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文菁把車停在江逢然家門口,看着半抱着宋葉的江逢然說:“可別趁人之危啊。”

江逢然笑笑沒說話,朝這個管東管西的同志揮了揮手道別。

文菁拿鼻孔朝着他哼氣一聲,開車揚長而去。

江逢然扶着軟癱的宋葉,輕輕問:“宋導,你的鑰匙在哪?”

宋葉聽見了微弱的聲音,但是沒聽清,頭昏腦漲地皺着眉,大舌頭地問:“什、什麽?”

江逢然說:“鑰匙在哪?”

宋葉仔細地分辨出了聲音的來源,拿手随意一指立在旁邊巨大的花盆。

江逢然攙着他移過去,一手扶着他,一手挪動花盆。鑰匙正靜靜地躺在花盆的後面,上面還挂着自己的玩偶手辦。

這一下子取悅了江逢然,他心情好得都可以現場高吭一曲了。

但是一開門進去,放鑰匙的小籃子裏還躺着另一串鑰匙,上面挂着吳可送給他的小玩偶。

江逢然心情很不美妙地想:為什麽我的就躺在土裏,她的就躺在籃子裏?

腦子裏想着這些,他手上也沒閑着,把宋葉扶到沙發上。宋葉他一接觸道柔軟而有彈性的布面整個人就順勢躺下了。

江逢然說:“不行,不能在這睡。”

宋葉不耐煩的朝聲源揮動兩下胳膊,嘟囔道:“別吵我,我要睡覺。”

江逢然重新把他扶起,說:“去卧室睡,我給你做醒酒湯。”

宋葉睜開眼,視線模糊不清的向他對焦,說:“不去,一身酒氣,你是江逢然?陶清許呢?”

江逢然松開他,任他重新滑進沙發裏,他語氣不善地說:“你想陶清許來伺候你?”

宋葉重新躺下以後舒服了很多,醉酒後劇烈疼痛的腦子可算舒緩了些,他說道:“嗯,每次都是他來着,你走吧,我躺一會就好了。”

江逢然自顧自地對着一個酒鬼生悶氣,但是看宋葉毫無章法也沒有一點遮蓋物躺在沙發上心裏就不落忍,屈服地邁步走向卧室給他抱床毯子出來。

房間的門是打開的,這是他第一次進宋葉的房間。房間很整潔,一張辦公桌,一個看上去很舒服的椅子,一張看上去挺軟的大床,被子沒有疊的特別整齊,歪歪扭扭地靠在床頭上。

床上只有厚被子沒有毯子,宋葉好像又對酒氣粘上被子很介懷,所以他打開櫥櫃找找有沒有毯子。

櫥櫃裏的衣服大多都是便裝,黑白灰三基色占據了一半,另一半被各種牛仔褲給占據了。亮色的衣服幾乎沒有,仔細想想他好像的确沒見過宋葉穿亮色的衣服。其實他應該很适合亮色,他的皮膚很白,五官拼在一起也根本不顯年齡,除了一向沒有多餘表情的臉讓他整個人老了一圈意外,若是他的面部表情多活潑起來,看上去就是個二十五六的小夥子。

江逢然很順利的找到了毯子,給沙發上睡得很沉的宋葉蓋上。

他端詳着宋葉的臉,面部的每一處肌理他都分外的喜歡,而且閉上眼睛舒緩眉頭的宋葉讓他整個人都少了平常那份淩厲的氣質。他的鼻梁很挺,嘴唇很薄,而且顏色不紅不淡,唇形也很好,讓人……想要親一口。

江逢然心裏的那根弦被撩動了一下,只是輕微的力量,但卻激起了驚濤駭浪。

睡着了親一下應該沒什麽事吧?反正他也不知道。

他慢慢的靠近,最後終于如願以償地接觸到了那一份他渴望許久的甘甜之處。他的呼吸陡然加重,這柔軟的嘴唇讓他心跳劇烈加速,讓他想要得到更多,更多。

這遠遠不夠,遠遠不夠。

宋葉感覺自己喘不過起來,在睡夢裏他的想要靠張開嘴來汲取些空氣,但是空氣沒汲取到倒是感覺有什麽東西進來四處攪動了,讓他不得安寧。

他被憋得難受,舉起雙手想要把讓他難受的東西推開,但是雙手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道鉗制住了,讓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更別說反抗了。

他心裏燃起一股怒火,腦子清醒了不少,睜開眼睛卻看見了一張微閉着雙眼的大連。

他下意識地就是擡腳一踹,雖然他現在沒什麽力氣,但是這一腳可是用足了氣力的。

江逢然悶哼一聲,終于放開了宋葉,捂着自己的大腿可憐兮兮地看着宋葉。

宋葉面沉似水,狠狠地抹掉嘴邊的唾液,兇狠地說:“你在幹什麽?”

江逢然這個時候覺得自己就是個勇士,忽略掉大腿上的劇痛,他重新靠近宋葉,在和他僅有幾公分的距離後停下,他故意沉着嗓音,蠱惑地說:“再讓我親一下好不好?”

宋葉頭痛欲裂,加上他的這一刺激,整個人都處于離奇的憤怒之中,他怒吼道:“滾出我家!”

江逢然黯下眼神,說:“我給宋導煮一碗解酒湯再走吧,你睡吧,我不會再打擾你了。”

宋葉頭一次見這麽厚顏無恥的人,自己都讓他滾了還敢繼續賴着?想到剛剛的那種黏膩膩的觸感他腦袋就更不好了,無名火把他整個都燃燒成了灰燼,怒視着江逢然從容淡定地走向廚房的背影。

正要煮湯的江逢然這才想到,宋葉這裏根本就沒有食材。他又重新折回去,看見宋葉如墜冰窖的眼神愣住了。

宋葉說:“現在、立刻、滾出我的視線。”

宋葉梗着脖子,臉色因為怒火憋得通紅,本來就因為醉酒而有紅血絲的眼睛變得更紅了,他坐在陰影裏,整個人都陰沉的可怕。

江逢然突然悟到自己可能闖禍了。

他猶豫着開口:“對不起,我……”

宋葉把茶幾上的玻璃杯向他砸去,破碎的玻璃渣在江逢然腳邊飛濺,他聽見宋葉從胸腔深處發出的怒吼:“給我滾!!!”

江逢然苦惱地站在門外搓着臉,怎麽辦,好像搞砸了。

他想到副導演說過,追求宋葉的方式只能是溫水煮青蛙,等到他自己承認喜歡他的時候,這件事就成了。

但是自己好像完全違背了這一建議,他萬分的後悔,好不容易有了一點點進展就毀于一旦了。

怎麽就這麽經不住誘惑呢?

宋葉給陶清許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他又給文菁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老天都跟他過不去了,他把手機狠狠地砸出去,赤着腳走向衛生間,拼命地開始漱口刷牙。

直到牙龈隐隐作痛了,他才把牙刷扔進了垃圾桶裏。

胃有些絞痛,腦袋也痛。他去浴室用冷水沖了個涼,擦幹水的時候發現自己睡衣沒拿。他低咒一聲,把無辜的花灑砸向牆壁,它在地上蹦彈了了兩下,沒了動靜。

宋葉裹着濕漉漉的浴巾出來,把浴巾扔地上人光裸着躺進被子裏。調整好了姿勢又發現窗簾沒拉上,他用力錘了下床,真是夠了!

有光他就睡不着,所以他把自己悶進被子裏,濕漉漉的頭發枕在枕頭上,就這麽半夢半醒地睡過去。

江逢然有些難受,很想找個人問問該怎麽辦,他打電話給副導演,副導演那邊還和一群狼在哀嚎着,電話鈴聲沒聽見,直到第三遍他才注意到。

他走到外面去接聽,打趣道:“怎麽了?沒好好利用我給你制造的美好機會?”

江逢然喪氣道:“我好像搞砸了。”

副導演問:“怎麽?”

江逢然說:“我趁他睡着的時候吻了他,然後被他發現了。”

副導演:“……”

江逢然說:“我該怎麽辦?他現在把我趕出來了,而且他好像很生氣。”

副導演嘆道:“你的智商确定是正常人的水平嗎?我不是跟你說了不能急嗎?宋葉就是一個龜毛的人,你緊追他他能比你追得速度還快的退。”

江逢然說:“那我現在該怎麽辦?”

副導演說:“打好熱乎乎的飯菜,等過兩三個小時再去。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不敢去找他,就算被他打出來,你也要厚着臉皮在敵人的炮火下讨生存。不然錯過了這個機會,你就永遠別想再靠近宋葉了,他已經要把你列入底層黑名單的人物了。”

江逢然覺得十分有道理,說:“我記住了,謝謝。”

副導演說:“真是的,兩個一把年紀的人,還得我指導你們怎麽談戀愛,你倆成了可少不了我的一頓飯。”

江逢然說:“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師父。”

副導演笑道:“去吧八戒,別讓為師失望。”

江逢然:“……”

江逢然依他所說的辦法,摸索到初二那天晚上宋葉喜歡吃得那家餐館,其實很好找,這麽偏僻的地方也就零零散散的幾家小餐館矗立着。

老板覺得這人有些眼熟,但是有些想不起來。

江逢然說:“老板,按照宋葉平時的口味做一份菜。”

老板這才想起來這個年輕人就是那天晚上在宋葉家裏的那個,他笑着說:“成,坐會兒。”

一個多小時以後,江逢然拎着三菜一湯到達了宋葉家門口。他按着門鈴,但是沒有人應,他以為是宋葉生氣了,所以堅持不懈地按着。

但是按了十多分鐘都沒有人理,他想:看來這次自己錯的太離譜了。

宋葉家大門旁邊就是一扇窗戶,窗戶沒有上鎖,他把飯菜先從窗口遞進去,以靈巧的姿勢翻了進去。

這種小區的安保很嚴格,想要進來都得經過重重排查,而且他家門口也安裝了監控,所以根本不怕有圖謀不軌的人。這也方便了江逢然。

江逢然脫了鞋赤腳踩在地板上,敲了敲卧室緊閉的門,沒有人應。

江逢然說:“宋導,真的對不起,我給你買來了你平時愛吃的飯菜,就算生氣也得吃飯對吧?而且中午喝了那麽多酒,空腹胃會不舒服的。”

裏面悄然無聲,按道理說宋葉聽見了自己的聲音應該會很氣憤才對,畢竟自己是以非正常手段進來的,江逢然覺得事情有些奇怪。他打開門,便看見床上面色泛着不正常酡紅的宋葉。

他擡手觸向宋葉的額頭,燙得驚人。

宋葉覺得自己很難受,全身乏力,他感受到了額頭傳來的涼意,朝着那冰涼的源頭靠過去,呓語着:“好熱……”

江逢然想把人橫抱起來,卻發現杯子裏的宋葉是光裸着的,這一刻他已經沒有了其他的任何想法,從他的衣櫥裏翻出衣服給他套上。裹好之後,迅速地給文菁打了個電話,文菁那邊這下倒接通了,她聲音有些嘶啞,說:“怎麽了?”

江逢然急道:“你家在哪!我去你那拿車,宋葉病了!”

文菁說:“我把車開那去,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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