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衣
“你們……想幹什麽?”阮望月看着一步步接近自己的黑衣人們,驚慌地問道。
她的聲音都有些發抖,早已沒了不久前的得意。
“想幹什麽?”一名黑衣人陰冷地笑道,“自然是如阮小姐所說,把您帶到我們郡主面前,讓您好好嘗嘗苦果。”
阮望月聽了這句話,真正從心裏生出一股害怕來。
她也沒忽視黑衣人口中的“郡主”,“郡主”指的是那個女人麽,什麽時候洛寧城中有了這樣一尊大佛。
她越急便越想不出來,一道道汗水從她的臉頰上滑下。
也是可憐了她初來乍到,對這洛寧城中的各大勢力以及人物還沒有個初步了解,便惹了大事。
這時,已有兩個黑衣人來到阮望月的兩側,一左一右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兩人力道極大,如鐵鉗一般的手掐在她的胳膊上,疼得她都冒出了眼淚泡,哇哇直叫。
聞聲,她右側的黑衣人用冷酷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閉嘴。”
阮望月看見對方的眼睛裏已有了一絲殺氣,吓得趕緊乖乖地閉上了嘴,忍着痛,不再說話。
阮望月被連拖帶拉地帶到了蕭櫻草的面前,只聽蕭櫻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看來阮小姐的傷這是養好了?”她的語氣随意中帶着一絲溫柔的笑意,好像她正在和一個老友問好一般。
阮望月聽到這句話,方才被害怕壓下去的憤怒與不甘重燃心頭。
她擡起頭,狠狠地瞪着蕭櫻草道:“與你無關,我這次是來要回他的,當然,我臉上的仇一樣要報。”
蕭櫻草聽到她這麽說,差點沒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
阮望月現在都這副樣子了,誰給她的自信讓她說出這樣狂妄的話語來。
“阮小姐知道嗎?”蕭櫻草含笑看着她,“你身上有一種特質是本郡主這麽多年來所見之人中無人能敵的。”
“那就是——自信。”
蕭櫻草說完這句話後,再也忍不住笑意,捂着手帕笑得花枝亂顫。
就連一旁的澄碧也掩唇而笑。
阮望月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不過她帶着面紗,外人也看不到。
她突然沉默下去,不再說話,澄碧正奇怪她怎麽啞了時。
下一刻,阮望月突然抖動身體,她的袖口中掉下來一個小瓶子。
然後她的腿擡起來,足尖精準地踢中了瓶子,瓶口中灑出一些液體,正向蕭櫻草撲面而來。
澄碧驚得大叫:“郡主,小心!”
想都不用想,這瓶子裏裝的定然不是什麽好東西,誰又能預料得到,雙手都被縛住的阮望月,竟然還有能力行刺。
周圍的黑衣人也是大驚,他們趕緊将阮望月打暈,卻也阻擋不了那些液體向蕭櫻草潑灑而去。
就在在場的所有人都暗道不妙的時候,蕭櫻草忽然揮動了她的廣袖。
一道疾風從她的袖口中溢出,與揮灑出來的液體在空中碰撞。
這陣袖風輕而易舉地就裹挾住了空中的液體,帶着它們調轉方向,朝阮望月的方向撲去。
風直接吹開了阮望月的面紗,一陣液體濕淋淋地灑在了她的臉上。
“啊——”阮望月凄聲叫道,竟然活生生地被疼醒了。
那些液體很快就在她的臉上發生反應,冒出了白沫,白沫消失後,留下一塊塊焦黑色的皮膚。
看來是一種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液體。
雖然阮望月此時看起來很慘,但澄碧卻一點也不同情她,因為若不是郡主出手及時,此時這副尊容的就是郡主了。
“我的臉——臉!”阮望月尖叫道。
“真是聒噪。”蕭櫻草皺了皺秀眉,伸手在阮望月身上點了穴,她的聲線便陡然消失。
方才阮望月突然不說話後,蕭櫻草便注意起了她周身的動靜,見她胳膊左右扭動,唇邊又有一絲詭異的笑意,便開始運氣,防備着她。
事後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阮望月果然想偷襲她。
蕭櫻草勾起嘴角,笑看着她:“這便是阮小姐準備的苦果?怎麽,如今阮小姐親自品嘗了,滋味如何呀?”
“哦,對了,我忘記阮小姐看不到自己的臉,不過沒關系,本郡主向來都樂于助人,善解人意,可以幫你看。”蕭櫻草唇邊彎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随後,她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西洋鏡,将反光的那一面拿到阮望月的面前。
于是阮望月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猙獰的模樣,原本臉上就有一道深深的鞭痕,已經“不忍直視”,如今又添上了塊塊焦黑,甚至有的皮膚上還留出了黃色的膿水。
阮望月心肝欲裂,看着鏡中的人臉,怎麽也不願相信這就是自己。
這件事對她的沖擊力太大,以至她一時之間,竟暈了過去。
不過,在場的衆人可不會讓她舒舒服服地昏迷,下一刻,她就被身邊的黑衣人掐人中掐醒。
她只好又凄凄慘慘地睜開雙眼,一睜眼,看到的又是蕭櫻草那張美豔的臉。
阮望月的心中更覺憋氣,但她被點了穴,說不了話,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脖子、臉上漲得通紅。
“阮小姐,難道沒人教你不要随意觊觎別人的東西嗎?”蕭櫻草溫溫一笑。
“他,滋味的确很妙,我嘗過了,很不錯,但又怎麽樣呢,他終究是我的,不是你的。”蕭櫻草作出一副回味的樣子,讓阮望月覺得十分刺眼。
“不過這可能怪不了阮小姐,要怪就怪阮小姐家教不好,所以,本郡主決定,派人将阮小姐送回府上,與令伯父好好地探讨一下阮小姐的教養問題。”
阮望月驚愕地看着蕭櫻草,她憑什麽敢把自己押送回府,甚至還要和她的伯父探讨她。
即使蕭櫻草身份不凡,但為什麽這麽強勢。
她雖然有些任性,脾氣大,有時還愛惹事,可她終究是洛寧郡守的親侄女,別人再怎麽也會給幾分顏面。
更何況還将她押送回府,簡直是狠狠地往她伯父的臉上扇。
阮望月此時倒松了一口氣,再怎麽樣,伯父會為她撐腰的。
蕭櫻草可懶得管阮望月怎麽想,她直接向自己的暗衛揮手,示意他們将阮望月押回郡守府。
臨走時,她看阮望月嗯嗯啊啊地想說什麽話,難得好心地為她解開了穴。
“你到底是誰?”阮望月第一句就這麽問道。
剛剛思來想去,她終究是有些不安,蕭櫻草的身份在她這兒十分神秘,她心裏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我是誰?你敬愛的伯父會告訴你的。”蕭櫻草留下了一個美豔動人的回眸,就徑直離開了。
方才在阮望月那裏耽誤了不少時間,蕭櫻草想着他還在家中等着自己,便加快了步伐。
她走進了雲錦成衣鋪,一進店,店鋪小二就看到了她,讓她稍等,轉身就去報告老板。
不一會兒,老板從樓上下來,滿臉笑意地迎了上來。
蕭櫻草是這兒的老主顧了,向來出手大方,于是她每次來到店鋪,都是老板親自全程陪同。
“郡主,您這會來,要買些什麽衣服。”老板問道,“我們這裏前不久才到了一批紋錦,您可要裁衣?”
“不是我。”蕭櫻草露出了一絲淺笑,“是替我的一個寶貝兒買衣服。”
老板臉上露出了一絲了然的神色:“恰好我這裏有一批新做的男子成衣,和郡主以前買的男裝品質差不多,您可要過來看看?”
誰知蕭櫻草竟然拒絕了,她低低地笑了:“不了,我這次買的男裝跟以往可不同,我要用最好的料子做的衣服。”
這倒讓老板吃了一驚,最好的料子,豈不是和清河郡主的衣料一個檔次,這布料可不便宜,貴的甚至可以達到一匹百金,這是哪裏來了個男妖精,将郡主迷得團團轉。
不過他可以多賺點錢,他也樂得高興,于是他很快抛掉腦中的八卦,樂呵呵地把蕭櫻草往裏面引。
雲錦成衣乃是洛寧城中最大的成衣鋪子,一共分為三層,加起來面積足有一畝。
地面上放滿了架子,上面挂着的除了有做好的成衣外,更有蜀錦、雲緞、煙羅紗等各色布料,甚至還有貂皮狐草。
老板将蕭櫻草引到三樓,帶她走進了樓層的最內面區域。
那裏有一個大衣架,上面挂着十來件男裝,件件都是用料精貴,繡工非凡。
老板笑着道:“不知那位的身量幾何,這些衣服料子都極其昂貴,是以也沒有幾件,也不知适不适合。”
蕭櫻草微笑道:“無妨,只是暫時一穿,這幾天我會要人把他的數尺送過來,到時候再量身訂做。”
老板又是狠狠地震驚了一下,這麽珍貴的布料制成的衣服,竟只是暫時一穿。
看來貴人是對這次的美人上心了。
蕭櫻草的目光在那十來件衣服上掃過,很快就定住了。
老板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發現她瞧着的是一件大紅繡金束袖白色圓領長袍。
“就那件了。”蕭櫻草很快就下定了決定,“把它拿來給我瞧瞧。”
紅色的長袍繡着金絲,被擺放在她面前,她的手輕輕在衣物上拂過。
“不錯,很襯他。”蕭櫻草滿意地笑了。
蒼白病弱的美人就應該穿這種豔紅似火的衣物,才會有那種……嗯——說不出的風情。
作者:今天被編輯找上來,以後的存稿我不敢寫男寵這個詞了,實在不行,就用面首代替,面首也盡量不用。還有,女主和其他男寵啥都沒有,并不是那種關系。(看看我這強烈的求生欲)目前已有的幾萬存稿,怕是不好改了2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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