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何十九進了惜花山莊,一個小厮模樣的人上前,問了他姓名,引領他入內見方家主人。

他原是方家馬場的護衛,仗着家傳武功,前幾天和鄰近尋釁滋事的大風馬場械鬥時,他力挫多人,這次進山莊就是來領賞的。雖然沒混過幾天江湖,但他也知道,方老莊主當年在江湖上頗有些名聲,可惜他成親後就帶着妻子,到了關外開了馬場,江湖上名聲不顯。所以何十九進入山莊時,神色甚是恭敬。

雖說老莊主金盆洗手,隐居此地,以為就此能息事寧人,但人活着一天,就可能與人起争鬥。何十九自認比老莊主看得清多了,反倒是老莊主,明明老于江湖,想法卻還幼稚得很,惜花山莊,都金盆洗手了,哪裏還能惜花。聽說三年前,老莊主的兒子就是在江湖上與人争鬥,技不如人,歸家時雙腿殘疾,前兩年出門一趟,又很是受了波折,便一直住在家中。

他恭恭敬敬地跟着小厮,繞過回廊假山,一邊用眼角看着這富麗堂皇的山莊,忍不住露出羨慕之色。

男兒有武功在手,怎能不建功立業?總有一天,他何十九也要建立這般的功業!

“何十九。”錢管事溫言道,“你武功不弱,以後,雲蹤馬場的管事之職,定然是你的了。今日你既然有機會進莊,便來拜見方家少主和少夫人吧。”

雲蹤馬場是方家五大馬場之一。何十九心口突突地亂跳,恭恭敬敬地應聲答是。

錢管事随即帶着何十九,往莊中的後花園而行,口中對他囑咐道:“莊裏有諸多用人之處,只要你好好幹,不要偷奸耍滑,方家不會虧待于你。”

“管事說得極是。何某家中貧困,若不是投身山莊,現在只能沿街乞讨去了。管事照拂何某,何某必然銘記在心。”何十九從袖中取出一錠銀子,這是他攢了多月的,卻是毫不猶豫地往錢管事手中塞去。錢管事笑吟吟地按住了他的手:“何兄弟,這些錢留着給令堂買藥吧,不要亂花。”

何十九沒想到方家查過自己的來歷,微微一怔,将心底的輕視收起了一些。

“你新進山莊不久,有的話還是要說一聲,免得你一時不慎。”

何十九趕忙道:“還請管事提點。”

錢管事咳嗽一聲,說道:“莊裏的事情,老莊主和老夫人都不怎麽管了,現在都是少莊主和少夫人當家。那個……少莊主身有殘疾,所以,唔……會脾氣不好,你待會兒說話的時候注意一些。”

“是。”何十九頓了一頓,又道,“小人在家中侍奉母親時,母親也多有責罵,纏綿卧榻之人,難免心情欠佳,小人自會謹慎。”

“不是。”錢管事搖頭,“是少夫人心情不好。我們山莊是沒有管家的,主事的正是少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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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脾氣不好,難不成是門不當戶不對,嫁了個沒用的丈夫,所以心懷不滿?錢管事這麽囑咐,看來少莊主對少夫人定是寵愛至極。

想到以後的頂頭上司将會是一個綽約多姿的年輕女子,何十九心裏有些绮念,但更多的是不以為然。

邊塞中很多性格豪爽潑辣的女子,但女子大多不會主事,她們能率性而為,也都是因為背靠有實力的親屬,或者自身有所依仗。昔年父親在時,他那妹子也是一般地驕縱,但父親去世,妹子也漸漸變得沉默,出嫁後過得不好,在他這個哥哥面前也是強顏歡笑。這個少夫人能獨掌大權,想必也不是尋常女子。權欲和美貌必定都十分驚人。

不管怎樣,也只是一個女子,能有什麽見識?

何十九心中想着,随錢管事到了花園。

園子中不過兩、三人,一個羅衫女子正在園子中作劍舞,身形矯健,招式緩慢絢麗。

何十九看了一陣,本來還存有幾分輕慢的心幾乎是立時收起。只見園子中飄下的花瓣和葉片在靠近她手中的長劍時,都會變得十分緩慢,就像劍上有什麽東西在吸附着樹葉。

若是他猜得不錯,她是将所有的殺氣都收斂于劍上,所以外人只覺其舞之美,卻是完全感覺不到長劍的危險和可怖。

似乎覺察到他們的到來,女子停了一下,劍尖的樹葉緩緩飄落。何十九注意到,那些樹葉在落下時,竟然已被濃重的殺氣和內息化為齑粉。

她收了劍,向錢管事點了點頭,旋即向旁邊坐着的一個年輕的白發男子走去,旁邊的一個小厮遞上手帕,給她擦手。

男子道:“你的劍法越見高明了。”

她不鹹不淡地道:“少爺過獎。”

年輕男子也不生氣,只是微微一笑。

何十九好奇地看她一眼,卻被她冷冰冰地掃視一眼,連忙垂下頭去:“小人何十九,見過少爺,少夫人。”

這女子相貌并不見得美麗,但這殺氣……定是高手無疑。

少夫人的聲音略顯得低沉,但又帶着一種特殊的磁性:“我聽說過你。現在莊裏急着用人,你步履穩健,精氣完足,顯然武功不弱,就提前做了雲蹤馬場的管事吧。錢管事,以後何管事下個月的薪俸比照你們管事一級。大風馬場以後還會再來,你們到時看着點。”

何十九自知自己只是新人,沒想到這麽快就得到擢升,不由又驚又喜:“謝……謝謝少夫人,謝謝少爺。”

少莊主的确是不管事的,只含笑致意。

少夫人沒說話,端起旁邊矮幾上的溫茶一飲而盡,轉頭對他道:“若是大風馬場的東家不識相,盡快回禀,我會去解決。”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明白,她所說的“解決”是什麽意思。何十九來之前還以自己的武功自得,認為自己必然會成為惜花山莊的頂梁柱之一,但看到這個女子,卻是生不出任何心思。心髒幾乎被壓制得不能呼吸,忍不住想道:她是誰?這麽恐怖的女人,為何江湖上沒有任何名聲?

說完了正事,少夫人擺擺手,示意他們離開。何十九擡頭,多看了少夫人一眼,卻見她目光注視在方少爺身上,冷冷道:“冷風吹了兩個時辰,你該進去了吧?”

方棠溪目光幽深而溫柔,竟如初春時的湖水:“是麽,有這麽久了?”

何十九初時一直将注意力放到少夫人身上,對傳言中這個草包少爺沒怎麽注意,此時不由微微有些詫異,原來少爺的眼睛是深碧色的?沒聽說方家有外族血脈啊……

他再看一眼時,發現方棠溪果然如傳言中一般令男子嫉妒的俊美,眉心點了朱砂,雙瞳漆黑,果然是他剛才産生了錯覺。

武林榜中除了排行高手榜外,也有閑人排什麽十大美人,四大公子的,據說這方棠溪就在四大公子之中。他原以為,會上後面這些榜的人多半是愛出風頭,所以好事的人排的,不料真正見了,才知道什麽叫做名副其實。實在是看過了之後,便再難忘記。

錢管事看他在發呆,拉着他離開了。

少夫人待他們走後,對方棠溪身邊的小厮道:“你先退下吧,我帶少爺回去便可。”

那小厮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何家的快劍稱得上是二流劍法,何十九也算得上高手了,今日一見,怎麽有些上不了臺面。”衆人一走,少夫人的聲音立時低沉了許多。剛才還讓人覺得,只是一個頗有見識氣魄的女子,現在的聲音幾乎就是一個男子了。

方棠溪道:“他和我們不一樣,少年時家中貧窮,卻還能受得了苦,閉門練劍十年,很是難得。現在若不是家裏支持不下去了,他也不會劍法沒大成就出來做事。吹寒,你莫要苛求。”

原來這個少夫人,并不是真正的女子,而是江湖上另一位“四大公子”之一的藍吹寒。當年方棠溪苦戀他多年不可得,後來為他折斷雙腿,藍吹寒終于在他成親之日趕到,把湊合嫁給他的新娘勸離,自己冒充女子,住了下來。

畢竟不是有感情基礎的夫妻,婚後,藍吹寒因與方棠溪出行,一時不慎,累得方棠溪被人擄走,險些落水身亡,藍吹寒态度大改,對他仔細了許多。方棠溪本以為藍吹寒會厭倦這種平淡的夫妻生活,不料三年一晃而過,藍吹寒都堅持了下來。

方棠溪憐惜他為了自己,在母親那裏很是忍讓,所以從沒有對他說話大聲過一次。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兩年前,藍吹寒為了救他,殺入霹靂堂,他擔心藍吹寒結下大仇,所以疾言厲色了些,不過當時藍吹寒也是情緒很是激動,并沒有在意。事後,他還頗為忐忑不安,擔心吹寒和他秋後算帳,居然敢對吹寒要求那麽多。

萬幸吹寒沒有再提起。

他對吹寒的畏懼似乎自心底而起的。他留在自己身邊,舍不得他委屈,但若放他去追尋幸福,又更是舍不得。雖然吹寒說愛上他了,但由歉疚而生的愛畢竟有些怪怪的。

明明知道兩個人在一起,絕不可能是完完整整地甜蜜,但越是相處,他就越是不想放吹寒離開。想要……一直寵着他,直至終老。

方棠溪心中嘆息。成親三載,仍然不敢多注視他幾眼,唯恐失神之下出糗。只有在他專注地練劍時,才能肆無忌憚地将目光投注于他身上。

藍吹寒冷冷道:“你明知我說的不是這個。哼,竟然直勾勾地看着你,真是無禮。”

方棠溪怔愣半晌才道:“大約是發現我怪模怪樣的,多看兩眼罷了。”

“你哪裏怪模怪樣?”

“也只有你不嫌棄。”

藍吹寒慢慢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掀起他蓋住膝蓋的毯子,撫摸他的膝蓋:“你再胡說,我就在這裏要了你。”

方棠溪面頰“刷”地一下,變得通紅:“這裏來來往往的……”

“那我們回房去。”藍吹寒将他橫腰抱了起來,往二人的房中走去。

“大白天的,你搞什麽啊?”方棠溪小聲說,但他的抗議也很是微弱。

藍吹寒的聲音也柔和了許多:“一直在母親那裏做事,連手腳都不能施展。今天若不是你來看我,我連兵刃都不能碰。”

“吹寒,你受委屈了。”

“這倒不委屈,反正晚上都能回來見你。就是你房裏那個叫司棋的小厮多嘴,告訴母親我們晚上不同床。”藍吹寒臉上帶着古怪的笑意,“看來我們今後還是要同床才是。”

兩人雖然共處一個房中,但方棠溪卻說,兩個男人同睡一床施展不開,自己主動睡在榻上。若是以前,方棠溪年輕體健,就是睡地板藍吹寒也不會反對,但無論從道德還是理智上說,藍吹寒都不能讓他睡榻,于是讓他睡了床,自己睡隔間的木榻。

方棠溪有點尴尬:“你要是睡我旁邊,我會緊張得睡不着。”

藍吹寒低頭看着他,目光深不可測。

他湊得似乎太近了些,讓方棠溪有些不适地動了一下。

“小棠,你就這麽愛我嗎?”藍吹寒忽道。

“當、當然啊。”

“回答得這麽爽快?”

“這有什麽不好承認的?”方棠溪奇怪地看着他。

藍吹寒低沉地笑了幾聲:“我也好喜歡你。”

方棠溪也不是第一次聽他這麽說,随口回道:“喜歡我什麽啊?”

“喜歡你有時傻乎乎的樣子,喜歡你的眼睛,很讓人心動。”

方棠溪不由得很是沮喪。他自認優點有很多,但藍吹寒竟然說他傻……到底還是有些嫌棄吧。誇眼睛的話,就更讓人不懂了。他的眼睛雖然生得不錯,但也不及吹寒的桃花眼。不過吹寒勝過他的,也不止這一點、兩點,在吹寒看來,自己實在是沒什麽可誇的吧。以後這種問題,還是少問得好,以免自找沒趣。

正在這時,藍吹寒已抱着他進了房,房中只有一個侍女在整理。藍吹寒臉上的笑意收斂了些許:“你先出去。”

侍女們對于力大無窮的少夫人早就習以為常,看到一個羅衫女子抱着一個男人進來也不奇怪,應聲便要退下。

藍吹寒将方棠溪放在床上,對侍女道:“稍後燒盆熱水,一個時辰後放到門外。”

“是。”

看到侍女出門,方棠溪道:“你适才練劍,身上出汗了麽?”

旁人看着是劍舞,但方棠溪自然看得出,藍吹寒将內力灌注其中,凝而不發,其實很是費勁。

“只不過半晌時光,哪裏就能出汗。燒水是我們親熱過後用的。”藍吹寒一邊說着,一邊就去解他衣裳。

方棠溪的笑容登時僵住了:“晚飯還沒吃,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不好?”像是嫌他啰嗦,藍吹寒低頭吻住了他的嘴唇。

方棠溪的呼吸都在瞬間止住。藍吹寒旋即吻得更深。

一吻過後,聽着方棠溪急促的呼吸聲,看到他嘴唇泛着水光,仍然凝望自己,目中仿佛無限信任,他知道自己并沒有令方棠溪失望,心下稍安。

開始在一起時,他壓力極大,感覺方棠溪的愛令他窒息,幾乎透不過氣來。如今相處多年,似是十分習慣。有時還隐隐為對方眷戀自己而感覺到安心。

他将帷帳放了下來。白日的歡愛比晚上更是清晰,藍吹寒似乎發現,陷于情欲之中的方棠溪眉心處的朱砂更是紅豔,忍不住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又用唇親吻他的面頰嘴唇。

方棠溪聲音微啞,卻沒有拒絕他的愛撫:“怎麽今天忽然有興趣白天做……做……”

藍吹寒平時克己禁欲,若不是當年方棠溪不停撩撥,很可能他會直到和另一個女子成親前,都還能保持童子之身。白日宣淫這種事,自然是很少做的。若不是有什麽突如其來的原因,幾乎難以想象他會縱欲。

藍吹寒輕笑出聲:“母親說,我們成親多年都沒有孩子,定然是沒有同床的原因,要我早些回來陪陪你。過幾天再請個大夫到家裏看看,到底我們倆是誰出了毛病。若是我的問題,就幫你納妾。”

說到納妾時,他目光變得更為幽深,但方棠溪卻是毫無所覺,激動地道:“不,不能看大夫!”

“你怕看了大夫,母親發現我不是女子,把我趕出去,是不是?”

“我怕得要死,你還笑!”

“別擔心,我可以僞裝女子的脈象,不過孩子就生不出來了。”藍吹寒已然褪下了他的長褲,摸了摸他的小腹,“看你的樣子,也不像是能生的。”

他神情甚是平靜,恐怕還是對孩子有過期待,只是故意掩飾罷了。方棠溪不由心下懊悔,感覺當初勉強兩人在一起的自己當真幼稚。但事已發生,再去懊悔也是無用,于是道:“我們可以接養幾個孩子。”

“誰會把孩子給我們養?”藍吹寒已脫光了他身上的衣裳,輕盈的手指在他身體各處游走着。伸指探入方棠溪密穴,感到那裏頗有些水意。昨夜歡愛過後,顯然痕跡未消。

他低頭吻了吻他的嘴唇,看着他滿臉紅暈的表情,心底的欲望便再難克制,解了身上的女子羅衫,露出精壯的身體,亵褲褪下時,早已欲火贲張。

其實早在花園那時,他便有些克制不住,只因要與下屬見面,周圍又有不少侍女,這才借着不愠不火的劍舞纡解。畢竟他現在的身分,是一個沒見過多少世面的女子,只好事事克制下來。好在他在皓月居中,時常入定,也并不以為苦。

他用手撫摸着方棠溪的身體,發現他三年不曾練武,皮膚的彈性更是不如,但這并不能減退他心頭欲火,試探了一下,讓方棠溪能夠适應他的尺寸,就擡起方棠溪無力的雙腿,架到自己肩膀上,欲望對準那處,慢慢進入。

在外人面前相敬如賓的夫妻,放下帷帳時卻是這般的激烈。

藍吹寒再也不多言,只是時不時地親吻他的嘴唇,安撫他下體的不适,但情欲來時,也顧不了那麽多,只是抽動着下體熾熱難當的欲火,如雲的烏發即便在舞劍時也能紋絲不動,此時卻是如瀑一般,披散而下,垂于身後耳畔,越發顯得他膚色白皙,讓方棠溪一陣目眩神迷。

“吹寒,唔……吹寒……”

他輕聲呼喚着,忍不住逸出了破碎的呻吟。

在吹寒安靜冷漠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此巨大的能量,如今也只有自己才能知曉了。

“疼就說。”藍吹寒聽他呼喚,下意識地放緩了速度。

方棠溪看他如此小心翼翼,更覺疼惜,若不是自己是這麽一個沒用的廢物,也不必他在情事上隐忍。他送上了自己的唇,吻得卻是比藍吹寒方才還要熱情一些,甚至主動用舌尖啓開了藍吹寒的唇瓣。

藍吹寒托起了他的腰,讓自己進入得更深,口中卻是含住了方棠溪的舌尖,不讓他輕舉妄動。方棠溪沒過多時便氣喘籲籲,不敢再撩撥于他,正要敗陣離開,卻被藍吹寒反吻了過來。

藍吹寒雖然技巧不如,但內息卻比許久不曾練武的他要綿長許多,過不多時,方棠溪便覺上颔被他弄得發麻,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唇齒分開時,方棠溪輕喘着,只好自嘲地笑了笑:“好像體力比以前不如了。”

藍吹寒的手撫摸了一下他的腰部,沉聲道:“還好。”

還好……的意思,就是真的不如了。方棠溪心裏有點難過,但也不想掃了吹寒的興,用手撐在床上,上身仰起,讓他進入得更深,執着地看向他:“吹寒,你快些吧,我想要你快些。”

藍吹寒輕聲笑了起來:“我只怕你受不住,叫得附近的下人都聽到了。”

方棠溪面頰通紅,以前有過一次,叫得太厲害,別人都以為“少夫人”很是狐媚,爽得自己不行,母親還特意來問過,要他每個月适時做,不要縱欲過度,還讓藍吹寒身邊的侍女關注他的月事。

一個男人哪來的月事?兩個大男人手忙腳亂的布置,藍吹寒每個月還趁夜色出莊,弄了雞血回來。

“是不是我太慢了,你在床上要不是喋喋不休,就總是走神?”藍吹寒抱着他,加快了身下的動作。

有節奏的水聲響起,陣陣快感湧上,方棠溪幾乎感覺自己不能動的腿都在抽搐:“沒、沒有……嗯……嗯……”

他的聲音有意識地壓低,停在藍吹寒耳裏卻極為性感,幾乎忍不住就要射。看到方棠溪還沒有要射的樣子,就用手為他套弄起來。

方棠溪喘息不止,卻還顧得上按住他的手:“我自己來,嗯……就好。”

藍吹寒雖然喜歡看他自渎,不過此時卻沒有聽從他的建議,溫言問道:“我弄得是不是不如你意?”

方棠溪面上盡是酡紅之色,小聲道:“不是。你摸我……我會早洩。”

不知為何,藍吹寒心頭一陣激蕩,也不說話,只專注于手上的動作。

“嗯……唔……”

方棠溪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他的決定,又不敢睜眼看他,只好緊緊閉着眼睛,含糊不清地呻吟,漸漸地有些忘情地叫了起來。

果然很快地,藍吹寒看到他的前端稍稍湧出了幾滴液體,于是停了下來,開始抽送的動作。

果然如方棠溪自己所言,很快他就悶哼了一聲,體液瞬間湧了出來,他茫然地睜開眼睛,藍吹寒不由情動難抑,加快了下身的動作,不久也洩到了他的身體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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