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願意

“啊？”牛大壯一驚。

牛大寶接着說道：“你是爹娘領養的，給牛家留後是你的責任，而且你身上流的不是牛家的血。沒有牛家的遺傳病。所以你生的娃肯定是健康的。讓這該死的遺傳病跟着我一起見鬼去吧！”

聽牛大寶話裏的意思，他顯然是抱了必死的決心，要和困擾了牛家十幾代的家族遺傳病同歸于盡。

這個病治不好。即使牛大寶擁有生育能力，生出來的也照樣是個病秧子。等死的命。他受夠了這種生不如死的煎熬，所以在他看來。讓牛大壯去生，既能延續牛家的香火，又能讓子孫後代徹底擺脫遺傳病的困擾。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哥。你胡說什麽呢！”

牛大壯理解牛大寶的心情，他也知道，牛大寶說的有道理。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牛大寶去死啊。

再說了，牛大壯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和誰生娃？怎麽生？

“我沒有胡說，這件事就這麽定了。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照我說的辦！”牛大寶一如既往的強勢。堅定的語氣不容抗拒。

牛大壯知道拗不過牛大寶，于是苦着臉道：“可是我……我還沒有女朋友啊。”

“你沒有。哥有！”牛大寶扭頭看向東屋。

此時，吳秀梅正在東屋裏面鋪床。

牛大寶雖然沒有明着說出來。可牛大壯不傻，一聽他那話，再看看他那眼神，哪還能不明白他話裏的意思？驚謊道：“哥的意思是，讓我跟嫂子……”

“沒錯。”牛大寶點頭道：“自從你嫂子嫁進咱們牛家，三年了，沒過一天好日子，甚至連女人都做不成，哥對不住她。”

“那也不能讓我跟她一起生娃啊，她可是我嫂子。”牛大壯想也不想就斷然搖頭。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這幾年，牛大寶一直在外面鬼混，只有牛大壯和吳秀梅兩個人孤男寡女的呆在家裏，要說牛大壯對吳秀梅沒有一點那方面的想法和企圖，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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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沒辦法，誰讓吳秀梅嫁的人是牛大寶呢，這要是和牛大壯上了床，生了娃，還不被村裏人的唾沫星子給淹死啊。

叔嫂關系，是牛大壯心裏過不去的坎兒。

“嫂子怎麽了？一張破紙而已，只要小牛你點個頭，今天晚上和你嫂子把覺給睡了，明天一早，我和你嫂子就去民政局把結婚證換成離婚證，然後讓你們兩個結婚……”牛大寶倒是豁得出去，為了給牛家留後，他可以不計後果。

“啊？這……”牛大壯的臉都黑了。

牛大寶趁熱打鐵道：“我這個病，什麽時候死都不知道，晚一天跟你嫂子離婚，她就要多遭一天罪，到時候我死了，你讓她一個人怎麽辦，給咱們牛家守一輩子寡嗎？”

牛大壯張了張嘴，卻無言以對，因為他知道，牛大寶說的都是事實。

“那……那也不用這麽着急，非要今天晚上就……就讓我跟嫂子一起睡覺啊。”牛大壯的心思有些松動了，但事情來的太快，他很難一下子接受。

牛大寶指了指自己臉上的淤青和脖子裏泌血的刀疤，嘆聲道：“都到這個時候了，哥也不瞞你，這幾年在外面賭博，我輸了不少錢，天天被人拎着刀追債，這次回家，本來就是想跟你嫂子要點錢，去外面躲躲。”

“追債？”牛大壯愣道：“你欠了他們多少錢？”

“十幾萬吧，反正還是還不上了，他們上次說，要把你嫂子帶走抵債，我能怎麽辦？再不跟你嫂子離婚，我能跑，也不怕死，可是她……唉，總不能讓她被那些畜生拉到洗頭房裏去賣吧？”說着，牛大寶的眼眶又濕了，眉宇間透出一股濃濃的懊悔和無奈之色。

聽到這話，牛大壯的心也沉到了谷底。

十幾萬，對于一般的農村家庭來說幾乎是天文數字，更何況牛家本來就家徒四壁，但凡值錢的東西，這幾年都被牛大寶變賣完了，現在即使砸鍋賣鐵，也根本無力償還。

牛大寶轉過身，正對着牛大壯，一把抓住牛大壯的雙手，眼神灼灼的盯着他，猶如臨終托孤一般，正色道：“小牛，今天當着牛家列祖列宗的面，哥就把你嫂子交給你了，只要你們能生個娃，給咱們牛家留個後，哥就算被那些畜生抓到，被他們一刀捅死，我他媽也認了！”

牛大寶咬牙切齒，擲地有聲。

可牛大壯卻徹底慌了神，手足無措道：“哥，你千萬別這麽說，生娃不是着急的事，我的身體剛恢複，能不能生還不一定呢，再說，就算我答應，嫂子她……她也不會願意啊。”

如果真的能和吳秀梅結婚，名正言順的和吳秀梅一起生娃過日子，牛大壯倒是不會抗拒，關鍵是，他并不知道吳秀梅是什麽樣的想法，會有什麽樣的反應。

見牛大壯動了心，松了口，牛大寶頓時大喜，咧嘴笑道：“能不能生，試一下不就知道了？至于你嫂子那邊，包在我身上，我……”

“我願意！”

牛大寶的話剛說到一半，突然，東屋的門被人推開，吳秀梅沉着臉從屋裏走了出來，低頭看了眼牛大壯，然後扭頭看向牛大寶，點頭道：“我願意和小牛一起生娃，給牛家留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