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他此言一出,衆人也都變了臉色,心慢慢沉了下去。

林珩站起來,面容沉靜,有些冷酷的道:“我們走一趟,如果他真的有問題,那些捕快可能有危險。”

李犀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來,命令是他下達的,如果真的出了問題,那就是他的失職。

門外的衙役心驚膽戰的看着這一群臉色黑如鍋底的大人們,這又是怎麽了?

“快帶我們去找李安仁,派人去追之前去捉拿他歸案的人回來,快!”李犀一邊不停頓的下達着指令,一邊飛快的往外走。

衙役們面面相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也敏感的知道事情一定不太好,大氣不敢出的跟在後面。

他們帶着人手,火急火燎的往李安仁現住的地方趕,生怕提前去了的那些捕快出了什麽意外,卻在半道上碰到了押着李安仁回來的捕快。

李犀看着不遠處被五花大綁押着的李安仁,以及一前一後押送他的兩個捕快,愣了一下,随即松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人沒事就好。

那兩個捕快本就記挂着李犀的吩咐,不停的催促着李安仁快點走,待見到李犀他們以後,還以為是李大人等不及了自己跑過來了,頓時有些惶恐。

他們忙又加快了速度,也不顧那李安仁是否跟得上,拽着他往前趕。

“見過大人。”

“不用多禮。”

阮辭跑過去一把抓住李安仁,摸出一張符就往他腦門上貼,狠狠地拍在眉心的位置上。

李安仁痛叫一聲,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阮辭得意一笑:“這可是我師兄親手畫的鎮魂符,專門對付這些不懷好意的狂徒,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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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珩無奈的看他,他剛才就已經用神識探查過了,這李安仁就是個普通人,體內根本沒有一點兒法力,丹田紫府都是閉塞狀态。

其他人不知,紛紛捧場的誇贊他:“阮道長出手,果然不凡。”

兩個捕快一臉茫然,不明白為什麽這個小道長要往李安仁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夥腦門上貼張符,好像他是什麽僵屍鬼怪一樣。

……難不成,這李安仁真的有古怪?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附身麽了?

捕快們一個抖了抖,搓了搓身上的雞皮疙瘩,小心的擡着李安仁往回走。

為了防止李安仁魚死網破,暴起傷人,李犀命人将李安仁單獨關押在衙門後院的一處空房,就在柴房旁邊。

看着阮辭甚至準備往門窗上貼上符,他忍不住咳嗽一聲:“不用浪費了,他體內沒有法力。”

阮辭一臉驚呆了的表情,跑到李安仁旁邊試了一下。

他頓時肉疼的不行,師兄畫的鎮魂符很值錢的!他他他,他居然就這樣浪費了一張!

阮辭苦着臉,幽怨的看着林珩。

林珩回以一個無奈的眼神。

在場衆人也鬧明白了,感情這李安仁就是個普通人,毫無威脅性的那種!

李犀咳嗽一聲:“如此甚好,還請阮道長揭了符,讓那李安仁醒來,也好審問一番。”

他怕阮辭尴尬,當機立斷的轉移了話題。

阮辭臉一紅,垂着頭揭了符,跑到林珩身後躲了起來。

林珩失笑,安撫的拍拍他的頭。

李安仁茫然的睜開眼,就看到李犀站在他的正前方,怒發沖冠的瞪着他:“大膽李安仁,竟敢假造證詞,欺瞞本官!”

“大人……草民不敢,草民真的沒有任何隐瞞之處。”李安仁瑟瑟發抖,大着膽子喊冤。

“混賬東西!”李犀怒斥道:“你還敢狡辯?李府後花園裏的女屍已經打撈出來了,經檢驗,身上并無任何綁縛痕跡,你卻說她是墜上石塊沉屍的。李安仁,你可知道僞造口供,妨礙斷案是要以從犯論處的?!”

李安仁眼神有些躲閃,卻還是堅持道:“草民,草民當時也是吩咐下人去做的,可能是他們陽奉陰違,偷懶沒有綁石塊就扔下去了。”

他腦子轉的倒快,把罪名全都推到了死人身上,反正死無對證,只要他咬死了說自己不知情,李犀也不能拿他怎麽樣。

林珩嫌惡的看了他一眼,明眼人都能看出他說了假話,卻還要在這裏惡心人。

李安仁知道李犀是個好官,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拿他怎麽樣,越發的有恃無恐。

“大人,草民所說,句句屬實啊!實在不敢欺瞞大人。”他假意惶恐,縮在地上不停的磕頭,不一會兒頭上就磕出了血跡,顯得狼狽又可憐,倒仿佛真有什麽天大的冤情一樣。

李犀冷笑:“威脅本官?那本官就成全你。”

“來人。”

“屬下在。”

李犀袖擺一攏,負手而立:“從今日起,不許這李安仁邁出房門一步,一日只供一碗粥,兩碗水,你們輪流看守,不許他睡覺,直到他願意說為止。”

不用刑,也多的是辦法摧殘人的意志。所謂人善被人欺,李犀年紀輕輕就能爬到現在的位置,可不是什麽濫好人。

寧闌摸着下巴笑了笑,能在朝堂上混的如魚得水的,可都不是簡單的書生,瞧瞧這心髒的。

啧,這辦法,真毒,簡直是把人當畜牲熬。那養鷹的人熬鷹不就是與這同出一轍嗎?再桀骜不馴的鷹都撐不過三天,何況這李安仁看起來就不是個意志堅強的。

果然,熬了兩天,李安仁就已經快崩潰了,他每日只有粥和水,喝下去沒多久就想如廁,偏偏又不能邁出房間一步,再加上不能睡覺,他打一個哈欠,便會涕淚橫流,難受的恨不得一頭撞死,神經衰弱至極。

再被審問時,他已經完全沒了精氣神,問什麽答什麽。

“那具女屍,是自己沉下去的,我本想第二天就報案,可是晚上卻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是她,她來找我報仇了!我害怕極了,就命心腹下去打撈屍體,其實我知道,如果真的是她回來複仇,那兩個人就回不來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殺人的是這兩個人,我懷着僥幸心理,希望她手刃了仇人之後能放過我。可是沒有,她不停的殺人,連我的妻兒都不放過,我知道,她是在折磨我,在我沒有被折磨到崩潰之前,是不會讓我死的。”

李安仁捂着頭痛哭:“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啊!”

“我放出風去,希望有人能幫我除掉她,可是死的人越來越多,她卻沒事。”

“她是誰?”李犀問道。

李安仁打了個抖,身子像一只蝦米一樣彈了一下:“是,是琴瑟。”

“琴瑟?”李犀皺眉,一聽就是青樓女子的花名。

“将他帶下去,繼續審問,所有的細節都不要錯漏,問好後立即呈報給我。”

“是。”

他吩咐了屬下繼續審問細節,然後出了門,拿着另一本卷宗找到了林珩這裏。

阮辭沒有地方去,暫時借住在這裏,隔壁的寧闌聽到風聲,也跑了過來,他在家呆的快無聊死了。車子語和黃九郎沒有過來,他們本來就對這個案子不怎麽感興趣,何況也沒什麽用得着他們的地方。

幾個人圍坐在花園裏的石桌前,青蓮端上了茶水點心和水果,就默默的退下了。

林珩抱着寧骁,李犀已經知道這是寧闌的獨子,頗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麽寧闌竟然讓自己的兒子跟着別人一起住。

不過寧骁有些不正常的事情算不得什麽秘密,稍加留心就能知道,他便理所當然的認為寧闌此舉是為了給兒子驅邪治病,不再去深究。

“大師,道長,寧元帥,女屍的身份也已經查實,乃是城外小山村人氏,生辰八字與那陶偶上的完全對不上。另外,李安仁也已經招供,真正的水鬼應該是一個叫做琴瑟的青樓女子,具體的細節還在審問,待會兒會有人送過來,還要麻煩大師和道長再出手一次,去那真正的抛屍地點看看。”

“青樓女子?”林珩蹙眉:“李安仁殺的?”

他們說話間,完整的口供已經摘抄好送了過來。

李犀翻閱了一遍,道:“那李安仁說,這個琴瑟他包了已經有兩年了,一向十分寵愛,出手也很大方。可是琴瑟卻不知足,不止索要銀兩越發無度,還用他生意上的把柄來威脅他為自己贖身,明媒正娶的擡進門。李安仁不堪忍受,便命心腹殺了她,沉在玉帶河中。”

衆人都皺眉,這兩個人,誰也沒比誰好到哪裏去。歸根結底,還是李安仁活該,結果他居然還活的好好的,真是讓人不爽。

“既然已經知道具體的地點了,那就去看看吧。”林珩對他們到底有什麽糾葛也不是很感興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還是先解決水鬼之患再說。

李犀點點頭,對等在一邊的衙役道:“前面帶路,去沉屍處。”

寧骁一聽,就知道林珩又要丢下他了,他緊緊的抱着林珩的脖子,死活不肯放手。

林珩柔聲哄了幾句,寧闌不耐煩了,強行把他扯了下來:“兒子,乖,在家等着,誰叫你這麽小呢?哈哈哈。”

寧骁怒視他:“不!我也要去!”

作者有話要說: 寧爹真的嘴賤2333

殺人兇手是李安仁哦~不過幕後兇手不是他,他只是剛好被人盯上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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