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扶風才是真國色,這一身豔壓牡丹呢。”一道輕笑聲傳出。
坐在另一側的謝扶搖盯着謝扶風看,半晌後道:“大姐姐身上的,像是當初皇舅賜給八姐姐的。”謝扶搖口中的八姐姐,除了昭陽公主還能有誰?
“這正是公主府的賞賜。”謝扶風微笑道。
昭陽公主是什麽人?閨秀中也有不與謝扶風她們一道的,這會兒聽到她的話都擡起頭望着她,面上滿是疑惑和驚詫。
“我聽說是公主贈給二姑娘的。”元碧蕪忽地開口說道。她是國舅元朗的女兒,素來高傲。她總覺得謝扶風身上有股急功近利,便不太喜歡她。見謝扶風的面色微變,她又眨了眨眼道,“難道是我記錯了?”
想着昭陽公主不會出現在這兒,謝扶風勉力一笑道:“是殿下送到國公府的。二妹妹才回京不久,不認識殿下。”她緊張地拽緊了衣角,因說謊而泛上了一抹紅暈。她說完後,便有些慌亂地看了眼崔徵,希望她站出來附和一聲,好讓她更理直氣壯。
“是麽?”身後傳出一道清淡的詢問。
“是啊,謝家的二姑娘我們都不認得。”作為謝扶風的好姐妹,鄭明月自然是要替她說話。她看都沒有看來人,便說道,“公主金枝玉葉,哪是誰都能見的?”
“八姐姐。”謝扶搖讷讷地喊了一聲。
這輕輕的一聲如驚雷,頓時炸響在一群人的耳畔。
昭陽公主除了住在宮中便是住在寺廟,哪裏會參加她們這些花會?就連是重臣之女,也極少能見到這位殿下。
所以方才是這位殿下質疑謝扶風的話?鄭明月吓得面色慘白,肝膽俱裂。
昭陽公主慢步走近了謝扶疏,瑤琴立馬抱着青氈向前。
7、【還巢】昭陽
席上的人被忽然出現的昭陽公主吓住,紛紛噤聲不語。
酒盞中,清冽的酒水散發着淡淡的清香。昭陽公主往謝扶疏身側湊了湊,手指輕輕觸碰冰涼的酒杯。謝扶疏一直在觀察昭陽公主的動作,見狀将酒杯挪到了自己的另一側,蹙着眉,不大贊同地望着昭陽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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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陽公主輕咳了一聲,她歪着頭,唇角泛着一抹淡淡的笑。她擡眸,漠然地掃了席上衆人一眼,漫不經心道:“怎麽?不繼續了?”頓了頓,她低頭看着謝扶疏,似是抱怨道,“不是送到了侯府了嗎?怎麽不穿?”
一側的謝扶風心卡在了嗓子裏,瞪着眼睛驚得厲害。她沒想到謝扶疏同這公主這般親昵!這是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為何她一無所知!她只盼着謝扶疏上道些,替侯府說幾句好話。
別說是謝扶風,就連崔徵也一臉震驚和茫然,心中更是不知這事情如何收場。若知道昭陽公主會來花會,她便不會因畏懼丈夫得罪公婆而勸住他了。只是此刻後悔也無濟于事,她緊張地望着謝扶疏,生怕她的口中說出什麽令侯府遭殃的話來。
謝扶疏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她故作三分沮喪,低語道:“長幼有序。”
謝扶風的面色霎時間變得慘白如紙。
“是麽?”昭陽公主斜了謝扶風一眼,語氣平靜道,“但是我送的是你,而不是侯府。”這話一出,各家閨秀都猜到了。與謝扶風交好的,惱恨地瞪了她一眼,而有的則是慶幸沒有替她說什麽。至于跟謝扶風不對盤的,眼中滿是明晃晃地鄙夷。
“你們繼續吧,我去找大公主。”昭陽并沒有在席間停留太久,她慢條斯理地起身,拂了拂衣袖,便打算離開。在走之前,她聽到了謝扶疏那句極小聲的“忌酒”,面上又綻放出一抹淺淡的笑容。
昭陽走後好半晌,席上氣氛才漸漸活躍起來。有與謝扶搖相交的小姐,悄悄地與她咬耳朵,低聲道:“為何三公主會過來?”謝扶搖哪裏知道,她搖了搖頭沉聲不語。
話題很快又回到了牡丹花會上,接下去的幾個閨秀輪番作詩,贏得一片贊聲,倒是謝扶風無人再提及。她從沒有遇到像現在這般難堪的事情,絞着手帕,恨不得離席就走。可是她不能,在此處的不少有品階的,輪不到她一個侯府姑娘來放肆。她無助地瞥了眼崔徵,哪想到崔徵也轉過身去,與旁人小聲地交談,并沒有絲毫心思放在她身上。
“謝二姑娘爽快,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元碧蕪忽地站起身來,随後一陣或真心或假意的附和聲。雖然都是勳貴之家的千金,可國舅爺乃天子親信,與定勇侯謝玄威是不同的。謝家雖是百年世家,可近些年世家勢力漸漸下滑,早不複前朝的顯赫。謝扶風多同世家千金往來,可元碧蕪的圈子,大多是權臣之後。元碧蕪有意引薦謝扶疏,等宴席散去,她立馬便領着小姐妹走向謝扶疏,與她說些趣事。
“沒想到謝家大姑娘這般霸道,我大哥還時常誇她呢。”說話的是個長相可愛的錦衣少女,她朝着謝扶疏吐了吐舌頭,又道,“說起來,我還是更喜歡扶疏你。”
“扶疏你少聽常蘋的話,她見着誰都說喜歡。”元碧蕪笑了笑,打趣道。
“誰說的?”常蘋立馬鼓起了臉反駁,她擋開了元碧蕪捏她臉的手,哼了一聲道,“我就不喜歡謝扶風,眼高于頂,誰都瞧不上呗。”
“那也是人家有本事。”元碧蕪涼涼道,她沖着謝扶疏溫和一笑,又道,“咱們常妹妹曾經也是個才女呢,可誰知道謝大姑娘橫空出世。她選了常妹妹當墊腳石,将常妹妹貶低得一無是處,最後亮出了自己的詩作,好了,全京城的文人都傾倒了。不過,我們當真是寫不出那等妙句來。”
“你幹嘛在扶疏面前揭人家短?”常蘋沒好氣地橫了元碧蕪一眼。謝扶疏點了點頭,這才想起在腦海中漸漸模糊掉的劇情。文中的女主不甘心困在後院中,動了歪腦筋。她選中了一個“才女的詩”當踏腳石,她以為才女都是清高孤傲的,沒想到被她挑中的常蘋出身和人員都不錯。但是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無濟于事了。她只能硬着頭皮與常蘋的圈子做對抗,拉攏讨好鄭明月等人。
謝扶疏這邊活潑熱鬧,謝扶風那處同樣是擠了一群人。
鄭明月的面色不太好,腦海中還回蕩着自己得罪昭陽公主的事情。誰不知道這位殿下是聖上的掌上明珠啊?當初備受聖寵的五皇子李令譽說了一句“病秧子”,就被聖上當庭痛斥,責令半年不得出門。如果這花會的事情傳出去,還不知道會怎麽樣。這般想着,她對謝扶風多了幾分埋怨,語氣也不好起來。
“你怎麽不說這是從謝扶疏那裏拿的?”
謝扶風一臉委屈地望着鄭明月,她擦了擦眼角,嘆了一口氣,含憂帶愁道:“我也不知是公主送給二妹妹的。二妹妹她明明——”話說了半截,她又長嘆一聲。在謝扶疏被接回府後,謝扶風就跟鄭明月說了不少謝扶疏的壞話,這話頭又将鄭明月引到另一個方向去。鄭明月立馬便覺得是謝扶疏可惡,自己誤會了好友。她忙不疊出聲道:“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頓了頓她又惱恨道,“這謝扶疏怎麽這般可惡?!你怎麽不揭穿她?”
“她到底是我們侯府的姑娘,況且才回到京城,不懂規矩。”謝扶風的視線投向了渺遠處,她的面上籠着一層輕愁,如朦胧的月色。鄭明月一看,越發覺得謝扶疏可惡。
宴會上的事情傳得很快,人還沒回複,侯府的人已經聽到了風聲。定勇侯正巧也在府中,聽了這事後,面色立馬就沉了下來,不善地盯着王氏。王氏則在心裏埋怨起謝扶風和謝扶疏一來。一是覺得謝扶風貪心惹事,而又覺得謝扶疏不是自家養的,就不親近,不給侯府與三公主府牽線罷了,盡給侯府惹事。
“父親,母親。”謝扶疏的神情頗為坦蕩,瞧見了謝玄威也不畏懼。
謝扶風倒顯得畏畏縮縮的,眸光閃爍,似是怕人責罵。
“怎麽連妹妹的東西都要?”謝玄威擰了擰眉,不悅道。國公府的四房人丁凋敝,他一心謀前程,但也只是閑職,比不得四弟謝玄晖有長公主的路數。兩個兒子吧,長子還挺本分,次子卻很不中用。老國公天天在他耳畔念叨,說是謝家要毀在他的手上。原本他培養了謝扶風,是想要跟宮中搭上線的,可現在謝扶疏那邊能接觸到三公主,顯然,謝扶疏在他心中地位就重了起來。三公主乃太子親妹,如今東宮地位穩固,比搭上其他幾個皇子有利多了。
謝扶風沒想定勇侯會這般訓斥自己,張了張嘴,臉上盈滿了委屈之色。
“侯爺,她也是——”
“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