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什麽？你說這是你的狗鏈子？還是我編的？”
書吟蹲在廚房，看着手腕上帶着的紅色小繩子，跟大黑小聲嘁嘁嘁地講話。
“你果然是個穿越狗。”書吟下了結論，拍了拍大黑的腦袋，“怎麽樣，狗生圓滿了嗎？現代的狗糧是不是比古代的好吃多了。”
狗子大聲控訴：“沈欽這個狗，那南燕的皇宮裏沒有女人就算了，連個異性狗都沒有，他死了老婆關我什麽事，帶着我跟着他當了這麽久的鳏夫，不給我找老婆就算了，死的時候還拉着我一起死，氣死我啦！”
書吟：“拉着你一起死？”
狗子：“是啊，說什麽‘我死了，那麽她的一切都要跟着我一起走’這種屁話，媽的，你知道那種一覺睡醒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魂魄飄在天上的感覺嗎？太恐怖了我草。”
書吟本來還不相信大黑是自己以前養的狗子。
直到她聽到了大黑的祖言祖語，嗯，應該是她養的狗子沒錯了。
書吟摸着手腕上帶着的紅繩，看到了上面那顆木珠子，上面看不太清刻了些什麽，書吟就問大黑：“既然這以前是你的狗鏈子，那這顆珠子上面以前刻的是什麽你還記得嗎？”
大黑看了看，擡起爪子沾了點水，憑借着記憶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寫畫畫起來。
書吟仔細辨認了一下，應該是“Y”和“Q”兩個字母，吟和欽的縮寫。
大黑寫完，又在這兩個字之間，畫了一個愛心。
書吟：“……”
啊啊啊啊啊啊怎麽回事，她以前這麽肉麻的嗎？這居然是她！？居然真的是她？
書吟尴尬得腳趾抓地，她伸手把地上的水漬抹掉，站起來，神色複雜地看了眼在不遠處癱在沙發上的沈欽，她走過去，半跪在沈欽面前，仔細端詳着沈欽的臉。
嗯……好看是好看，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個地方都好看，組合起來帶着一絲微妙的熟悉感，但僅僅也就只有一點熟悉感而已，書吟還懷疑是這段時間看沈欽看多了，自己産生的心理暗示。
“你等一下。”書吟放開沈欽，忽然走到廚房那邊，打開冰箱想找一罐酒，結果沈欽的冰箱裏只有書吟之前放進去的一個桃子，書吟就把那個桃子切成小瓣放進盤子裏。
書吟又打開櫥櫃，找到了之前做櫻花酒釀團子用過的甜酒，拿起來喝了一口壯了壯膽，端着桃子又走回沈欽面前。
書吟把桃子放在桌面上，陶瓷盤與玻璃茶幾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響，書吟就在這個響聲中前一步，捧起沈欽的臉，視死如歸地在他臉頰上親了親，半晌，書吟又低頭貼上沈欽的唇。
沈欽感受到唇齒間的酒味和甜味，頓了頓，半晌還是任由書吟親了下來，自從來到這個世界，書吟沒有以前的記憶之後，幾乎從來沒這麽主動親近過他。
可是看面前人的表情，倒不像是主動親近他的親吻，更像是親他一下這件事情比舍身赴死上戰場還要英勇，居然還要喝酒壯膽。
雙唇相貼，空氣靜谧。
書吟親了一下，擡起頭看看沈欽，然後不死心地又低頭親了幾下，甚至還誇張地發出了“啵啵啵”的聲音。
“啊啊啊還是想不起來。”書吟放開沈欽。
果然那種玄幻仙俠劇裏面親一親就能恢複記憶的劇情都是騙人的，她連毛都沒想起來一個，倒是感覺出來了沈欽的嘴巴很軟。
書吟放棄了，吸吸鼻子：“根本就想不起來。”
沈欽的手倒是很自然地就扶上她的腰了，整個人倚在沙發靠背上，問她：“你想要想起來什麽？”
書吟半跪在他身邊：“那些記憶，你難道不想讓我想起來嗎？”
“想不起來就算了。”沈欽手搭在書吟的腰上，“不過是一年的記憶而已，也不長。”
沈欽一下一下順着書吟披在背後的長發：“你以前會喜歡上我，現在一樣也會，有沒有那段記憶都是一樣的。”
書吟：那你好自信哦。
“你就知道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前為什麽喜歡你。”書吟說。
“……”
書吟說完就感覺自己腰上的力道微微收緊了些，似乎是沈欽在用力，再去看沈欽的表情時，書吟發現沈欽又換上了那種複雜裏帶着一點陰沉的、讓人看不懂的表情。
“那不重要。”沈欽說，“你為什麽喜歡我，這不重要，開始、過程我都可以不在乎，你只要知道結果是什麽就好了。”
書吟：你見過不播種不澆水不施肥不開花就能結果子的桃子樹嗎，反正我是沒見過，王母娘娘的蟠桃結果都還有個過程呢。
書吟扶着沈欽的肩膀，感覺沈欽在一截一截摸自己的脊骨，摸地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只能道：“好，你說得都對，那現在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沈欽：“你不是想要想起點什麽嗎。”
書吟：“？”
沈欽用指尖蹭過書吟的唇瓣，緩緩摩擦：“以這種方式？書幼安，都是誰教你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書吟：你難道沒看過仙俠劇嗎？哦對，你确實沒看過，你是個古代來的原始人。
“不就是親了你幾下嗎。”書吟戳戳沈欽的肩膀，“以前都是婚後夫婦了，親一下又不會掉肉，不要這麽小氣。”
沈欽嗤笑：“你說我小氣？”
沈欽把沈欽拉下來，扣着她的後腦勺，仰頭吻上去，不輕不重地在書吟下唇上咬了一下，是那種剛好不會咬破，又能讓書吟感覺到疼的程度。
書吟：“嘶。”
“你是狗嗎。”
書吟推開沈欽的腦袋，從他身上爬下來，拿起茶幾上放着的小鏡子照了照，又舔了舔，發現沒出血，才松了口氣。
沈欽就倚在沙發上看着書吟用舌尖舔了舔剛剛他咬過的地方，還帶着微妙的笑意。
書吟還在奇怪他笑什麽笑，反應過來之後的動作僵住。
書吟：“……”狗男人套路我！
書吟拿起一塊桃子，嘎吱嘎吱地咬着，不是很想跟沈欽講話，書吟嘎嘣嘎嘣地把桃子吃到只剩最後一塊，才想起來自己這盤桃子是給沈欽切的。
她這幾天晚上做夢，總會夢到一些以前她和沈欽相處零碎的片段，她不記得自己是哪天夢到這樣一個場景，沈欽是一個極度挑食的人，還特別讨厭吃甜的東西，有一年夏天榮國皇帝賞賜了幾筐子進貢的水蜜桃給大學士府，其中一半馬上就被大學士轉手送到了書吟的院子裏。
不僅如此，那些分給她的大表哥二表哥的桃子，兜兜轉轉又被他們送給了書吟，書吟那段時間又好死不死地正好來姨媽，沒忍住貪涼吃了點冰鎮的桃子肉，第二天疼得她死去活來，只能跟個植物人一樣在床上躺屍。
書吟疼得都要神經虛弱了，半夜的時候連沈欽什麽時候進了他的房間都不知道。雖然這位大爺從來都不走尋常路，天天都是翻窗進來，走路也沒個聲，更多時候沈欽喜歡半夜來找他，像個行走于夜間的野貓，半夜跳進她房間抱着她睡一覺，早上又無聲無息地離開。
最開始書吟還會強撐着等沈欽過來，後來書吟幹脆到點就睡覺，只給沈欽留個窗，讓他有地方進來就行了。
夏天蚊蟲多，書吟為了給沈欽留窗，還專門在床榻裝了輕紗帳防蚊蟲，這天半夜，書吟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人鑽進了被子裏，帶着一身夜晚的濕氣，平時這個時候，書吟是特別喜歡滾過去挨着沈欽睡覺的，因為他身上總是冰冰涼涼的，夏天抱起來特別舒服。
但今天書吟姨媽痛，就不願意挨着沈欽了，沈欽被書吟無意識間推開了好幾次，整個人就不開心了，他是個煩人精，他不開心了，就要把書吟搖醒。
書吟：“……”姨媽期的女人脾氣很暴躁的，你想清楚，把我搖醒你就死了。
書吟肚子疼，一臉不爽地睜開眼睛，大半夜被迫撐着眼皮跟沈欽對視，心情十分不美好：“祖宗，你要睡覺就睡覺，下次不用把我專門叫醒，我不是給你留了位置的嗎，這是幹什麽？”
“你為什麽推開我。”
書吟：你他媽把我整醒就是為了問這個？就這？我想暗鯊你。
“我肚子痛，你太涼了，挨着你我就更痛了。”書吟耐着脾氣跟他解釋。
沈欽：“為什麽肚子痛？”
書吟：“來姨媽……來葵水了，痛經懂不懂。”
沈欽：“那是什麽？”
書吟壓着肚子：“臭直男，反正你不挨着我就沒那麽痛，好了，睡覺吧，仙女是要睡美容覺的，我求你快點睡覺行不行？”
“不行。”沈欽說。
書吟：“……”我他媽。
“我服了你了，行行行。”書吟把沈欽按在床上，拿了床被子把自己裹起來，往沈欽身邊一滾，隔着被子挨着他，打了個哈欠，閉上眼睛繼續睡覺。
沈欽看了她一眼，雖然看起來對這個解決方案不太滿意，但最終還是沒把她弄醒。
書吟裹着被子，第二天一早是被捂醒的，她熱得滿頭大汗，從錦被裏鑽出來，沈欽人已經不在了，只有床榻上微微陷下去的一塊被褥證明這裏昨晚曾睡過一個人。
書吟撫平被褥上的褶皺，梳洗完走到院子裏活動筋骨，就看到小廚房的丫鬟急急忙忙地跑過來，一下子跪在了書吟面前，吓得書吟還以為她要給自己拜個早年。
書吟把人扶起來：“怎麽了？”
小丫鬟：“小姐，不好了，您最喜歡吃的那個皇上賞下來的桃子被偷了。”
書吟：“？”
小丫鬟：“但是後面又找到了。”
書吟：“？？”
小丫鬟哭得好傷心：“早上聽京城屠宰戶說，有人早上在他們豬圈門口放了幾框桃子，他們以為是壞掉的就拿去喂豬了，現在可能已經被圈裏的豬吃光了，哇嗚嗚嗚——”
大概猜到了是誰做了這些事的書吟：好家夥，祖宗果然是祖宗，直接從源頭解決問題。
作者：聽說神戶龍蝦是吃神戶肉長大的龍蝦，那就為吃過水蜜桃的豬賜名水蜜桃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