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興許是落水太丢人,平襄王世子開始閉門不出。
喬欣魚也退了房。
錢扇扇覺得渾身舒暢。
最近唯一一件不好的事就是錢父很忙。錢扇扇偶爾看他,錢父也是匆匆而去。
應付平襄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但錢扇扇知道,此事不能大意。
客棧也沒什麽好吃的,錢扇扇便想自己動手熬點補湯給爹爹,也讓他放松一下。
她和栗青到了醫館,買了幾種可以食補的藥物後,便出了醫館。
醫館外是熙熙攘攘的小巷,錢扇扇搖了搖栗青的胳膊,“我們去逛逛吧!”
栗青手裏提着藥包,有些為難。
這麽多人,萬一沖了撞了藥材就白買了。
“姑娘,不如我們先回客棧,等會兒再來逛。”
正說着話,栗青手裏的藥材便被人接了過去。
她擡頭一看,原來是周赫。
栗青心道,不是說自己哥哥失蹤了嗎,還天天在我們姑娘面前晃悠,果然是滿嘴謊話,信不得。
她想把藥材搶回來,周赫沒給她機會。
他看着錢扇扇,目光幽暗。
“我陪姑娘走走吧!”
錢扇扇左右搖擺,最終還是點點頭。
周赫提着藥材,一路上自掏腰包給錢扇扇買了月牙塘,芙蓉糕……
他掏錢的速度太快,栗青攔不住他,最後氣呼呼的。
錢扇扇見他今天這麽殷勤,滿臉懷疑:“今天怎麽了?看你心緒不平,出什麽事了?”
周赫看着她,像是要把錢扇扇印在腦海裏。
錢扇扇有些心悸。
周赫有些口幹,但還是堅持問道:“姑娘先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錢扇扇眼睛一跳。
什麽話?這事不是過去了嗎?
錢扇扇渾身僵硬,這人想幹嘛,怎麽又舊事重提。
她頓時有些臉熱,還有些生氣。
“什麽事,我先前可什麽都沒說過。”
錢扇扇嘴硬着,反正堅決不承認先前的事。
周赫見她臉上泛紅,笑了出來。
“是,姑娘先前什麽都沒說過。是小人異想天開。”
他拿出一塊祥雲玉佩,給錢扇扇解釋道:“這是我十歲的時候我母親給我的。”
錢扇扇心頭一跳。
“我知道姑娘或許只是一時喜歡我的相貌,但是我是真心傾慕姑娘。”
周赫有些緊張,還有些手抖。
“雖然過去很久了,我還是想問姑娘現在還願不願意和我成婚。”
錢扇扇一驚。
栗青突然跑到錢扇扇面前,呵斥道:“說什麽胡話!”
天哪,姑娘才放棄了找人入贅的想法沒多久,這人怎麽又撞上來了。
錢扇扇突然冷靜下來,“怎麽突然提起這個?”
她先前求的時候求不到,現在周赫自己提出來一定有詐。
周赫皺眉,看錢扇扇一幅堅持到底的樣子,他無奈吐露實情。
“是平襄王妃。”
周赫在去平襄王府找賬冊的時候,聽到平襄王妃和身邊的嬷嬷密謀,這才趕了回來。
“姑娘,平襄王妃是正經的宗親,不太好惹,姑娘不如先定個親,也好交代。”
錢扇扇簡直氣死了,她上輩子連着這輩子都被平襄王府欺負。
只是這輩子稍稍好一點,至少現在這個宣國公世子還願意護着她。
錢扇扇心一橫,幹脆利落的答應了周赫。
她把周赫的玉佩拿在手裏,問他:“我應下了,那平襄王妃那裏怎麽說?”
周赫一笑,“平襄王世子即便納妾,也要按着流程走,第一步就得先讓你的父親答應。稍後我就去找錢老爺,說我們的事。”
錢扇扇瞥了他一眼,眼中帶着些雀躍。
“你要去找我爹。”她眼睛靈動,一看就是看熱鬧的模樣。
“那我提醒你一下,你先前可是和我爹做過保證的。現在變了主意,你要怎麽說服我爹?”
周赫眉目隽永,溫和的看着錢扇扇。
“我會說服錢老爺的。”
錢扇扇眨眨眼,周赫已經退了一步離開了。
商戶說白了不過就是杯酒交盞的地方。
錢父這些天都在外交際,這天結束的早,就想着回家陪女兒。
他剛走下臺階,就看見周赫站在臺階下。
錢父板着臉,問他:“你怎麽來了?”
錢父見着周赫就覺得麻煩。
他早年在邊關見過周赫這種人。錦衣玉食,良師授教,可醉卧美人膝,也能上場殺敵。
要錢父說,這種人最麻煩。萬幸扇扇只是看中一張臉。
周赫道:“這裏說話不合适,我在客棧找了個廂房,請您移步。”
錢父看看他,只得嘆氣去了。
如今人在局中,身不由己,只希望能不影響女兒。
周赫到了廂房,廂房內已經上好酒菜。
他先請錢父坐下,而後把事情脫口而出。
等錢父怒意上湧,周赫便恭敬道:“如今最好的辦法就是給錢姑娘找個未婚夫婿。如此才能堵住平襄王妃的嘴。我喜歡姑娘,還望您成全。”
錢父看了他好一會兒,方才道:“男人的喜歡寡淡,憑喜歡是走不到最後的。”
周赫道:“可您和您夫人也是伉俪情深,恩愛了一輩子。我願意和您一樣。”
錢父聽了這話笑了。
“你怎麽會和我一樣?”
周赫道:“我母親與我父親少時相識,至今已有三十載。我母親常說緣分奇妙,遇到了就要珍惜。請您給我一個機會,至少等這件事過去。”
錢父道:“這事簡單,不過是找個人假裝一下。我為什麽一定要選你?”
周赫反問:“除我之外,您還能選誰呢?您家財萬貫,要找合适的人當然容易,但誰能肯定這事過後不會成為您遞給別人的一個把柄。”
錢父目光深沉,良久才說一句:“以前你不說話,倒沒發現你如此善辯。你找過扇扇了?”
周赫點頭。
錢父一笑:“說服她倒是簡單。”
他無奈搖搖頭,顯然深知錢扇扇品性。
這事便定了下來,若有人問起,錢父便說是在家中換的庚帖,因為男方家人離的遠,便等着男方家人到了走小定之禮。
而周赫也開始跟着錢父到商會上,商會上的人身家豐厚,周赫在裏面倒是聽了不少生意經。
平襄王近來很少出現,只是他的随從始終盯着商會上的人。
周赫跟了錢父幾天,禮節周到,進退有度。
錢父這幾天态度閑散,不論誰來都是打哈哈應付過去,只想早日會臺州。
一天,他見周赫始終盯着平襄王的随從,問他:“你看什麽呢?”
周赫道:“看看王爺身邊的随從是什麽樣的?”
錢父笑了,“随從有什麽好看的,要看也得看管事的人。”
周赫順着他的目光望去,是個圓肚的中年男子。
錢父小聲道:“今年是平襄王第一次在商會露面。不少人都說不愧是王爺,行事大方,出手闊綽。”
周赫皺眉,錢父顯然話裏有話。
錢父只開口了一次,離開商會周赫便派人去查。
最後查出來平襄王府近來始終高價買入貨物。
周赫皺眉,錢父一定猜到了什麽,只是他明哲保身,從來不說。
鄭秀最近嘴上冒了個泡,他一邊疼着一邊問周赫:“大人,接下來怎麽辦?”
不是所有的貨平襄王府都會高價買入的。
周赫道:“去查查這幾個人名下經營的産業有沒有重合的部分。”
第二天,周赫陪着錢扇扇出去玩。
錢扇扇道:“平襄王妃是不是打消主意了?”
周赫回道:“可能是等我死了。她才好下手。”
錢扇扇臉色一變,聽周赫繼續道:“平襄王妃第一次想給世子納妾,如果不成,她心中憋氣,肯定會出別的主意。”
周赫安慰道:“別怕,我有辦法。”
錢扇扇:“哦。”
她踢了踢腳底的石子,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你的事情解決了嗎?”
周赫道:“還差一點。”
錢扇扇咳嗽了一聲,“我在徽州的這幾天,聽說牢裏的死刑犯都沒讓人看,直接斬立決了。”
周赫看過來,錢扇扇繼續說道:“我還聽老人家說兩三個月前,徽州有地動。不過我在臺州可一點也沒感覺。”
周赫盯着她,無奈問道:“你想告訴我什麽?”
錢扇扇小心的看着他,“你不是來找哥哥的吧!是來查人的吧?”
周赫誇她:“你很聰明。”
錢扇扇道:“我又不傻,你才傻呢!”
到了徽州,什麽都沒查出來,還得我提醒。
周赫摸了摸她的頭,“我會查出來的,最近在客棧裏住着,過幾天就回家了。”
錢扇扇乖乖點頭。
“我們肯定能安全回去的吧?”
周赫肯定道:“一定可以。”
錢扇扇小心伸出尾指,“你保證?”
周赫笑了,鄭重的用自己的尾指勾起錢扇扇的。
“我保證。”
錢扇扇笑了,眼睛晶亮,而後撤回手道:“你的手比我的黑多了!”
周赫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