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仲宛躺床上打量了會轉運珠,把它壓在枕頭底下,閉眼睡覺。大半夜又是被栾江給驚醒,仲宛睡眼惺忪的看了眼栾江,捶了他肩膀扭頭繼續睡。栾江極聽話的不打擾她,安靜的躺在她身邊。

仲宛又翻身過來問:“睡不着?”

栾江點頭,“嗯,沒你就睡不着。”

仲宛捏着他鼻子,“栾諾曹先生,沒我之前你就沒睡過覺?”

栾江有理有據,“你在城裏我在家,沒盼頭就能睡得着。可你在隔壁,老有想頭,自然就睡不着。”

好有道理,無法反駁。

仲宛摩挲着他眼睛,“怪我喽?給你唱首催眠曲?”

栾江點頭,“好。”

仲宛把他摟懷裏,撫着他背輕唱,“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天上的星星流淚,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風吹,冷風吹,只要有你陪……”

仲宛看懷裏熟睡的人,低頭吻了吻,準備躺好睡覺就對上他的眼。栾江輕聲道:“本來睡着了,又被你給吻醒了。”

仲宛無語,“那怎麽辦?要不你吻回來?就當咱倆扯平了?”

栾江摸着她嘴角,“我做了個夢,我們在放風筝,我是一個孫悟空,你是一個白骨精。你技術太爛一直飛不起來,跑過來搶我的孫悟空,我只好放你的白骨精。後來我飛的越來越高,越來越遠。你耍賴故意把你的風筝往我的風筝上繞,最後愣是被你繞死了,動彈不得……”

仲宛聽着他的聲音越來越輕,直至無聲。他說的風筝事件她記得,那是大三下學期,那倆風筝确實被絞纏的沒法分開。她拿出一把小剪刀,一刀剪斷,任他們自生自滅了。

……

國慶當天,馬谡大清早的就在朋友圈曬結婚證。仲宛舀了勺粥放嘴裏,點開圖片放大了看,倆人穿着白襯衫,呲着大白牙咧嘴傻樂,晃的人眼疼。

仲媽媽不知何時站她身後,低頭看照片,“這不是馬家那小子?叫什麽來着?弄大張家姑娘肚子拍屁股走人那個。去年還來過咱家,對了,他不是跟栾江關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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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宛咽了口粥,“馬谡,他旁邊這姑娘是張師傅孫女,我介紹他倆認識的。”

仲媽媽驚訝,“我怎麽沒聽你說過?”

“這不是正跟你說?”仲宛煩道:“還有,您能別學街上那八婆行嗎?張家那姑娘也不是個好鳥,您又不知道怎麽回事,就別跟着以訛傳訛!什麽拍拍屁股走人?說的都什麽事啊!”

仲媽媽委屈,“我也沒說啥呀,街上都傳的有鼻子有眼,那孩子比你表哥家的大兩月!”仲宛聽不下去,趴在仲媽媽耳朵說了番話。

仲媽媽詫異,“真的假的?”

仲宛慢條斯理道:“光我都看見兩回。”

仲媽媽撇嘴道:“這不造孽麽?還往人馬谡身上潑,張家都去馬爺爺診所鬧過兩次了,都一個鎮上的也不閑臊!”

仲宛不齒,“誰知道這一家子怎麽回事?幹嘛要生下來?馬谡憑什麽要付這個責?”

仲媽媽八卦道:“我聽街上說,醫生不給她做引産,這個也費老大勁才保下來的。”又小聲道:“聽說流的次數太多了!指不定以後沒機會了。”

仲宛唏噓着不說話,回頭跟仲媽媽交待,“我跟你說的事,你可千萬別出去說,馬谡都能忍着不吭聲,你別沒事找事的惹一身騷!”

仲媽媽拍她,“都跟你一樣,嘴沒個把門的?”

仲媽媽接過手機看了下,“這姑娘長的還挺好,明鼻子大眼的,像是個會過日子的。馬谡不是跟栾江一般大?你怎麽不跟栾江提?”

仲宛扭頭接回手機,“我才不跟你一樣,什麽閑事都管。”

仲媽媽不樂意了,“你這孩子怎麽說話呢?這是別人家閑事麽?這不是自己人,也知根托底。”過了會又嘟囔,“這假期民政局都不放假,還真是怪敬業的。”

仲宛看了眼他發布的時間,兩個小時前,也就是淩晨六點。

仲宛在他底下評論,“民政局是你家開的呗?節假日都不休息,淩晨就開門?”

午飯過後,仲宛開車繞去修車廠接栾江進城,馬谡約晚上七點吃飯。剛啓動着車,張溪電話就打來了。

仲宛去馬爺爺診所接張溪,拐到街口就看到張溪站在路邊,馬谡伏低做小的站她旁邊。張溪拉開門上來坐好,馬谡隔着車窗盯着她看,眼神露出不易察覺的乞求。張溪系好安全帶,眼都不帶眨的目視前方。

馬谡看着仲宛,“宛姐,溪溪還沒吃飯,你先帶她吃點東西。”

張溪轉頭看仲宛:“宛姐,我們可以走了嗎?”

馬谡随後開車去接栾江,栾江看他跟方向盤較勁,“要不要我把方向盤卸下來給你?”馬谡閉嘴不接話。

栾江淡淡道:“你那點破事鬧得人盡皆知,還不能讓人姑娘有脾氣?本來就是你沒處理好。人姑娘明知你有這爛事,還是跟你扯了證,是爺們就好好服個軟認個錯!”馬谡這才緩和了情緒點點頭。

張溪閉着眼不說話,過了會拿出紙巾擦着淚,“宛姐,你都不知道他那個前女友有多惡心,大半個月前我倆下班回來,她就抱着孩子坐在我們家門口。我們進屋她也抱着進屋,最後請了民警過來,他們也調解不了。她愣是抱着在沙發上坐了整晚,那孩子哭鬧的不得了,她也不哄。我知道她是在故意惡心我,我才不把她當回事,馬谡後來給她父母打電話才給接走了。”

“29號那天,我倆高高興興的去扯證,還計劃了去哪度蜜月。昨晚上我們回來他家,今大早上他媽拉着我手哭着說了一番話,讓我接受那個孩子。我整個人都懵了。馬谡跟我再三的說這孩子不是他的,我也相信馬谡說的,可沒想到他媽……你說這辦的是啥事啊?這不明擺着欺負我嘛?這是哪門子道理?”

仲宛開着車目視前方,腦子也亂糟糟的不知要怎麽安慰。他倆剛接觸時,仲宛就把馬谡的這件爛事告訴了張溪,她擔心哪天張溪聽了別人閑話,索性一五一十的先告訴她。包括張師傅也知情。

仲宛跟張溪到菜館時,馬谡跟栾江已經站在門口了。張溪看到馬谡扭頭就走,仲宛伸手拉住她,“跑什麽跑?你又沒錯?要跑也是他跑,挺直了腰板跟我進來,看他怎麽跟我交待!”

蘇敏瞅着門口幾個人的架勢,推開門招呼道:“你們有事進來說啊,站門口幹啥?人都被吓跑了!”

仲宛推開包廂門,問張溪要不要把張師傅請進來?張溪搖頭,“我們自己解決吧,我不想爺爺一把年紀還跟着我操心!”馬谡過來拉張溪的手,被她一把甩開。

仲宛看着馬谡,“我聽過張溪的了,我想聽你怎麽說。”

馬谡在張溪對面坐下,低聲哄道:“你先吃點東西?吃飽了才有勁讨伐我。”張溪低頭不理他,仲宛推門讓小美拿吃的進來。

馬谡摸了摸口袋,準備掏煙,栾江阻止道:“你緊張什麽?弟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不是你的錯,她也不會亂扣你頭上!”

仲宛瞪他一眼,“有你說話的地麽?要不讓你說?自己的事都還理不清!瞎攪和什麽呀?”

栾江被她一頓炮轟,識相的閉嘴喝茶。

馬谡邏輯混亂的講了一大堆,仲宛聽的雲霧缭繞,也沒抓住他重點。擺擺手讓他停下,問張溪跟栾江,“你倆聽懂了麽?”張溪不說話。

栾江捏了個點心到嘴裏搖搖頭。

仲宛說:“誰讓你吃的,這是給你準備的麽?”

“……”

仲宛看着不争氣的馬谡,揉了揉腦袋,“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馬谡看着張溪舉手發誓,“絕對不是!我自己就是個醫生,那日子一推算就不對,真的,我發誓,我說多少遍了,你就是不相信我!”

張溪反擊,“不是你的,你媽會哭的稀裏嘩啦讓我接受?”

馬谡急道:“我怎麽知道?我都跟她說了不是我的,我還憋屈呢?”

張溪“哼”了聲,“你不知道?你媽怎麽不指着別人家孩子說是你的呢?”馬谡激動的要起身。

仲宛伸手安撫馬谡,喝口茶問:“你被戴綠帽子的事,你家人知情麽?”馬谡搖頭。

仲宛道:“這就對了,你跟家人把這事說清,誤會就解決了。”

馬谡為難道:“我媽那大嘴巴你還不清楚?她肯定會宣揚的整個鎮都知道,這又不是多光彩的事,管別人怎麽看?我媳婦知道不就行了?”

張溪拍着桌子,“到現在你還顧着她臉面?我就沒臉麽?既然你倆那麽好分啥手啊,幹脆繼續包容得了!人上班了咱們就去離婚,我立馬跟你們騰地!”起身拿着包就要走。

馬谡氣的發抖,指着她罵,“張溪我□□大爺!你他媽就是狼心狗肺,我就差把心掏給你了,你就拿刀子戳吧。”說着紅着眼就要打電話,張溪奪過手機,“你跟誰打呢?”

馬谡氣道:“你管老子呢,我跟我媽打,跟張萌她爸媽打,都打,讓全鎮人都知道!”

張溪道:“你早這麽辦,就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事了。”随手推給他杯茶,“看你急的。”馬谡憋屈的看着她,也不接她推過來的茶。

張溪看着他,“你跟你那前女友打電話,讓她抱着孩子過來做DNA,孩子是你的我就認,孩子不是你的,她再騷擾我們生活,我就去起訴她!”

馬谡詫異,“就這麽簡單?”張溪喝口茶點頭。

馬谡反問:“那化驗出來要是我的呢?”

張溪無所謂,“那就養呗?認識我之前的爛帳,我也沒那精力跟你計較!”

馬谡把張溪攔腰抱起,轉着圈激動的喊着,“媳婦兒,媳婦……”随後一溜煙出去打電話。

仲宛朝張溪雙手抱拳,“學習了,受教了!”

張溪喝口茶,“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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