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所謂挑逗
“什麽？挑逗？咳咳咳……”
沈卓遠還喝着水，直接被趙顏一句話給嗆着了。他憋的滿臉通紅，用力地咳了起來。
“哎哎哎，怎麽啦，多好的主意啊，”趙顏用力拍着沈卓遠的背，一邊傻乎乎地笑道，“你看吶，我給你出的主意是不是特有效？是不是完全拉近了距離？”她笑得露出一口小白牙，“這完美表示了我的主意絕對有效！聽姐姐的話吧！沒錯！”
“科科，”沈卓遠還紅着臉，又用力咳了幾下，“完全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喂，沈卓遠，你丫別過河拆橋啊！”趙顏猛地坐在沈卓遠面前，“再說，瞎貓總也算得上是貓，總比你自己胡亂撞牆的好是吧！”
“哎哎，趙顏，注意措辭啊。”沈卓遠這樣說着，腦子裏又瞎轉悠。他自己真的是完全撩漢無能，追人無方，思維簡直比那一水的小直男還直，靠着他自己，估計周邵都得結婚了……
趙顏看着沈卓遠的樣子，曉得他是在思考自己計劃的可行性，一時間她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嘭嘭”地綻放起了小煙花，忍不住在心裏尖叫。
沈卓遠擡頭看到趙顏扭曲的笑臉，不由覺得冷了一下，很認真地說：“阿顏，你曉得吧，我以前看仙一，就李逍遙和趙靈兒說挑逗那集，導致我一直以為喉結叫挑逗……然後你現在說挑逗，我整個腦子裏完全是那個喉結……”
趙顏聽了，一下子笑起來，大笑道：“喂，沈小遠，你夠了啊，別老是逗我啊！”
沈卓遠還在認真思考，他皺着眉，剛想說點什麽，一擡頭就看見方明安走過來，笑道：“哎哎哎，那個英語分組加我一個啊！”
趙顏長嘆一口氣，大聲道：“方明安！那個英語分組都多久了啊！難為你還能想起來哈！”
沈卓遠聽着兩人吵吵鬧鬧的，不由松了一口氣，他忍不住又開始想，挑逗，怎麽個挑逗？
周邵回家時，天色還微微泛着霞光。難得周少爺不為難旁人也不為難自己的早早回家，手裏面還拎着幾盒打包的菜。
白天還蹲在辦公室的時候，周邵就仔細想了想，沈小遠自打住進他家，別說他去照顧人沈卓遠了，天天也就靠着沈卓遠的手藝過活了。他這麽一想，實在是覺得汗顏。更何況人家現在還在上高二啊！關鍵時期吶！想來想去實在是滿腦子的罪惡感，周少爺實在是內心不安吶。
這才讓他把平時嗜之如命的工作擱一擱，回頭到他愛吃的那幾個館子裏打包幾個菜回來。
周邵把飯盒撂在廚房裏，看見臺子裏頭擱的鍋又想起來沈卓遠他們家平時便是有熬粥的習慣。周邵貌似深思半晌，還是決定熬個粥。他自己平時吃飯湊合得很，別說煮粥，煮面條他可能都不一定幹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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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問題找度娘嘛，周邵天真地想。
沈卓遠看到周邵家裏微微映出點黃色的光芒來，他不覺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自己喜歡的人，在一個溫暖的地方等待着自己，想起這樣的事情便是情不自禁的幸福。
雖然這個人目前還不屬于自己，嗯，目前。
沈卓遠滿懷信心地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至于趙顏所謂的“挑逗”問題，沈卓遠同志思索了一天，得出一個很不靠譜的結論，值得一試。
至于怎麽下手呢？
沈卓遠歪着頭思考了半天，對他而言，這麽有挑戰性的問題，的确是比做十道數學題還來得難得多。
最終，他還是艱難地下定了決心：嗯，沒有機會制造機會，一有機會立刻就上！
想到這裏，他又有一點緊張。畢竟理論教學片看過再多，實踐經驗為零啊！為零！
“周邵，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啦？”沈卓遠把書包擱下，覺得有點不對勁兒，幾步跑到廚房，結果看到周邵正手忙腳亂地拿一鍋米飯無可奈何。
沈卓遠“啪”的一聲關了火，不禁笑起來，道：“周邵，你都做好飯啦！”
周邵覺得有點尴尬，他笑道：“那什麽，我煮粥來着，結果米好像擱多了點，有點稠……”
沈卓遠莫名覺得這樣子的周邵有點可愛，他笑起來：“我就喜歡吃稠一點的，”他拿着抹布把沸出來的米湯擦幹淨，“以前喝粥我特喜歡鍋底兒呢。”
周邵把飯盒裏面的菜擱到盤子裏，回頭道：“哎小遠兒，我和你說啊，這家的松鼠桂魚簡直絕了，特好吃！”
沈卓遠看着有點塌軟的魚，忍不住偷偷笑起來，道：“我喜歡着呢！”
兩個人一邊絮絮地聊着天，一邊将菜擺了一桌子，電視嗡嗡地做着背景音，這樣的日子雖說是僅僅過去幾天，卻好像兩個人這樣子的生活很平和很安靜，很多年前便是這樣了。
沈卓遠坐在書桌旁邊冥思苦想，手中無意識地轉着筆。作業其實寫的差不多了，但是他還困在阿顏出的馊主意裏面，到底怎樣才能算是挑逗啊。
哎，要命呀！做十道數列題也想不出來啊！
沈卓遠恹恹地垂着頭，看着書上密密麻麻的數字簡直整個人腦袋都要大了。他伏在課本上，簡直一剎那便靈光乍現，講題啊講題！班上那些男生女生不都是這樣的嗎！
簡直是個天才！
他抱着書便站起來，往另一間屋子跑過去。周邵坐在桌前，開着一盞臺燈，溫暖的燈光映在他溫柔的臉上，有一種別樣的氣質。
沈卓遠看到暖燈下的周邵，心裏軟的一塌糊塗，他忍不住笑起來，又有點心疼周邵，這麽晚了還要工作。
他默默走回去，把書擱到案上，看着一頁上滿滿當當的英文字母，感覺瞌睡蟲便上來了，一時便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周邵走過來的時候便看到沈卓遠整個人趴在桌子上，只露着一只毛茸茸的腦袋。周邵微微翹起嘴角，感覺沈卓遠仿佛是一只可愛的小熊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沈小遠的腦袋。
沈卓遠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一只手呼啦自己的頭發，他睜開朦朦胧胧的眼，整張臉上寫着迷茫兩個字。
周邵看着他，看到沈卓遠額頭上壓出來的紅印兒，頭發還亂七八糟地瞧着，簡直就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動物，可愛得要命。
沈卓遠還有一點蒙，但是他潛意識裏還殘留着那個所謂的挑逗的念頭，猛地一下子站起來，捧着書直愣愣地說道：“周邵，這個題怎麽做？”
周邵看着他蒙呼呼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來，接過書走到沈卓遠身邊，拿起筆問道：“哪個題？”
沈卓遠聽到周邵那一聲輕笑，簡直臉紅到炸裂了，他大腦空白一片，感覺丢臉丢到北冰洋去了。
哎，還挑逗呢……丢死人了啊！
沈卓遠沒敢再做點什麽，感覺自己做什麽都仿佛傻兮兮的，簡直不能好了。完蛋了，周邵是不是覺得自己蠢死了啊……
“哎，小遠，別做題了啊，”周邵把書房裏面的床收拾好了，“你們上個高中簡直要累死了，泡個澡去啊，早點睡。”
沈卓遠還沉浸在自己蠢兮兮的模樣裏面，周邵說什麽他都紅着臉“嗯”上幾聲，周邵還以為沈卓遠睡蒙了，無奈地笑起來。
浴室一片熱氣騰騰的，原來沈卓遠收拾書包的時候周邵已經把熱水放好了。沈卓遠覺得有一點甜，他脫了衣服，閉着氣把自己整個人泡在熱水裏面，感到很暖很舒服。
這是周邵的浴缸啊。沈卓遠想着，心裏簡直是在咕嚕咕嚕地冒泡泡。他這樣想着，不由覺得有一點氣血翻湧，他抿抿嘴，覺得在這裏做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太不尊重人家，只好強閉上眼睛，漸漸又迷糊起來。
周邵收拾完床，半天還沒有瞧見沈卓遠回來，擔心他又睡過去，便走到浴室門口，敲門道：“小遠，小遠？”
他等了一會兒，也沒聽見人來答應，知道沈卓遠一定是睡在裏面了，無奈嘆聲氣，“小遠，我進去了啊。”
周邵走進去，看着浴室裏白氤氤的水汽，輕聲道：“小遠？”
他走過去，瞧見沈卓遠頭歪在浴缸邊上，整張臉紅彤彤的，簡直就是剛出鍋的白胖的包子，還冒着騰騰的熱氣。
周邵吞了口口水，喉結滾動了幾下，他覺得自己也有點冒汗。他使勁呼一口氣，走過去拍拍沈卓遠的胳膊：“小遠，醒醒啊？”
沈小遠咕哝了幾聲，也沒有醒過來，閉着眼睛仍是睡的正香。
周邵嘆了口氣，一把年紀了，單身的日子本來就不好過，還來這麽一小祖宗，簡直是把一根兒肉骨頭扔到一只餓狼眼前，眼都要冒綠光了。
他只好任勞任怨地把沈卓遠抱出來，給他擦幹淨身上的水，輕輕放到到松松軟軟的床上，溫柔看了沈小遠一眼，關掉床頭一盞小燈。
哎，周邵看着自己濕漉漉的一身水，又看着自己身下，抿抿嘴，單身老男人的生活。
他沖了澡，把自己扔到床上。
他說謊說不下去了，他不能再欺騙自己，有些事在時間中一點一點改變了。他心裏有點煩躁，又有點茫然。
究竟要怎麽辦？
沈卓遠睡的正香，夢裏看到周邵溫暖的一雙眼，他笑起來，翻身又沉沉地睡過去。
挑逗吶，哎，真想道一句古話。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