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阮辭護着這些人出了花園,沒有停頓的繼續往府外跑,直到出了李府的大門,他才松了口氣,快速的叮囑道:“離這裏遠一點,不要讓人再靠近這裏,也不要靠近玉帶河以及所有支流,這個女鬼可能有辦法可以在河裏行走。”

他說完,飛速的轉過頭往裏跑,他還要回去幫忙。雖然打架他是沒什麽用,但如果林兄将剛才下水的三個人救上來,他就能派上用場了。

所以他必須盡快趕回去在岸邊守着!

另一邊,林珩一下水,就感覺到了比之前更盛許多的陰寒之氣,而且不同于之前的一片死寂,這次他明顯感覺到暗處有一個人在窺視着。

他冷笑,以為躲起來就不會被發現?打架又不是非得靠眼睛看!

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林珩狠狠一掌朝着那窺視目光的來源之處拍去。

他毫不留手的一掌排出,濃黑粘稠的河水都被勁力劈出了一條巨大的空隙,宛如分水一般分開兩側,露出掌風所過的那一條路。

那女鬼大驚,在河裏她的力量有巨大的加成,何況這裏還是她的鬼域之中,這個人竟然也可以感應到她!

還有這威勢驚人的一掌,這到底是什麽修為?這絕對不是她可以抗衡的!

她想走,卻躲不開。

這世上最可怕的事,就是你明明看到敵人對你發起致命一擊,你卻無論如何都躲不開。

無論朝哪裏躲,掌風都會如期而至,看起來沒那快,卻在下一瞬就已經打中你的要害。

女鬼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喊一聲,就被拍的魂飛魄散。

即便她再厲害,也不過是剛成型沒有太久的厲鬼,與元嬰期的修士相比,還是差的太遠了。

若非來的是林珩而是其他精通術法的元嬰修士,她連躲藏這麽久的機會都不會有。

不過也正是因為第一次成功的瞞過了林珩,才讓她有了誤解,以為不過如此,才敢現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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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她不主動現身,林珩還真不好捉她。

女鬼消散之後,原地留下一個灰黃色的東西,巴掌大小,林珩順手撈過來掃了一眼,發現是一個陶偶。

他皺了一下眉,将陶偶收了起來,決定出去了給阮辭看看。

這陶偶,他總覺得有些奇怪。

不過目前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救人要緊!

鬼域在女鬼消散的時候就已經随之崩潰,寧闌和那兩個捕快因為陡然受凍手腳僵硬,已經掉到了河底。

林珩趕忙用法力托起他們往上推,剛跑回岸邊的阮辭就看到有幾這個人浮上了水面,趕忙将他們撈了上來。

流翾從他肩膀上跳下來,跑到寧闌身邊用小腦袋拱了拱他,感覺他身上有些冷。

它想了想,跳到寧闌胸口,使勁的吸了吸鼻子,将那些陰氣全都吸進了自己體內。

反正它是主人的一縷魂魄所化的,體質也是冷的不能再冷的那種,這麽點點陰氣,小意思啦。

随着它的吸氣,寧闌的臉色慢慢恢複,由那種不正常的慘白透着青色漸漸轉為正常的蒼白。

阮辭放出自己的鏡子,暖白色的光芒灑在寧闌的身上,他睜開眼睛,臉色變得紅潤,感覺身上暖洋洋的。

流翾喵喵叫了幾聲,寧闌喜滋滋的捧起它:“小流翾?是你救了我?你真是太厲害了!”

阮辭被完全忽略了,認命的指揮着鏡子去照另外兩個捕快。

林珩從水裏游出來,兩個捕快也已經恢複正常醒了過來,阮辭沖着他招手,大大的桃花眼彎成了一輪新月:“林兄,你就把那個女鬼解決了嗎?真厲害啊!”

“喵~”流翾看到主人,立馬就抛棄了之前處的還不錯的寧闌,往林珩懷裏竄去。

林珩從容的上了案,河水從他身上滑落,沒有留下一滴,整個人與下水前別無二致。

他接住飛撲過來的流翾,順了幾下毛,從袖子裏掏出那個陶偶,遞給阮辭。

阮辭接了過了來,看了看,有些驚奇:“咦?這是替身陶偶?”

……

衆人圍坐在一起,打量着那放在桌子中央的陶偶。

陶偶只有巴掌大小,光澤暗淡,面貌也十分模糊,只能看出是個人形。

阮辭将陶偶翻了過來,手指點了點陶偶背後的一行小字。

“替身陶偶是個很難做的東西,你們別看它長的這麽普通,做出來可是要費不少功夫呢!沒想到那女鬼竟然能弄到一個,這也就難怪她能在河底到處跑了。有了這個東西,短暫的脫離身體的束縛是完全做的到的。”

林珩看了眼那行字:“這是生辰八字?”

阮辭點頭:“不錯。這種普通的替身陶偶限制都比較大,不是那種做工好的誰都能用,而是只能給特定的人用,不過就算是這樣,也已經很難得了。”

寧闌摸了摸下巴:“這事兒我怎麽感覺不太對啊,既然不是因為屍體在這裏導致無法離開才在李府殺人,那為什麽只在李府作案呢?還有,鬼物不可能自己做個陶偶出來吧?一定是有人幫她做的。依阮道長所言,這陶偶造價不菲,是誰替這個女鬼做了這樣一個陶偶呢?”

李犀點頭:“不錯,這事情的确處處透着蹊跷。雖說水鬼已除,可這案子還沒完,還要繼續追查。”

“水鬼還未除。”林珩搖搖頭,道。

“這……不是說已經魂飛魄散?”衆人都有十分詫異,他們對林珩的實力還是很信服的,怎麽居然出了問題?

阮辭嘆氣:“林兄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想當然了。水鬼想要完全除去,必要毀去它的屍體才行,可是林兄将那女鬼打散之後,原地只留下一個替身陶偶,這說明什麽?”

說明那女鬼真身還未死。

所有人心裏都冒出這麽一句話,自動回答了阮辭的問題。

“我們現在就将那女屍燒了!”寧闌一拍桌子。

李犀為難的道:“死者的身份還未确定……”這讓他怎麽寫結案卷宗?

“夜長夢多,總比那女鬼恢複了又出來鬧事好吧?趁她病要她命!”寧闌很堅持:“皇上要是怪罪你,你就說是我燒的,我會跟他解釋清楚的。”

李犀放心了一點,有寧闌頂着,他也不用擔心被丢官罷職。

林珩道:“那女屍應當不是真正的屍體,那女鬼既然可以借助替身陶偶行走,就說明她的屍體有很大可能在別的地方,這裏的這具女屍,不過是障眼法。”

寧闌一拍腦門兒:“忘了忘了,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把我都搞懵了。”

李犀突然道:“不,不是。”

“什麽?”寧闌一頭霧水,衆人都疑惑的看向李犀。

“寧元帥不是被這些事情弄糊塗了,而是一開始就有一個人誤導了我們!”李犀眉頭緊鎖,慢慢的道:“是李安仁。”

“李安仁的證詞誤導了我們,讓我們一直下意識的認為做亂的就是那沉在李府的女屍。然而事實上,那女屍上并無綁縛的痕跡,祭離大師和阮道長也曾說過,女屍就躺在水草上,并沒有任何石塊在她周圍,打撈的兩個捕快也可以作證。”

李犀畢竟斷案多年,對于證詞上的漏洞還是比較敏銳的。只是因為這點兒漏洞比起其他的不對勁來說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所以他才一時沒有注意到,此時聽到寧闌的話,才猛然想起。

“李安仁的證詞,表面上來看,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但就是這樣一個微小的細節,就誤導了我們。而且正是因為他大部分都是實話,才讓我們更加忽略了這點,下意識的對他說的所有話都認為是真實可靠的。”

說到此處,李犀想起了什麽似的,打開房門,對守在外面的衙役道:“速速将那李安仁捉拿歸案,要快,不要讓他跑了!”

“是!”衙役領命,飛奔而去。

李犀關上門,坐了回來,繼續說道:“李安仁證詞中提到,他看到飄來第四具屍體,生怕被牽連,所以命人将屍體綁上石塊,沉進水底,想要瞞天過海。而後,李府就開始鬧鬼,最先死的,就是那兩個沉屍的下人。這很容易就讓我們聯想到女鬼複仇,進而堅定的認為那第四具女屍定然就是那作祟的女鬼。”

衆人都點頭,的确如此。

“随後,他又以妻兒慘死的名頭,裝瘋賣傻,讓人将他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更加對他心生同情,不會懷疑他有什麽不對。”

“最後,他又放出風來,願意用全部家財換取高人為妻兒報仇,吸引來了一批又一批的人,最終呢?這些人全部都被女鬼吞噬,短短時間內就養出了一個無比兇戾之鬼,死傷無數的人,最後最大的罪魁禍首,李安仁自己,卻活得好好的。”

李犀一邊說,一邊整理着思路,越想越覺得這李安仁嫌疑重大。

阮辭臉色一變:“難道他是個邪修,用這種辦法在養鬼修煉?”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真兇會是李安仁嗎?哎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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