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節

啊，留在牆外那種地方，沒了陣型可言應該撐不了多久。

——要死了呢。

——都死了才好。

——那些想要接近優的人。

百夜梓這麽想着，握住盤子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了起來。

但是臉上那柔和的笑意，卻分毫不減。

[優～你不喜歡吃咖喱嗎？]看着從昨晚的奮力反抗，到現在的沉默不語。百夜梓像是沒有意識到什麽似的，依舊如往常那樣談話，[那我換成拉面怎麽樣呢？]

[放開我。]

精神快要面臨崩潰了的百夜優一郎只剩下這麽一句話。

真的難以相信啊，這麽一個最應該信任的人，卻做出了這麽讓人心寒的事。

[優你的聲音沙啞了好多，是不是感冒了？]

[放開……]

[抱歉，我也不太會處理生病什麽的……但為了優我會努力的噢，嗯……第一步該怎麽做來着？]

[我……]

臉上強行保持的柔和終于完全壞掉了。

百夜梓放下了手中精心準備的食物，孔雀藍的眸子漸漸深不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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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前幾次一樣。

[優，變的不一樣了啊。]

……到底變的是誰？

而且，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難道以前的那些，全是裝出來的嗎？

好想出去。

這是第一次吧。

他想要快點脫離她。

[就算對你，我也是有忍耐限度的。]百夜梓突然用腳将放在一邊的箱子踢到了面前，裏面放置的刀具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音。

在這陰暗的地下室裏，名叫‘生機’的東西已經完全死掉了。

[——殺了你喲。]

……不行，吸血鬼還沒有……

[啊，不對不對，]百夜梓用失掉了焦距的瞳孔看向那被鐵鏈禁锢着的人，聲音不同以往地沉下下去，[我是說，我會殺掉他們——君月、柊筱娅、早乙女，以及其他妄想成為優家人的存在。]

[優的家人，有我就夠了。其他人只會妨礙我。]

[對吧，優？殺掉的話，是我一定就可以辦得到。]

噼噼啪啪。

……奇怪，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0-5]

被百夜梓守住的時間明明才過了幾個小時，但優卻覺得似乎已經過了好幾個春秋一般。反抗、憤怒，就連一點點都沒有侵蝕到百夜梓的內心。

但是梓覺得，沒關系。

總有一天，他會諒解的。

一定會。

***

——新宿的前沿部隊，已經阻擋不了突然進攻了的吸血鬼了。

這是最糟糕的情況沒錯，所以知道一切紅蓮計劃的百夜梓想也沒想就要沖到中佐辦公室去。試圖阻攔的人在看見她充滿不善的目光時，都不覺後退了一步。

但是一濑紅蓮今天，罕見地沒有任何責備她的意思。

依舊自顧自地處理着他身為中佐的事務，知道梓開口——

[吸血鬼的目标絕對不是表面上這麽簡單。你提醒過我對嗎？]

這是她對那個正在集結戰隊的一濑紅蓮的第一句話，

[小優，我可以帶走吧？]

[呵，已經連保持冷靜都辦不到了麽。]看到慌慌張張過來的少女，紅蓮像是嘲笑似的挑了挑眉，用命令而絕不是商量的口氣回複道：[要保護你的小天使的話，你可只有上戰場這一條路喲～]

[就算知道一切，也要讓別人承受着危險來啓動你的秘密武器嗎？]

[你也應該預料到了，我會成為你計劃的一部分，也會是妨礙你計劃的一部分。]

[真沒想到你和那些小鬼一樣想法天真啊～]

将桌上的鬼咒裝備拿在了手中，沒有多少時間再可以耽誤的一濑紅蓮，連看向百夜梓的目光都越發地冰冷了起來，

[那我也明确告訴你好了，單憑你的話什麽都做不到。]

[一定可以做到的，]

站直了身子的百夜梓，她的左半邊臉被燈光所覆蓋，右半邊臉卻被蒙上了淡淡的陰影。這種讓人不舒服的詭異感也被她帶到了語氣中。

[是我，一定可以做到的。]

……這句話，不止她一個人說過呢。

可是每一個對自己這麽說的人，最後不都死了嗎？

呵，也正是因為這樣……

所以，自己現在才會對人類的生命價值感到低微吧？

雖然從十六歲之後就一直這麽認為着沒錯。

但是，還是忍不住……

說起來，還是記憶猶新呢。

——關于初見百夜梓的時候。

——在雪地裏那充斥着絕望，卻在看到他後變得充滿生機了的表情……

[喂，你可不要在半路上死了噢？]

百夜梓聽到紅蓮突然态度轉變，好像是不經意地發現了什麽秘密一樣雀躍着。

——話說，他是怕我會死嗎？

[哈～你果然是舍不得我死呢。]她歪起了頭。

——被這麽說了啊。

——呵，也是。

***

變相地得到了紅蓮的批準，但因為分家的勢力實在太弱。要想脫離這個戰場，百夜梓還要更加謹慎才可以。

腳步匆匆地行走在通往地下室的捷徑上，如果不是越來越近的打鬥聲和叫喊聲。她怎麽也不會相信有吸血鬼可以潛入到這種地步。

——沒錯，她竟然被拖住了腳步！

[把小優，還給我。]有着類似于歐洲人血統的少年，對着百夜梓舉起了鮮紅的細劍。眉宇間再也沒有了年幼時的溫柔，現在剩下的只有冰冷和殺意。

但是百夜梓像是絲毫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一樣，彬彬有禮地笑着：[吶，米迦爾。再次見面……結果你也想要搶走他嗎？]

[閉嘴，肮髒的人類。]

[哎呀呀，看來當初的事你已經知道了。]揚起的手放在了後腦勺上，百夜梓的語氣再也沒有刻意地去掩蓋冰冷——

[交涉失敗，那麽就只好做敵人咯。]

話音剛落，劍與劍相交摩擦出來的火花便閃耀了出來。

因為過度用力而導致劍身在顫抖，不想被對方所打敗的心情，讓兩個人現在的表情都異常嚴肅。

[哎呀，找到了～]

哎……是誰……

[剛好趕上了呢，米迦～]

這輕佻的語氣，不會……

[快點動手從這個人類手裏，搶回你的小公主吧。]

……貴族？

看到在陰暗處不斷靠近，身體輪廓也越發清晰了的身影。百夜梓已經開始有了細微的分神，抓住了這個空當的米迦爾不帶一絲猶豫地就伸出腳狠狠向她的破綻出踢了過去。

手裏的劍脫開了手，在後背撞擊到了牆面後，百夜梓的手指動了動。

還是很不甘心。

明明一個就已經很難對付了。

但是現在又出現了一個嗎……

[真的不逃跑嗎？]

費裏德出乎意料地沒有任何要動手的跡象，只是看好戲一樣地單手叉腰一臉戲谑：[呀～沒想到你們人類身上還有這點樂趣呢～]

[閉嘴。]

冷冷地看了一眼費裏德後，米迦爾揚起的劍尖直直地出現在了眼前，

[我問你，小優在哪裏？]

[咳咳、你……]

那一腳的威力已經讓內髒受到了損傷，百夜梓即便用手捂住嘴巴也還是控制不住喉頭的血腥味直往上沖，[我……不會讓你見到他的喲。]

——不論如何，都不想讓任何人染指小優了。

——以前是這樣，現在也不會變。

看到面前這個頑固不化的少女，米迦爾對于男生來說那過長的劉海下，籠罩出的陰影越來越深邃起來。

雖然以前一起做家畜的時候和百夜梓沒有什麽太親密的關系，但是現在看到她這個樣子，

也更加地，堅定了他要救出小優的心。

——自私又貪婪的人類，不配呆在小優身邊。

他發誓，就算是用生命，也要讓小優可以脫離這個肮髒的環境……

與此同時，靠在牆角的百夜梓盯着那帶有主人憤怒的細劍，也覺得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幹掉……如果被幹掉，小優就真的沒救了對吧？

她也是，帶着必死的決心，也要讓小優可以繼續呆在自己的身邊！

[米迦～再不下手就會太遲了噢？]

旁邊的費裏德提醒道，那悠閑的語氣就好像殺掉一個人類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價值低微。

看到那明晃晃的劍尖直直地刺向了自己的頸動脈，梓将渾身的力氣都集中在雙手上，伸手握住那劍身時，不斷有血從手掌順着細劍流淌在地上……

百夜米迦爾明顯也是有一些驚訝，但随即又轉為了不屑。

[……還沒有結束喲。]

狼狽地仰視着這個和自己有着同樣堅定信念的人，明明處于弱勢，百夜梓卻還硬生生地擠出了一個笑容。

[出來咯，米斯蒂娅？]

和初見費裏德的那招一樣，暗灰色的霧狀能量立刻就剝奪了大部分的視線。百夜米迦爾向後退了一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