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身邊之人

沁舒瞳孔睜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所見,太子居然替軒轅長玄擋了一劍?

“長逸——”萬乾帝吼叫着,目光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大兒子,“他要你性命,你卻舍身救他。”

“父皇——”軒轅長逸只覺得說話有些困難,“母後……教導兒臣……兒臣雖是太子……需要替父皇分憂……為百姓謀福……還需要愛護……自己的弟弟妹妹們……母後說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兒臣兄弟們相争……因為兒臣們……都是母後的兒子……”

“別再說了,太醫,快傳太醫。”萬乾帝聽着大兒子的話,心中暖暖的,卻又悲意四起,“去,快去請皇後來——”

一時間,忙成一團。軒轅長玄也沒有空,随即将軒轅長玄抱至龍榻躺下。

沁舒本想站起來,卻雙膝酸脹,緩緩才起身。咚——什麽東西落地,輕輕的聲音響起。沁舒放眼望去,見兩面太監正将珠珠的屍體擡出去,而那聲音卻是從珠珠袖中掉落的東西落地響起,仔細看着,那東西形狀稀奇,而大家亂成一團,誰也沒有注意到,她走了過去,拾起,發現是一貝殼形狀的東西,非裝飾也非挂飾,卻是青玉質地,好奇怪。

——皇後娘娘駕到!

随着一道聲音,沁舒将東西放入繡着,擡眼看着皇後娘娘一身素服,臉帶憂色急匆匆的趕來,就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顧,急奔到龍榻前,望着臉色慘白的軒轅長逸,一把握住他的手,“不怕,母後陪着你!”

軒轅長逸看着玉康皇後,點頭,努力給皇後一絲笑容。

軒轅長玄望着那帶着無限母愛的手緊緊握着的是軒轅長逸的手,那樣溫柔充滿愛的聲音,眸中閃過一道看不清的神色。

沁舒立于床位望着那劍刺入的位置,可是正心髒的位置,這一劍拔出來,他還能活下去嗎?

一群太醫趕到,讓衆人避開,只剩下皇後一人陪同着軒轅長逸。沁舒随着萬乾帝等走出帷幔。

萬乾帝心中七上八下,一擡頭又看見軒轅長玄,一腔惱火又懶得再言,擡手一揚,“将五皇子與張成業押往天牢,其他人退去。”

走出養心殿,沁舒就看見了等候在不遠處的如春,特意放慢了腳步,回頭又看了一眼一身明黃的軒轅長玄,正被禁衛軍跟随送往天牢。軒轅長玄也看了她一眼,很是平常的眼神,很快,又轉回目光,往前走去。

如春看了看遠去的人,跟在沁舒後面,輕聲問道:“郡主,剛才見安貴嫔和珠珠的屍身擡出來,還有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前來這裏,裏面發生了什麽事情?”

“太子殿下替五皇子殿下擋了一劍。”沁舒漫步的走着,嘴唇微開,目光四方。

Advertisement

“如此一來,豈不是自毀成果?”

“太子殿下裝病甚久,且不被人看出個所以然來,可見他心機頗深,絕對不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來。他這樣做才是正真的将五皇子殿下逼上絕路,不管生死,五皇子殿下都已經沒了儲君的機會。在皇上的心中,太子殿下是個病弱之人,江山不适合交予他,而一直未另立儲君,全是因為皇上心中還在猶豫儲君之選,四皇子有着王者之氣,身上卻流着一半的安家血液,五皇子雖其母地位不高,卻天生一副君臨天下王者氣勢,所以說,皇上心中偏心多的是五皇子殿下,可皇室有皇室立儲君的規矩,立長不立幼,皇上也只好一邊等候機會,一邊再觀察他們,這一點太子殿下想必也是非常清楚。當時,皇上一劍出鞘,全因為受了安貴嫔死的刺激加上龍袍的事件,若一劍殺死了五皇子殿下,事後,皇上的心中肯定不好受,若是一劍沒有殺死,皇上也畢竟是人父,說不定有偏袒的想法。而皇後娘娘,她一心要的是他們兄弟們和諧,她可以為了太子殿下長跪禦書房外,以致于被皇上禁足在長樂宮;她也可能會為了五皇子殿下做這些。再說天下文武百官,裏面有多少人與軒轅長玄暗中勾結,他們必定會為了龍袍事件再上書為五皇子殿下伸冤。現在,一切都不同了,太子的仁慈,對弟弟的愛護,相反,五皇子殿下,就與太子的距離拉得太遠了,于皇上、皇後,都對五皇子殿下失望了,于百官,若沒有好的理由,他們誰敢上書?只是,太子這招太險,那劍可是刺入心髒,除非他的心髒在右邊,否則兇多吉少,可這右邊心髒也只是聽世人說說,又誰真的生在右邊呢?”沁舒走在前頭,步伐輕輕,心中卻是沉重不已。

“郡主,這右邊心髒之事,并非世人說說,只是這右邊心中皆被人說成狐貍轉世,所以世人就算是有這麽一顆心髒,也不敢說于人聽,恐被人異眼看去。”如春說到此時,聲音壓得更低,“郡主的心髒便是生在右邊,只是老夫人特意囑咐不可對人言。”

呃?猛地駐足,将水面的厚實冰層收入眼中,她柳沁舒居然是生的右邊心髒?低眉思考了片刻,又邁出腳步,穿過水面的石橋,若是太子的心中也在右邊,那才是極好的。

一前一後,在雪地上落下一連串的腳印。翎羽宮中,張心兒時不時的望着,見沁舒回來,跟前跟後的伺候着。

“郡主,這封書信是替安貴嫔梳妝的嬷嬷帶來給郡主的。”張心兒将一份書信拿來。

沁舒一愣,奇怪的看了張心兒一眼,“安貴嫔梳妝的嬷嬷帶回來?我與她雖有過數面之緣,可也談不上交情,怎麽書信與我?”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取出信封裏面的信看着。

潔絨郡主: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必定很是奇怪,你我不過數面之緣。可我如今,死成定局,有一事需求助于你,那便是我的侍女珠珠,不管如何,她都是我帶入宮中,還她自由是我一直的願望。大赦之年不知何年,能出宮去的只有從宮中嫁出去的人,而翎羽公主婚定夙沙王朝,我定不能讓珠珠走出軒轅皇宮又走入夙沙王朝,所以只有你,潔絨郡主大嫁之時可帶她入宮。知道自己所說十分冒昧,可還是希望潔絨郡主看在我人即将死的份上,幫幫珠珠,感激不盡!雪伊絕筆。

第二頁未寫字之處,有着幾點幹了的水跡,沁舒将信遞給了如春,“安貴嫔一心為了珠珠着想,可惜,她們主仆倆人都已死。這信去毀了吧,再給我沏杯茶來。”

“諾——”如春接着書信,恭敬的退了出去。

沁舒看信時,張心兒站到沁舒斜後邊,将那書信看了些去,也無可疑之處。

中午,傳來消息,太子殿下失血過多,昏厥了過去。傍晚,又傳來消息,太子已經醒了過來,張心兒一邊布置飯菜與聽着太子的消息。如春鋪着被子,趁人不注意将一封書信塞入被中。夜間,沁舒取出看了。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已命赴黃泉。你乃唐姐親近之人,我将你拉入此案中,無疑是将唐姐也陷入其中,安家已經出了我這樣一位不孝女,豈能再禍及唐姐。所以,我只能靠自己賭一把,輸贏都不再殃及更多無辜。”

信還是那封信,不過是用水潑過在用火烘幹,其中的意思已經完全不一樣,沁舒看完将其焚燒幹淨。原來珠珠沒有來找自己,是因為安貴嫔改變了初衷,只是那養心殿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珠珠為何撞柱而死。

次日,正月十八清晨,雪停了,一名宮人在雪中找到了翎羽丢失的出宮腰牌,得到翎羽賞賜,好不高興。

沁舒走在長廊上,看着那高興離去的宮人,那腰牌是她扔在院子裏的。

翎羽正巧穿戴好,走了出來,看見沁舒溫文一笑,不像平常的她。

“公主是要出去?”沁舒加快些腳步走到了跟前,見翎羽的臉上有着哭過的痕跡。

“嗯,方才父皇命人來告訴我,原本定于兩年後的婚約,因為夙沙王朝的王駕崩,王子夙沙影繼位,特命使者前來,希望父皇可以将我提前嫁往夙沙王朝為後。”翎羽聲音帶着哭腔,她不過才十三歲而已。

“公主是想與皇上說,不願嫁往夙沙王朝?”沁舒想起安雪伊信中所說,沒有想到來的如此之快。

翎羽搖頭,帶着幾分無奈,幾分傷感,“母後早已與我言明,身為軒轅皇朝的公主,就要為軒轅皇朝着想。我現下只是想一個人去走走,畢竟,我在這兒生長了十三年,這一去,便終身不得回。”

翎羽公主若是嫁了出去,那麽她這個伴讀的人是不是也可以出去宮外?

見沁舒不語,翎羽走過去握起她的手,“潔絨,三日後,我便走了。”

“公主切莫傷感,天下本就無不散之筵席。”沁舒福了福身子。

翎羽點了點頭,松了沁舒的手,帶着一名貼身侍女走出翎羽宮。

張心兒從門外走來,見了翎羽行了禮,便向沁舒走來,“郡主,皇上将五皇子的罪行昭告天下,三日後處斬。”

沁舒瞟了一眼張心兒那面紅氣喘的樣子,似笑非笑的說着,“姑姑還真是心急,這一路跑回來将這個消息告訴我,如春,快去倒杯茶替姑姑潤潤口。”

張心兒一怔,連忙以笑遮蓋原本的僵硬,“奴婢以為郡主關心這事兒,所以急了些。”

“姑姑有心了。”沁舒說着對她一笑,“今日風雪已停,最合适觀景,姑姑喝了茶,随我出去走走可好?”

這一笑,讓張心兒再次心顫,感覺郡主今日怪怪的,“諾——”難道是自己暴露了?

------題外話------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