眼裏就是個靠錢解壓的財迷。
我|嫖,我花錢,都不是為了解壓。其實我沒什麽壓力,一百萬這個目标完不成,也有別的辦法逃開聯姻,我是自由的,卻也很寂寞。
我們這個圈子沒人相信真愛,我也不例外。我只追求片刻的|歡|愉,可以溫暖從外到裏冰冷的身心。
那張肖似初戀的臉好似一個夢境,我告訴自己不能沉湎,可是|欲|望|無法纾解,只能去找替代品。
我約了聞自谙。
然後我确信我最近真的倒了|血|黴。
誰能想到高級會所也|掃|黃,我和聞自谙好不容易逃了出來,還被附近的便衣兜回了警局。我們強調只是路過,監控的确也沒拍到更多。他爸爸親自來撈人,看見他時瞪了他一眼,看見我時嘆了口氣。
出了警局,我求他別告訴我爸爸,在車上收到了第三頓教育:“暧暧,你也是大姑娘了,凡事多想想你爸爸。”
被教育的次數太多,我終于有了脾氣,弱弱辯解一句:“他也沒想我啊。”
人說女兒是爸爸上輩子的情人,到我這兒就成了仇人,似乎無論我做什麽,在他眼中都很愚蠢。
哎,我到底是不是他親生的?
作者有話要說:舅舅知道暧暧去|嫖|了。老宋以為暧暧想|獵|豔|解壓。
想問一句,目前幾個出場的男主還夠不?還需要加嗎?
今日金曲《只對你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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