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斷絕母女關系
這樣的莊柔，姜媛他們是第一次見。
“娘，你……你怎麽了？”
姜妍疑惑小聲的詢問莊柔。
“娘。你是不是累了。”姜媛見姜妍和姜成都吓到了。急忙走到莊柔面前。關心的問。
“要是娘累了，你先休息，這裏交給我和妹妹、弟弟就……”
“我不要你管我！”
卻不想。姜媛的手還沒有碰觸到莊柔，就被莊柔怒氣騰騰的給用力拂開了。
力道之大。
讓姜媛身體都不禁狼狽的側向了一邊。
身體踉跄後退。
眼看就要摔倒。
“大姐。小心。”
見狀。姜妍、姜成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跑向姜媛。将她攙扶住。
而莊柔在用力拂推姜媛之後，她馬上就後悔了。
她發誓。
她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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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媛是她的命。
她寶貝都來不及。
怎麽忍心傷害她。
但，莊柔最終卻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她沒有第一時間上前去攙姜媛。更沒有放柔态度。
她不能因為一時的不忍心，而毀了姜媛的一輩子。
“從今天開始，我們這個家。不需要你再做什麽賺錢養家的事情。”莊柔聲音堅持道：“你以後只要學習怎麽做好女紅，做好家務。照顧好妹妹、弟弟就好。”
“娘，為什麽？”
姜成不明白的問莊柔。
“自從爹爹去世之後。要不是因為有大姐在，我們現在還依舊頓頓吃糠喝稀。哪裏能吃上肉。大姐能賺錢，村裏所有人都誇大姐能幹。娘你也說過我們這個家現在全是大姐一個人撐着的。為什麽你現在卻不讓大姐去賺錢了？”
姜成不明白。
姜妍也同樣不明白。
“就是啊娘。女紅、家務什麽，我來做就好了。我已經長大了。可以幫你分擔這些事情了。”姜妍拍着胸脯，斬釘截鐵的向莊柔表态說。
本來莊柔還有些猶豫。
畢竟姜媛真的很有才幹。
可以賺錢。
但現在，莊柔看姜妍、姜成兩姐弟完全依賴着姜媛，甚至還極力鼓動着姜媛去賺錢養家。
全然沒有考慮過姜媛即将嫁為人婦的事情。
這不是拖累姜媛的終身幸福嗎？
本來他們家就沒落了。
想要找一個好人家，已經很難了。
要是姜媛為了照顧這個家，再拖上個幾年，那就成為了老姑娘，想要嫁人難上加難不說。
說不定到了那個時候，姜媛就算嫁人，也只能夠嫁給那些死了老婆，有着孩子的鳏夫。
又或者是身體有殘疾的。
不！
作為娘。
她不能這樣自私。
越想越害怕，莊柔便更加堅決的說：“你們一個個都沒有聽到我說的話，我們這個家從現在開始，不需要媛媛賺錢養家。”
“那大姐要是不賺錢，我們家誰賺錢，難道又要每天吃糠喝稀嗎？”姜妍小聲嘀咕說，言語之間，充滿了對貧窮生活的恐懼。
“我來賺錢！”莊柔激動的說：“我還沒死！身為你們的娘，我可以養活你們！”
“可是，娘……”
“小成！”
這時，姜媛阻止了姜成繼續對莊柔的說話。
她擡眼看向莊柔，句式疑問，語氣卻十二萬分篤定的說：“娘，是不是今天晚上張阿婆跟你說了些什麽？”
“沒有！”
莊柔否認。
“反正這件事情就這麽決定了！”
姜媛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莊柔。
然後一句話沒說，重新走向竈臺，繼續調制牛肉幹的作料。
莊柔看着姜媛這一副模樣，根本就沒有将她的話給聽到心上，原本激動的心一下子怒火狂燒。
“你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生氣不已的，莊柔沖到姜媛面前，一把将她手中的調料給奪過來，想要往地上扔去。
可扔到一半。
莊柔卻停下了動作。
這些東西都是花姜媛辛辛苦苦賺取來的錢買的。
扔了。
多可惜。
莊柔收回手，頹然的放下手中的調料，心中痛苦悲傷溢滿。
然後不可抑制的痛苦流涕起來。
“嗚嗚……”
“娘，到底怎麽了？”
看到莊柔一下子哭得稀裏嘩啦，簡直就像是當初他們剛剛知道姜南去世之後的消息一樣。
一副好像天都塌下來了的樣子。
姜媛、姜妍、姜成三姐弟都吓到了。
“娘，你不要吓我們。”
姜妍忙沖過，張開雙臂，一把用力抱住莊柔。
“娘……”
喊着莊柔，姜妍也情不自禁的和莊柔一起哭了起來。
看着哭成一團的莊柔、姜妍，鼻子酸酸的，但因為是男子漢，又向來性格成熟。
鼻子酸酸的。
但姜成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一滴眼淚。
姜媛眼圈兒也紅紅的，她深吸口氣，努力抑制住眼眶中的淚水，冷靜的問莊柔：“娘，你是不是害怕，我一直這樣抛頭露面賺錢，然後嫁不出去？”
姜媛深知。
在古代，女人的地位極其低下。
在古人的眼中。
女人天生就是應該養在深閨中的。
闖事業，是男人的事情。
男人是天。
女人只管依附男人，像個二十四孝保姆一樣，照顧好一家老小的吃喝拉撒就行了。
“媛媛，女孩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娘真心為你感到驕傲，因為你真的很能幹，很優秀，比我們村裏好多男人都厲害。但……”
莊柔看着姜媛，一臉遺憾痛苦的說：“……但你終究不是男孩子。你這樣整天抛頭露面，和男人做生意，長此以往，大家議論的口水都能夠把你淹死。到時候，哪還有婆家敢要你？”
“我不要他們要。”
姜妍昂首挺胸，傲氣又确定的說：“娘，我說過的，我姜媛這一輩子要嫁的丈夫，必須是全身心支持我事業的人。”
“哪裏有這樣的人。”
莊柔又聽見姜媛這樣說，頓時覺得眼前一片黑暗，要是姜媛一直抱着這種想法，那姜媛豈不是一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我不管，我就是不要你賺錢養家！”關于姜媛的終身幸福，莊柔一點兒都不打算妥協、退讓。
“我做不到。”
顯然，姜媛也同樣如此，在這一件事情上，她一點兒都不打算聽莊柔的。
“媛媛！”
“娘，我答應你。”
見莊柔還要糾纏她将來嫁人的事情，姜媛深吸口氣，平心靜氣，近乎用着一種發誓的口吻對莊柔保證說道：“等我們家上正軌，妍妍、小成能夠去私塾讀書……”
“你什麽意思？”
聽姜媛還要把姜妍送去私塾讀書，莊柔瞬間激動起來。
“女子無才便是德。你既然還想讓妍妍去私塾讀書，那以後誰還敢娶妍妍？我看我以前真的是太縱容你了，我就不應該讓你賺錢，讓你當着這個家，不然你和妍妍兩個人的終身幸福，遲早都要被你給毀了。”
莊柔好後悔。
如果她沒有懦弱無能的去依靠姜媛。
将所有養家的壓力都放在姜媛一個人的身上。
那現在姜媛也不會這樣。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錯。
“娘……”
“什麽都不要說了。”下定決心，不帶一點商量餘地，莊柔收斂起臉上的淚水，态度嚴肅的說：“就這樣決定了。如果你要是不聽我的，繼續賺錢，那我就和你斷絕母女關系。”
說完這一句話，莊柔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竈房。
留下了一臉難過悲傷的姜媛。
“大姐……”
見姜媛眼圈紅了，眼角漸漸淌落下來淚水，姜妍心疼又難受，悄悄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拽着姜媛的衣服，想要安慰她。
但姜妍現在年齡到底還小。
對于這樣的狀況，她又是第一次遇見，一時之間，姜妍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來安慰姜媛。
“大姐。”
這時，姜成開口說話了。
“你……就聽娘的吧。”姜成昂首，看着姜媛，猶如一個小小男子漢般，向姜媛保證說道：“以後不要抛頭露面去賺錢了，我不想大姐為了我們耽誤了自己的幸福，我明天就去姜地主家做下人，賺錢。”
“不準去！”
姜媛怒了。
但下一瞬，姜媛就意識到自己态度過激。
用力握緊了一下拳頭。
暗示自己冷靜。
然後姜媛才緩緩蹲下身，雙手一手箍住姜成，一手箍住姜妍的肩膀，和姜妍、姜成兩姐弟四目相對說：“小成，妍妍，大姐真的很感動，你們這麽關心大姐。但你們一定要牢牢記住，對于我們這樣的家庭來說，要想改變命運就只有讀書。尤其是你妍妍。”
姜媛最後将目光全部放在姜妍身上，生在古代，姜媛沒有辦法改變大環境下，大家對女人的歧視。
但姜媛卻想用自己的力量，從根本上改變姜妍思想上的男尊女卑。
“你要記住，我們女人的命運同樣是掌握在我們自己手中的，從來都不是依附男人的。将來我們若是結婚，那必定是因為那個男人深愛着我們，真心實意的對我們好，值得我們将一生幸福都托付在他們身上。我們女人同樣可以拼事業、闖天下。古有女将軍名垂青古，那現在為什麽就不能有我們兩姐妹讀書識字，賺錢養家？”
姜媛字字铿锵激昂，讓姜妍聽了渾身血液沸騰。
感覺內心中一直壓抑着的某種強烈情感一下子蘇醒了。
“大姐，我知道了。”姜妍點頭，但臉上還是十分擔憂，“可是娘那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