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改變
鎮上的網球俱樂部不大,為了節約經費也為了管理隊員,柳只租了一個場地,因此第一場雙打的時候剩下四個人就在旁邊觀看。
柳拿了一本空白的筆記本,寫了兩行卻很難再下筆。他轉過頭問身邊的幸村:“這是‘預判’?”
“也像心理戰。”幸村說。
“但效果和‘才華橫溢的極致’很像。”柳沉吟道。
真田皺着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帽子,盯着仁王的表情帶着點認真:“他之前也做過,看起來像是‘千錘百煉的極致’的招數。”
“也不能确定他沒有進入無我境界,畢竟我們對這個層次的理解還是太少了。”柳想了想這麽說。
幸村看了一眼仁王,反而覺得這并不是無我境界。
但這到底是什麽他也不能從僅僅一局比賽就看出來。能看出來的,只是仁王對比賽的閱讀理解比他印象裏的要強。
這家夥的底線到底在哪裏呢?
以為他是一個預備役雙打選手,是不是輕看了他呢?
“至少從場面上看,他的個人能力比其他三個人要強。”幸村說。
他笑着側過頭去看真田:“你也是這麽認為的吧?”
不是第一次被調侃兩個人之間易于表面的矛盾的真田壓了壓帽檐,咳了一聲沒有說話。
而并沒有認真聽三個前輩聊天的切原則是靠着球網一邊恢複體力(可惡這些人都是怪物嗎做了這麽久體能訓練居然都不腿軟?!)一邊心不在焉看着場內的比賽。
一年生的他還并不太明白雙打的魅力,認為只有單打是勇者的游戲。
而與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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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怎麽可能會有人跟上我的腳步呢?
這種看法如果讓仁王知道,大概海帶頭的一年生團寵會被毫不客氣地揉搓一段。可惜一年生記吃不記打,就算被按在地上摩擦也不一定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仁王就算公報私仇去欺詐都沒有任何難度。
雙打是什麽呢?
雙打之于仁王,并不僅僅是他對柳生說過的,成為戰友,分享同一片戰場。
還有更多的,也是更有趣的,是培養一個最了解自己,實力也最接近自己的敵人。
人只有擁有敵人才能不斷進步,而一個雙打搭檔,就是好勝心與前進動力的引導者。
雖然他有些錯過了“養成”搭檔的過程。
仁王舔了舔唇低下身形,盯着球網對面的丸井。
他們離的很近,比正規隊形裏前場應該相隔的距離更近。
這是個很危險的距離,一旦開始了截擊對決,就沒有防守與放松的餘地,只能不斷用最快的節奏去打亂對方的腳步。
仁王知道截擊是丸井的強項,特別是網前截擊。
可他此時信心十足。
不僅僅因為丸井那可見的體力不足,還因為他眼睛能看見的,身體能感受到的,“氣”的變化。
人能被眼睛所欺騙,但五感再加上直覺(也就是第六感),全部指向之處就是他所認定的“真實”。
他在出聲前動了,這次并沒有開口指示什麽方位。
但揮拍時眼神和動作都是那麽明确——如果你想要打截擊戰,那不如由我來開頭。
體力還沒完全恢複的丸井咬着牙連泡泡都吹不出來,但面對仁王的“挑釁”還是揮起了球拍——他對截擊的自信不會因為自身的狀态而下降。
我可是,天才啊!
被汗水沾濕的紅發在高速移動中依然飛揚了發尾,手腕和手肘轉動的角度也依然是那麽精妙。
這是能用幾十行字誇獎的精準又漂亮的截擊技術,與紅發少年的身體條件緊密結合,達到了網前截擊很難達到的殺傷力。
速度,力度,角度,轉速。
盡管處在疲憊的狀态,但丸井打出來的截擊依然保留着他自稱“天才”的水準。
而仁王提前了那麽半拍邁步,依然準确地來到了球的落點,也有了更充足的準備時間去回擊這個理論上很難回擊的球。
他的動作比起丸井要簡單粗暴許多,就是截擊,手腕和手肘的角度都幹脆利落,比起旋轉,更多的是追求由力度帶來的速度——比起丸井,他可憐兮兮的體能和力量居然也算是強項了。
一場截擊拉鋸戰就在一個人有心一個人有心算無心的情況下展開,球影比聲音更先被捕捉,眼睛看到的和耳朵聽到的并不處在同一個節奏裏。
柳生盯着前場,額角滲着汗,幾乎因為球影而頭暈。
而比起場內的當事人,場外的三巨頭更顯發現這場對決裏蹊跷的地方。
“他們兩個人踩的節奏對不上。”柳微微睜開眼睛,感嘆道,“仁王的節奏太流暢了。”
銀發的少年跑動和揮拍都踩着一個微妙的節點,看上去像是自娛自樂卻偏偏能踩準丸井每一個球的回擊時機,甚至連丸井偶爾的節奏卡頓都能通過适當的卡拍捕捉到。
這讓這場對決變得像是喂招。
但事實上并不是的,仔細去看兩個人的動作就能發現回球的技巧還是丸井更精妙。
那這是怎麽回事?
控場嗎?
還是節奏?
“這應該不是單純的控場。單純的控場不是仁王這個樣子的。”柳說。
幸村微微收斂了笑意,自語道:“精神力……嗎?”
“精市?”
“我差不多知道是什麽了。”幸村重又笑起來,“能做到這種程度,仁王這段時間進步了很多啊。”
“或者說,找到了發展方向。”柳揣測着幸村的言語,這麽總結道。
他們對視了幾秒,心照不宣地決定給仁王換個訓練單。
那頭,截擊對決已經快結束了。
丸井幾乎耗盡最後一絲力氣,揮拍的動作原來越慢。
仁王卻與之相反。
他應該要疲憊的,實際卻沒有。
身體深處有什麽不受控制的東西蔓延至全身。
他似乎因此而發熱,又似乎全身都浸在冷水裏。
但實際上那些感受都是虛幻的,他能感受到的就是他每一次揮拍都比前一次更有力,而每一次呼吸也比前一次更輕松。
啪——嘶——
清脆的擊球聲。
網球落在球柱上,順着網線滑了十幾公分以後輕巧地落在地面。
撐着膝蓋呼吸的丸井不可置信地擡起頭:“你居然抄襲本天才的招數?!”
“學會了就是我的了。”仁王聳了聳肩,“你別想我用招數的時候還要大喊一聲‘接下來是丸井大天才的走鋼絲’。”
“……可惡你到底什麽時候學會的?!”丸井氣鼓鼓地大口喘息,劇烈呼吸帶來的嗓音嘶啞讓他聲音發虛:“我只在關東大賽的時候用過一次!”
“看看就會了啊。”仁王眨了眨眼,沖着丸井攤了攤手,“puri~”
丸井:“……”
好想和他絕交啊。
這一球之後,比賽就幾乎沒有懸念了。
不管是仁王的預判和個人實力,還是柳生精準利落的動作,都比他的隊友們以為的要強。
甚至這兩個第一次組合的人,在比賽過程中确實展現了令人稱道的默契。
不不不,并不是說一個指令一個行動那種更多是心理壓力的招數。
而是仁王沒說柳生也領會了仁王的意圖,而比賽的後半段兩個人也有一些經典的雙打配合。
“打得不錯。”幸村總結道。
他看了一眼比賽一結束就坐在地上臉色發白全身濕透的丸井,和也有些氣喘但比起丸井要好很多的桑原與柳生,再看了一眼也有些狼狽但眼神裏的光特別明顯的仁王。
他的笑意加深了:“我簡單說幾句吧。”
“文太,你的問題很明顯了,你自己也清楚吧。”幸村說。
丸井用手擦了把汗點了點頭。
“找點辦法提升體能。當然體能訓練需要循序漸進,不能操之過急。”幸村想了想說,“你可以考慮一下其他辦法,比如比賽中途補充體力的辦法。”
“香蕉?”/“巧克力蛋糕?”
仁王和丸井一起開口。
然後他們一站一坐地對上了眼神。
丸井理直氣壯:“香蕉沒有巧克力蛋糕好吃啊。有蛋糕我會超級精神的!”
仁王:“……”
“你自己覺得好就行了,畢竟個人體質不一樣。但別把肚子吃壞了。”幸村說完轉向桑原,“桑原的話,體力和防守能力都在水準之上,但也只是在水準之上。你可以選擇進一步提高自己在這上面的能力,也可以把其他短板補全。這個根據你對自己的定位來決定。我的提議是補齊短板,向全能選手發展。”
桑原點了點頭。
“柳生的話,你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但這也意味着你要對自己的發展方向更有概念,要有目的地做針對性練習。你也知道的吧?你比他們都要缺時間。”
柳生點了點頭。
幸村便繼續說:“我的建議是,你的抽擊打的不錯,在這上面可以考慮開發出更有攻擊性的招數。還有就是閱讀比賽的能力。這個除了多打練習比賽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然後是仁王。”幸村停頓了一下,“仁王你……最近的進步路線比較……”
“玄幻?”仁王接話道。
幸村失笑:“如果你自己這麽認為的話。我覺得你對你的網球已經有了基本概念,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關于這個……我想先預約一個時間呢。”仁王有些猶豫,“我有些事還沒弄明白,但是……”
“如果不知道怎麽說,可以先放一放。你應該不是那麽着急的人吧?”
“你說的也對。”仁王松了口氣,“也并不是那麽着急的事。”
也許。
幸村看不出仁王到底在擔心什麽,在他的眼裏,仁王的發展方向雖然有些迷可進展卻很喜人:“如果有什麽煩惱,可以找我談心喲。”
“我會的,部長。”仁王壓低了聲音念出部長兩個字,然後笑了。
他舔了舔唇:“部長的特殊心理教室嗎?”
“是煩惱商談啊。”幸村彎着眉眼,“青少年煩惱商談。”
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寫比賽真的可以寫很久。
而且可以寫的特別意象化。
XF忽悠**,哔哔哔哔哔——
以及依然是存稿箱,拿鐵依然在出差中,累die
But從今天開始日更(為期一周)因為有榜單要寫。這次的榜單比上次顯眼哦,大家可以找一找當做一個小游戲hhhh
下周的更新狀态等下周的榜單,我是一只鹹魚了完全靠別人推着走。
其實一直覺得我短篇寫的比長篇好,短篇比較有沖突性,長篇基本種田流水賬畫風ORZ完全的理科生畫風呢kekekeke
在研究怎麽把文寫的有趣一些。
最近有在思考要不要出本。如果出本就要先修文,想弄個短篇集,或者把初世代修一修。修初世代我是一定要把字數砍半的也就是50w以下40w左右……所以會很久。不過自己有點想弄一本紀念一下。(趁着工作了卻沒戀愛先使勁兒造作吧每月還卡債)短篇集更想弄,因為修文快hhhh
話說我如果分幸仁本或者跡仁本會有人要麽。
然後想起來我的情人節賀文還差一篇跡仁來着(可是三月都要過去了)還有一篇仁王×我,然後歲月情書還沒寫完ORZ
太多事想做了。
許久沒見到這麽長的有話說會不會很懷念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