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別緊張
孫家一共有三樓，一樓是廚房客廳和餐廳，二樓是卧室跟客房。三樓是書房和會客室。是孫建國辦公和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平時是上鎖的，鑰匙只有孫建國一人有，連鄭芳都沒有。一般情況下誰都不許上去。
孫建國直接帶着牛大壯上了三樓，把人帶進他辦公用的書房。然後轉身上了鎖。
這看起來還真是有重要的事要談啊？
牛大壯心裏開始發虛了。這到底怎麽個意思？
孫建國一個堂堂的鎮長，能和他這個官字兒只挨上一個口的毛孩子說什麽？
“小牛啊。你不用緊張。”孫建國坐到書桌後面，又示意牛大壯做到對面，“沒什麽別的意思。就是随便聊聊。”
“鎮長。您要找我聊什麽啊？”牛大壯坐下來半個屁股挨着椅子，坐立不安，“我一個鄉下的窮小子。什麽也不懂，您帶我來書房幹嘛？”
“窮小子？以前的确是想。現在已經不是了吧？”孫建國眯起眼睛笑得暧昧，“我可都聽說了。你小子在杏花溝給人治那種見不得光的毛病，可賺了不少錢。一出手兩個蘋果眼睛都不眨啊。”
他怎麽知道的？
就算在杏花溝收錢不算是秘密，可買手機可是白天剛剛發生的事情。倆手機盒在皮包裏還沒捂熱乎呢！
牛大壯一凜：“您派人跟着我？”
“想什麽呢，你呀。還用不着我派人盯！”孫建國說，“我好歹也算是平滑鎮的鎮長，這點事兒要是都不知道，還當個屁的鎮長啊？幹脆跟你們一起去杏花溝種地不就得了？”
牛大壯低下頭，一臉的不相信。
“好吧，你不相信也就罷了，但你要知道，你是我外孫女的男人，我不會害自己的孫女婿。”孫建國擺擺手，“好了不說這個，小牛，我問你，江湖郎中的事情，是真的嗎？”
孫建國問這個是什麽意思？
牛大壯大腦飛快地開始運轉起來，他之所以敢編個在鎮上遇到江湖郎中的謊話，是因為杏花溝信息閉塞，大多數村民去鎮子上也就是趕集買點東西，就連村長吳三成，除了開會走人家之外也很少去，離得遠了，大家也就都容易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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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孫建國這麽問，是不相信的意思？
牛大壯支吾起來：“鎮長，我……”
“別老鎮長鎮長的，又不是下屬對領導彙報工作，老喊得這麽一板一眼做什麽？”孫建國大手一揮，“是不是小吳告訴你這麽喊的啊？他這個人吶，就是眼皮子淺，又喜歡玩點小聰明，動不動就小題大做，輩分就是輩分嘛，有什麽不能喊的，你只管跟着秀兒喊一聲外公，看我生氣不生氣？”
之前說過，牛大壯見過最大的官也就是村長吳三成，平時在杏花溝大家說話做事也都是直來直去，一輩子長在地裏的人，很少能玩得轉什麽心眼子的，孫建國一番掰扯，差點把牛大壯的頭都給掰扯大了。
“那，外公……”牛大壯繼續低着頭裝老實，死命想着該怎麽回答。
孫建國也不急，就這麽笑眯眯地等着牛大壯想好，笑得跟個彌勒佛一樣，似乎牛大壯說什麽他都不會生氣。
可事情要是這麽簡單就好了！牛大壯摸不準孫建國的意思，一時半會兒還真有些不敢說話，額頭甚至已經開始滲出汗漬。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蠢死了，這姓孫的意思這麽明顯都聽不出來，你怎麽不幹脆蠢死算了？”
“誰？”牛大壯一驚，差點從椅子上彈起來，“誰在說話？”
“嗯？沒人在說話啊。”孫建國走到窗戶旁邊看看，又去門口聽了聽動靜，确實沒發現有人偷聽，以為是牛大壯太過緊張，以至于出現了幻聽，于是又安撫道，“別緊張嘛，別怕，我又不是怪獸會吃了你，有什麽就說什麽，外公保證不生氣，啊。”
“沒，外公，我沒緊張……”牛大壯低下頭掩飾着震驚，看起來就像是在畏縮。
“千萬別信他的！”腦海裏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開始咆哮，“他在撒謊，是在抓你把柄呢！”
牛大壯這次學乖了，知道這不是外面發出來的聲音，于是也試着在腦海裏問：“你是誰，我為什麽能聽到你的聲音？”
“老子是你的守護靈蛇！”聲音有些氣急敗壞，“快說話，別老跟個慫蛋一樣低着腦袋，再不說話就來不及了！”
“說什麽啊？”牛大壯還沒來得及消化小紅會說話的事實，又陷入了對現狀的尴尬裏面，“我本來就沒見過什麽鬼江湖郎中啊，他是鎮長，剛才又說什麽小聰明什麽這都不知道的，我要是說謊被戳穿了怎麽辦？”
“哎呀你這人怎麽這麽笨呢，這姓孫的故意裝逼呢，他就是碰巧聽到的而已！”小紅氣得都快爆粗了，“沒時間給你解釋，聽我的沒錯，快點編故事！”
……好吧，小紅好歹也活了上萬年，想必是比自己見多識廣的吧。
“小牛？”孫建國問，“想好了嗎？”
牛大壯雖然腦袋轉得有點慢，演技卻還是不錯的，當即臉通紅地說道：“說了您也不信，還不如不說。”
“這話怎麽說的，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信？”孫建國循循善誘，“告訴外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杏花溝到底為什麽會出那種事，你又是怎麽知道治好村民的方法的？”
“我都說了，您不信啊！”牛大壯委屈地喊，“就是在鎮上遇到一個莫名其妙的江湖郎中，他告訴我的啊！”
“好好好，你先別急。”孫建國若有所思地盯着牛大壯的反應，安慰地說，“好，就算是有這麽個江湖郎中，你是怎麽遇上他的？那人長什麽樣，都跟你說了些什麽，告訴外公。”
“別被他吓着了！”小紅在腦海裏給牛大壯打氣，“你只管編故事，這人根本什麽都不懂！”
牛大壯深吸一口氣，開始講故事……
孫建國聽得很認真，雖然牛大壯講得磕磕絆絆，但一直保持着耐心的态度，不插嘴，也不随意打斷，有時候還跟着附和兩句，真的就跟耐心聽晚輩講故事的長輩一樣。
牛大壯在腦子裏構想出那個所謂醫聖的模樣，給套在了故事裏的江湖郎中身上，又告訴孫建國杏花溝人之所以會得怪病，都是因為大虻山河水的緣故，只是隐去了蛇毒的部分，故意說得很玄乎，然後又強調，本來他也不相信，沒想到只是試試，竟然就真的治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