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窗邊,就聽見了王氏的話。
陸家——
謝扶疏眉心狠狠地跳了跳,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詳的預感。
“二妹妹過來了。”謝扶風見到了謝扶疏抿唇一笑。
“疏兒,你來。”王氏溫和道,“陸家前陣子來人了,陸家小世子品貌俱佳,你以為如何?”
“品貌俱佳?”謝扶疏的語氣有些怪異,王氏一開口,她總算知道是為了什麽了。她低垂着眉眼,淡聲道,“我聽說,陸世子好色貪花,是一等一的纨绔。”
“那不過是市井人無知,道聽途說罷了。”謝扶風道,“晉國公以經書傳家,定然不會太差。”
謝扶疏心中冷笑,她望着謝扶風淡淡道:“這麽好,大姐姐就嫁了吧。長姐還未說親,我這個妹妹不好趕在前頭,不然傳出去,別人還以為我侯府大姑娘有什麽隐疾呢。”她這麽一說,王氏也思考起來,蹙着眉道:“這倒也不錯。”
謝扶風一噎,半晌後才道:“我哪能在二妹妹之前?況且,二妹妹才是侯府的真千金,我不過是養女罷了。”她的語氣越說越軟,話語中還帶有幾分的委屈來。她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王氏心疼地望着她道:“你這孩子,你就是我們謝家的,上了族譜的。”
謝扶疏也跟着道:“大姐姐這麽說太見外了,若是讓老祖宗聽着了,她該傷心了。”
謝扶風垂眸不語。
王氏道:“扶風這邊确實不能落下,不過陸家那邊,卻是替你說的親事。”她望着謝扶疏,語重心長道,“陸家的後宅倒也安靜,你也不需擔心婆母的為難。男人嘛,年輕的時候貪花,等成親了便會收心了。”
這意思是非要将她給嫁出去了?謝扶疏望着王氏,問道:“母親這是在詢問我的意見麽?還是說早已經定下了?”
王氏道:“娘親自然是為了你好。 ”
謝扶風也跟着道:“是啊,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妹妹你還是——”
“我不願意。”謝扶疏斷然拒絕。一想到陸澤那惡心的嘴臉,就想作嘔。什麽父親母親,一個個真讓人心寒。小說裏并沒有這條線,難不成是因為自己的行為,才觸發了支線?謝扶疏看着滿臉不可思議的王氏,福了福身,不卑不亢道:“母親,陸家可不□□穩,最好還是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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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怎麽說話的呢?”王氏一聽,擡起頭瞪了謝扶疏一眼,顯然是被她不配合的态度氣得不輕。
謝扶疏回到院子中,越想越覺得憤懑,她在倚玉耳畔低語了幾句,讓她給公主府捎去一封密信。昭陽公主既然願意幫她,她又何必自己來解決呢?
昭陽公主并不在公主府中,府中的下人聽說是謝家二姑娘送來的也不敢輕易怠慢,趕忙送進了宮中去。
白日的殿中,清寂卻不寒涼孤冷。威嚴的天子正盤着腿坐在小榻上,一側的太子則是在沏茶。
棋盤上,黑白子縱橫。
明德帝捏着黑子半晌,又扔回了棋盒中,他嘆了一口氣道:“儀兒長大了,青出于藍勝于藍啊。”
昭陽莞爾一笑道:“都是爹爹教得好。”
這一對至尊父女在下棋,宮人也不敢随意打擾。還是太子見到了宮外急得團團轉的人,吩咐她過來問個究竟。等聽到了謝扶疏的名字時,太子的眉頭皺了皺,他撫了撫衣袖,低聲道:“知道了,此事孤會處理。”等到明德帝與昭陽一盤棋結束,太子才溫和笑道:“小八,謝二姑娘送信入宮來了,你是看還是不看?”
昭陽公主心思一動,她橫了太子一眼道:“皇兄別鬧,快給我。”這一來二往的,也算是摸清了謝扶疏的性子,這位可不是主動聯系她,真要找他,那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她快速地拆下了密信,蹙着眉浏覽了幾行,面色微微發白。她的眼神中有幾分急色,剛想說幾句,喉嚨一癢,便捂着唇劇烈地咳嗽起來。
太子急忙道:“小八不要慌!”
明德帝一見,有些驚慌,他瞪了太子一眼,沉聲道:“你怎麽什麽都給儀兒看!”
一杯暖茶下肚後,昭陽公主才緩和了幾分,她握緊了手中的信紙,朝着明德帝一拱手,沉聲道:“孩兒求父皇賜婚!”
“這婚自然是要賜的,不過為何如此着急?”明德帝不解道。
昭陽公主道:“晉國公府上的人想替陸澤跟謝二姑娘定親!”
“陸澤?”明德帝沉思片刻道,“這名字倒是有些耳熟。”
“晉國公先前請旨,讓這陸世子來襲爵,不過因為禦史參了陸澤一把,說他品行不端,便耽擱了。”太子道。
明德帝恍然大悟道:“原是這般。”頓了頓又不滿道,“他陸家的也敢搶咱們家的?”
太子道:“晉國公忠心耿耿,但是這陸世子麽——”他刻意地頓了頓,等明德帝示意他繼續說,他才道,“近些時間兒臣查到了山崩的事情,線索指向了晉國公府。還有當初源合寺刺客事件,似是也與陸家有關。”
明德帝大驚,他起身道:“竟有如此事情?”
太子沉聲道:“是。”
明德帝陰沉着臉,他咬了咬牙道:“繼續查!”
23、【還巢】上門
晉國公獨子英年早逝,只留下了陸澤這個嫡親血脈。晉國公威嚴,可晉國公夫人将這個孫兒疼進骨子裏,生怕他有一絲一毫的不愉快。晉國公本是個懼內的,眼見着唯一的孫子被慣成纨绔,他毫無辦法。最後只得無奈地不再約束,想讓他早早地承襲爵位。哪知道他折子才送上去,就被打回來了。
這一回陸澤向侯府謝二姑娘提親,晉國公也曉得。老國公夫人有些埋怨,說謝二姑娘是外頭養的,就算是侯府的血脈,說出去也讓人丢臉。晉國公倒是沒覺得什麽,想着陸澤娶妻後可能會懂事點,便同意了此事,而陸澤本人也嚷嚷着要謝家二姑娘,國公夫人只得找人替他說親去。
晉國公夫人與鄭老夫人多有往來,前些日子命人透出些口風,沒等到侯府的準信,正準備親自帶着陸澤上門來相看。
王氏那邊早已經将這事情知會謝玄威。謝玄威沒有表态,正思忖着和晉國公府聯姻的必要性。晉國公府上近些年也逐漸沒落了,這一輩似乎沒有再起來的機會,可是這爵位,還是能夠落下來的。再者陸家有一位妃子,或許日後會有其他的變數。
“妹妹她沒有養在京中,怕是不适應貴人家的後宅生活。陸澤無妻妾,我覺得還成,扶疏過去也不會吃虧了。”謝扶策微笑道。
“扶疏她在京中名聲一般,怕是難——”王氏本想說高攀皇家,半晌後又咽了回去。
唯有謝扶蘇反對道:“此事不可,陸澤頑劣不堪,不是良配。”他見母親和兄弟都一臉不以為然,又透露出些許口風,“咱們家要想安穩,就別和陸家扯上關系。”
“這是何意?”謝玄威皺了皺眉,沉聲問道。
謝扶蘇卻不願意多說,只敷衍道:“拒絕了便是。”
“拒絕的話令妃娘娘那邊——”王氏面露為難之色。
謝扶蘇心中一驚,忙問道:“母親與令妃娘娘那邊也有往來?”令妃娘娘是晉國公的長女,早些年她膝下無子,便待陸澤這個侄子極好。後來生了六皇子,與陸家的往來也沒有斷。如果陸澤真有意自家妹妹,應該也會求到令妃跟前去。要是令妃真求到了聖旨——謝扶蘇胡思亂想了一通。他的神情凝重起來,又強調了一回,說道:“萬不可與陸家結親!”
謝扶蘇想的不錯,原本晉國公夫人打算帶着陸澤直接來謝家的,後來想想先去令妃跟前說一通。故而老太太早早地就進宮去了。等到老太太離開了,令妃則端着蓮子羹前往禦書房。如今的天子寵愛貴妃,但是待其他的妃子也不差,雨露均沾。宮妃們自知無法與先皇後比,也不鬧騰什麽事情,後宮相對安穩。
令妃踏入禦書房的時候,明德帝正批完最後一本奏折。他望了眼笑容盈盈的令妃,按下了心中的納悶,溫和道:“令妃怎麽過來了?”
令妃福了福身,柔聲道:“妾知聖上政務繁忙,憂心聖體,故做了一碗蓮子羹湯送過來。”
“愛妃有心了。”明德帝淡淡道。他身側的太監連忙接過蓮子羹,放在了書桌的一角。
令妃見明德帝一口也不碰,心中有幾分失望。她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又打起精神來,道:“妾身還有件事情,想要請求陛下?”
宮妃們甚少直接開口求什麽,明德帝聞言挑了挑眉,“哦”了一聲,面上浮現了一抹好奇之色。
“妾身的侄子年紀也不小了,該成家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