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尼尼(3)
林尼氣喘籲籲, 仍舊鼓足中氣罵了句粗魯的髒話。
這時, 從衆人的随身通訊器裏傳出一個聲音:“不用擔心,回到救生艇所在的山坡, 翼蛇就不會追上來了。”
由于皮耶爾沒有關閉和黑海的通訊, 因此宋君行的設備現在正和救生艦以及所有人的随身通訊器連接着。他說話的語氣慢悠悠, 态度很輕松,林尼甚至還能聽到他咀嚼某種堅果類食物的聲音。
“原來這東西叫翼蛇?”唐墨斷斷續續地問, “你都知道呀?”
宋君行:“知道。”
唐墨:“那你不說?”
宋君行:“忘記了。”
唐墨的手一抖, 沃夫特砍刀掉到了地上。林尼一直拽着她往前狂跑,她體力不行, 必須集中所有注意力調動雙腿才能跟得上林尼的速度。“350馬賽幣……”她沖林尼大喊, “那把刀……”
江徹緊跟在她後面, 把刀子一腳踢起再抓進手裏。
四個人之中體力最好的是奧維德和林尼,奧維德不需要帶着誰跑,他其實才是最輕松的。把小狐貍架在肩上,奧維德轉身瞄準了翼蛇的腹部, 但很快又放棄了。
翼蛇的體積太大了, 鼓動翅膀扇起的風把地面的枝葉和塵土全都卷起, 奧維德無法瞄準它的腹部。如果一擊不中,只會讓它愈加憤怒,他們的情況只會變得更危險。
救生艦就在前方,他們要爬上那個低矮的山坡,抵達救生艦所在的平原。
“為什麽回到山坡上翼蛇就追不過來了?”他抓住通訊器問宋君行。
江徹跑在他前面,聽到了他說話的聲音, 忍不住回頭催促奧維德:“跑快點!”
奧維德捕捉到他擔心的眼神,心裏頭淤積的悶氣一下就消去大半,忍不住沖江徹笑了一下。
“因為你們所在的山坡下,是蛇王的墳墓。”宋君行在另一頭慢吞吞地講,“發現了吧?越是靠近山坡,翼蛇就飛得越慢。山坡裏埋着上一代蛇王的屍體,翼蛇會畏懼這個氣味。”
Advertisement
他的話似乎是真的。翼蛇揮動翅膀的頻率已經漸漸變小。但由于它身軀太過龐大,能承受這個體重的翅膀也異常寬大,投下的陰影仍舊籠罩在狂奔的四個人身上。
救生艦就在前方。四個人幾乎都已經筋疲力盡。在這種重力環境下狂奔,體力消耗巨大,就連最精神的奧維德也快要撐不住了。
他們誰都不敢再相信宋君行,他說山坡上是安全的,因為有蛇王——可誰知道他是不是又會“無意”中忘記某些至關重要的細節?
林尼第一個躍上了山坡。他抓住肩上的随身通訊器,深吸一口氣,用幾乎要撕裂嗓子的聲音大吼:“去死吧!”
宋君行在另一頭發出了慘叫,混着滾倒的聲音:“我的耳朵!”
林尼把唐墨拉上了山坡。唐墨知道自己體力最差,因而不願意成為他們的負累,雙腿已經擡不起來了,便抓着坡上的石塊用近似于爬行的姿勢靠近救生艦。林尼要背她,唐墨拒絕了:兩個人的體重疊加,極有可能會在瞬間壓垮林尼。
江徹緊接着爬上了坡,他的姿勢跟唐墨一樣,談不上漂亮或标準。他在坡上趴了一會兒,直到确認奧維德也順利爬上來才繼續往前。
皮耶爾跳下救生艦,跑到林尼和唐墨的身邊,先把林尼身上的負重轉移到自己身上,然後彎腰攙扶起了唐墨。
唐墨抓住他的制服,雙腿已經徹底軟了,才剛剛掙紮着站起立刻又跪了下去。
“算了……就這樣歇着吧。”林尼也癱在地上,喘着氣,幹脆躺了下來,“它跑了。”
翼蛇在不遠處揮動翅膀徘徊,始終沒有靠近山坡,似乎很不甘心,轉頭飛走了。
林尼盯着翼蛇離開的方向。他發現自己是個小心眼的人,跟翼蛇結了仇,他是一定要報的。
當然宋君行的也不能忘記。
他解開通訊器,放在嘴邊,用虛弱的聲音亂七八糟地罵了一通。
唐墨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停下來。
“林尼真可憐。”唐墨說,“罵人都那麽文雅,什麽垃圾呀,廢物呀,去死吧,根本沒有殺傷力。”
她清了清嗓子:“讓我來吧。”
江徹和奧維德終于走了回來,兩人用槍支撐着自己,慢慢坐下,全都很驚奇地看着唐墨說話。
她用的似乎是一種他們沒有聽過的語言,語速飛快,音韻複雜古怪。
江徹能确定的是,唐墨罵得很下流。他聽到宋君行在另一邊連連驚嘆:“哇……還能這樣罵?厲害厲害……”
唐墨自己也很驚奇:“你聽得懂?”
“聽不懂。”宋君行說,“連蒙帶猜的。你剛剛是不是詛咒我以後一輩子沒有性生活?”
“是的。”唐墨看起來十分興奮,因為有人可以跟她交流罵人的技法,“還有別的,我一句句給你翻譯。”
皮耶爾在一旁捂住了耳朵:“不要說了!不要破壞你在我心裏天真純潔的印象,唐墨……”
唐墨想了想,很困惑:“我天真純潔嗎?不對呀,我是個人渣。我是個借錢不還,還無恥跑路的人渣。”
“……你對自己的認知倒是挺準确的。”奧維德笑着踢了她鞋子一下,“我還沒說你,要不是你亂扯,能把大蛇給扯出來嗎!”
一頓狂奔,什麽都沒找到。大家都出了一身汗,奧維德脫了上衣,抖落一地的螞蟻。他離開森林時候摔了一跤,把地上的螞蟻也一起帶回來了。
這些螞蟻個頭很小,通體金黃,腰上有一圈細細的黑色絨毛。
皮耶爾認出來了:這些就是宋君行說的食肉蟻。
好在食肉蟻只吃翼蛇,不然現在奧維德這個人已經沒了。
衆人觀察着手掌中的小螞蟻,江徹看得尤其仔細。他在想這東西能不能吃,他實在是太餓太餓了。
“食肉蟻有毒嗎?”他問宋君行。
“有能夠麻痹翼蛇的毒素。”宋君行很快回答,“毒腺在它的腹部下方,有個小突起。”
江徹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着怎麽料理這些小東西了。
宋君行已經不再用任何借口來隐瞞自己對這些動物的熟悉程度,他們也懶得去問了,到了黑海先揍一頓,他總會說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壓制翼蛇和獲取肉類的辦法。
宋君行通過随身通訊器跟他們交流,衆人在平原上圍坐成一圈,聽着宋君行的話。皮耶爾精力最充沛,笨手笨腳地架起烤架,開始烤魚。
根據宋君行的說法,翼蛇已經将那片森林看做了自己的狩獵場,也就是說,它是一條剛剛産下蛇蛋的雌蛇,急需為自己和即将出生的孩子補充營養。
翼蛇的巢肯定就在附近的山上,而且它還要提防食肉蟻,離巢的時間不會很久。
“它離巢和歸巢的時間是很有規律的,比如離巢一小時後肯定會歸巢。食肉蟻雖然數量衆多,但翼蛇的尾巴和翅膀很厲害,它随便一扇就能扇下很多食肉蟻。”宋君行盡量說得簡單明确,“如果要對付翼蛇,一定要小心它的翅膀和尾巴。還有,翼蛇晚上是不活動的,它們長期生活在山上,由于日光的照射比較猛烈,視力下降很快,基本是個夜盲。”
“那我們遇到翼蛇,如果不跑會不會比較安全?”
“不會。一般視力不好的動物,聽覺和嗅覺都很靈敏。你們是肉,身上有肉的氣味,翼蛇能聞得出來。”宋君行那邊有嘩嘩翻動紙頁的聲音,江徹想起了他那個記載着許多吃食的小筆記本,“躲進水裏可以,水可以洗去你們的氣味,翼蛇找不到。”
奧維德聽得非常認真:“那蛇王又是怎麽回事?”
雌翼蛇的翅膀會在性成熟之後定型,無法再長大。而在經歷過交配和生育之後,它們的體積會漸漸增大,所以雌翼蛇一生一般只能生育三次,三次之後,翅膀無法再承受身體的重量,它們不能再移動和獵食,只能挂在巢邊等死。從生到死,一條雌翼蛇的壽命最長也只有五到六年。
蛇王是很特殊的翼蛇:它拒絕生育,也不會在交配後吃掉自己的對象。
“這樣的翼蛇數量非常非常少,一百年可能都出不來一條。”宋君行的聲音從草地上的随身通訊器中傳出,“我們不知道蛇王為什麽拒絕生育,但是蛇王的壽命會比普通的雌翼蛇長幾年,而且會散發出特殊的震懾性氣味,其餘的雌蛇很畏懼這種味道。蛇王選中的雄翼蛇在翼蛇的族群裏是非常特殊的,有的蛇王一生只跟同一條雄翼蛇交配,直到死去。”
江徹吃着皮耶爾烤的魚,跟林尼和奧維德交換了一個眼色:宋君行剛剛說了一個“我們”。
他和誰?除了他,還有幾個“誰”?
“蛇王在即将死去的時候,會找一個地勢足夠高的地方,挖一個洞,鑽進去。它不會攜帶任何食物,拒絕雄翼蛇伴随,然後自己在洞裏把洞口封緊,就這樣死在裏面。雄翼蛇也不會走,它會一直守在洞外,直到确定蛇王死去。”
唐墨聽得最認真:“這麽癡情?所以我們在附近會找到雄翼蛇的屍體?”
“不會的。”宋君行說,“陪伴蛇王死去的雄翼蛇會成為其他雌蛇争奪的目标,它很快就會跟別的翼蛇交配,并且被吃掉,成為新蛇的養分。”
唐墨:“……”
皮耶爾安慰她:“不要傷心,動物就是這樣的,生存和繁衍最重要。”
唐墨:“沒傷心。我在想一個問題。”
皮耶爾:“什麽?”
唐墨:“跟蛇王交配之後的雄蛇味道一定很好,營養一定很豐富,所以其他的雌蛇會努力争搶。蛇王果然是最厲害的,它還能改善別蛇的肉質……”
皮耶爾低下頭默默烤魚。他跟不上唐墨的思路。
另一邊的林尼和奧維德在思考接下來怎麽行動。
信息已經足夠多了。
他們要在尼尼上獲取肉食,距離這個埋葬着蛇王的平原最近的一片森林,就是他們的目标。
翼蛇現在應該是回巢了。但是他們不知道它離家和歸家的規律,是不是宋君行所說的一小時,他們完全不敢信。
看林尼和奧維德讨論得熱鬧,江徹站起身,拿起一個小盒和一個布袋子抖抖幹淨,往坡下走去。
“唐墨,沒事做的話拿幾塊幹面包出來,搓成面包糠。皮耶爾,剝兩條雙脊魚的魚皮剁碎,魚肉剔掉魚骨頭,和魚皮分開放。等我回來給大家做好吃的。”
森林的邊緣是一大片草地,江徹很容易就在草地上找到了食肉蟻的巢。
食肉蟻的巢穴像一座小小山包,在草地上東一個西一個地分布着。雖說食肉蟻不吃人,但那也只是宋君行自己講的。江徹拿出一塊剛從奧維德的烤魚上摳下來的魚肉扔過去,觀察片刻之後,确定食肉蟻對魚肉果然完全不感興趣。
江徹把布袋套在手上,直接抓起了食肉蟻的巢,随即立刻把布袋系緊,跑向草地上的小水潭。水潭很深,江徹将布袋放進水潭裏漂了一會兒再打開,食肉蟻被水淹過,全都漂在水面不動了。泥土很重,因而沉沉地墜在布袋下面。
江徹撈出食肉蟻放進小盒子裏,倒掉布袋中剩餘的泥土,轉身再去抓螞蟻。
跑了幾趟之後,小盒子便裝滿了。
他抓緊時間在周圍搜刮了一些果子,然後返回山坡上。
把果子扔給皮耶爾去洗幹淨,江徹開始檢查唐墨和皮耶爾工作的效果。
面包糠搓得很細很漂亮,雙脊魚的魚皮也都剁好了,就是魚肉十分難看,切得不規整。想到皮耶爾此前還是個四體不勤的少爺,江徹原諒了他。
宋君行至少有一件事情說對了:維吉爾上的雙脊魚确實非常美味。
它的魚皮含有豐富的膠質,入口非常香韌,魚肉嫩滑,肉汁豐富,而且因為魚很大,所以魚肉量也很大,無論是煎還是煮都很好吃,能吃得飽。
江徹招呼唐墨和他一起,細細地剝去食肉蟻腹部的毒腺,去除麻痹毒素。
這個工作非常繁瑣,皮耶爾原本也一起幹的,但後來覺得煩了,幹脆回到救生艦上值班。食肉蟻的毒腺全都剝好之後,江徹拿出了一個比較深的小鍋放在一邊,然後開始用雙脊魚剁碎的魚皮混着魚肉和螞蟻,加了些調料,一起搓出了許多個小丸子。
唐墨看着他幹活,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真的要吃……螞蟻啊?”
江徹笑着瞥她:“不敢吃?”
“有什麽不敢的。”唐墨盯着江徹揉丸子的手,“我們連不清楚成分的小金菇、奇奇怪怪的青背蟹和不知道是不是鱿魚的軟體動物都吃了,還怕這個?”
江徹:“可你看上去不太想吃。”
唐墨:“會不會很臭?”
江徹:“不會,又香又脆,跟芝麻一樣。”
和唐墨閑聊間隙,他已經搓好了一堆丸子。丸子個頭不大,都是結實的魚肉和魚皮,外面裹了一層金黃色的食肉蟻。江徹讓唐墨把面包糠端過來,将丸子一個個放進面包糠裏滾一趟,随即立刻夾起來,小心放入已經燒開了滾油的小鍋裏。
條件簡陋,沒有爐子,他直接握着鍋柄,把鍋子放在皮耶爾烤魚的火上燒。兩個丸子在沸油裏翻騰,哔哔剝剝、嗤嗤剌剌地響。
救生艦上的油不多,所以江徹一直沒能下狠心炸吃的。眼看快到黑海了,還不知道上面是什麽情況,幹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吃頓爽的再說。
林尼和奧維德讨論到一半,被香味勾走了所有注意力,挪挪蹭蹭靠了過來。
丸子炸好了大半,齊齊整整地排在碟子裏,一個個金澄澄圓嘟嘟,沒拎好的油流到了碟子裏,全都是熱烘烘的香氣。
沒有什麽是油炸不香的。江徹在那邊炸丸子,其餘四人拿着叉子,已經悄悄開吃。
面包糠沒什麽滋味,但又酥又脆。而在噴香的魚肉和面包糠之間,還夾着一層比面包糠更酥更脆的東西。
雙脊魚魚皮的膠質把魚肉緊緊地團在一起,連帶着食肉蟻也被緊緊粘在了丸子上。面包糠均勻地沾着,整個丸子除了香和鮮之外,口感豐富又有趣,韌勁和酥脆互不沖突,融合得極好。
“好吃!”唐墨嘴巴裏塞着兩個丸子,話都說不利索了,“太好吃了!又酥又脆!就像……就像炸得剛好的那種脆脆的油條!”
她說的話江徹能聽懂,但其餘三位馬賽人聽不懂。
唐墨在一個滿是亞洲族裔的地區長大,江徹很驚奇:他真的沒想到還會在一個地道的馬賽人嘴巴裏聽到“油條”這個詞。
唐墨嚼了兩口之後又否定了自己的話:“不不不,還是更像炒透的芝麻……脆脆的,細細的。”
她咽下了嘴巴裏的東西,顧不上發表食評了,加入了搶食行列之中。
奧維德叉了一個遞給江徹,江徹一口吃進去,然後咬緊了奧維德叉子。
“……松口。”奧維德拔不出來,低聲提醒他,“你會受傷的。”
江徹舔幹淨了叉子上的面包糠,心裏對自己的廚藝十分得意。
“不生我氣了?”他問奧維德。
奧維德從他身邊叉起一個剛剛出鍋的丸子,小口吹氣,一點點地吃着,沒有立刻回答江徹。
他很耐心,江徹更加耐心。奧維德等江徹繼續追問,或者換一個口吻來詢問,但江徹閉緊了嘴巴,就是不出聲。
他敗下陣來。
“不氣了。”奧維德把丸子吃了一半,盯着江徹撈起丸子的手勢,“也沒什麽可氣的。”
在騰騰的熱氣裏,江徹的雙手顯得很白皙,但仔細一瞧,那是一雙在骨頭上覆滿了漂亮且有力的肌肉的手。
奧維德想起這雙手給自己洗頭時搓弄的力度,和探進自己衣領時還帶着潮濕水汽的熱度。
江徹把最後一個丸子從油鍋裏撈起來,放進了奧維德的小碟子中。
“最後一個,也是最好吃的。”江徹小聲說,“給你了。”
奧維德猶猶豫豫地叉起丸子,一邊吃一邊想,江徹這個人啊……真複雜,他搞不懂。
飽餐一頓之後,開始讨論接下來的行動。
肉是一定要的,尼尼上的動物個頭都很小,江徹甚至生出了帶幾頭活畜去黑海飼養的想法。
“這個都沒關系,我們現在要搞定的是那條翼蛇。”林尼用樹枝在地上畫了一條肥碩的大蛇。
翼蛇能夠騰空,它的翅膀增加了它的攻擊性和攻擊範圍。為了保護自己,他們首要的是對付翼蛇的翅膀。
在格瑞亞F上撿來的武器裏,他們發現了十把捕獵槍。
這些捕獵槍發射的不是子彈,而是連接着繩索的捕獵箭。捕獵箭約有成年人上臂那麽長,箭頭上有鋒利的倒鈎,一旦刺入獵物身體便很難拔出。奧維德推測,這些捕獵槍原本是用來對付格瑞亞工蜂的:朝着工蜂的腹部發射捕獵箭,然後就能将工蜂從高空拉到地面并擊殺。
“這些捕獵槍是用網槍來改造的。格瑞亞工蜂能夠騰空,但人不行,所以捕獵網沒用。我們現在的情況跟去采蜜的人很像,所以這種捕獵槍正好适合我們用。”
捕獵槍十分沉重,而且準頭不好,林尼和奧維德能夠使用,其餘人都不行。兩人身上只背捕獵槍和五六根捕獵箭,其餘的武器全都由江徹負責。
捕獵箭一旦刺中翼蛇,他們就必須立刻将繩索固定在地面的樹或者石頭上,以此壓制翼蛇的騰空,然後再慢慢解決。
聽完計劃,所有人都沒吭聲。
奧維德:“這個計劃不好嗎?”
江徹:“不确定因素太多了。一步步來吧。”
按照計劃,他們會先在救生艦上觀察翼蛇離巢和歸巢的時間規律,然後趁着翼蛇歸巢的時候全速靠近它的巢穴。由于巢穴距離救生艦還很遠,他們可能要花費整整一個晚上才能找到。
皮耶爾和唐墨都被禁止跟随。通訊器随時開着,一旦林尼他們發出求救信息,皮耶爾立刻駕駛救生艦把人接走。
“……翼蛇那體積,一尾巴就能把救生艦掃沒了。”皮耶爾很緊張,“怎麽辦?而且……我們摸清了翼蛇離巢和歸巢的規律之後,在它回到巢穴的時候探索森林和找肉,不就可以了嗎?”
林尼把捕獵槍背在身上:“不,我要報仇。差點死在尼尼上,我要報仇。”
奧維德:“好久沒用過捕獵槍了,得練習練習。”
皮耶爾看着江徹。
“皮耶爾。”江徹揉揉他的小卷毛,“你不想嘗嘗翼蛇的肉和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