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後果
周圍的人群頓時爆炸了開來,他們終于聽到阮君白親口說出前幾天一直流傳的事。
蕭櫻草懷孕了?而且還是懷的郡守家公子的孩子?
如果這是真的,足以成為今年洛寧城中最大的新聞。
也有人懷疑阮君白是否在說謊,但當他們看到阮君白望向蕭櫻草肚子的眼神時,立馬就打消了疑慮。
只因,阮君白的眼神欣喜中帶着痛苦,高興中帶着受傷,确實像一個初為人父的男人被心愛之人也是孩子的母親抛棄之後應該有的情緒。
蕭櫻草一直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場鬧劇,直到阮君白表演完後才扯動嘴唇,露出一個明豔動人的笑意:“阮公子确定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把這件事鬧大?讓大家一起欣賞你的戲?”
阮君白看到蕭櫻草那明媚得過度的笑容後,第一次沒有想入非非,而是感覺骨子裏傳來一股寒意,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雖是如此,他還是裝作一副無辜的樣子:“郡主在說什麽?我沒有演戲,倒是郡主為什麽可以輕易地就将我們的海誓山盟抛在腦後,翻臉就不認人。”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後退的餘地了。
然後阮君白感覺蕭櫻草用看死人一般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後,說道:“看來阮公子是死到臨頭不悔改了,那我就送你一程。”
“你不是要把這事情鬧大嗎?那我就讓它人盡皆知,讓世人都知道你幹的醜事,最好讓你的父親大人也見識見識。”蕭櫻草冷笑開口。
随即對旁邊的侍衛道:“你們堵上他的嘴,将他綁了送到郡守府,我在你們後面就去。”
阮君白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他連忙叫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不能濫用……”
話還沒有說完,嘴巴就被嚴嚴實實地堵上了,然後被身強力壯的侯府侍衛們毫不留情地綁了起來,押着往郡守府的方向而去。
蕭櫻草則在其後乘上馬車,也往郡守府而去了。
那些看熱鬧的人不嫌事大,也蜂擁而上,跟在後面,一起走了。
蕭櫻草派了先行的人在前面先通知郡守,所以當他們來到郡守府時,阮郡守已經提前等在了門口。
阮君白見到平素威嚴的父親,眼睛都不敢與他對視,只能“嗚嗚嗚”地叫哼着,聽不懂說的什麽。
他到這時,心中才升起了一絲後悔。上次這樣被綁着回府的是他的堂妹阮望月,沒想到還不到一個月,他就步上了阮望月的後塵。
阮郡守雖然還不知道一些細節,但是已經知道了大致的事情經過,他一見到兒子,便将淩厲的目光投了過去。
有如實質的目光讓阮君白的頭忍不住縮了縮。
阮郡守轉身對蕭櫻草道:“本官教子無方,又一次驚擾了郡主,實在是汗顏。”
他的語聲中帶着濃濃的羞愧。
蕭櫻草因為阮君白的原因,也不想怎麽跟他說話,于是随口道:“郡守進去再說吧。”
然後她的目光掃過一旁立着的阮夫人:“夫人也是。”
阮夫人的臉白了白。
一群人走進府中,來到正堂,将吃瓜群衆阻隔在了門外,但還是有許多人聚集在府門口,豎起耳朵聽裏面的動靜。
阮郡守将正堂的主位留給蕭櫻草,自己和阮夫人則在下首坐下,至于阮君白,他嚴厲地目光掃過,對阮君白道:“跪下!”
阮君白一向十分畏懼阮郡守,此刻被他怒吼一聲,身體已是比大腦先做出決策,“咚”地一聲就跪在了地上。
他嘴裏的布條這時才被取出來,一恢複說話的能力,就對阮郡守哭訴道:“父親,我冤枉啊。”
阮郡守道:“閉嘴,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蕭櫻草看到阮君白此刻如一條落水狗一樣,卻仍還在那裏嘴巴不停,眼神也是一寒。
她轉頭對阮郡守說道:“郡守大人,前情你大概也知道了,現在我要開始展示證據了。”
阮郡守點了點頭。
于是蕭櫻草對正堂外高呼一聲:“帶人上來。”
門外立馬有兩個侍衛架着一個婆子上來了,那個婆子看上去面色驚恐,不知所措。
直到她被帶到了一衆人的面前,蕭櫻草才出口問道:“阮夫人看她熟不熟悉?”
阮夫人半天沒有出聲。
蕭櫻草又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似乎是阮夫人院子裏掃灑的婆子吧,六天前才被調去了別的院落。”
阮郡守見阮夫人半天不出聲,将目光投向了她,看到她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嘴唇微微抖動的樣子,一下子全明白了。
“賤婦,你還不老實交代你幹的那些惡事!”阮郡守暴怒地吼着,吓得阮夫人“撲通”一下從椅子上滑落道地上。
阮夫人知道事已至此,蕭櫻草恐怕還掌握了其他證據,根本就容不得她繼續狡辯,只好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眼淚從她的眼角不斷地滑落,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我……我只是為了……君白啊,他思慕……郡主已久,為了他……安心準備……秋闱,我才出此……下策。”
她邊說邊哭道:“以我們家的門第,我知道必然是配不上郡主,但我見不得君白傷心難過,便想污了郡主的名節,好讓我兒得償所願。”
說完後,她撲到阮郡守的面前,扯着他的手泣道:“妾身一時糊塗啊,妾身只是為了君白。”
阮郡守甩開她的手,厭聲道:“如果有個這麽惡毒的兒子,還不如從來沒有生過他。”
“連人都不會做,考什麽科舉,考什麽秋闱,這樣的人,就算是考上了狀元,為官也是一方禍害!”阮郡守毫不留情地猛烈批判着阮君白。
蕭櫻草知道他這番做态有一半是做給她看的,此時便沒有出聲,打算看阮郡守怎麽解決。
阮夫人好似從阮郡守的口中聽出了什麽意味,立馬驚慌地求他道:“老爺,君白他是冤枉的,這件事全是我策劃主使的,老爺不要責罰他啊。”
阮郡守鼻孔裏噴出一口氣:“哼,我今日就非要給這個不孝子一個教訓。”
他又轉頭看向阮夫人:“當然,你也是,別想這事這麽輕易過去,今天,我得給郡主一個交代。”
阮郡守重新将冷酷的目光看向阮君白:“你不是要考科舉嗎?你娘可是為了你的科舉才幹下如此惡事,既然如此,作為代價,你以後都不要參加科舉了。”
“本官會上報主考官,将你除名。”他的這句話如一道驚雷重重地炸開,震得阮夫人頭腦嗡嗡,只有“完了”的念頭。兩眼一翻,徑直暈了過去。
阮郡守不止一個兒子,她可只有阮君白這一個希望啊!這一下子掐斷了她所有的希望,她不暈過去才怪。
阮郡守不理會阮君白那呆若木雞的表情,看向暈過去的阮夫人道:“此女蛇蠍心腸,污蔑郡主,藐視皇威,敗壞門風,教子不嚴,現本官遵從七出之條,在此休妻。”
随後吩咐人拿來紙筆,當場寫下休書,丢在了阮夫人的頭上:“來人,将此女帶下去。”
然後他轉頭向蕭櫻草道:“郡主放心,本官會秉公執法,罪婦徐氏會擇日升堂,按照大燕律例,判處相應刑法。”
蕭櫻草不為所動,只是挑了挑眉道:“那令公子呢?阮郡守就打算這麽算了?”
依阮君白幹的那些個龌龊事,就只是取消他科舉的資格,未免有些太輕飄飄了。
若不是踢到了她這塊鐵板,随便賴上一個女孩,那女孩恐怕也只能屈服于他這無恥的行徑。
阮郡守聞言面上閃過了一絲僵硬和尴尬,到底是他的兒子,他嘴上是罵,實際也不忍真下狠手。
蕭櫻草見阮郡守這個表情,不用問心中已是亮堂堂的一片,呵,果然是男人,自己的妻子随便怎麽處置都可以,輪到寶貝兒子,就舍不得了。
她心中不屑,對于阮郡守這種态度,她有的是辦法去治。
只見她從袖中抽出了一份文書,遞給阮郡守:“郡守大人不如先看看這裏面寫的什麽再做決定也不遲。”
阮郡守接過了文書,打開一看,頓時渾身僵住,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這份文書,竟然是來自朝廷的免職文書,上面不僅有吏部尚書的簽名,甚至還加蓋了吏部的大印。
他的面色一下變得惶惶然,一點也沒了剛才的氣勢,他将目光投向蕭櫻草:“這……”
“如你所見,阮郡守,不,如果這份文書的效力實現的話,我可能就不能叫你阮郡守了。”她朝他微微笑道,語氣裏分明聽不出威脅的情緒,卻讓阮郡守背上的衣服一下子被打濕。
“你有一刻鐘的時間慢慢考慮。”
作者:晚上九點還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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