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他在慌。

但季如安穩住身形, 去老師那要了江攬雲的手機號碼,給他發了條短信。

肯定是他弄出來的事情, 江攬雲來不來他不知道,他只是想試試看,找找方法補救一下現狀。

黑暗中的手機屏幕亮起:明天在學校後山見一面。——季如安。

江攬雲正愁沒理由找他,他倒好, 自己送上門來了。

他當然會去赴約,但是否真的如季如安所願去發展,那就不一定了。

第二天, 學校後山。

季如安很早地就等在那裏了,早晨偶爾有晨讀的學生路過,瞥他一眼,也就離開了。什麽都沒有發生,但不妨礙季如安多想, 從普通的眼神中看出了不屑。

他捏緊了手指, 找了人更少的地方呆着,等着江攬雲的到來。

所幸并沒有等太久, 江攬雲确實來了。

“那些消息, 是你散布的吧?”

江攬雲一點都沒否認,大大方方承認了:“是啊。”

“你的做法,不覺得和我一樣嗎?”季如安怒視着他, “既然你向來看不慣我,覺得我從前的行為低劣,那你的行為又和我有什麽區別?”

“逼到我現在毫無退路, 就連找人也只能在後山人少的地方見人!”他心中怨氣積累很深,“你又高尚到哪兒去了?既然想做好人,又做這種事,那算什麽,你幫我把事情解決,我倒可以勉強原諒你。”

江攬雲倒是很冷靜:“如果我真想你毫無退路的話,那麽看到視頻的可不止育德裏面的人了。”

季如安瞳孔驟然一縮,這樣想他倒是心慈手軟了嗎?如果不止,照他這麽說,那麽看到視頻的将會是整個社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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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會将他攻擊得體無完膚。真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可能會被家庭放棄,直接送出國念書。現在他已經離本家越來越遠了,真被全社會攻擊的話,那他連門都出不了了,更何況上學。

“看你應該是懂了,你找我過來是為了這件事,那我也順便解決一下另一件事。”江攬雲松松領口,把袖扣解開,“你欺負別人那麽久,我也不想用同樣的方式欺負你,倒不如堂堂正正來一場,不用你在別人背後捅刀,我也好洩洩氣。”

季如安老早就被壓抑得厲害,這幾天一直難以發洩,家裏面不能說,外面沒人和他說,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但不知道江攬雲什麽水平。

不論如何,他肯定是要動手了!

“這可是你說的!”

季如安猛一出拳沖江攬雲臉上甩過去,但江攬雲幾乎是瞬間就接下了,而且就着手臂将他拉過去,一個後肩摔便讓他砸在了地上!

幾乎是單方面吊打,幾個瞬息之間在他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就被對面的實力碾壓。

季如安很少吃過這樣的苦,學過這些但從來沒有實踐過,只欺負弱小的毫無還擊能力的他,早就把出拳位置力道反攻方向忘得差不多了。

他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整個身體都好像散了架似的,悶頓的痛感直擊心髒,季如安痛苦得下意識就蜷縮了身體。

江攬雲勾唇:“不是說我和你一樣嗎?錄視頻這種事我幹不出,你只要每次回想起來這場景的時候,感覺到害怕就是你對我的尊重了。”

他蹲下去,拎起季如安的後領:“站起來,接着來。”

直到這人真的開始感覺自己有錯。

暴力不能解決問題,但對待季如安這種人,暴力往往是最實際的。

“你們……這種人,我霸淩別人就是錯……可你們霸淩我……那就是對了嗎?”

季如安扶着地面站起來,剛才的撞擊讓他腦袋發暈:“都是一路貨色,你裝什麽正派人士過來譴責我!”

他狠狠擦了擦身上的灰,随便扯起幾個言辭來怒罵江攬雲。

“要說好人我也算不上,但比起你我還是正直多了,說道霸淩……我可是讓你先動的手,公平公正。”

江攬雲不再和他多說,等着他動手。單方面碾壓的實力讓他對待季如安的反擊像貓捉老鼠那樣容易,面孔扭曲的季如安和江攬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季如安每一次出拳勾腳都被江攬雲輕易地接了下來,直到後來速度越來越慢,動作幅度變小,很吃力地去攻擊對方。

江攬雲是一副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風一點點撩起他耳鬓的發,他緩緩啓唇:“你結束了?”

“那輪到我了。”

總覺得對他不用最原始的方式動手,就解不了氣。

每一次的撞擊都是實際的,季如安因為剛才的奮力後根本無力反擊,江攬雲照樣不手軟,眼睛都不眨地将他的手腕踢錯了位。

季如安倒吸一口氣,痛得發抖,用怨恨的目光盯着江攬雲。

江攬雲毫不在乎:“我心還算善,幫你個小忙,就不用謝我了。”

他徑直拉過季如安的手腕,用力一扭,“咔嚓”一聲,錯位的骨頭便又被他接回了位置。

過程短短幾秒,季如安連怨恨都來不及去做了,手腕仿佛被在重壓機下碾壓過一般的疼痛,他痛呼都做不到,話語被扼在了喉嚨口出不來。

江攬雲微笑,丢下他的手:“不用謝。”

身上早已沾了灰塵,整個人都顯得狼狽,可江攬雲光明正大,還是讓季如安先動的手,他自己技不如人,怎麽能怪別人?

“謝謝你今天讓我過的挺愉快的。”幫慎秋随手報個仇也不算什麽。

季如安憤懑不平:“……你這種人就是看不慣別人過的好,其實我從育英轉來那一天,你就怕我威脅到你在班級裏的地位吧,以為我會搶走你的人氣所以開始大規模污蔑我,對吧……你在嫉妒我,然後……”

“吵死了。”

江攬雲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再次将他的另一只手踢錯了位,果然滿意地聽到他閉了嘴。

“不講理這種事,我做的可比你習慣。”江攬雲拍了拍手上的灰,懶洋洋地靠近他一點,季如安心中一縮,身體條件反射地往移。

“不好意思了,我可能得再幫你個小忙。”

“咔嚓”一聲。

錯位的手腕再次歸位。

季如安痛得額頭布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面色發白。

“不用說謝謝了,指望你能知道錯簡直是天方夜譚。”

江攬雲無聊地踢了踢石子,覺得和他聊天簡直浪費時間。季如安感覺無論怎麽揍也改變不了他自私的想法。

季如安還想說些什麽去反駁譏諷兩句,可兩只手腕的疼痛仍舊歷歷在目,他怕他一張口,就再次被踢錯位手腕。

“試試被人放棄的感受,全世界都站在你的對立面,絕望會将你碾壓得不成人形,一點點壓碎你的自尊。你從前,也是這麽對待別人的吧。”

直到形同他口中所說的蝼蟻。

被他看低的垃圾們,被他所嫉妒的育德學子們,都将為季如安曾經的所作所為添磚加瓦。而他自己,也終将付出代價。

他最過在意的不過是自己的身份,被衆人圍繞,被大家擡高,這讓他有高高在上俯視衆生的感覺。可如今,他連一個朋友都沒有,連去餐廳都只有他一個人。

同學們開始徹底忽視他,他就算想呆在育德,也不可能了。

“你讓我過來只是為了這件事嗎?”

季如安聽到江攬雲的聲音便往後瑟縮了一下,眉頭擰得更緊,他想到了更多的方方面面。

比如他名聲毀了,會不會被家人徹底放棄?

他好不容易維護起的自尊,即使是家庭中的父母都讓他感覺到了重壓。

會被扔掉的,像無數次曾經發生過的那樣。

因為壞脾氣,一次次被收養家庭送回來,一次次被小朋友們看得奇怪。直到開始學習其他讨喜的小孩,僞裝出一副天真活潑的樣子,才有人願意收養他而不再送回來。

他在養父母面前塑造的乖巧形象,努力維持着的假面已經在一次次的轉學中裂開,如果更嚴重的話,他就完了。

季如安神情有些癡惘:“會被送出國的……我不想出國……我不想走!”他一個人自言自語地搖頭,“絕對不要出國……我一定要呆在育德,我不可能會走的!我不可能會輸給你們這群垃圾!”

他突然啞着嗓子喊了一聲,猛地從地上爬起來跑了出去,一路飛奔過石子路,頭發雜亂狼狽,一路喃喃低語:“我不要被扔掉!我不是垃圾!你們才是!”

為了能被人收養,季如安把慎秋鎖在廢棄屋子裏,致使了他的毀容,毀掉了他的一生。為了能維持住自己高高在上的形象,不肯去貴族高中,只願意呆在普通學校,享受他們豔羨的目光。

可現在這一切,他的優越感,正在慢慢消失。

他所追求的一切,正離他越來越遠。

江攬雲看着他背影消失,緩慢地眨了下眼睛,然後離開了後山。

育德中學附屬醫院內。

慎秋起床洗漱刷牙,然後安安靜靜等着護士小姐來幫他換藥。他一個人無聊,江攬雲可能去上學了。護士小姐勸他在痊愈前少用手機,怕他無聊特地在他床邊櫃子上放了紙質書。

慎秋一個人窩在窗邊看書,頭倚在一旁,整個屋子裏都靜谧而和諧,只剩下書頁翻動的聲音。

門口忽然響起了敲門聲,門沒關,估計是護士小姐過來換藥了。他擡眼,正準備起來,卻看見來人是那個在聖鼎酒店二樓遇見過的人。

還給他發過騷擾短信,姓簡。

慎秋手掌撐着椅子往後稍稍退了些,手指握住了椅子的一角,有些警惕:“你……有什麽事嗎?”

簡一朗态度倒是很好,他好不容易抽出空來見他一趟,還得調查一番他的位置。連着兩個號碼都被拉黑了,他也知道這種事情當然還得循序漸進。

“不用那麽緊張,只是過來看看你而已。”

簡一朗混跡官場多年,總是能讓人覺得他氣質溫和,待人和善。慎秋沒多少經歷,他覺得這人比之前上來就動手動腳讓人舒服多了。

簡一朗把帶來的禮物放下,自來熟地拉了把椅子靠近窗口:“聽說你撞傷了頭,我連着擔心了好幾天,直到今天才有空過來看看你。現在情況還好嗎?頭疼不疼?”

慎秋逐漸放松了些,握着椅子角的手慢慢松開,搖搖頭道:“沒事,已經不那麽疼了,謝謝關心。”

簡一朗對他實在是好奇得很,第一次見他和現在完全不一樣了,從前連多看自己一眼都覺得厭煩,除了幫了他個忙之後他才态度稍緩很多。

可現在軟綿綿溫吞的樣子,惹人愛憐也惹人欺負,想看着他紅着眼眶說不要,想接近他,然後把他一點點圈養,讓他的身上染上獨屬自己的氣息。

進門開看見斜倚在窗口安靜看書的少年,柔軟的發貼在耳邊,細長白淨的脖頸線條流暢地印入他眸中,顯得脆弱又精致,像是古代陶瓷上工筆細描的美人。

一個人……怎麽能突然變化這麽大?

簡一朗實在很想探究,看樣子他好像對人有戒備心,得讓他完完全全放下才好。

“那就好,如果你康複了,歡迎來找我,阿渡知道我在的地方。”

慎秋有些驚訝:“你認識阿渡嗎?”

“對啊,我們是朋友,當初還是陳阿渡我才認識的你,你不記得了嗎?”簡一朗語氣從來至尾都是親切的,慎秋這種未出校園的學生經歷不多,更何況他的經歷也不算好,覺得簡一朗有可能會是個好人。

慎秋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慌張:“……時間過去有點久了……所以不太記得了……”

不記得了?

簡一朗嘴角笑意逐漸擴大,因為撞傷嗎?所以忘記了一些事情?如果這樣的話,事情還真是好辦很多了啊。

在一張白紙上塗抹可比蓋住一張繪滿顏料的畫可容易多了。

“當初你讓我幫忙,幫完忙之後我還在想你為什麽不找我了呢,你還記得我以前經常邀請你和阿渡一起過來玩嗎?當時你們都很高興呢,不知道為什麽,一長大就開始漸漸疏遠我了。”

他模樣有些失落,慎秋不知道他在說假話,還以為真的被傷到了。

簡一朗是在騙慎秋,他想看看慎秋是忘了一些事情導致性格大變還是只是因為記性不好忘記了那一件小事,反正說這麽一句話他也不虧,就算真的被慎秋看穿他也有理由把這句話繞回去。

慎秋沒反駁,如果他真的去問陳阿渡了,就會知道他并不是小時候遇見的簡一朗,而是高中在育德這段時間認識的他,時間算不得長。

陳阿渡一直以為他們倆一見面就關系很好,因為之前慎秋難見地順從一個人,還每天早安晚安消息通通回複,她當時還調侃過幾句,并不知道慎秋是因為請他幫忙的緣故。

可現在的慎秋并不知道真相,還以為和簡一朗曾經真的是很好的朋友:“……希望你能高興一點。”他不怎麽會安慰人,只能這麽對簡一朗說了。

“那你以後會經常來找我對嗎?”

簡一朗這麽說就是不給慎秋拒絕的機會,果然看見拿着書的少年有些為難。

正當他沒聽到回答以為這件事沒什麽着落了之後,卻聽見慎秋說:“……最近要期中考了,我出院之後會有點忙……”

這麽說……事情還有轉機。

簡一朗微笑道:“沒關系,等你期中考過了主動來找我就行,我不介意時間問題。”

現在的樣子還真是招人心疼,可憐可愛。

“……那……好吧。”慎秋猶豫着答應了,內心有幾分不願意。

只是現在答應了而已,也許以後真的沒時間去呢?他這麽打算着。

簡一朗笑意更濃:“那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再聯系你好嗎?”還真希望他能不要回想起以前那些習慣,不然還得被再次拉黑。

“……恩。”

出奇意料的好說話。

簡一朗也不能再逼他,慢慢來才好。

他臨走前摸了摸慎秋的頭發,笑道:“希望你早日康複然後來找我,我會等你的。”

“……好。”

“既然都答應了,朋友間不能總是這麽生疏吧,下次再見我可要熱情一點啊。”掌心的發絲像是在撩撥他些什麽,他真想低下頭在他唇上印上痕跡,可還是要再等等。

慎秋本來都做好了把頭從他手下移開的準備,可聽他說了兩個字,遲疑地重複了一遍:“……朋友……嗎?”江攬雲說的朋友。

“是啊。”

慎秋抿了抿唇,簡一朗接着說:“那我先走了,還有事情要忙,要自己好好休息啊。”

慎秋點了點頭,然後目送他離開房間內,應該不是什麽壞人吧,小時候都互相認識。算了,上學的時候再去問問陳阿渡吧,也許就能知道了。

過了一段時間,護士小姐敲門進來:“我來幫你換藥啦,昨晚睡得怎麽樣?”

慎秋唇角微彎:“恩,睡得很好。”

護士小姐也揉揉他頭發:“很好,一會換藥有點疼,要忍住哦。”

“會的。”

護士小姐也揉了自己的頭發,感覺很舒服。

慎秋稍微低下頭,好讓她換藥拆紗布方便一些。

之後的幾天簡一朗都沒再來,偶爾江攬雲過來看他,直到可以出院的早晨,江攬雲早早地就過來找他了:“我來接你出院啦。”

“來,擊個掌慶祝你出院。”江攬雲朝他伸手,在慎秋擡起手想和他擊掌的時候拉住他的手腕舉高,摟住了他的腰,然後雙臂環抱住晃了一下。

擊掌直接變成了擁抱。

慎秋笑起來:“這個擊掌的距離不覺得離得太近了些嗎?”

“當然不會。”江攬雲松開手臂,“走吧,今天來這麽早就是為了接你出院。”

“謝謝你。”

“這有什麽好謝的,我每次起這麽早的原因有一大半就是為了更早地見你,看到你我就覺得起得那麽早很值得了。”江攬雲自然地從慎秋手上接過東西,“馬上就要期中考試了,你可不要輸給我。”

“行啊,我很努力超過你的。”慎秋只有學習一個優點了,如果這一點也不能超過江攬雲的話,那他就要陷入學海努力超過他了。

兩個人出醫院的時候說說笑笑,路上遇見了護士小姐,她看上去有些傷心:“哎呀,好的可真快啊,真是舍不得你離開啊。”

她捏了捏慎秋的臉頰:“如果再生病的話要來我們醫院哦。”

江攬雲小幅度地拽了拽慎秋的手指,用眼神示意他走了。

慎秋連忙對護士小姐說了句謝謝,然後揮揮手再見,之後就跟着江攬雲走了。

“怎麽了?”

“上課快遲到了,你要快點複習吧,不然期中考可怎麽辦啊?”

一聽到考試慎秋的注意力就擺到了這上面來:“那得快點去學校了。”

兩個人說着話,到了一樓底下的停車場上了車,一起去了學校。

班級裏,同學們照樣很熱情,而季如安卻不在座位上,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兒。

陳阿渡見他們回來了,一臉興奮緊張地望着他們倆:“你們聞到了什麽?香不香?”

江攬雲皺了皺鼻子,仔細聞了聞:“你身上怎麽一股肉桂味,今天早上吃了這個?是挺香的,勾起了我的食欲。”

陳阿渡一臉黑線,她有些哭笑不得:“我今天要去見一個小時候的朋友,特地抹了薰衣草精油,怎麽會是肉桂味?過分了啊,什麽審美啊真是。”

她換了個方向,滿眼期待:“秋秋你覺得是什麽味道?香嗎?”

說香江攬雲不滿,說不香陳阿渡不滿,慎秋兩者選其一:“我……聞不出來什麽味道。”

江攬雲“诶”了一聲,八卦得不行,好奇地問:“你這還抹了薰衣草精油,去見哪個朋友啊?”

“不說。”陳阿渡臉紅了紅,肯定藏了什麽小秘密,“我得去換件衣服哭一哭,肉桂味……你真是……我好不容易打扮一下。”

“對了,今天老師過來找你了,讓你來了之後去辦公室幫她,應該是期中考的整理事宜。”她順便提醒了幾句江攬雲。

江攬雲扶額嘆氣一聲:“最近學校事情好多,我得去幫忙了。”

慎秋看着他走出了教室門,目光移到了季如安空着的座位上,走神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阿渡,你認識一個姓簡的人嗎?”

陳阿渡點了點頭:“你說簡一朗嗎?他是我爸爸的生意朋友,人還不錯,我記得他回國前你和他關系很好的。”

慎秋放了心:“好。”

原來兩個人真的是朋友啊,陳阿渡說他人還不錯,應該是真的不錯吧。

可那些短信到底是什麽情況?會不會是兩個同姓的人?不會真誤會了別人吧……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會發那種短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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