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太子這一撲,像是要把人吃了似的,将廖曉拂直接翻了個面兒。他不知該怎麽疼這個人才好,只憑着一股子熱血,掰着人家捶他的手,甚至有些魯莽。高挺的鼻梁劃着小福子洗幹淨的脖頸,劃過并不凸起的喉嚨。
廖曉拂知道胸口失了守,掙擰着把手抽回來,交疊捂住了下身處。一條筆直的腿支起膝頭,急得直踹,屈着去撞太子硬實的腰胯。小腿生得很是好看,比男子的腿細順,又比女子的腿結實,腳跟的線條自下而上到膝窩好似吸飽了水的筆鋒一氣呵成,腳腕上那一截兒比旁人長了一些,還想将身上的人劃拉下去。
他還當殿下又要去揭自己扣着的手背呢,脖子上熱烘烘的,好似身上壓着一團火,火還一個勁兒地拱着他。可太子方才一個勁兒地要看,這會兒子掀過來,卻不鬧騰了,只是胳膊攬着胳膊地摟他,像個大帳子似的罩着他,沒頭沒腦地啄他的下巴。
“殿下,可還、還要看嗎?”他覺得太子這下又成君子了,“那把衣裳給我吧,看了若沖撞了,就是奴才罪過了。”盡管太子早挑明二人以君臣相稱,這奴才奴才的,總是改不掉。
“哪裏就罪過了!孤不喜歡聽這句,拂兒是孤的福星,怎麽就會沖撞了!”祁谟的嗓子染上情.欲,說起話來啞啞的,語氣卻叫人說不出的安心神,“老祖宗訂得規矩多得猶如繁星,這不準、那不準的,早早該廢掉了!”
若不是手不敢離身,廖曉拂就要去捂太子的口了,這話可說不得啊,老祖宗恐怕早修成了大佛在天上聽着呢。自己誘着殿下親嘴兒就算作孽了,再叫太子為自己說大逆不道的話,豈不是又要将天惹怒了?
“太子慎言!”他只得急急搖頭,鐘鼓司掌管祭典,故而裏面長大的公公格外信神信鬼佛,眼下出兵在即,他更信。
祁谟這個姿勢實在是累,又怕濕亮亮的小身子過了冷風,又怕一個不當心,叫底下勢頭高漲的東西戳着他,弓着腰正色道:“孤并非胡亂說,你想想,自從我将你帶在身邊起早已破了多少規矩?說不叫公公夜裏伺候,你日日睡在寝殿裏,你我仍舊相安無事。依我所看,規矩能立就能廢,老祖宗興許叫人克住了,才開金口這樣說。可拂兒不是,拂兒只克我的性子,又不克我的命數,不僅不克,還是一顆天降的福星,老祖宗賞給太子做伴兒的。”
“福星?”廖曉拂被太子繞暈了,不是他傻,是他的精明都對外人了。況且自從淨了身他就将旁人的眼色看得透透的,除了和他一樣的小公,沒人當真在意他們死活,皆說他們命賤。若說錯了話,頭一個推出去頂罪也好替死也好,誰叫他們自願去勢呢。更沒有人這樣說過,說他是福氣,是天降下來的福氣。
“不對不對,殿下這話說岔了。”縮着下巴,廖曉拂又搖搖頭,“殿下要看咱家的身子,才說這個……”
“是,孤是想看拂兒的身子……不瞞你,是真的想看。”說着,祁谟使勁兒吞咽了一口津液,正是好年紀的男兒,夢裏都夢見過這個事兒,“不僅想看,要想叫拂兒快長一年,解這相思苦……但這裏頭不只是非分之想,是把拂兒當做自己來疼,也不想叫你總覺得差人一等。老祖宗若是能親眼瞧見拂兒,也必定是歡喜的。”
廖曉拂朝太子背向的帳頂望去,想了一下,嗟嘆道:“老祖宗怎麽會歡喜?怕要怪罪我呢。”
祁谟與他面對面,輕勸道:“自然是歡喜,因為孤喜歡拂兒,有拂兒在才開懷,若後人整日郁結不振,那才要怪罪。方才那話不要不信,你再想想,自你來了太子殿,孤這日子是不是好過了?一件件數着來,皆是順遂了天意。不與你相識,孤那是過得什麽日子,恐怕你也是清楚的。”
這條屈着的小腿似是松下勁兒了,搭在太子的腿旁。廖曉拂是沒參透天機的人,不知這回重活過來,萬事皆由祁谟提前算計着,稍稍往回一想,确實是自己進殿伺候之後才翻天覆地。從前誰人敢篤定太子還能有帶兵出征的一日?還能得了皇太後的偏心?一件件事鐵證般擺在眼前,莫非真叫殿下說着了?
“往後你只需記着自己是太子的福星,既是小福子,又是拂兒,旁的規矩自有孤親自給你做主了。”祁谟今日似是要将他的心魔破了,否則自己也跟着心疼,又說:“你看,你身子下墊着的可是孤的将披,骠騎将軍的衣冠給你墊屁股,還敢說沖撞了?”
一直只顧着遮掩,廖曉拂被一句點醒,是啊,将披豈容兒戲,既可號令千軍又可調令萬馬,急道:“殿……阿嚏!”剛從熱水濕着出來就撞上太子,鼻子裏癢癢的,就打了個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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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再叫人凍着,祁谟撐着手,用披風左右合起把人一裹,将人赤條條抱到褥子上去了。從前在寝殿裏是小福子伺候他,現在皆是反了,輪到他做抻被子疊褥子的事。
廖曉拂活像個蠶繭,又被蓋上了被子,地上仍舊一片狼藉。“你躺着,別動,孤去收拾。”祁谟道,轉手剛要擡步,裏衣就被輕輕往後扯了一下,力氣小小的,像是吃了天大的勇氣才敢。
“殿下若要看看,那便……給看看吧,若小福子是福星,也礙不着事兒。”廖曉拂從被沿伸出半潮着的手,指頭勾着太子的裏衣,瞧着地上,直白地叫人咬牙,:“反正……也是要給看看的,也不好叫殿下……老這麽撅着。”
男兒身上的異動他格外敏感,太子再躲着藏,一站起來,也不一樣了。何止是眼下,有一次睡得淺,聽有人低低地喚他,還當夢回太子殿。睜開眼卻瞧見太子榻上空着,屏風那頭的動靜既壓抑又渴求着。透着縫隙,是殿下喚着他的乳名,臉上潮紅怒漲,半褪了亵褲自渎。
祁谟猛地打了個激靈,這小奴才是往他身上招火呢吧?便不敢回頭。廖曉拂想得多,好容易自己想開了,殿下可是不敢了?又急着說:“總歸再過二年,也要侍寝了,提前看看……”
這下真就把太子給點着了。廖曉拂只看眼前忽地一晃,殿下一個翻身就壓到上頭了,鑽進不大的被子裏,抓着他的手,臉色就和那夜一樣樣的紅:“真給看看?”
“給!”廖曉拂手都松開了,想通了又下決心的事從沒後悔過,金钏子在細手腕上打晃蕩,“只是殿下若驚着了,不準唬我,必定要……”話語未停,胸口就熱熱的,緊接着是肚臍,太子摸着他的腰已經往下邊去了。
這讓廖曉拂有些慌了,殿下怎麽能這麽快呢?怎麽能不聽他說完呢?他要說全淨的身子還留着一道疤呢,這下完了,那樣長的肉疤非把太子吓住了。
“殿下可看見了?”廖曉拂支着腿,腿根上是熱的,是太子掰着他的腿給分開了。蓋着被子也看不着太子的神色,是驚慌了還是退縮了,再或者是嫌棄了,他都不知道,卻都一樣樣從心裏過了一遍,挺着小肚兒往上挪了挪,又問:“可是……太醜了?”
“拂兒!你……”祁谟一猛子鑽出頭來,按着人家的肩膀,嘴唇輕顫着,把廖曉拂給吓着了。這是真眼見為實了,覺得他不好了?他想往被裏躲,往裏頭藏,捂起了眼睛:“就這個樣子,奴才八歲淨得身子,奴才是個太監,底下沒有。”
“可孤偏偏喜歡太監!”祁谟出口就覺得不妥了,見小福子聽得眼都發直,又忙改口:“我說,我就喜歡你這個。沒有便沒有,有又如何了?惹我心疼還來不及呢,早知道傷疤那樣大,就不該帶你騎太快了!”
“可……可往後殿下登基,總不能與太監好。”那話說得急,說得粗糙,可是實心的實話,聽殿下說喜歡太監,廖曉拂剛放下一茬,又顧忌起別的來。
“胡說,孤若登基,愛寵着誰就寵着誰!”手臂繞過小福子的後頸,另一只手也沒閑着,在被子裏給他揉小肚子,輕重有緩,忍不住地心酸。不知小東西當初是怎麽狠着心忍過來的,一掌寬的疤啊,傷在了那裏。奶白色的腿根和新長出來的皮肉,他也不舍得碰了。
這算是身家性命全交代盡了,廖曉拂原先一直懼着,真跨過這步,反而輕松了,肩頭由收攏漸漸松懈,懶懶又帶點兒委屈地問他:“那殿下方才喊什麽?底下不好看,直說就是。”
“怎麽不好看了?幹幹淨淨的,孤偏偏喜歡,那後半句是噎着沒說出來。”祁谟貼近耳畔,二人腳勾着腳,在被子裏說悄悄話:“孤想說,拂兒底下生得好白淨,真的。”說得廖曉拂耳眼裏如同燒起來,将臉藏進被子,捂着耳朵不敢聽。
祁谟卻故意追着,一定要讓人家聽:“當真是生得白淨!今日孤看過了,也不覺得有何不好,旁人就更沒身份将你低看。往後拂兒想如何打扮就如何打扮,好看,孤也喜歡看。”
廖曉拂沒辦法捂耳朵了,只好閉着眼,裝聽不見。過半晌,睜眼見太子還等着回話,才算點了頭。被子下兩只細瘦的赤足還勾着祁谟的靴面,纏纏綿綿的。
小涼莊冷得比胤城要早,如今馬耳山西的密林已拓出了一片平地,鬼神不覺地養着四皇子的私兵。白日祁容便帶江文成去看看,也開開自己的眼界,到了晚上,仍舊對着一碗苦藥發愁。
廖玉林還當小妹落在狠辣心毒的四皇子手裏,不知要吃多少苦呢。卻不知四殿下見着他小妹就要打蔫兒,嘗百草長大也沒這樣怕過喝藥。
“本王若有一日暴斃,臨死前必定要蘸着血寫是你這丫頭害我。”祁容用雪帕抿着唇角,臉色确實比從前亮多了,“這又是什麽?”
廖依依近來與陳鴛作伴,叫她鴛兒哥哥打扮得煥然一新,又給紮了耳洞,兩個流雲髻各束流蘇釵子,垂髫并于肩上,很是好看。人家的女兒自小就紮耳洞了,耳墜子與發飾算一整副頭面。廖依依沒人管,快到出嫁也沒有,陳鴛一看這不行啊,就忙不疊給穿了,還把僅剩的金裸子拿去打了一副金珠,等着依依養好了耳垂給戴上。
“這是賀家小姐給齊大哥做的核桃酥,可好吃啦,甜得粘牙。”廖依依嗓門大,猛地一開口,震得祁容往後躲一下。
“咳咳……成天送這些個,也不怕齁着本王。”祁容瞥了一眼,當真是不好甜口,動都不想動,“你若喜歡就拿走吃,好吃就叫她多做,統歸她家的白銀都是大昭的,你不花,也該歸進銀庫。”廖依依也不愛吃這些女兒家的零碎,但鴛兒哥哥喜歡,一聽趕緊伸手給攬過來。賀小芸每日送的點心都叫陳鴛攔了一半,還說這是給她齊大哥試毒呢,其實就是貪嘴。
見廖依依收拾得快,祁容不知肚子裏哪處升起了無名火。這丫頭,每日點心私藏一半,既然不喜歡見賀小芸送來,不收就是了,心眼兒也忒多。有人跟她争,她也不知道效仿一番,趕緊做些什麽拿手的給自己表表心意,就不怕搶不過人家?
“咳!那個……”祁容自來就是有氣就撒的主兒,也不含糊,張口便問:“人家有這份心思,尚且知道做些什麽,你就沒有要獻于本王的?就一樣都沒有?一樣都沒有嗎?”
作者有話要說:
太子就這樣給自己挖了個坑,殊不知小福子想通了自信了,開始打扮起來,很是好看了!每時每刻都在警惕別人偷看!
陳鴛:師哥,你看鴛兒美不美?
江文成:美。
陳鴛:那你看鴛兒這水袖舞得好不好?
江文成:好。
陳鴛:那師哥你再看鴛兒這……
江文成:诶,你是不是胖了?
陳鴛:胡說!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