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處心積慮

沁舒面上帶着微笑,甚是開心的模樣。一步踏入養心殿,看着軒轅長玄和張成業跪在地上,目光再掃到珠珠時,身子一顫,臉上瞬間僵化,甚至還有着恐懼之色,雙膝噗咚跪下,“潔絨叩見皇上。”她心中比任何人都明白,想要騙過任何人?首先要從心底正真的認定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關鍵。

餘公公将沁舒的一舉一動看入眼中,這會又見她臉上有着對死人的恐懼之色。心中想着,可謂是個孩子,哪裏見過這樣的場面。不過這也是正常反應。

萬乾帝的目光從沁舒進門之時就注意着,看她原本是興高采烈的,後來被珠珠吓的顫抖,這會雙膝跪在地上,似乎在很努力的克制自己對死人的恐懼,見她如此,語氣也壓低了許多,“潔絨,殿上箱子,你可識得?”

沁舒面上一愣,餘公公在一旁用眼神指引着她往那銅制的箱子望去,她目光仔細的辨認着,“皇上,潔絨認得,這箱子銅制的,潔絨寝宮中有兩個,與這一模一樣的箱子。”

雖答問所謂,卻是及正常的回答,萬乾帝走下座位,“明光宮中人說此箱子乃是你派人五更天時送去明光宮的,可有此事?”

沁舒面上有些哭笑不得的樣子,道:“皇上,這銅制的箱子在宮中極為平常,五皇子殿下教潔絨馬術,潔絨豈能随便送他一個銅制的箱子作為答謝。”

萬乾帝走到沁舒面前,一個眼神,讓她先去看看箱子。

沁舒疑惑的眨着眼眸,爬起來走過去。一道金黃色的光芒映入眼中,她往下身子,将頭低到箱子口處,似乎要将箱子中的物品研究個透徹,突然,她驚訝出口,“五爪——”雙膝曲地,吓得抿着唇,不敢再言語。

萬乾帝明白她是看清了龍爪,“此箱中裝着龍袍,五更天送去明光宮,若不是你派人送去,那為何送去之人說是你派去的?”

沁舒閉上眼睛深深吸口氣,讓自己看起來冷靜些,“皇上,私制龍袍乃死罪,潔絨受教與五皇子殿下,斷然不可如此害他。”

“如此說來,你也覺得此事是有人嫁禍五皇子?”

“皇上,私制龍袍的罪,連潔絨都知曉,何況是五皇子殿下,請皇上明察。”沁舒恭恭敬敬的給萬乾帝叩了頭。

萬乾帝目光掃了一眼軒轅長玄,見他也是不肯認罪的,如今又聽潔絨如此說,他對私制龍袍之事也起了疑心,回到座位坐下,思考了片刻對他們道,“長玄,潔絨,你們都說此物非你們的,那麽如何證明?”

沁舒眼眸一閃,搶先道,“傳送之人查起,只要找到那名将箱子送去明光宮的人,就一定可以找出真兇。”

軒轅長玄一直旁聽着,他見過沁舒那股狠勁,絕不相信此刻的她是正真的她。可她說的也并無道理,何況,她與他無冤無仇,她用不着如此害他。再言,她雖有狠勁,可她畢竟剛入宮不久,何況龍袍豈是說制就能找到人制的?而如今,她和他的立場一樣,需要證據證明那龍袍與他們各自無關,“父皇,兒臣覺得潔絨所言甚是。”

張成業将他們說的話仔細聽着,他剛才認罪的時候,已經若怒了一次皇上。如今還真是後悔,沒有想到裏面是龍袍,主子沒做的,他為何要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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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海平,帶她去翎羽宮,将所有的宮人讓她辨認。”

“諾——”

餘公公帶着那五皇子殿下的貼身侍女離去。沁舒一跪就是一個時辰,腿也麻了,難受得緊。卻強撐着端正的跪着。

萬乾帝想起天牢中的軒轅長逸與安貴嫔,讓人趕在飲毒酒前去将人接來。

一個時辰後,餘公公帶着那名侍女回來。

“啓禀皇上,翎羽宮上上下下的宮人都叫了出來,可卻沒有找到那名送箱子的人。”

“那人你可看清?”

“回皇上的話,那宮人面生的很,當時燈光朦胧,看的不太真,若能在奴婢面前,奴婢還是可以認出的。”

“這宮中宮人甚多,一個個看下去,太慢,你們可以其他辦法?”萬乾帝問着,目光卻是看着潔絨。

潔絨抿了抿唇,眉宇間微皺,低頭不語,似乎在努力的思考着。

軒轅長玄一心想着找出嫁禍與他的人,雙手作揖,道:“父皇,繡制龍袍,絕非易事,是否可請尚宮局前來辨認出自誰手?”

萬乾帝默認點頭。餘公公立即去請尚宮局李尚宮,李尚宮對自己尚宮局的任何一個人的手法都了如指掌,可她辨認了又辨認,最後言非出自尚宮局人手。

一件龍袍案,查了半天,卻沒有一絲線索。

萬乾帝依然看着許久不說話的沁舒,見她還是那樣在想着什麽,“潔絨,可想出辦法?”

沁舒擡起頭來,又底下,“皇上,潔絨想到了一個最直接的辦法,只是不知可否?”她明白萬乾帝其實心中也不希望軒轅長玄私制龍袍的,可是她要的結果與皇上相反。

“說。”

“宮中皇子皇妃制定衣裳,那量身的尺寸也只有尚宮局、還有本人與貼身侍女知曉。所以潔絨想,将那五爪去掉一爪,為五皇子殿下試穿。嫁禍與人的龍袍必定有不合身之處,這才是最關鍵之處,雖不是好辦法,可卻是證明五皇子殿下清白的最直接辦法。”

萬乾帝目光轉向餘公公。

“皇上,四爪為蟒,潔絨郡主所言,可行。”

“準。”

餘公公親自扶起軒轅長玄,帶着他去更衣。

潔絨低着頭,眼中閃過一抹冷笑:軒轅長玄啊軒轅長玄,前世我與你共度七載,你的尺寸,對我所言,算得了什麽?

這時,一名公公恭敬的前來禀報——皇上,太子殿下與安貴嫔已在門外候着。

“宣。”

軒轅長逸被人扶着,一身錦袍,全身上下幹淨貴氣。安貴嫔梳妝得益,幹淨利落。他們可都是從閻王門口回來的。

“兒臣(臣妾),叩見皇上。”

萬乾帝見他們兩人好好的站在面前,“沒事就好,賜座。”

“謝父皇!”軒轅長逸遂身坐下,目光瞄向跪在地上的沁舒,沒有躲過的停留,随即收回。

安貴嫔從一進門就看見了珠珠,忍着行了禮,看了一眼坐下的軒轅長逸,面向皇上跪了下去,“皇上——”

“這是作何?”萬乾帝略顯驚狀。

“皇上,臣妾謝皇上不殺之恩,可臣妾已無顏活在着世上。本想飲了那杯毒酒,可又不想落個抗旨的罪名禍及安府上下,故而跪在皇上面前禀明意願。”安雪伊說的聲音很是平靜,她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經過這一場牢獄之災,她發現自己活得很荒唐,既然她改變不了安家的命運,為何還要在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身邊活活的煎熬?

萬乾帝的聲音也柔了幾分,“案情已經查出你們被人陷害,無需再言方才的話。”

“皇上,案情雖查清,可臣妾的清白已經無法挽回,臣妾是皇上的貴嫔,可臣妾那夜衣衫不整的被衆多人看去,臣妾失了女兒家的貞潔,更是失了皇室的顏面,如今,只有臣妾死了,方可挽回皇室的顏面。”安雪伊說着,望着,眸中帶着微笑,突然,起身往珠珠那邊的柱子撞去。

咚——

萬乾帝本以為她女兒家的矯情罷了,不想她真的撞了上去,伸手想去拉住,卻也已經晚了,“雪伊——”

軒轅長逸轉頭望去,愣住了——

沁舒閉上眼睛,不去看。她只能說,安貴嫔是個聰明的女人,她懂得讓自己死的有價值,至少對她愛的男人有價值。

血順着柱子往下流,身子被萬乾帝一把抱住,半卧在地。額頭的血往眉角流去,微眯的眼眸望着萬乾帝,那虛弱的手往上,往上——一直往上,最終在半空中落了下來,臉上帶着一絲笑容,眼臉緩緩閉上,一行眼淚從眼角滑落……

“雪伊——”萬乾帝握住那要去撫摸自己臉的手,按在自己臉上,悲憤又帶着怒氣的喚着她的名字。十八歲的安貴嫔,在他衆多的後妃中,容貌算不上出衆,文采也算中庸,是最年輕的,卻不是受寵幸的,而如今,卻是最懂得‘士可殺不可辱’的。

張成業雙腿發軟,娘娘死了,皇上必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目光望去,正看見主子和餘公公走了出來,那明黃的蟒袍合身一點不差,吓得整個人趴在地上,連大氣也不敢出一個。

沁舒目光落在軒轅長玄身上,還真是合體,一點不差。

“皇上——”餘公公小心的喚了聲。

萬乾帝悲憤中回頭,望着軒轅長玄時,目中兇光畢露,一掃旁邊的佩劍,将安貴嫔往地上一放。一手抽出利劍,往軒轅長玄而去——

軒轅長玄看着利劍朝自己而來,也更加知道自己不可躲。

“父皇——”軒轅長逸起身,不顧自身的上前,一把推開軒轅長玄。

哧——利器穿過胸膛,軒轅長逸反應過來,望着萬乾帝手中的那把劍在自己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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