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這種鬼咒裝備的特殊能力小聲地“切”了一下。

可是等視線再度恢複清明的時候，面前的百夜梓早已經不見了蹤影。

[獵物逃掉了噢～]費裏德輕浮地笑着，[米迦，你該怎麽辦呢～能追過去的話，我可以在這裏幫你清理障礙喲？]

……不對，可以找到的。

一定，可以找到她。讓小優回到自己身邊的……

像是做下了什麽決定一樣，百夜米迦爾沒再理會費裏德的話，快速地奔跑在了這陌生的走廊裏。眼神如同察覺到獵物的獵食者一樣，精準而凜冽。

***

沒有被一點陽光和新鮮空氣的地下室，兇殘地吞噬着百夜優一郎的視線。

喉嚨裏幹涸得近乎讓他說不出一句話來，但他還是固執地盯着那禁锢着他手腳的鐵鏈。直到百夜梓來到了這個糟糕的環境裏。

明明是想要繼續掙紮讓她放棄關住自己的想法。可是當優用那渾濁不清的視線裏，看到傷痕累累狼狽不堪的百夜梓時，一下子就忘記了初衷。

這也是在騙人吧。

在印象中的百夜梓就算再怎麽狼狽，也不可能會用這種姿态來面對自己……

話、話說，

到底發生什麽了啊？

[喂，你……]看到突然盯着自己，思緒複雜得都忘記自己受傷了的百夜梓，優忍不住去遏制那還在疼痛的嗓子沖她說話，

[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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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至于會死啦。]

回答着，百夜梓手中明晃晃的匕首只瞬間就讓優的每一根神經都繃緊了起來。

在緊張和多種情緒的混雜中，他還看到了梓的虹影……正慢慢地從原本的孔雀藍轉為暗淡無光的灰黑色。

又來了……

這樣可怕的梓。

[優，你剛才在關心我嗎……]

[要是知道當初是我為了救贖自己和你，而害得百夜孤兒院的所有人都被吸血鬼……]

聽到梓無意識的喃喃，優的胸口裏的所有東西都像被掏空了一樣……

[噢不，就算知道了，優也不會怪我的對吧？

因為優，是最善良的人了。]

[你果然……]

已經沒有文字可以來形容此刻的優了。

那麽米迦爾的死、大家的死也……

——最重要的人，都毀在了最喜歡的人身上了嗎？

什麽啊。

一點也不好笑。

[米、米絲蒂……娅？]

她的眉頭緊緊地皺着，像是在掙紮着什麽……

但是，拿着匕首的手并沒有松開。

匕首開始被她向前推，可就算優再怎麽掙紮也拜托不了那鐵鏈！

已經快要貼到皮膚上來了……

——走投無路了。

百夜優一郎幾乎是憑着自己的求生本能喊了出來：

[你看清一點啊，你難道要……殺掉我嗎？]

[如果我不能一直守護優，那我就、就……]她的匕首在往前的動作中突然停了下來，随後，百夜梓痛苦地嘆着氣，[咳，不行我不能……米、斯……不不不，果然還是不打算讓別人傷害你呢。]

[哈哈哈……]

米斯蒂娅的笑聲盤旋着……

百夜梓突然冷靜了下來。

……明明一切都是在為你着想，你卻什麽都不明白。

而且，還想離開我……

這次是誰？

柊筱娅，還是米迦爾？

不行……都不行。

——這不願放手的我，和一心要逃離的你。

[終章]

一切都要結束了。

本來已經閉上了雙眼，等待着那疼痛感來臨的優，卻在之後什麽都沒有感覺到。

[啊，不好了？]

百夜梓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動作。

聽到有急促的腳步聲在靠近，百夜梓趕緊看向了門外。在發現已經被白夜米迦爾看破了行蹤後，那份虛僞的鎮定終于不複存在了。

可惡，

血跡成了他追蹤的線索嗎？

那麽現在，被優看見了米迦爾。

對了，優……？

[米迦……米、真的是米迦？]

好像是從這絕望的沼澤裏活過來了一樣，百夜優一郎的眸子漸漸彙集了細微的光芒。

最最讨厭的情況還是沒能阻止它發生。

連唯一的、支撐着自己活下去的光也要被搶走嗎？

百夜梓不想要。

就算是毀滅，她也要将百夜優一郎，永永遠遠地拴在自己身邊！

已經控制不住了……

牙齒氣憤得在打顫，雙手怎麽用力都沒有辦法合成拳頭。

幹脆、

把優也拖下去吧。

百夜梓顫抖着，将左手輕輕地向優的臉龐身去。

以為她已經徹底沒救了的優，條件反射地想躲開。

沒想到，這個刺目的動作恰好碰到了梓最後的禁忌線……

一直目睹着一切的米迦爾再也忍不住，再次抽出了細劍：[把你肮髒的手從小優身上拿開！]

[哈、哈哈……]

[喂！？]優的眼睛，已經一步也離不開這個突然就開始笑起來的……梓？了。

怎麽了？

好像開始暈了起來。

唉？她的臉在放大呢……

嘴唇上……涼涼的？

有什麽柔軟的東西進到口腔裏去了。

[小優！]

這是米迦的聲音。

啊，咦？

……

她的手指也被放大了……

看不見了？

眼睛好痛啊。

意識……

意識也……？

***

[小優。]

[百夜優一郎……]

[白癡優，你睡得太久啦。]

哎哎哎？

奇怪……

無邊無際的黑暗中，似乎有無數只手在拉扯着他。

所以等他睜開眼時，那虛無的恐懼感仍舊跟着他。而這一瞬間就将眸子傾注而滿的光線，在此刻也讓眼睛不由自主地疼了起來。

等等，這種疼痛感好像……

[我……怎麽了？]

[咦，什麽都不記得了呢。]坐在優旁邊的百夜梓輕輕笑了起來，溫和有禮的樣子就和之前的百夜梓一模一樣，[優你還真是……]

[你……！？]

為什麽會在這裏？

百夜梓不是想殺掉自己嗎？

心裏對面前這個人的陰影揮之不去，百夜優一郎奮力地直起身來，用胳膊往後支撐着自己的上半身。

可是這個百夜梓卻像什麽都不知道一樣，略微驚訝地說道：[哎哎哎，不要太逞強了啦。你剛剛經歷了新宿的戰役，現在受傷了身體還很虛弱呢。]

[哈？你不是……]優愣愣地盯着她，在确定她沒有傷害自己的意圖後才接口，[要殺掉我嗎？]

[你、你說什麽傻話呢！]

[唉！？]

[笨蛋，我們可是……]好像是要說什麽難為情的話，梓快速地撇過頭不看他，而且臉上有着淡淡的紅暈，[我們可是正在交往中啊，我怎麽會傷害優呢？]

交、交往！？

說起來，現在這個百夜梓好像是有很多的不對勁。

難道說……

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夢嗎？

[你……你在開玩笑吧！]

[說什麽呢？]

紅着臉吼了一聲，不滿意優表現的百夜梓幾乎都站起身來要轉身走掉了。

雖然不明白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也無法揣摩女孩子的心情。但優還是技巧拙劣地試圖安慰她。

[啊？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總之，我就是……]

[白——癡——優——]

[喂？！]

看到百夜梓聳着肩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優知道再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不過，現在的這個梓，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呢。

感覺……多了一點少女的味道？【話說那是什麽味道啊】

而且，莫名其妙地交往了什麽的，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啊！

雖然表面上各方面都在向好的地方在發展。

可是……

還是接受不了啊。

優想，如果沒有之前那一系列像是夢境又像是現實的事件發生……

他現在，說不定也會舉起雙手去慶祝兩個人終于交往了什麽的吧？

噢，不是說不定。

應該是一定才對……

然而，現在最擔憂的果然還是——

這真的是現實，而非自己的臆想嗎？

***

人類是一種奇怪的東西。

即使處于一個陌生的環境，努力去改變，也能夠适應。

——當然白癡對這方面似乎更在行。

百夜優一郎依舊很在意之前那些事情沒錯，但是現在，他要面對的是另一些事情。

——關于名古屋的作戰任務。

[海老名市的計劃嗎？]

指腹輕輕按在了劍柄上，他的笑容像是得到糖果的小孩一樣流露出滿足，[終于可以又一次把吸血鬼全部都……]

[等等，優。這麽熱血可不行哦。]

[哈？]

優有些奇怪地把目光投向了同隊的百夜梓。

眼前的她輕輕地笑着，微微眯起的眼角，讓人感覺她像是狐貍一樣狡猾，

[優你這麽笨，乖乖躲在我後面就好。]

不對……

稍微等一下……

為什麽，會感覺梓現在的樣子有一點熟悉？

……太不對勁了！

哎哎？

沒有理會優的愣神，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