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夢境

男孩子在溫泉裏不可避免會有一些奇妙的話題,和奇妙的攀比。

比如“你的胸肌是不是又大了”和“為什麽我就是不長肌肉”。

然後就不免衍生到了“我今年又長了五厘米”和“你已經夠高了分一點身高和肌肉給我怎麽樣”。

中間還可以夾雜着“我這個月又收了情書還有人給我告白了但是我都拒絕了”和“戀愛什麽的完全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

丸井頂着毛巾,對着真田嘆了口氣:“青春期就是要享受戀愛嘛。”

“浪費時間。”真田哼了一聲。

“可是女孩子很可愛啊,會撒嬌還會做小點心。”丸井看了一眼真田完全不像個中學生的結實身材和就算在水裏也比他高一些的體量,有一點心酸又有一點得意,“哎,真田你是不會體會到的。那些女孩子在你面前估計都說不了幾句話。”

真田:“……”

仁王往水裏沉了沉:“真田還是挺受歡迎的。”

其他人猛地轉過頭看他,顯然是懷疑他是不是吃錯了什麽藥。

連真田都用古怪地眼神看了仁王一眼。

“只要他不總是板着臉,說話也輕一些,不要突然大喊。”仁王補充道。

其他人:這才對嘛。

仁王感受着其他人的目光,默默反省自己在對待真田的态度上是不是太“始終如一”了。這要是哪天他不是先抑後揚而是真的誇真田一句,那不會所有人都以為他在開玩笑或者在諷刺吧?

雖然他看真田不順眼,但他也承認真田的實力和人品啊。

仁王抿了抿唇有些小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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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泉泡的差不多了,大家就分了兩隊去按摩,按摩完再去淋浴。

仁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不管怎麽按他也沒太大感覺。事實上他這幾天訓練完也只是累那麽一下,休息一會兒就又生龍活虎了,和之前還沒訓練就有些累的狀态完全不一樣。

仁王總覺得這和那什麽靈力有關系。畢竟游戲裏都是那麽設定的,有了靈力放了大招還能調整體質什麽的,說不定以後他還能……

放出火焰?

不不不,金剛狼那樣比較帥!骨頭是金屬!

他聽着耳邊隊友們此起彼伏的哀嚎,隐約有點小興奮。

淋浴的時候大家都沒什麽力氣了。

如果還有精力,大概還會比一比奇怪的東西。

不,仁王沒有诽謗,他說真的,他在訓練結束後打開學校社辦淋浴間的們,看到切原居然在和一個只認識臉叫不出名字的一年生在花灑下比劃“天馬流星拳”,也以為自己眼睛真的壞了。

為期一周的箱根集訓,就在大量的訓練,廟會,溫泉和按摩中圓滿結束了。

回程時仁王看了柳一眼,發現這位部裏的“參謀”有着顯而易見的好心情,總是保持着很淺弧度的嘴角都上揚了。

也是,這次活動肯定讓他收集了不少資料,還增進了隊友間的感情。

當然啦,我的資料他是收集不到的。仁王得意地撩了一把自己的發尾,決定回去以後就趁幾天休息的時間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話也去京都一趟。

但當天晚上他就陷入了更深層次的夢境。

這一次他并不是以旁觀者的角度,而是真實的經歷者。

他站在從學校往家走的方向,能感受到風和陽光,還有周圍同學們的談笑。

這真的是夢嗎?還是這才是真實?

仁王怔了。

他有些發懵地往前走,順着身邊隊友的腳步。再前面是并着肩走的真田和幸村,穿着冬季校服帶着圍巾。

所以這肯定是夢吧,他們分明還沒打完全國大賽,還是夏天呢。

可是……

靈力什麽的,不也很虛幻嗎?那又為什麽覺得現在處于冬天不是真實呢?他也可能只是失憶了。

“仁王,仁王!”丸井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仁王抖了一下:“Puri”

“你發什麽呆啊。”紅發的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不高興地往前小跑了兩步,去鬧桑原去了。

仁王晃了晃頭,嘆了口氣。

一直沒說話的柳生轉過頭,表情還是很冷淡,可語氣裏帶着關心:“你沒事吧?生病了?”

“沒有,我……”他擡起頭,突然睜大了眼睛。

在他能看得到的地方,快要走到公車站的幸村突然身體一歪。

變故來的太突然,真田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他還在往前走,兩步之後反應過來他并沒有聽到幸村的腳步,回過頭就看到幸村摔倒在地上。

落後一步的柳扶了一把,才讓幸村後腦勺沒有一下子着地。

但他并沒有扶住完全失去意識的人。

那雙總是微笑的眼睛突然之間呢就閉上了,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蒼白了,嘴唇也突然之間失去了血色。

冷汗從閉着眼睛的人的額角滲出,微蜷起身體的人輕微抽搐着,發不出任何聲音。

“幸村!”

這是夢吧,這一定是夢吧。

可是為什麽又醒不來呢?

仁王只覺得全身都僵住了。

下一秒他就突然發現自己出現在了醫院的走廊裏,身邊的還是隊友。

而不遠處半合的門裏,傳出這樣的聲音:“他這個病,就算做手術也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治愈幾率,如果可以我們建議保守治療。……網球?不不不,這是劇烈運動,會加重病情的……”

門打開了。

仁王看到了走出來的真田。

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嚴肅的真田。

真田平日裏已經夠嚴肅的了,老成到讓人覺得是未老先衰的程度。可現在真田身上的氣勢叫人覺得的害怕。壓抑的,仿佛背着一座山,還不是普通的山而是火山。

那把刀呢?在真田頭上的刀呢?消失了嗎?

仁王只覺得眼睛酸澀。

他眨了眨眼想不會吧我難道哭了?

一眨眼就又換了場景。

是在東京的網球公園,總是用來舉辦關東大賽的那個。

半下午的時間,他們,還有對面穿着藍白相間隊服的一群人,中間是空蕩蕩的球場。

他聽到丸井的聲音。

“幸村的手術要開始了,真田你……”

手術?

什麽手術?

“你們先走。”真田的聲音比他記憶力要低沉許多,帶着讓人心驚的壓抑感,“我稍後就到。我會把關東大賽的冠軍獎杯送給幸村的!”

……這又,關東大賽了?

然後呢?

仁王掙紮着。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再留在這裏了,可他甚至不知道要如何逃脫夢境。

他再看下去……

再看下去……

“……關東大賽的冠軍是,青春學園。”

他終于脫離了第一視角。

他看到了站在醫院走廊上的自己,頭發留長了還紮了個小辮子,低着頭駝背的比現在還嚴重,半靠着牆站着。牆那頭的手術室上的燈亮着,而他身邊的桑原手裏拿着收音機,放出那樣的聲音。

“怎麽可能?!副部長他——”切原徒然擡高了聲音。

然後手術室的燈忽的滅了。

醫生帶着口罩走出來。

大家都圍了上去,等着醫生說點什麽。而醫生摘下了口罩——

“雅治?!雅治!”

仁王眼前一黑,再也看不清那醫生的口型。

他焦急地想要知道幸村到底怎麽了,卻只能看到無邊的黑暗。

他覺得好熱,又好冷,可他動不了。

“雅治!”

他聽到有人在喊他。

這聲音好熟悉。

好像是……媽媽?

他掙紮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媽媽舒了口氣的表情:“你吓死我了,突然燒的這麽厲害,昨天不還好好的嗎?”

“……我發燒了?”

說話聲吓了他自己一跳,可真難聽。

“你玩鬧我不管,但是要注意身體啊。”仁王媽媽給仁王換了個條幹淨的毛巾,“媽媽差點叫救護車了。你現在能動嗎?我們打個車去醫院。”

仁王:“……哦。”

他實在是用不上勁,最後還是上國小的弟弟上樓來半扶着他下樓了。

弟弟已經長得快有他高了,體重更是直接趕超,肌肉都比他結實,仁王特別惆悵。

自從搬到神奈川來以後,弟弟就喜歡去海邊釣魚玩,好像認識了一個姓仙道的大叔,還喜歡在一個姓魚住的大叔開的店吃飯,然後就莫名其妙喜歡上籃球了。

他原本來想着教弟弟打網球的,可他弟弟打籃球的天分似乎不低,身高還嗖嗖往上竄。

真是氣死人了。

“哥,你以後還是多吃點吧,弱不禁風的。”仁王弟弟把仁王送到樓下,語帶關心地說。

仁王:“……你滾。”

他上了出租,閉上眼睛,腦子裏還是夢裏的畫面。

是夢裏突然倒下的幸村。

和病房裏的幸村。

那是和他現在所見的,站在所有人前面,是毋庸置疑的王的幸村不一樣的幸村。

說起來他之前還覺得幸村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能身體不好……自從和幸村打了兩次練習賽以後就再也不那麽覺得了。

可原來那樣的一個人,也是會生病的嗎?

他不是……神之子嗎?

仁王有些慌。

他發現自己過于投入這些夢了。

可他走不出來。

他知道自己不對勁,可他甚至不知道怎麽走出來。

不對,冷靜一點,冷靜一點!這是你的能力啊,如果那些神神叨叨的人說的沒有錯的話……

你是可以控制他們的!

仁王半躺在椅子上,握緊了拳頭。

他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前座的媽媽,對上了媽媽擔心的目光。

他移開了視線,慢慢放松,深呼吸了幾次。

然後他垂在身側的手收緊又松開,一會兒以後那裏面出現了一個光球。

一開始只是很虛的影子,甚至不能說是“光”球。

而後那個輪廓越來越清晰了。

淺黃色的,帶了一點絨毛。

仁王垂下眼。

他看着自己手心裏的球,隐約有點嫌棄:為什麽又是網球?我想要的是能控制夢的東西啊。

作者有話要說: 弟弟是我的惡趣味。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文裏,弟弟一直在打籃球,一直比仁王高。

還有一個設定就是丸井一直在開甜品店。

哦,還有,就是真田一直在相親哈哈哈哈哈

唔,既然大家都覺得初世代不要砍那就不砍吧……我就修一下BUG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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