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誤會太深

言淺溪下意識的保護動作,讓白逸宸心裏一暖,口中卻是冷冷道:“你都要趕我走了,還管那麽多幹什麽。”

“我讓你回家,沒讓你送死。”言淺溪沒好氣地斜了白逸宸一眼,把他推進衛生間躲起來,這會兒,敲門聲再次響起,由于門上沒有貓眼,看不到外面的狀況,她只好硬着頭皮擰開把手,然而房門打開的瞬間,言淺溪卻像被人施了魔法那般,怔怔地定在原地。

站在門外的不是別人,正是言淺溪朝思暮想的王天煜。

王天煜的出現太過意外,言淺溪只覺得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只覺得自己有許多話要說,但一時卻不知從何開口,至于王天煜,還是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冷漠神情,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居高臨下地看着面前這張熟悉到陌生的臉,兩人就這樣默默對視着。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人就快僵立成一塊石頭,言淺溪方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主動打破沉默,“你……你怎麽來了?”

“怎麽,我不可以來麽?”王天煜輕啓薄唇,似笑非笑。

昨晚看着言淺溪在大雨中失聲痛哭,之後被白逸宸帶走,王天煜心裏憤恨不已,但不知怎的,對方倒在瓢潑大雨中的孱弱背影,卻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以至于上午參加活動時一直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熬過了應酬,卻在回酒店的途中鬼使神差般地讓司機把車開到了這裏,至于為什麽,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當然可以。”言淺溪用力扯了扯嘴角,卻沒能如願擠出一絲笑容,只有些僵硬地側了側身,輕聲道:“請進。”

王天煜緩步而入,他的目光在房間裏掃視一圈,最終落在言淺溪還貼着白色膠條的左手上,淡淡道:“好點了麽?”

額?

從王天煜出現那一刻起,言淺溪的大腦就像停止轉動了一般,她愣了愣,竟擡手将創可貼撕了下來,搖了搖頭覺得不對,又連忙點頭道:“沒事……好多了,你……喝水麽,我給你倒。”

“不用了。”看着面積不大,但頗為溫馨整潔的小屋,王天煜一時之間只覺得五味雜陳,他向前走了兩步,将擺放在桌邊的藍色沙漏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再想起時恍如隔世,他把外公給他買的新自行車偷偷賣了,翹課逃出學校,騎着破爛的舊自行車趕了幾十裏路,才在市裏那個獨一無二的精品店裏買了這個沙漏給言淺溪做生日禮物,誰能想到才過了短短兩個月,她就寫下了那樣絕情的話……

想起當年那封讓他近乎絕望的信,王天煜拿起沙漏時,臉上那絲難得的溫情瞬時消失不見,他手上的力道一松,失去束縛的沙漏直直向地面落去。

言淺溪沒想到王天煜會有如此動作,臉色瞬間由慘白變得毫無血色,也許是太過珍視那個沙漏,腦子還沒回過神來,身體已是朝着沙漏落地的方向撲了過去。

看着堪堪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沙漏,言淺溪不由暗暗舒了口氣,也是這時候,她才察覺到額邊的碎發濕濕的,剛才那一瞬間,她竟被吓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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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幹什麽?”言淺溪緊緊握着沙漏,一臉警惕地看向王天煜。

無論是八年前還是現在,言淺溪始終都想不明白,當年明明是王天煜不辭而別的,為什麽他對自己的敵意這麽深,深到連一個小小的沙漏都不願意放過。

“多少年前的舊東西了,當初是我買的,現在由我扔掉,有什麽不對麽?”王天煜調侃中帶着幾絲痞氣的話語,與他此時冰冷如刀鋒般的眼神極不搭配,如此,讓言淺溪的心越發沉了下來,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定定凝視着王天煜,一字一頓道:“自從八年前你把它送給我那一刻起,它就只屬于我一個人,沒有人有資格摔了它,包括你。”

言淺溪高燒剛退,身體原本就很虛弱,這樣急促地說了一大段話,忍不住咳嗽起來,見狀,王天煜幾乎本能地想要伸手替言淺溪撫背順氣,但卻在最後一刻硬生生止住動作,只繼續面無表情地看着她。

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是這樣倔強,倔強到寧可躲在被窩裏哭泣,也不願在人前表現出一絲一毫軟弱。

王天煜腦海中思緒紛擾時,言淺溪漸漸止了咳嗽,再次道:“天煜,我不知道你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麽,也不知道你當年為什麽要不辭而別,可是……”

‘不辭而別’四個字将王天煜的思緒從回憶中拉回現實,他棱角分明的帥臉上蒙上一層蒙上了一層厚厚的陰霾,突然間,他伸手抓過言淺溪的胳膊,上前兩步将她抵在牆角。

可能是憤怒到了極點,眼角眉梢間盡是赤焰之色,幾乎咬牙切齒道:“言淺溪,你還好意思跟我提不辭而別這幾個字,如果不是因為你……”見言淺溪一副既茫然又驚慌失措的表情,王天煜突然仰頭大笑了兩聲,“呦,裝的可真像,連我都差點覺得你是無辜的了,言淺溪,你做什麽編劇啊,你應該去做演員,否則豈不是太屈才了!”

言淺溪雖然不明白王天煜所謂的‘裝’到底是什麽意思,卻能聽出來對方是在諷刺自己,她顧不上理會手臂處傳來的陣陣痛意,有些激動地反問道:“你在說什麽,你把話說清楚!”

雖然聽到的是只字片語,但言淺溪還是敏感地意識到當年的事情并不像她想象的那麽簡單,王天煜一定誤會了什麽,才會對自己有這樣深的敵意。

因着當初那封信,以及言冰顏明裏暗裏的挑唆,王天煜一直固執地認為言淺溪自私冷血,才會在自己落難時毫不猶豫地抽身而去,連最後一面都不肯見,這會兒他正在氣頭上,如何肯解釋什麽,只不屑地冷笑道:“言淺溪,你自己做了什麽,自己不清楚麽,還是演戲演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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