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除了二皇子和三皇子，皇帝其他幾個孩子全是他們娘在十幾歲的時候生的，所以在體質上比二皇子和三皇子要弱一些，根骨也不是很好。
因為這份調查，淑寧這幾年繼續吃避子藥皇帝才沒什麽也沒說。他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健康一些，太子雖然健康，但是皇帝也不敢保證下一個孩子也會如此。
有了皇帝發話，太後便也不再逼着貴妃多生幾個孫子孫女給自己玩，比起一堆身子骨弱的皇孫們，她更願意要兩個身體強壯的孫兒。
今年貴妃已年過二十，去年便沒有再食避子藥，結果一直沒有消息，卻不想在今日被查了出來。
“孩子多大了？”淑寧問梅冬，其實她最近也有所察覺，梅冬相必心中也清楚，她的例假來遲了，只是因為還不敢肯定，一主一仆都選擇了保密。
“一個多月，主子得好生靜養。”
前三個月的孩子最容易流掉，所以從明天起她們的主子就得老老實實待在長寧宮不要出門了。
“好吧，我知道了。”
淑寧在衆人強勢之下，不同意也得同意，何況她也不想讓肚子裏的這個小蝌蚪流掉。
在接下來的幾天中，後宮又被清理了一堆人，包括玉貴人哦不，現在是更衣了，她要報複。她的家族完蛋了，一切都是因為太子。收買了人在點心中下了藥，雖然不會讓人立即死亡，卻也會讓人變得虛弱，她想讓太子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最好的主意便是讓他失去太子之位。
一個身體不好的太子，怎麽能坐穩太子之位呢！
可惜啊，革命沒有成功，到先交待了自己的性命。
“弟弟？妹妹？弟弟好？妹妹好？”
太子糾結中，他既想要弟弟，也想要妹妹，所以究竟哪個好呢？
“一樣好，妹妹你要愛護她，弟弟你要教導他，總之你是兄長這是沒錯的。”
淑寧對貼在自己肚子上的太子說道，這孩子自從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以後，天天都要來長寧宮一回。不是看娘，而是看娘肚子裏還很小的弟弟或是妹妹，還把自己小時候的玩具也擺到了長寧宮，說是送給弟弟或是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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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子知道了，兒子會愛護他們的。”
太子擡起頭，對淑寧說道。
“嗯，這樣就很好。”
淑寧當然希望自己的孩子兄友弟恭，起碼不能因為一個皇位而自向殘殺，如果真是這樣，手心手背都是肉，讓她幫誰？
也許閉宮不出就是她的選擇，兩不相幫，誰也不見。
皇帝、太後和皇後的賞賜大把大把的流向長寧宮，每一樣都價值連城，許多人一輩子也不見不到，結果長寧宮都能堆成山了，老天真是不公平，讓她們進了宮，為何又要安排一個貴妃壓在她們的頭上。
皇帝不讓她們生，卻讓貴妃生了一個又一個，也太偏心了。
“雖然母後說這次依然希望是個皇孫，但是就我來說，還是個公主比較好，就算要皇孫，也要等太子再大一點之後。”
皇後看着貴妃的肚子，太子再大一點，貴妃再生也不會礙着太子了。
“生男生女，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男也好女也罷，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淑寧搖頭，皇子、公主，豈是她能說了算的？
“你也別擔心，哪怕你生的是公主，太後也高興的。”
皇後安慰她道。
“這個我知道，姐姐不用擔心。”
太後對她确實不錯，男女這事太後也知道不能由貴妃來決定，有了一個太子，是公主還是皇子其實對貴妃來說都沒差，只是希望生皇子卻是太後的私心罷了。在太後的心中，皇帝的兒子還是少了點。
但讓別的妃嫔們生，老實說太後自己還不放心呢！自古以為，通往皇位的道上就染滿了鮮血，又何必生他們出來與太子自向殘殺呢！
老人家看的開，反而減了淑寧不少的壓力，就連皇帝也都輕松不少。要是太後以死相逼，皇帝也只得停下妃嫔們的避子湯了。
“我和皇帝吃過的苦，怎麽會再讓我和孫兒去吃呢？”
太後安慰皇帝，她不是看得開，而是經歷過的事讓她不得不看開，當年的事歷歷在目，午夜夢回的時候，她都還想起那些已經變成了白骨的人。
因為她贏了，所以她現在坐在這裏，要是當初她輸了，自己和皇帝也早已經是白骨一堆了吧？嫡子嫡妻又如何，在先皇眼中，還比不上他寵愛的妃子和皇子的一根手指頭。
“母後……”
皇帝沉默，也因為當年的事，他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兄弟，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治理好大夏，給在地下的先皇看看，自己并不是他迫不得已的選擇，自己是比他還要好的明君，這是先皇再投胎十世也無法和自己比拟的。
“什麽都不用說了，母後清楚，母後什麽都清楚。”
太後跪在佛像前，她不是為自己曾經造下的孽贖罪，因為當年她要不那麽做，死的就是她們母子。她吃齋念佛，只是為了讓佛祖看看，當年她的選擇沒有錯，不然哪裏來大夏現在的太平盛世。
“兒子告退。”
皇帝退了出去，蘇公公在外面見他出來便迎了上來，把鬥篷披在了皇帝的身上。
秋天風大，小心着涼。
“去長寧宮。”
皇帝也不坐辇，直接朝長寧宮方向走去。
“皇上怎麽這個時辰過來？”
宮門都落鎖了。
“朕想看看朕的小公主，所以便來了。”
握住貴妃的手，嗯～很柔很暖。
“她還聽話吧？”
這個孩子似乎比懷太子的時候輕松，一點也不鬧。
“聽話，比太子那會兒聽話多了。”
淑寧笑道，這一次懷孕确實比較輕松，到現在她還一點感覺也沒有。
“那便好，等下朕繼續給她念書，朕的公主當然也要多才多藝才行。”
皇帝很欣賞有學問的女性，這一點和大多數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的男人不同。
有時候淑寧還在可惜，皇帝為什麽是皇帝呢？要他是個世家子，淑寧絕對會侄追他的。在這個年代，皇帝居然不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已經非常難得了。可以說皇帝确實算是個好男人，只是他的身分限制了她和他的關系。
不過皇帝要真不是皇帝，也許也輪不到淑寧認識他，畢竟兩人相差的年紀還挺大的。
聽着皇帝好聽的聲音，淑寧漸漸進入夢鄉，在夢中，她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個普通的自己。
“這是……”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擺設，淑寧有一瞬間的恍然。
“原來我還未曾忘記嗎？”
“愛妃？”
皇帝的聲音傳來，淑寧夢中驚醒。
“做噩夢了？”
皇帝扶着她坐起來。
“嗯～”
淑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讓人進來更衣，身上黏黏的很不舒服。
“做了什麽夢？”皇帝關心道。
“一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夢，具體的記不得了。”
淑寧閉上養，懷有身孕後她就容易勞累，這會兒緩過來，人也漸漸的迷糊起來。
“睡吧，朕在這裏。”
皇帝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很快淑寧便入睡了。
因為做惡夢的關系，直到皇帝離開她都沒睡來，皇帝還特意叮囑過衆人，不可打憂貴妃睡覺。
其實就算皇帝不說，梅春幾個也不會打憂她們的主子，這個時候正是讓主子好生休養的時候，能睡多久就睡多久，畢竟懷胎十月太辛苦喽！
“不知為何，我對腹中的孩子有股奇怪的感覺。”
淑寧mo着肚子，輕輕地的說道。
“主子，你說什麽？”
梅春正為她梳頭，不過考慮到主子現在懷有身孕，只梳了一個簡單的發型，後面還散着一些頭發。
“沒什麽，你繼續吧！”淑寧搖頭。
“主子，皇後娘娘送東西過來了。”
一宮女進來，手中還提着一個籃子。
“你是誰？居然敢進入內殿？”梅冬擋在淑寧的前面，拿出了懷中的匕首指着對方。
“我……”
宮女沒想到對方會認出她來，明明她已經把自己畫的和孿生妹妹一樣，為何還是被認了出來？
“蘭心呢？”
蘭心就是長寧宮的宮女，也就是這位前來刺殺淑寧的宮女的孿生妹妹。
“她？哈哈哈，早斷氣了吧！”對方殘忍一笑，她一直不喜歡那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妹妹，所以下殺手的時候毫不留情，刀刀刺中要害。
“嗯～”
淑寧面色一變，眼中殺氣騰騰，她絕對不會饒了這名刺客。
“梅冬，交給你了。”
淑寧頭也未轉，只看着海外進貢來的玻璃鏡，鏡子裏倒影着整個後殿的場景。
“是。”
雖然蘭心的孿生姐姐因為長相與蘭心一樣被派來刺殺貴妃，卻是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雖然有幾分力氣，卻不敵梅冬的武藝，不過兩招就被制服了，還卸掉了她的下巴。
“侯林。”
梅冬朝外面一喊，侯林很快就進來了。
“這……”
侯林一見立即跪下，他負責守宮門，現在卻讓刺客進來，罪該萬死啊！
“算了，這事也不怪你，她和蘭心是孿生姐妹，你沒認出很正常。”要不是和蘭心相熟，知道她的性格，從不冒然進入後殿，就連她們一時間也認不出來。
“把籃子打開看看。”
淑寧看着扔到一邊的籃子。
“是。”
梅冬檢查了一下打開，裏面裝着一碟紅棗糕，檢查過後裏面被下了一種見血封喉的毒藥。
“看來是打算毒死我。”
淑寧站起來，走到籃子旁邊，用腳輕輕碰了碰籃子。
“侯林，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是，奴婢一定完成任務。”
侯林陰森森一笑，拖着那名宮女就走了，敢刺殺主子，咱家會讓她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還有蘭心，派人去找？”
這丫頭也是命苦，以前在家中不受寵，進宮後本以為姐姐對她好是因為宮中只有她們姐妹相依為命，誰知卻是一道催命符，原來對她好也不過是另有目的。
坐在榻上，淑寧臉色不是很好，皇後接到消息已經趕過來了。
“好大膽子，居然敢利用本宮。”
皇後極其憤怒，貴妃喜歡吃她做的紅棗糕天下人皆知，卻不想居然還有人利用她的手來刺殺貴妃。
一想到貴妃吃下那紅棗糕的後果，皇後指甲劃破了自己的掌心。
“姐姐這是做什麽？妹妹無事。姐姐還不知道，妹妹入口的食物都會經過檢查，這毒是進不了妹妹嘴的。”上次在涼亭是她一時疏忽，本以為她們的膽子沒那麽大，畢竟皇帝太後他們也在，他們也有可能吃到。不曾想那些人居然什麽都不顧，這才讓自己差點中了招。
“一想到你差點吃下紅棗糕，我心裏就十分難受。”皇後任由淑寧為她上藥。
“以後我不會再讓人送紅棗糕來長寧宮，妹妹想吃了就派人告訴一下，我親自送過來。”
皇後也發狠了，她們想利用自己，以後就不給她們利用的機會。
“姐姐，那裏就到這份上了？”
淑寧苦笑，她現在四面楚歌，最近下毒的人越來越多了，看來後宮中的人已經快忍耐不住了。
“怎麽不到，她們想生卻不能生，而你現在卻生了一個又一個，就算心對你還有恐懼，但也架不住妒忌之心。”
這該說是她們臨死前的反撲嗎？
“唉，我知道，這事就交給姐姐和皇上處理吧！”
她現在懷着孩子，想報仇也不能動手，一切都以腹中的胎兒為重。
“放心，這一次我不會心軟。”
皇後以前同情這些人，所以總是留有幾分情面，現在看來這情面是不能留，不然她們的膽子只會更大。
皇後離開後，皇帝和太後也派了人來關心。一個在前朝忙國家大事走不開，一個年歲大了，出來走動的越發少了，又是長輩也不方便過來，于是都打了了自己身邊的親信來長寧宮關心慰問。
“勞煩花嬷嬷、蘇公公了，回去告訴太後娘娘和皇上，妾無事。”
淑寧給了紅包他們，讓白嬷嬷送他們出去，然後歪在榻上休息。今天發生的事，夠讓她累的了。
“主子，對方招了。還有，蘭心的屍體也找到了。”
前面一句帶着喜意，後面一句就有些悲傷了。蘭心跟他們也相處了好幾年，是個很可愛善良的姑娘，人也老實本份，宮中喜歡她的人不少，現在就這樣死在自己的親姐姐身上，身上還被插了好幾十刀，死相凄慘恐怖。
“安排人厚葬蘭心，這丫頭命不好，希望下輩子她投一個好胎，把我那套點翠蝴蝶頭面賞她。”
淑寧睜開眼，和那些背主之人不同，蘭心這算是無妄之災，只因她和她的姐姐長的一模一樣，所有便成了有心人的目标。
“當初要是奴婢不把她從掖庭領回來，也許她就沒有今日之災。”
侯林也有些愧疚，當初選了妹妹沒要姐姐，就是因為掖庭的管事說姐姐不是個安份的，卻忘記了姐妹血親就算在不同的宮中也會有聯系，這便成了蘭心的催命符。
“唉～命啊，誰也改變不了。”蘭心那丫頭要是能多長點心，不和自己的姐姐親近，也沒了這場災難。之前淑寧就聽梅春幾個勸她不要太相信她的姐姐，可蘭心不聽，結果……
“說吧，是誰？”
淑寧眼中盡是冰冷，每當她出現在這樣的表情時，就代表了有人自己作死了。
“二皇子。”
一個誰也沒有料到的人，一個才六歲多的孩子。
“砰～”
淑寧把桌上的東西全掃在了地上，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主子。”
梅春幾個進來。
“無事，退下。”淑寧揮了揮手。
“是。”
“這事你就別管了，把人交給蘇公公，由皇帝親自處置。”
二皇子啊，哼～真是好樣的。但事關皇子，确實不能由她出手。
“朕知道了。”
看完蘇茂才遞下來的證詞，皇帝雙手撐在龍案上。
“去麗芳閣，把二皇子移到皇子所，關一年禁閉，罰抄三百遍佛經。”
這事偏還不能說開來，說開來一個六歲的孩子都敢下毒害死庶母，這是皇室的醜聞。既然不能公開，那就只能私下處置了。皇帝親自寫下一份聖旨，用盒子裝好，叫人去傳齊王世子進宮。
“臣，參見皇上。”
齊王世子很快到了，皇帝傳召他一點也不敢怠慢。
“這個東西你收好，至于是什麽附耳過來。”
把盒子交給了齊王世子，又跟他說了一段話。
“這……”齊王世子一愣，居然是這樣的驚天大密。
“臣一定會守好它，在必要的時候拿出來。”
齊王世子跪下，這樣的重擔皇帝都交給了他，齊王世子沒有驚喜，有的只是一種覺重，這份擔心太重了，不用到還好，要是有朝一日要他拿出這份聖旨的時候，他所面對的便是兄弟自向殘殺。
“交給你，朕就放心了。家門不幸啊，皇侄你是兄長，太子就交給你照看了。”
皇帝有些傷心，他再不喜歡二皇子，卻也希望他能平安一世，而不自己作死。看看他，才六歲就能毒害庶母，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即使太子有什麽意外，他就算沒有別的兒子可選，也不會選擇把大夏江山交到這樣的人手中。
“皇叔……”
齊王世子看着傷心的皇帝，再想到齊王府的情況，他心裏也好受不到哪裏去。好在父王不是個糊塗的，不然他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朕無事，你退下吧！”
皇帝揮了揮手，靠在龍椅上。
“臣，告退。”
齊王世子離開，皇帝便一直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不發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