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都

原著中森林精靈裏重要的只有兩個人,一是加入了男主後宮的公主殿下,二是有着神級力量的大反派精靈王。

前者百分百是個姑娘。

後者是前者的父親,而且似乎是冷酷傲慢性格乖戾的類型,和青澀的女裝美少年相差甚遠。

——只要不是他們就沒什麽問題了。

于是戴雅和精靈少年相談甚歡。

青樾性格開朗,還有點小迷糊,不過他的年齡要用三位數論計,而且在對人類生活好奇的同時,也不介意分享一些精靈的故事和歷史。

為了節省時間早點開始下一單生意,傭兵們在做護送任務時通常都會抄近路。

而且瑪瑞距離帝都不近不遠,中間只有幾天的路程,傭兵們趕着完成任務,幾乎是不眠不休地徹夜趕路。

戴雅在這期間認真閱讀了新月帝國的歷史人物傳記和地理圖冊。

青樾也看完了她友情出借的兩本記載民間傳說的故事書,并表示他很欣賞人類的想象力。

第二天深夜時分,車隊進入了另一片更加安靜的森林,在羊腸小道上奔行,速度莫名變得忽快忽慢。

呼嘯的狂風幾乎撕碎了淩亂飛舞的窗幕,魔晶燈滾落下去,無可救藥地熄滅了。

整個馬車陷入黑暗。

天幕中陰雲層疊,月色冰冷,車外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厲嚎叫。

那些或長或短的叫聲餘音尚且在森林裏回蕩,淩亂窸窣的摩擦聲正在由遠及近。

戴雅從睡夢中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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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凝神傾聽,遠處仿佛有人在說話。

“你說這裏的小型獸潮已經結束了,為什麽還會有魔獸?”

旁邊的人開口回答,似乎是某個傭兵,“獸潮通常是因為魔獸們過度饑餓導致……吃飽了的離開,沒吃飽的可能還會留在附近尋找食物。”

“食物?”有孩子驚叫起來,“爸爸,他們會吃了我們嗎?!”

“不一定,”傭兵繼續說,“我們和我們的食物,對于他們來說都能吃,不過比起燒烤過的家禽,我們可能就沒那麽有魅力了,我們穿着衣服,還渾身毛發,不過我們的肉更多……”

那個孩子害怕地哭了。

傭兵和他的同伴們嘻嘻哈哈地笑起來,在旅客忙不疊的哄勸聲中,他們又沒什麽誠意地安慰道:“放心吧,我們有十多個劍師,隊長和副隊長們還都是大劍師,這裏的魔獸沒有哪個是超過三階的。”

話音未落,他們忽然驚叫出聲。

“啊——”

“那是什麽?!”

戴雅聽到骨骼扭曲斷裂、混合着皮肉撕扯的恐怖響聲,中間摻雜着傭兵和旅客們的尖叫,還有車架翻倒在地、馬匹驚慌的嘶鳴和痛苦的嗚咽聲——

有什麽生物在一片尖叫混亂中悄然低語。

他的聲音嘶啞喑暗,而且不斷變化,先是仿佛一個人在講話,又像是許多人在哭泣,一時如同深夜密林中風與樹叢耳鬓厮磨,接着又混雜了金屬銳物刺耳的摩擦聲。

戴雅痛苦地捂住了腦袋。

她的頭越來越疼,全身氣血翻騰,四肢百骸裏湧動的劍氣越發狂暴,她眼前的世界開始瘋狂跳動,左搖右晃的馬車和窗外破碎的風景,都瘋狂地顫抖起來!

它們晃動的節奏與她越發失控的狂亂心跳逐漸吻合,而且逐漸染上了幻覺般的血色。

“戴雅?!”

恍恍惚惚地,精靈少年的臉也加入了其中。

青樾抓着戴雅的衣領瘋狂搖晃,“快醒醒!那是夜魇,我們要跑路了!”

“別搖了……”

戴雅虛弱地擡起一只手,“我現在看不清楚……”

她的腦袋一陣陣地脹痛,經絡在跳動,血管在抽搐,眼前一片血色。

在這種令人絕望的染血的世界裏,戴雅勉強從手邊的幾本書裏抽出一本塞進懷裏,然後控制着自己的劍氣向下游走。

她一手夾着那本書,另一手抓住旁邊的精靈少年。

劍氣在四肢彙聚。

森林裏的魔獸已然逼近,伴随着幾道刺眼的白色光芒,馬車看似堅固的外架碎裂成幾段,在巨響中轟然坍塌。

戴雅在同一時間抓着青樾跳出了馬車。

她在地上勉強站穩,發現那輛車從上而下裂開,無論是堅硬的金屬骨架還是木制的牆幕,悉數被那只魔獸一爪子撕裂。

假如他們再晚一瞬,可能也會死得同樣難看。

魔獸輕盈地站在變成馬車化作的廢料堆上,它已經咬死了前面拉車的馬,一雙泛着銀色寒光的眼眸,冷冰冰地注視着不遠處的人類少女和精靈少年。

“說好的這裏魔獸都不超過三階呢?”

整個車隊已經完全癱瘓、甚至許多馬車沉淪在熊熊火海之中,魔獸此起彼伏的尖嚎和人們恐懼的吶喊哭聲混在一起,四處都是慘不忍睹的景象。

“……這是成長期的夜貓豹,實力差不多就是三階。”

戴雅:“……”

頭太疼了,她幾乎沒有什麽思考的能力了。

那只大型貓科魔獸放棄了嘴邊的死馬,向他們兩人撲來的時候,一大團湧動的黑影驟然從空中掠過,将魔獸從頭到尾完全包裹。

魔獸的身軀瞬間就被黑影攪碎,紛飛的血雨四處濺射,甚至噴到了戴雅的臉上。

青樾也沒來得及躲閃,他的裙擺上濺了無數的血跡,但他看上去沒有時間心疼裙子了,“快走!”

夜魇,也就是那一團模糊不清的黑影,正忙着吞噬或者咀嚼那只夜貓豹。

它那團濃郁黑霧般的扭曲身軀,開始小幅膨脹然後收縮,又繼續重複這個過程,像是正在起伏着碾碎吸收魔獸的殘軀,不斷有腥惡的鮮血和破碎的肉片散射而出——

戴雅幾乎要吐了。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吐,她跌跌撞撞地拉起青樾,一頭沖進了森林。

荊棘叢窸窣抖動着甩開枝條,從上方垂落的樹藤也迅速抽動,大朵綻放的食人花收攏了吐出的沾滿黏液的誘餌花蕊,所有植物仿佛都在給他們開道,甚至有幾棵樹都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向兩側緩慢地避讓了一段距離。

戴雅:“……???”

她是不是快死了所以出現幻覺?

然後,她才發現那是一些類似于樹人的生物,他們的樹幹上有近似五官的存在,甚至依稀能看出粗壯樹枝組成的雙臂和無數條虬結樹根化作的腿——

“你是木系法師?”

青樾在旁邊乖巧地點頭。

他被拽着狂奔了一段距離,看上去也不怎麽疲倦,呼吸也沒紊亂,“你為什麽停了?”

“……我才意識到你應該比我強,而且你還能控制植物,你來帶路比較好吧?”

“不不不,如果跑得太快,我來不及和植物們交流的話,”精靈瘋狂搖頭,“那我們很可能在十分鐘後又和那個夜魇見面了!”

戴雅:“……”

兩人繼續向着森林深處狂奔。

燃燒夜幕的火光,魔獸們的哀嚎,以及傾塌的車架和殘缺的屍體,都随着他們的奔跑逐漸遠去。

因為一直能聽到夜魇恐怖的歌聲,所以兩人不敢停歇,如同亡命徒般逃竄了一夜。

第二天清晨時分,他們欣喜地看到了遠方依稀的城鎮輪廓。

一輪旭日從地平線上噴薄而出,将青綠的田野染上一層暖紅,在那些田間小路的盡頭,就是坐落在丘陵中的小鎮,一棟棟木屋籠罩在溫柔的晨曦裏,顯得格外美麗。

縱然相隔千米,青樾也輕松地看清了這座城鎮的名字。

戴雅只能看到城鎮入口豎立着一個木牌,還不能完全辨認上面的文字,不過聽到精靈把它讀出來後,她就松了口氣,“很好,這裏已經是帝都轄區了。”

“什麽?!”

青樾驚訝地看着她,“也就是我們跑了一夜是離帝都越來越近了嗎?”

戴雅也很驚訝,“不然難道我帶着你往反方向跑嗎?”

“……”

精靈少年嘟囔了幾句,似乎覺得這很不可思議,“你看上去完全就是在亂跑。”

戴雅懶得理他。

她早就看過整個西部的地圖,地圖本來就是東起帝都、西至新月帝國西部邊陲防線,這座城鎮的名字和位置也包括在內,“大概再過一兩個小時就到了,你沒問題吧?”

“還行,我魔力消耗太多了,但是還撐得住——你的劍氣恢複了嗎?”

戴雅郁悶地點頭。

這家夥明明是個魔法師,但是光憑借體質也能保持和她差不多的速度,要知道她在那種速度下,劍氣一直在被消耗。

過分,精靈真是作弊的種族!

“話說……你認識那個生物,夜魇?”

“我在書上看到過,很久以前也在王國邊界遠遠見到……”

他們在城鎮的酒館裏洗了澡。

在帝都郊外的大道上,越是靠近城市,道路上的景象越是繁華。

周圍四通八達的小路向中間彙聚,數輛豪華的馬車從不同的方向匆匆駛來,還有牽着或騎着各種契約魔獸的傭兵們,繼續向前時,路兩側逐漸出現了戎裝的衛兵,他們的神情隐藏在金屬面甲之後,眼神嚴肅地直視着前方。

除了呼嘯而去的馬車和駕着各種坐騎的傭兵們,路上的行人也有不少,而且也有許多人類之外的種族,他們混在其中也不算特別紮眼。

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終于接近了帝都西門巍峨高聳的城牆,青灰色的壯闊堡樓矗立其上,城外排起了長長的隊伍,等待的人們在雄偉的城牆前顯得越發渺小,戴雅加入了他們,等待的隊列緩慢地向前挪動。

城門口的帝國軍衛兵們在檢查入城者的身份,家住在帝都的公民在另一側排隊,他們的速度就快了很多,而印着家徽的貴族們的馬車,更是稍微停頓一下就放行了。

前方傳來一片整齊的腳步聲,城門口的道路塵埃飛揚,站崗的衛兵們紛紛低頭,做出了小幅度行禮的姿态。

排隊等待入城的人們,主要是那些來自外地的人,紛紛驚呼出聲。

一隊身着镌有黃金浮雕的青色甲胄的騎兵,從城門方向飛馳而來,溫暖的晨曦落在光滑锃亮的盔甲上、照耀着鋒芒畢露的兵刃,折射出明亮的點點光輝。

“是聖騎士!”

“是裁決騎士團……”

那些聖騎士們的坐騎都是魔獸,種類卻并不相同。

他們的隊伍似乎是按照坐騎高矮種族排列,相近的就被排在一起,而且速度保持一致、因此遠遠看去依然相當整齊。

那些戴着面甲的聖騎士們,身上穿着制式的輕甲,胸口部位以黃金熔鑄出劍與盾牌的徽記,周邊還有纏繞着花紋的數字,似乎象征着他們隸屬的軍團和部隊。

“昨夜西邊發了求援信號?”

“我怎麽聽說是與惡魔有關?”

“不可能吧!”有人尖叫起來,“我不相信,那些惡魔怎麽可能再進入大陸?!”

整個神跡大陸哪怕紛争不斷、然而大家最畏懼的敵人依然是惡魔,那些生存在極端惡劣的虛空外域的恐怖種族。

最低階的惡魔也可以輕易屠殺一個城鎮的居民,五階以下的戰士幾乎沒有反抗的能力。

五階戰士在帝都也許有很多,但是,像是瑪瑞這樣的普通城市,除去劍師公會派來的人之外,也只有兩個而已。

“戴雅,”青樾拍拍旁邊少女的肩膀,“昨天晚上我就想問你了,這對你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嗎?”

戴雅回過神來。

她一直怔怔地看着那些揚長而去的聖騎士,直到他們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道路盡頭,“什麽?”

森林精靈沉默地一指她手中的書,“這個。”

戴雅的十幾箱行李全都在馬車上,當時的情景太過兇險,夜魇的怪嘯還在深林中回蕩,她除了頂着一臉血逃命之外,幾乎什麽都忘了。

因此,除卻能裝入外套口袋裏的紫金幣和幾樣小物品——

戴雅的手裏只剩下一本厚皮彩繪故事書了。

少女茫然地低下頭。

封面上十分幹淨,純澈的藍天白雲、幽靜的山林高塔,一切都沒有被血跡玷污。

“這是一個朋友送我的。”

戴雅忽然就想起諾蘭,想起他向自己微笑、又為自己驅逐疼痛治愈餘傷的樣子,在經歷了腥風血雨噩夢般的一夜之後,這些記憶忽然變得無比清晰。

事實上,帶着這麽一本厚重的故事書逃命是很不明智的,不過——

她抱緊了懷裏的書,“幸好我沒有在混亂中把它丢掉。”

精靈抿了抿嘴,也沒有多問,只是伸手擁抱了她一下,“我們該進城了。”

戴雅丢掉了所有行李,但是,最能證明身份的物品,依然被她攜帶在身上。

前面的兩人被放行進入帝都,衛兵已經在向她招手,少女向前走了一步,擡起手,掌心裏升騰起朦胧的黑色光霧,一塊冰冷的黑曜石徽章在霧氣中凝聚。

衛兵一眼就認出那是祈願塔三座學院塔樓中的劍之塔,這是新生們的身份标識,因為與血液相融因而避免了替考或丢失信物等等讓人混淆的事件。

不過——

他有些疑惑地掃視着面前的女孩,從穿着衣料來看,這個姑娘并不像一般的平民,而且還風塵仆仆面有倦色,外套上殘留着幹涸的血跡,“你是怎麽抵達了這裏?”

“我本來有行李和馬車,但是在經過西邊森林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魔獸……”

她将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下。

衛兵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和顏悅色地讓她站到一旁等待,自己轉身走向另一個看打扮似乎是隊長的人,他們低聲聊了兩句。

那個隊長神情一緊,身影一閃,已經躍上了數十米高的城牆。

後面排隊的人紛紛倒吸冷氣,他們先前還有些不耐煩地抱怨着,現在頓時什麽都不敢說了。

而且,衛兵們已經開始招呼後面等待入城的人繼續向前。

戴雅只能在一邊等待着,她擡頭看到高高的城牆上人影晃動,一番匆忙的來來去去後,大概過了十分鐘,幾個軍官裝束的年輕人躍下高牆。

其中領頭的人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走上前來。

“你好,我是淩陽,隸屬京畿戰區警備軍。”

領頭的戎裝青年頗為英俊,笑起來非常陽光,“別緊張,小姐,你沒犯事,但是有些問題我得确定一下,比如你說你遇到了夜魇?”

“我的精靈朋友認為那個生物是夜魇——”

戴雅一回頭,發現青樾已經在城門口等自己了,“就是那位先生。”

淩陽看了一眼,正望見穿着裙子的精靈美少年向這邊揮手。

“……”

他沉默了兩秒,“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帶你去見一下教廷總殿的幾位閣下,至于那位,那位先生,他的身份不太方便。”

森林精靈們與教廷的關系并不是很好,他們大多數不是信徒,極少數成為了聖職者,也不能改變翡翠王國沒有哪怕一座教廷神殿的事實。

戴雅覺得他應該是這個意思,也就同意了。

與青樾告辭之後,她騎上了淩陽牽來的馬,跟着對方馳入了帝都的西門。

整座繁華的城市如同畫卷般徐徐展開,寬闊平坦的國王大道筆直如劍,下城區喧鬧的廣場和排列緊湊的房屋在身側掠過,清晨時分街上的行人已經很多了,偶爾有人認出淩陽身上的警備軍軍官裝束,投來好奇的一瞥。

教廷在新月帝國的皇都建立了總殿,總殿的規模堪比一個微縮版的聖城,僅是占地面積就近似于一座小城市。

這裏有十座祈禱和禮拜以及各種儀式所需的神殿,還有許多高聳入雲、有飛扶壁相連的尖頂塔樓,用純白無瑕的大理石打造,穹頂鑲嵌着黃金和金白的玉石,在溫暖的晨曦中,籠罩着一層神聖的淡金色微光。

前來做晨間祈禱的信徒們閉上眼睛,他們凝神聆聽着響起的鐘聲,沐浴在這光芒中,神情虔誠又幸福。

現在還是早晨,他們面前通向大聖堂的階梯上人流湧動,因為坐馬車的貴族和有錢人們居住在上城區,上城區另有入口,所以這附近的信徒們大都是步行前來,兩人騎在馬上頗為顯眼,更別說淩陽還穿着帝國軍的甲胄。

階梯上的聖騎士們紛紛看了過來。

——他們身着有六芒星紋章的銀白色制服,剪裁精良襯得身材極好,有幾個在最上方游走巡邏的人,還披着鑲邊的禮裝鬥篷,肩章垂落下銀色的玺鏈,勾連在星章的邊角上。

一些路過的少年少女都頻頻看向他們,有些姑娘會臉紅着經過那些男性聖騎士的身邊,有個男孩甚至将一朵花塞進了某個女性聖騎士的外衣口袋裏。

這些人隸屬白銀聖星騎士團。

負責守衛聖城和諸多神殿,與之前在城外驚鴻一瞥的裁決騎士團職責不同,但都屬于教廷六大騎士團。

“我先去一趟,你慢慢走,沒問題吧?”

戴雅點點頭。

淩陽走上前,和某個披着鬥篷的聖騎士低語幾句,後者微微颔首,他就進入了神殿。

“……”

戴雅慢吞吞地拾級而上,腦海裏思索着剛才發生的各種事。

走到階梯盡頭,正遇到一個年輕的祭祀姑娘匆匆忙忙跑出來,她穿着純白鑲金刺繡的聖徒長袍,下擺在風中飛揚,胸口的祭祀魔紋章流淌着聖潔的金光。

祭祀姑娘一眼望見了她,高興地走上前來,“有人告訴我您剛經歷了一場有……咳,某種黑暗生物參與的惡戰,讓我來幫您檢查詛咒——或者您受過傷嗎?”

“謝謝你,閣下,我沒受傷,不過,當時有一段時間很難受,眼前還有幻覺,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被詛咒了?”

“那我們先到裏面去,”祭祀姑娘的神情嚴肅起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難受嗎?”

戴雅被她拉着朝着聖堂方向走去,附近不斷有信徒經過,還有一些牧師在向這個祭祀行禮,“我還好——對了,能問你個問題嗎?”

“啊?”

戴雅猶豫了一下,低頭看着手裏陪她出生入死的故事書,“你們這裏……有沒有一位名為諾蘭的大祭司閣下?”

作者有話要說:文案上的精靈王是公主的爸爸啦,美少年不是男配算是基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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