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仲宛擡頭瞪他,栾江瞅準機會就親了上去。仲宛半推半就,整個感覺酥麻麻,暈乎乎。也不自覺的探出舌尖,栾江悟性極高的來回卷她舌尖。
打那後,每個周末栾江都說要練手。整個學期她都沉浸在這種感覺裏,也記住了栾江的味道。她當時并沒有意識到倆人的關系變化,栾江人前還是叫她宛宛姐,他在學校還是他弟弟。
大四下學期仲宛寝室聚,畢業季就是一個傷感季。那天都喝多了酒,仲宛是頭一次喝。悶頭喝了杯二鍋頭。大家喝的七葷八素,就數仲宛清醒些。栾江過來接她們,把她們依次送回寝室。
栾江在寝室樓下看着仲宛的眼睛,貼在她耳畔輕問:“仲宛,你敢不敢做壞事?”
仲宛醉倒他身上,迷糊着問:“什麽壞事?”
栾江故作神秘的說:“大人的事。”
仲宛沒說話,想親他嘴巴,仰頭就親了上去。栾江托着她頭一點點引誘,“敢不敢?做了那件事,你才是正兒八經的大人。”
仲宛醉眼迷離,用小魔王的語氣,“憑什麽不敢?”話落,就被栾江抱進了車裏,找了一個較有規模的酒店,拿着身份證去開房。前臺小妹看着醉酒的仲宛,問他倆什麽關系?
栾江說:“情侶!”
仲宛說:“我他姐!
前臺小妹看了看身份證,又問仲宛,“你倆一個房間對吧?”
仲宛點頭道:“對啊,兩間房多浪費錢。”
插上門卡,仲宛一頭撲倒在床上。栾江燙着熱水壺,把桌上的兩瓶水倒了進去。燒開後燙了杯子,倒了熱水兩個杯子來回倒騰着晾,嘗嘗不燙了就往床邊走。
栾江紅着臉轉頭慢慢坐下,把杯子遞她嘴邊哄道:“宛宛,喝點水就舒服了。”
仲宛就着他的手喝了杯,嘴裏含着水學海豚噴柱,嚷道,“我是海豚,我是海豚,”感覺身體涼飕飕,低頭捂着身子說:“你脫我衣服,你流氓。”
栾江紅着臉扭頭,“是你自己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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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宛不理他,歪歪扭扭的往衛生間走,栾江怕她摔倒跟過去,仲宛推開他說:“我要洗澡,你出去。”
裏間傳來流水聲,栾江緊張的走到桌子旁,倒了兩杯水,把領帶給解下來。栾江跟室友研發的東西被一家企業看中,今天約他們面談,結束後就趕過來了。仲宛被水澆的也清醒的差不多了,圍着浴巾出來,看着站在窗邊西裝革履的栾江。
栾江回頭跟她對視,就像剛參加完八百米一樣,解着襯衣袖口往浴室走。走到門口堵住仲宛,“你不會慫了吧?”
仲宛炸毛,“誰慫誰孫子!”
栾江出來看見裝睡的仲宛,擦着頭發慢慢的走過去。仲宛緊張的睫毛亂顫,栾江趴在她耳邊,“姐姐,你睡着了?”
仲宛瞪着他,“你大逆不道……”話還沒完,就被栾江封住了口,順着耳垂脖子,脖子後面那顆痣,一點點往下,再往上,停在了胸前。
仲宛感覺心要炸了,認慫道:“爺爺。”
栾江黑了臉罵道:“慫包!”翻身躺在另一側睡覺。
仲宛繼續裝孫子,躺在另一側也不敢說話。
栾江翻了個身摟住她,“睡覺。”
仲宛乖乖閉眼睡覺。
栾江手在她身上不時小動作,仲宛翻過來看他,輕聲問:“你很想?”栾江把她攬懷裏搖頭不說話。
仲宛仰頭吻他唇,栾江低頭急切地回應。仲宛不示弱的回吻。栾江一頭的急汗。仲宛擦他額頭,渾世小魔王的勁起了,翻到他身上,坐了下去。
仲宛感覺是被疼醒的,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她回想這兩個長長的夢,一時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她穿着拖鞋走到陽臺,外面的雨停了。有麻雀從樹稍上飛過,停在了對面的電線杆上。路燈打在濕漉漉的地面,坑窪處倒映着光。
窪水想留住光,光不屑。
穿人字拖的栾江擡頭看麻雀,穿睡衣的仲宛俯視着栾江。他頭發長了,人也削瘦了,身上随意套了件暗紅的格子襯衣。手裏的煙頭丢進窪坑,随手蕩了蕩落的T恤上的煙灰,一只手揣進褲子口袋,調整了站姿,感應似的擡頭跟陽臺上的仲宛對視。
目光的交彙隔了層昏黃的燈,暧昧的夜,使人眼神不自覺的柔軟,愛憐。
栾江投降似的別開了眼,仲宛快步跑下去,仲媽媽在客廳嘟囔,“睡這麽大時候,晚上還能睡的着麽?”
仲宛跑出去道:“我出去下,晚會回來吃飯。”
仲宛喘着氣停在栾江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單刀直入的問:“你明天要相親?”
栾江也不看她,手握住兜裏的煙盒“嗯”了聲。
仲宛定住他,“你看着我的眼睛說。”
栾江撩起他那不耐的眼皮,看着她,“是,我明天要相親。”
仲宛扭頭就走,到自家門口哽咽着沖他喊:“我再也不原諒你了,慫貨。”
栾江咬緊了牙,繃着腮幫子看仲宛“咣铛”一聲摔上大門。手擱着褲兜緊摳大腿上的肉,抓破了皮也沒叫住她。丢掉一盒被攥成一團不能抽的煙,跛着腿回了家。
栾媽媽跟栾爸爸壓制着聲音在客廳争吵,栾爸爸心煩道:“你別去煩栾江,我覺得這樣就挺好。”
栾媽媽激動道:“這樣下去他前途就沒了,跟廢了有什麽樣?”
栾爸爸手掌砸在玻璃茶幾上,“你別逼他了!”栾媽媽吓得不敢吭聲。
栾江在院子裏站了會,推門進屋跟父母打了招呼,上了樓。
隔天,仲宛穿着身家居服下樓。仲媽媽說:“怎麽不直接中午起?也不怕人笑話!趕緊把你那屋給收拾了,等會讓他們倆在你屋坐會。”
仲宛不滿道:“去我屋幹嘛?客廳裝不下他們?愛去誰屋去誰屋!我屋沒空!”
仲媽媽道:“你就犟吧,客廳裏這麽多人能說話?人姑娘還要臉皮呢,就你那屋合适,你不收拾我去收拾!”說完就上了樓。
仲宛看她媽喜氣洋洋的上樓,抿嘴道:“下次我帶人回來!”
仲媽媽趕緊又下來問,“真的?不哄我?”仲宛看她媽的眼神,有絲內疚的點點頭。
仲宛知道這招狗血又俗套,可她不想落了下風。昨晚上都給他臺階了,他不但沒下來,反而又踩着上去。
—他大爺的!氣死了!
仲宛狠狠掐了把自己,也罵了自己。她讨厭這樣的自己。可她就是想要試探他。他不喜歡自己跟異性聊天,她在籃球場給人遞了瓶水,他足三天沒理她。
他代收自己的情書,看完就燒掉,這是她在火盆前奪下後知道的。自己代收他的情書,滿臉壞笑的交給他,他陰着臉當面撕掉。她也留意過這種微妙的關系,但自欺人人沒敢往這方面想。
她認為栾江對她是過于依賴,想起他穿着開檔褲,露出小雞雞撒尿的模樣,趕緊搖搖頭。兩家太近,關系又太好,又是從小一塊長大,分不清到底是親情還是愛情。直到大四才懵懂明白,這是從親情演變的愛情。她如果摸別人那裏會很惡心,接吻更接受不了。倆人也不挑破,一個大尾巴狼,一個僞白兔。
仲宛穿了件前凸後翹的連衣裙,畫了個淡妝,塗了指甲,抹上表哥帶回來的口紅,一副禦姐範,在鏡子前轉了圈。不錯!90分。
仲宛踩着高跟鞋從樓下蹬蹬……蹬蹬的下來,客廳已很是熱鬧了,相親的主角也就位了,樓上就聽見了舅媽那口大嗓門。她一度覺得婦女主任是最适合舅媽的職業,可遺憾她連黨員都不是,否則自己肯定投她一票。
大家聽到聲音扭頭看樓梯口,舅媽問:“宛宛這是要出門?”
仲媽媽接道:“都飯口了,你打算去哪?吃完飯再說!”
表嫂打趣,“喲!看這打扮像是出去約會呀?又奇怪,“這鎮上你跟誰約會。”
……
仲宛尴尬的撩了下頭發,“等會有人過來接。”
舅媽這下可稀奇了,語速快的像把激關槍,哔哔哔的對着仲宛轟,“在哪呢?哪的人啊?今年多大?什麽工作?在北京有房麽?啥時候過來?一塊吃個飯,讓咱們也見見!”
……
仲媽媽走過來道:“你這孩子怎麽不提早說呢,我也好收拾收拾,這飯口上的……”
仲宛感覺自己快編不下去了,“下午才過來,早着呢,我這是提前準備。”
仲媽媽說:“噢,那你穿高跟鞋幹啥?我還以為你現在就要走!”
“家裏有客人我也不好穿拖鞋。”
仲媽媽點頭,“出去磨練磨練就是不一樣。”
……
大家正愁沒話題聊了,這真是瞌睡遇到了遞枕頭的。舅媽一臉八卦的拍拍旁邊位置讓仲宛過來,仲宛掃了眼坐那只顧低頭喝茶的栾江,跟面似桃花的表嫂妹妹。
栾媽媽跟舅媽坐在了一塊,栾媽媽把她拉在她倆中間,開啓了雙卡模式。舅媽問怎麽認識的?栾媽媽說這季節最适合拍婚紗照。
仲宛幹笑,“呵呵,呵呵,早着呢。”
心中怒罵,為什麽要給自己挖坑!為什麽讓自己陷入這種局面!
……
仲宛躲開火力,“我去廚房幫忙!”
舅媽把她拽坐那,“你這身打扮去了也添亂,你媽使不上你!”
仲宛像是被架在火上烤,轉移話題道:“表嫂妹妹長的真漂亮,今年多大了?”
表嫂笑道:“不到二十五。”
仲宛心裏酸澀,她皮膚真好,怎麽看都像二十。
栾江坐在那就跟這輩子沒喝過茶一樣,她家的茶不要錢還是咋滴。
仲宛看他喝了口放下杯子,就懂事的又給添滿,“多喝點,這茶不要錢!”又順手給桃花妹妹也添滿,桃花妹妹雙手扶着,羞澀道:“謝謝宛姐。”
???跟誰攀親戚呢,誰是你姐!
栾江擡頭看了仲宛一眼,又低頭喝了杯。
仲宛又給添滿。
這還是她從樓上下來後,他看自己的第一眼。
舅媽拍她,“該吃飯了,你給栾江添那麽多水幹啥?”
栾媽媽幹笑,“江江一害羞就愛喝茶。”說完拍他胳膊不讓喝了。
仲媽媽笑眯眯的說:“那敢情好,不如讓他們上樓聊會?”
舅媽站起來打趣,“行啊,咱們這麽多人,他倆也怪臊的!”
仲媽媽推推栾江,“你帶岩岩去樓上宛宛房間坐會?”栾江垂頭坐着沒動。
仲媽媽看他不動,又尴尬的推了下。
栾媽媽拍栾江胳膊,“這麽大孩子了,害羞個啥勁?趕緊帶岩岩上去。”
栾江擡頭看栾媽媽,栾媽媽避開他眼神催促道:“別讓媽操心。”
栾江起身一跛一跛的往樓上走。
舅媽扯開她那嗓門,“你看栾江一聽說上樓,這迫不及待的樣兒。”話落一片哄笑聲。
栾江身形僵了下。
仲宛憋住淚看他帶柳岩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