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來,謝扶疏的視線在昭陽公主身上掃了一圈,立馬收回。
昭陽公主似有不滿,瞪了謝扶疏一眼,湊到了她的脖頸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謝扶疏“哎呦”一聲,差點将昭陽公主扔出去。
“你是狗麽?”她顧不得尊卑,惱怒道。
36、【鳳飛】流言
謝扶疏低頭望着昭陽公主, 她的身上還帶着幾分濕氣,頭發嗒嗒滴水, 一雙眼睛濕漉漉的, 蒙着一層朦胧的水霧。比起平日裏,顯然是多了幾分無辜。謝扶疏咬了咬牙, 暗想着不與她計較。她收回了視線, 快步走到了榻邊。正打算将昭陽公主放下時,這厮又伸手摩挲着她留下咬痕之處。一陣酥麻從肌膚蔓延到四肢百骸,謝扶疏打了個哆嗦, 面色更是羞窘。她瞪了昭陽一眼, 顯然是沒有任何威懾力。
“李令儀!”謝扶疏佯裝生氣。
昭陽公主才縮回手, 打了個呵欠,低喃道:“困。”藥浴與針灸折磨精神, 一旦松懈下來,困意自然會上湧。
謝扶疏舒了一口氣,放緩了語氣道:“等頭發擦幹。”都這個時辰了, 她也不假他人手。
衣裙上滿是水漬, 謝扶疏忍不了。等到伺候好了這位殿下, 她才讓倚玉燒了熱水,好好的洗去一身的疲憊。
謝扶疏在昭陽公主身側躺下, 察覺到自己左手被人抱住, 她輕笑了一聲道:“你怎麽還不睡?”
“不困。”昭陽公主輕聲道。她沉默了一陣,似是找不到其他話了,好半會兒才又道, “藥浴持續多久?”耳畔沒有想起謝扶疏的回話,只有那均勻綿長的呼吸聲。昭陽公主輕嘆了一口氣,又往謝扶疏身上靠了靠。
天子媚妖道,将國師之言當作救命稻草,但是她不然。她始終不信,與一女子結合能夠易命。她之所以點頭,一來是求父兄寬心,二來是重謝扶疏醫術,三嘛……則是她對謝扶疏頗有好感。原先多番計較,利益大于情感,可現在看來,并不差。她竟有些不願意放開身側這人了。昭陽公主伸手撫摸着謝扶疏的面龐,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夢中的謝扶疏似有所感,眉頭蹙了蹙,在昭陽手中蹭了蹭。
若我一直活着,你會一直留在我身邊麽?
昭陽低喃了一聲,不需要謝扶疏回答,她已經有了答案。
謝扶疏這一覺睡得頗為熨帖,只是眼有所見,夜有所夢。那旖旎的畫面在腦海中浮動,她眼中的惺忪之意才褪去,面上便染上了一片赤霞。她側卧着,攬住了昭陽的腰身,手不知何時伸入她的寝衣中,緊貼着那發燙的肌膚。謝扶疏打了個哆嗦,忙不疊縮回自己的手,悄悄地捏了捏酸麻的手臂。那溫軟的觸感停留在指尖,使得她清醒的腦子又漸漸如霧浮動起來。
Advertisement
昭陽也醒轉過來,她掩着唇打了個呵欠,嘟囔道:“得入宮一趟,四哥托的事情,還是要給她辦妥。”口中說着,卻沒有起來的意思。
巴國公主來了,自然不可能再回去了。昭陽對她沒有好感,于情于理都不想讓她嫁入四皇子府,霍青州倒是個好人選。她入了宮後也不多拐彎抹角,直言花爾雅與謝扶風的不好。若是別個人,明德帝未必樂意聽。可是最疼愛的女兒,就算是抱怨,都能讓他體驗到溫情。這才是父女該有的樣子不是麽?他不僅僅是天子,他還是個父親。
皇子們府上側妃姬妾不少,因各種原因,正妃之位尚空缺,這回明德帝直接頒下聖旨,冊霍氏為四皇子正妃,冊花爾雅為三皇子正妃……聖旨一下,自然無轉圜之機。至于謝扶風,提都不曾提。
花清雅原本要攜鄭明月回巴國,不過因他是花爾雅親兄,天子特許他留在長安觀禮。
謝扶風聽到了這個消息,久久不能回神!她連帶着憎惡起花爾雅來。确實不是霍青州,但也不會是她!可是李令辰曾信誓旦旦許她正妃之位!她在屋中哭得不能自已,李令辰那邊也怕她想不開,忙命人來侯府。可是這種時候,謝扶風哪裏肯見他的人?
“小、小姐,不好了,外界都在傳、傳——”傳消息的小厮難以啓齒。
謝扶風形容憔悴,到了這地步,也沒什麽聽不得了。她到底是抱着一絲希冀,帶着三分迫切問道:“外頭說什麽?跟我有關嗎?”
那小厮咬了咬牙,索性一股氣說出,他道:“外頭人都在議論您和二公子的事情,說您兄妹不倫!”
謝扶風瞪大了眼睛,倒退了幾步,如五雷轟頂,腦子中亂糟糟一片。她按着椅子把手,眼睛中布滿血絲道:“謝扶疏!”她相信顧忌侯府名聲,謝扶風不會在外亂說,但是謝扶疏就不一樣了!她的指尖緊緊掐着椅子把手,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快!快去找老祖宗!”京中的消息傳的最快!她自己知道消息不實,可是謝扶策的心思是真的!她占着那份超越兄妹之情的寵愛,要付出代價了!除了找人,她不知道該怎麽辦!
老國公夫人鄭氏與鄭家有點兒關系,她早知道謝扶風與三皇子的事情,自然樂見其成。可誰知道三皇子正妃之位落入旁人手,謝扶風還染上了這等名聲。別說是他們兄妹二人,此事不說清,恐怕謝家名譽都要掃地。
“請祖母做主,都是謝扶疏她在散布謠言!”謝扶風哭訴道,心中大恨。她也不敢将那日事情說清楚,只含糊幾句,便将矛頭指向謝扶疏。
鄭老夫人冷笑了一聲,她向來寵愛謝扶風,她的說辭她自己信了大半。拐杖跺了跺地面,她怒聲道:“豈有此理!她置我謝家于何地?我謝家人顏面掃地,她能置身事外?”她站起身,沉聲道,“昭陽公主府,老身我也要走上一趟!”
鄭老夫人聽了謝扶風的話,便氣勢洶洶地命人備車,自以為是老祖宗,不管如何都能壓謝扶疏一頭,可臨到半路又後悔了。謝扶疏本就與謝家不親,雖是謝家的血脈,但桀骜不馴,未必會顧及謝家顏面。她眉頭緊皺着,心中有幾分為難。
她在車中思慮着,不料驅車的小厮不小心撞上了人。京中多豪奴,這小厮想着車裏是老國公夫人,頓時有了膽氣,長鞭一揮噼裏啪啦一陣響,喝道:“攔路的還不快快讓開?”
路中間有小兒嬉鬧,一道身影快速掠過,将小兒抱離街心。那人并沒有走,而是擡起頭,皺着眉道:“好大的排場。”
小厮勒着缰繩停了下來,不悅地望着刻意攔道的人,開口道:“這是定勇公府的馬車!”
“原來是謝家人啊!”一道灑然的笑聲傳來,從一旁閃出一個搖着折扇的貴公子,正是四皇子李令節。趙寧一閃身回到了四皇子身邊。
“瞧這方向是去昭陽的府上吧?我聽說謝家鬧出了不小的笑話?謝二公子也真是的,喝酒的時候怎麽不把上嘴?”李令節戲谑一笑,佯裝不知馬車內是何人,又大聲說道:“兄妹□□在我朝可定罪的,我看謝家大郎光風霁月,怎麽二郎如此不堪?”
坐在車內的鄭老夫人聽了心中發緊,四皇子放浪形骸,尚武輕文,跟他講道理,那絕對是行不通的,她拉不下這張臉跟四皇子争論,只盼着四皇子早早離去,好讓開道路。
李令節拍了拍手,又道:“此乃謝家之事,就算是寶和縣主出面也不成。昭陽公主定然不會蹚這趟渾水。與其想着讓旁人來平息流言,不如将那尋歡作樂說漏了嘴的謝家二郎帶回去?誰知道他嘴巴中還會蹦出什麽不幹淨的話來。”李令節冷哼了一聲,眸中精光必現。他這麽一嚷嚷,原本不信此事的人心頭也信了七八分,更是認定了這謝家人是想借昭陽公主的勢來擺平這件事。
這消息真不是謝扶疏放出去的,謝扶策這人性子急,只要用話頭引一把,他醉酒昏沉,自會說出。再者,讓他寫給謝扶風的詩詞流出去些許便足矣。長安好事者衆多,只要有一人讨論,這件驚人且獵奇的事情便會傳到各處。管他是不是謝扶策的單相思呢,名聲是毀定了。
謝扶疏這招稍顯毒辣,昭陽公主并未多說什麽,她只是笑了笑道:“你不怕謝家名譽掃地?謝家到底是你的母家。”
“難道公主府不能庇護我?用得着謝家?”謝扶疏微微一笑。謝家不止不能庇護她,還會害了她,她為何要念血緣之情?再者,謝家名聲怎麽會敗呢?她只是斷謝扶風的路罷了,就看她願不願意為謝家收尾了。飲了一口茶,謝扶疏道:“謝扶風占着謝家大小姐的位置夠久了,也該讓出來了。”縱然謝扶風被侯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