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作品相關
書名:重雲微漾
作者:姑蘇喬
文案
三千年前,我娘有了一個男人。
她并不知道,這男人竟是某位女神尊的未婚夫。神尊發現戀情後,震怒。
我娘大着肚子被趕出天界。
臨走前,神尊娘娘還特意“賜”我一個絕情封印,化為一顆紅色淚痣烙在我的眼角。
“我沒有得到的,你和他的孩子也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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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乃貨真價實的神 ,卻在渾濁昏暗的凡間長大。
有一天,我終于踏上天界的土地!啊,差點哭出來,它竟如此神聖,絢爛!
我發誓要最好的一切,彌補從前的缺失。
遇見的第一個他,高高在上。“姑娘,本尊從不收女徒。”
可心太軟,最後還不是收了。于是成就一段緣分……是福是禍?
九重天的另一個他,特別無奈。“雲微漾,你腦子有毛病?這麽淺顯的表白你聽不懂?”
我才沒毛病,我只是有一個你這笨蛋沒見過的封印!
喂,什麽時候你才肯對我說那最最直白的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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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披着仙俠外衣的言情文,主打言情哦~~
內容标簽:靈異神怪 情有獨鐘 仙俠修真 奇幻魔幻
搜索關鍵字:主角:雲微漾(雲柒) ┃ 配角: ┃ 其它:甜寵,聚散,愛恨
☆、那時初見
今年蓬丘的桃花開得甚好。
我站在桃林中,随意轉個圈兒,花瓣便紛紛從枝頭滑落,剎那間漫天漫地的絢爛。花雨如此美麗,我的心情如此郁悶。
唉,來蓬丘兩千多年,第一次被師父劈頭蓋臉地訓斥。
這個男人和我,其實我們之間的感情深得匪夷所思。只要他開口,無論什麽我都願意給他。而他呢,近乎偏執地寵愛着我。
可就在幾天前,連重話也沒說過的他,竟氣沖沖地對我吼:“你知不知自己闖下了多大的禍!整個蓬丘都有可能遭殃!下次胡鬧時能不能給我帶點腦子!”
剎那間,我的臉色難看得像是要馬上投胎成一只小野豬。
“師父,你聽我解釋……”
他二話不說,拂袖就走:“回去面壁一月,再加洗衣十日,不許用神力!”
我委屈得差點哭出來。他怎麽能這樣對我?從前不管我犯什麽錯,他連訓斥也舍不得。可如今為了一個外人,他不分青紅皂白,竟然說一切都是我的錯。
事情的起因,是一只飛錯了路的鳳凰。他媽的路都能記錯,鳳凰至今沒被自己笨死也算頑強。
當時,我正給桃林澆水。
展開的水褶裙擺拂過一地粉紅,輕盈得沒有沾上半片落花。
忽然一個黑影從天而降,差點砸到我踏出去的腳。
我吓了一跳,發現地上奄奄一息地躺着一只有點像雛雞又有點像雛鳥的生物。它喘着粗氣,翅膀無力地顫抖着,好像下一秒就會死掉。
這只雛兒身上沾滿黑灰,沒有一根羽毛,就像人間被宰到一半的雞。任憑本神仙滿腹經綸,眼界開闊,卻從沒見過這等沒毛的奇葩。
他的眼睛很獨特,眼角斜飛上翹,此刻正虛弱地盯着我。不知是不是在懇求。
這個場景觸動往事,讓我想起曾經的自己。恻隐之心起,我輕輕将它抱起,柔聲道:“乖,你不會死的。”
它好像往我懷裏靠了靠,吃力地擡頭,锲而不舍地盯着我。
我打趣道:“你這樣看着別人不太禮貌。本小姐知道自己長得好,在可能沒怎麽見過世面的你看來,也許就是天下最美的人了。”
想了想又對它道:“如果你不死,我便把你關在我的寝殿,讓你天天只能看到我,我永遠是你見過最美的女子。”
開玩笑而已,雛兒竟伸長脖子“吱”了一聲,像在哀嚎:“媽呀你這惡婦!士可殺不可辱,要我天天對着你不如死了算了!“
我笑道:“噫,小命捏在別人手中還敢抗議,失敬失敬!”
“對了,你沒穿衣服。”我把套在外面的粉色長衫褪下,團團包在它身上。
長衫帶着我身上的香氣,幽幽地環繞在它周圍。我清晰地看見,它臉紅了。
“小東西,竟敢心生邪念?你這麽小,我看你做我兒子還差不多。”
我一下子掏出三顆神丹:“來,這是師父賜我的,你好好滋補。”
它張嘴極其困難地咽下。
看它這麽乖,我親切道:“小東西,看你無家可歸,以後就做姐姐的寵物好不好?有姐姐罩着,放眼整個蓬丘,你也能算半個主子。”
它在我懷裏有隐隐的騷動,我沒注意,繼續道:“你是鳥還是雞?鳥的話,姐姐雖不敢捉醜醜的蟲子,可蚱蜢還是沒問題的。雞的話,我養雞可有經驗啦,不出半個月,定能讓你下個蛋……你開不開心?”
下一瞬,它再也忍不住,痛苦地渾身痙*攣起來,全身像在被烈焰炙烤,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情況好像不太對勁,我手足無措,胡亂拍着它的背,柔聲哄道:“乖寶寶,忍着點,姐姐帶你去找師父,師父能讓寶寶不疼!”
它瘋狂地扭動,“吱吱吱”地叫個不停,我着急地想帶它到湖邊喝點水。
“雲柒。”身後忽傳來一聲呼喚。
我轉身,看見師父身形筆直,白衣飄飄地立着,背後是三千灼灼桃樹。
好驚豔!可我來不及流口水,一個箭步沖了上去。
師父剛想伸手拂一拂我的頭發,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我懷裏抱的東西,猛地倒抽一口冷氣。
他閃電般搶過雛兒,源源不斷地給它輸送靈力,嘴上念出一串醫治的神咒。可是情況仍然不妙。
“雲柒,你把它怎麽了!”他急道。
我惴惴道:“這不知是雞還是鳥的東西一下掉在我腳邊,我把它撿起來後,喂了它幾粒滋補的神丹。”
師父一下就怒了,“胡鬧!這是只剛涅槃的鳳凰!他剛被烈火焚燒,神丹性熱,你這不是火上澆油麽!”
兩千年來第一次被他這樣吼,我的臉馬上青了一截。
師父在不停地給鳳凰道歉,還說什麽一定會嚴懲我給他一個交代。
我的嘴巴頓時張得能塞進三個雞蛋。
不得了啊,師父竟給別人說對不起!我們蓬丘是什麽地方,那是整個天界除了天庭之外最具權勢最顯赫富貴之地啊。而師父夜穹,是蓬丘之主,在天界地位之高,名聲之大,有幾個神仙能比得上?
可是剛剛,“對不起”三個字真的是從師父嘴裏說出來的!
那只鳳凰虛弱地半睜開眼,望着我,像是有話要說。我像見了鬼一樣,撒腿就跑,背後早已冷汗涔涔。
據師父說,那鳳凰好像是天帝的什麽親戚,是我萬萬得罪不起的。
我很是痛心疾首,區區鳳凰只要攀附天帝就能得到我師父這等人物的如此對待,真是腐敗橫生,世态炎涼。天界一日不如一日。
師父除了是蓬丘之主,還是天帝禦封的九天真王,位及神尊,法力之大無可估量。他座下一共七個弟子,我排名第七,是唯一的女娃。
如今四海八荒的形勢動蕩不穩,各界戰争不時爆發,魔界的秩序尤其混亂。多事之秋,學好本領自保尤其重要。所以,天界的各大名門望族和尊貴世家們擠破頭想把孩子送到蓬丘拜師。有句俗話說得很對,不怕神階升不了,就怕靠山找不好。
說來師父也挑剔的很,到如今不過收了七個徒弟。
在我以上的六個師兄,無不身份顯赫,只要說是誰誰的公子便無人不曉。這就讓我有幸成了最特殊的一個,是悲催的特殊。
因為我既非皇親國戚,也不是名門望族,我的身世就跟蓬丘随便一棵桃樹那樣普通。
我雖是貨真價實的神,卻生長在渾濁黑暗的凡間……。
不過誰沒有一段過去!就好像我在人間時曾給張知府做過一段時間的打掃丫鬟,然後發現他那立着貞節牌坊的夫人曾經是青樓裏嬌嗔“客官,看你劍眉星目,我送你一夜怎麽樣?”的小翠。
至于我為什麽會離開阿娘到天界來,誰敢問這個問題,絕對一人賞一巴掌。這事我只告訴過師父,只有他能知道。其他人若通過不法手段得知了我這秘密……我一定會氣哭的。
回首往事,從人間的一座小矮房到蓬丘的九天真王宮,也算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念天地之悠悠,獨怆然而涕下。
***
猶記得遇見師父那天,一場千年不遇的大雪冰封了整個世界。
我衣衫不整、頭發散亂地獨行在一座不知名的山中,眼前只有慘白的積雪壓和快要被壓斷的枯枝。
我的脖子上是一道深深的割痕,因溫度太低難以愈合而不緊不慢地淌着血。
頂着失血的暈眩回頭,只見白得刺眼的雪地上拖着一道長長的深紅血跡,顏色觸目驚心。再望前方,積雪無涯,沒有盡頭。
好想找到一處有燈光和溫暖的地方,讓我停頓安歇,免我漂泊無依。
荒山中忽然響起了人聲。我猛地停步,激動得幾乎要跪謝上蒼,直到我看清了來者何人——五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散仙。他們大概是尋着我血的味道找來的。
五人目光發亮地上下掃視我,就像荒野中饑餓的野狼遇見了肥碩的兔子,我的身子開始一陣陣惡寒。
“大哥,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神女!”其中一個不懷好意地叫道。
“賢弟眼光不錯,本尊确是神女,但絕非手無縛雞之力!”我挺直身子故作淡定道。他們這種小混混,就是欠震懾。
賢弟一下子令人滿意地噤了聲,可他們大哥小心地走近我一看,繼而輕蔑笑道:“哼!大家無需擔心,她因失血過多身虛體弱,元神不穩,要取出來并非難事。”
我驚恐地睜大眼睛,他們竟要取走我的元神!
現下保命要緊,我趕緊清了清嗓音:“實不相瞞,我乃武當修仙聖地的首座之女,今不慎迷途,勿入此地。若賢士能高擡貴手,不再提分元神之類傷和氣的話,我便讓家父渡你們每人三百年修為,如何?”
四周有一剎那的安靜。
我以為自己的胡編亂造讓他們心動了,只聽一人低低地說:“首座他老人家,竟然瞞着衆人偷了女人,還生了孩子?真是老當益壯,雄姿英發。”
我聽着怎麽有些不對勁,旁邊一人猛敲了一下他的頭,“傻啊!當年我們師從武當,皆知首座幾萬年前便是個眉發全白、顫顫巍巍的小老頭,和女人幹那事兒會要他老命的!看這女孩,嫩得像人間十三歲年紀,怎麽可能是首座的女兒!若我們相信,傳出去會被笑掉大牙!”
我痛心地扶額,原來上天當真是不眷顧我。這麽多修仙聖地,我偏偏挑了他們從師的武當。“那個,流血過多記憶有些模糊。其實我父親是雲臺山的……”
他們的大哥冷笑着打斷:“哼,雲臺神尊豈容你玷污!弟兄們休再聽她胡言!大家上!”
于是我恐懼地看着,五個男人一擁而上,其中兩個用力氣和仙力把我按在冰冷的雪地上,另外三人合力念咒分離我的元神。
我大驚之下奮力掙紮,可身體虛弱得連力氣都沒有,更別提用法力了。
雪地的寒氣從裸*露在外的臉和手慢慢浸透我的身體,一陣陣地激得我的意識更加清晰,脖子上的傷口在掙紮下開始急促地滲出更多鮮血。
我努力擡頭望了眼前方,還是那樣蒼白而渺無人影。原來這就是被家人抛棄的下場。
元神分離即神的湮滅。阿娘,這次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後悔?
元神被強制抽離了大半,我躺在雪地上像一條離了水瀕死的魚,任他們越抽越快。
神識開始模糊,我用盡力氣吐出幾個沒人聽得到的字:“阿娘……救,救我……”
然而久久,久久沒有回應。
就在這時,突然眼前閃過一道極強的光,好像閃電劈開長空,比皚皚白雪的顏色更加耀眼。
身上的疼痛驟然減輕。
模糊間,我聽見他們大哥驚恐地叫道:“來者何人?”
雪落無聲,空氣有剎那的安靜。
“本尊夜穹。”
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帶着輕描淡寫的威怒與震懾,五人立即吓得抱頭鼠竄。
于是,在今後無數個年歲裏,這四個字便成了我的一種信仰。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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