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不負
在山洞中休息了一個時辰,宋枟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三人尋思着也不是辦法,要是等到宋枟竹醒來才離開,他們早就被何軍搜出來了。關鍵時刻秦傾很冷靜,他很快就想出了辦法。
“你們帶着她,往蠻荒城跑,不要回頭,不要停下。”秦傾鄭重其事地拍了拍霍大夫的肩。
霍大夫眼睛一眯:“你要做什麽?”
“我有辦法引開追兵。”秦傾道。
“你就這麽放心把她交給我?”霍大夫看着秦傾,眼中的情緒恐怕只有秦傾才能夠看懂。似是不滿,霍大夫繼續道:“你要知道,這一路上會比這裏更加不安全。”
霍大夫指的是坐落于宋何邊界的死亡礦井總部。
秦傾淡淡一笑,道:“至少你知道死亡礦井的具體位置,能夠避開。”
一語道破天機,霍大夫瞬間沉默。
聽到關鍵詞語,宋榆雁身子抖了三抖。世人都知道死亡礦井這一幫會,知道總部在宋何邊界,但世間并沒有死亡礦井具體位置的消息,知道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就是內部人員。
霍大夫顯然是後者。
“兩個時辰後我們在南城門口彙合,放心,我的命是她的,她不讓我死,我一定拼盡全力活下來。”秦傾難得說這麽多話。
“好。”霍大夫也不與他争了。
片刻之後,霍大夫背着宋枟竹直奔蠻荒城,宋榆雁跟在後面,時刻注意周圍環境。
秦傾見幾人走遠,擡手在手腕上劃了一道口子。他緩緩地走着,任由鮮血滴落在地上,他走的方向與幾人逃走的方向略微不同。
鮮血滴了一路,秦傾來到了一處山洞較多的地方。找了一棵大樹,秦傾靠坐在那,歇了一口氣後,手掌狠狠地拍在胸口,一大口鮮血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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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他的臉色蒼白無力。用內力草草地恢複了幾分體力,秦傾止住手腕的血,就往蠻荒城方向離開。
過了一會,數十個何軍拿着武器尋到了此處。
“大人,血跡沒了。”
被稱為大人的男人蹲在地上尋找幾番,突然發現了大樹下大片的血跡。
“看來他們帶着傷員在這裏停留過。去搜,每個洞口,每個角落,都不要放過。”男人嘿嘿一笑,吩咐下去。
“虧他還是宋國赫赫有名的軍師呢,做事漏洞百出。等我把你逮住了,可有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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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心吊膽的跨越森林,霍大夫三人已經走了快兩個時辰了,可喜的是,蠻荒城的輪廓已經很明顯了。
咬牙,努力克服身體的疲憊,宋榆雁不敢松懈半分。
“不用太緊張了,我們已經過了死亡礦井的檢測範圍。身體吃得消嗎?”霍大夫瞧着宋榆雁蒼白的臉,關懷地問。
“可以堅持。”宋榆雁逞強地道。
霍大夫停了下來,把宋枟竹放在地上,就給宋榆雁傳輸了幾縷內力,溫潤的能量流淌在經脈中,舒緩她的疲憊。
“謝謝。”宋榆雁道謝。
“走吧。”霍大夫不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背起宋枟竹繼續奔波。
宋榆雁看着他,心裏充滿了疑惑,她對霍大夫的真實身份很好奇。她想問,但張了嘴巴又不知道說什麽。
人家的事和她有什麽關系呢?
欲言又止的模樣被霍大夫看在眼裏,他知道宋榆雁在想什麽。“我姓霍,單名一個珂字。”霍大夫突然道。
珂……
宋榆雁瞳孔一縮。
“我的确是死亡礦井的人,但不過是一個泛泛之輩。幫會覺得我沒用,就把我安排在蠻荒城。”
“卧底嗎?你們想要殺誰?”宋榆雁的臉色蒼白無比,手指已經微微用力了,打算從霍珂手上搶過宋枟竹。
“不用怕我。死亡礦井內,不是每個人都工作都是殺人。”霍珂自然能察覺她的緊張,笑道。“蠻荒城離死亡礦井總部最近,需要有人在中間為兩地的領導人傳遞消息,免得雙方開戰。而我,就是這個聯絡人。”霍珂毫不避諱地說出實情。
“原來是這樣……”宋榆雁緊繃的神經頓時軟了下來。
“其實以後你可以叫我阿珂叔,叫霍叔挺生疏的。我們都是一起執行任務的患難兄弟了。”霍珂笑呵呵地道。
宋榆雁前進的步伐瞬間停下,渾身一涼。“呃,好……阿、阿珂叔……算了,還是霍叔吧……”
霍珂一笑,突然看着天空嘆了一口氣:“哎,我突然想起一個人。”
“誰、誰啊?”
“他啊,是幫會裏面炙手可熱的大殺器。但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帶着人跑到皇城鬧事去了,最後掉了腦袋。可惜啊,可惜啊……”霍珂的語氣裏充滿了惋惜。
宋榆雁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那個男人,便道:“有什麽好可惜的,他有錯在先,為了百姓的安全,他必須死。死亡也是他自己招來的。”
霍珂淡笑着聽宋榆雁慷慨地講完話,眸色微沉:“是嗎?”
接下來霍珂就不和宋榆雁說話了,宋榆雁也不覺得氣氛怪異,因為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因為她要好好消化這個信息啊。
來到了蠻荒城南城門腳下,夾雜着塵土的空氣呼吸起來是那麽地親切。這十幾個時辰的提心吊膽,當真讓她難忘。
沒有多久,秦傾姍姍來遲,他的衣衫比較淩亂,臉色蒼白,但氣色還好,他道了謝,就從霍珂那裏接過了宋枟竹,匆匆進城。而霍珂也緊緊地跟在後面,為宋枟竹療傷。
宋榆雁見宋枟竹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了,傷口已經再次處理過後,就回到了軍營。
軍營裏此時正在舉行慶祝儀式,為将軍和軍師的歸來舉天同樂。
“小勇士回來了!”有人眼尖瞧見了灰塵仆仆的宋榆雁,立馬大喊。
然後第九隊的所有軍人紛紛看向她,那景象還真是有些駭人。
周志遠滿意地把她帶到了高處,道:“此番宋榆雁完美地完成了任務,為我第九隊增光,我們敬小勇士一杯!”
“幹!”
宋榆雁被迫喝了一小杯,然後周志遠拉着她來到了菜桌上。食物還是平常的饅頭,只是量多了些,添了小酒和小菜,這些東西是皇城不久前撥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