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節
語。
謝扶策被兄長打了一頓,頓時酒醒了, 垂着頭讷讷不語。
謝扶蘇氣得夠嗆, 偏偏此事不能張揚。他拽着謝扶策走了,叮囑兩位妹妹,讓她們自個兒回院子裏去。
謝扶疏回府, 自然不可能沒有丁點動靜。王氏聽說了, 頭一個趕來。
王氏拿着帕子抹了根本不存在的淚, 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麽不多回來瞧瞧?”
謝扶疏淡淡笑道:“公主身邊需要人陪着, 走不脫。”她平靜地望着王氏,并不相信她對親女兒有什麽深刻的感情。王氏與謝扶疏對視了片刻,就挪開了眼, 她猶豫了片刻, 又道:“你姐姐那邊的, 她——”說着,她又嘆了一口氣。她想讓謝扶疏替謝扶風說幾句, 好讓她順利嫁入皇子府, 可對着那雙含笑的眼,話到了唇邊,又不知如何說出。
血緣的羁絆讓她心中生出幾分親近的心思, 可是那陌生而冷淡的神情,以及謝扶風的時時回蕩在耳邊的話語,又讓她對謝扶疏很不滿。
謝扶疏當然知道王氏想說什麽,她慢條斯理的開口,語氣冷淡不客氣,直指問題所在。她道:“聘則為妻,奔則妾,母親不知道嗎?”
“妾”這個字讓王氏如鲠在喉。可偏偏反駁不了。她不敢相信這事情傳出去,會對侯府的聲譽産生多大的沖擊。長公主的女兒不愁,但是侯府其他姑娘呢?想着,她又是一陣氣悶,氣謝扶風竟然做出這種辱沒門楣的下流事情來。“她是你姐姐。”王氏的唇抖動着,還想勸說幾句。只要謝扶疏願意跟昭陽公主開口,那這事情成了一半。
“她算我哪門子的姐姐?”謝扶疏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氏,開口道,“占我父母,奪我身份,毀我名聲,她謝扶風是趙家女!母親,我之所以沒将這事情說出去,是看在您二老的面子上。”
王氏聽了這話頭一陣發昏,顯然是氣得不輕,可又不能将謝扶疏怎麽樣。她已經與昭陽公主成親,且是聖上親封的“寶和縣主”,自不是她們可比。“罷了。”話到了唇邊,只化作了一道長嘆,王氏也不打算再說什麽,秉持着眼不見心不煩的念頭,她起身就離開。
母女情分薄于絲。謝扶疏輕嗤了一聲,掩住面上的暗色。
既然已經到了此世界,她便要為自己謀出路。
宮中。
李令辰和李令節打了個照面,顯然是得知了自己的婚事,趁禮部那邊還沒定下,紛紛來拜見明德帝,請他收回成命呢。
兩兄弟不和,見面了也是橫眉冷對。李令節争先一步,将李令辰擠在了後頭,見到了明德帝,他立馬跪下道:“父皇,兒不願納巴國公主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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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的言語闖入了明德帝的耳中,他放下了筆,打量着李令節,半晌後才捋着胡須問道:“為何?”
李令節皺了皺眉道:“性格不合。”
明德帝笑了笑道:“貴妃還說巴國公主動如脫兔,靜如處子,是你的良配呢。”
鄭貴妃什麽意思?李令節哼了一聲,睨了一眼慢條斯理走入殿中的李令辰,應道:“既然這麽好,那就讓給三皇兄吧。”
李令辰聞言面色微變,他瞪了李令節一眼,也跟着跪下道:“兒不願意。”
這兩個兒子都不願娶巴國公主?明德帝挑了挑眉,問道:“是巴國公主有何不好麽?”
李令辰還沒想到應對之詞,李令節便道:“巴國公主性子跋扈,對寶和縣主不敬,又辱昭陽。我既然是兄長,自當為妹妹出氣!這花爾雅,我娶不得。”
“竟有此事?”明德帝皺了皺眉,面上多了一絲不悅。
李令辰見狀,忙跟着道:“我與四弟同樣的想法。”頓了頓又道,“至于霍家姑娘,兒臣也不願意。兒已經有屬意之人。”
明德帝的神情又被李令辰帶走,他訝異道:“你母妃說你心屬之人是霍家姑娘,難道不是?”
李令辰就知道是鄭貴妃從中搗亂,心中暗恨,可到底是他的母親,他也說不得什麽,忙搖頭道:“母妃記錯了。兒屬意之人是謝家的大姑娘。”
謝家!明德帝面色微沉,他擺了擺手道:“朕曉得了,此事朕自有計較。”
話已至此,李令節也知道多說什麽都沒有用了。他皺了皺眉,壓下了內心的不滿退了出去。看來還是要到小八那走上一趟,他真的一點兒都不想跟巴國公主扯上關系,要真到了皇子妃,恐怕會被她弄得雞飛狗跳。
巴國公主花爾雅可不知道自己如今正被兩位皇子嫌棄,她參加了多次的青林社,與一群閨秀打交道,俨然與她們融到了一塊去。至于對元碧蕪那些不一起玩的,更沒有好映像。
“父皇想要讓四哥立巴國公主,你如何看?”昭陽公主歪在了榻上,笑着問從侯府回來的謝扶疏。
謝扶疏換了一身衣物,想着書中的情節,仍覺得霍青州與四皇子更為般配。她遲疑片刻,開口道:“不妥,我倒是覺得霍家的姑娘與四皇子更為合适些。”
“霍青州?”昭陽公主挑了挑眉,她自然知道謝扶疏在京中的幾個朋友。霍青州出身将門,她四哥又愛舞刀弄槍的,确實也合适。她點了點頭,又道:“那巴國的公主如何?”
謝扶疏輕笑了一聲道:“适合三皇子。”都是狠辣陰毒之人。
昭陽公主好笑道:“三皇子已經心有所屬,你難道不知?”非卿不娶非君不嫁,大概是想上演一場感天動地的男女情吧。
“謝扶風她不配。”謝扶疏眯着眼淡淡道。
昭陽公主嗔了一聲道:“她還是你名義上的姐姐呢?”
謝扶疏歪着頭,望着昭陽公主道:“她多次陷害我,壞我名聲,我阻她婚事又有何妨?”她可不是忍辱負重的聖母,擋在她道上的攔路石,總要一塊塊推走。謝扶風不仁她便不義。
“你還真是——”昭陽公主搖首道,“說吧,你想如何做?”
“此事我自有計較,只需公主你在聖上跟前‘美言’幾句。”謝扶疏的面上浮現了一抹狡黠的笑容。見昭陽公主颔首,她忽又轉了個話題,道,“藥浴已經備好,公主請了。”
昭陽公主的身體還是需要調養好一陣子的,要不然毒素還沒逼到雙腳上,就已經一命嗚呼了。備受寵愛的公主有一點好,不管是什麽樣的天材地寶,庫裏都能夠收到。為了保住心愛的女兒,明德帝也是費盡了心思。
“公主需要忍着些。”謝扶疏先提醒道。
昭陽公主颔首道:“這點傷痛,當然能忍。”
謝扶疏看着她恬淡的神情,眼中浮現了一抹同情與憐惜。在泡藥浴的時候,她還得施針。這套針法用的都是大針,且插入要穴,其痛苦程度應該勝于病發。
聽聞昭陽公主要泡藥浴,下人們便将大藥桶搬入了屋中。謝扶疏并不需要人幫助,揮揮手,就讓那些伺候的下人退下了。
“公主請寬衣。”謝扶疏輕咳了一聲,開口道。
為了方便,那幾扇山水屏風已經撤下去了,屋中空空蕩蕩,連遮蔽的簾子都不曾有。藥桶中冒着熱氣,藥香味蓋住了屋子中的熏香。許是靠近藥桶,熱氣太濃,謝扶疏的面上都多了幾分紅暈。昭陽公主滿臉坦然地退去身上的衣物,她盯着看了片刻,便心虛地收回了目光。
從現代而來的人,什麽都了解了些,她實在做不到昭陽公主這麽坦然。
可是身為醫者,這等重要時刻,可不能心藏雜念。她深呼吸了一口氣,驅走了腦海中的旖旎畫面,定定地望着褪盡衣衫的昭陽公主坐入木桶內。
水氣氤氲。
坐在桶中的昭陽公主微微皺眉,她蒼白的面色霎時間被血色充斥,紅得如同霞彩。
謝扶疏正對着昭陽公主,低聲道:“公主,我開始了。”
昭陽公主輕輕“嗯”了一聲。
施針的過程痛苦而又漫長,別說是昭陽公主,就連謝扶疏都出了一身熱汗。
昭陽公主面上的血色已經褪盡,連嘴唇都變得發白。她的眉頭緊蹙着,咬着下唇,似是在壓抑那即将脫口而出的痛呼。一根又一根長針入體,像是被釘在了刑架上,血肉撕裂。謝扶疏紮完最後一根針的時候,長舒了一口氣,她望着身體在顫抖的昭陽公主,眸中掠過了一絲不忍。
昭陽公主的“酷刑”并沒有随着謝扶疏停下動作而結束。
痛苦的低吟從她的口中傳出,大顆大顆的汗水往下流淌。
又過了兩刻鐘,謝扶疏想着藥桶中的藥效要過了,才拔出了針。
昭陽公主悶哼了一聲。
謝扶疏嘆了一口氣,叨叨了幾句,将渾身脫力的昭陽公主從桶中撈出。濃郁的藥味撲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