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激烈的性事終于過去,方棠溪只覺得穴口紅腫,雙腿大張着,液體不受控制地流出來,乏力得幾乎有種想要昏死的沖動。
性事的過程他已經不太排斥了,而且近來由于吹寒的體貼,快感遠遠大于不适,也令他習慣享受這個過程,只是結束時體液流出,總會讓他有種失禁的錯覺,讓他忍不住擔心,哪一天連腰部都失去知覺,到那時失禁是順理成章的,免不了會被人厭棄嫌惡。
吹寒固然不會嫌棄他,但他自己也會忍不住厭惡自己了。
這麽一想,又忽然有種及時行樂的竊喜。好在當時沒死,還能與吹寒兩情相悅。
當時的自己,是絕不會想到會有這天的吧。
藍吹寒抱着他在懷裏,給他擦幹淨身上的污穢,似乎發現自己剛才的粗暴,藍吹寒久久才道:“你下面疼不疼?”
“不疼。”方棠溪親了親擔憂不已的戀人。
“要是不想再來一次,就不要再親我。”
方棠溪登時又心跳加速了許多,卻是不敢再親他了,說道:“天快暗下來了,我們快回去吧!”
“衣裳都破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就帶你回去。”
方棠溪讪讪道:“那再多等一會兒。”
藍吹寒嘴角微微漾出一點笑紋,慢慢開口道:“我以前……絕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聽得吹寒提起往事,方棠溪不由緊張:“什、什麽樣的人?”
“有點冷了。”藍吹寒沒回答,給他披了自己的女袍,随後去尋了些枯枝,點了火折子,燒了一個小火堆。
将近冬天,北方一入夜就會很冷,雖然只在外面待一會兒,但若不小心,也會受了寒氣。
“你剛才話還沒說完呢!”方棠溪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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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藍吹寒扶着他坐起,讓他坐在自己懷中,他卻是執意轉回頭,看吹寒的臉。
藍吹寒只好道:“以前呢,覺得你有點厚臉皮,多丢人的事都幹得出來,要是剛才抱着衣衫不整的你回山莊,恐怕你還會暗喜……”
“誰會暗喜了!?”方棠溪又氣又惱。
“所以你拒絕的時候,我有點失望。那麽做的話,就能告訴所有人,你是我的了。”
方棠溪脹紅了臉,他沒想到,吹寒壞心眼起來也真夠壞的,忙阻止道:“不行!太丢人了!”
藍吹寒神情柔和地看着他許久,才道:“看到小棠害羞的樣子,也讓人心裏快活得很。”
方棠溪絕不承認自己這種情緒是害羞,可是吹寒似乎認定了,他也沒法反駁。
天色暗了下來,只有火光仍然在亮着。
他忽然想起了懷了承冰的那一年,去往江南,他們也曾這樣度過相似的夜晚。那時還不知道有孕,時常犯困,而且吹寒不太喜歡說話,總是在說話的自己難免會冷場,也就時常靜默着。
此時雖然是一樣的安靜,但他卻依稀能感覺到吹寒在想什麽。
想要……兩個人一直這麽在一起,直到天長地久。
合并馬場的庶務結束後,藍吹寒也不必經常出門,無事時整天便待在方棠溪的房中。
方棠溪開始很是高興,後來發現藍吹寒阻止了他和許多朋友來往,特別是原辰卿還想再登門,是萬萬不可能的。随後,方棠溪收到了原辰卿的一張紙條,上面就幾個字,問他回去後,藍吹寒是不是更眷戀他了。
他才知道,當日之事是原辰卿故意的,虧得他還為了原辰卿,頂着藍吹寒的怒火分辨,說他是和戀人吵架,傷心失意之下,這才想要人陪,誰知道原辰卿居然那麽小氣,因他為永安王爺多說了幾句話,就設計自己。
……
此後,再有朋友前來拜訪,藍吹寒不管再做什麽事情,都會趕回來。有次收到了一張古怪的帖子,藍吹寒一看便撕成粉碎了。
方棠溪極是好奇,打發藍吹寒離去後,一一拾起碎片,卻見是一張邀請自己去一個寺廟觀禮的,信上情真意切至極。可惜的是,碎片剛好漏掉了寺廟的名字。
他再三尋找之下,拼出了一個雷字,不由心口一跳。
雷鳳章昔年追求吹寒不成,痛下殺手,本以為會逼得吹寒同意,誰知道自己橫插一手,救下吹寒,這才得到吹寒感激,有這多年的癡纏。
此後雷鳳章轉變心意,又要來追求方棠溪,方棠溪自然一點也不信。雷鳳章的母親卻誤會了兒子為了一個男人,相思多年,這才起了報複之心,謀害于他。新仇舊恨,讓吹寒怒而拔劍,損傷了雷家多名好手,雷家因此一蹶不振。
看這殘信上,依稀寫的卻是雷鳳章看破紅塵,想要出家為僧,在剃度那天,想要見到方棠溪一面。
方棠溪不由默然嘆息。他曾經打探過雷鳳章的消息,藍吹寒挑斷了雷鳳章腿筋,讓他體會殘疾的苦楚。數月後,雷鳳章找到大夫接上了腿筋。
筋脈斷了可以重接,只有自己這種骨頭筋脈盡數錯開的,就是連神醫都辦不到。
或許是因腿傷之故,雷鳳章心性大變,信上恭敬有禮。
方棠溪回想起少年行事,亦是不由心下嘆息。他以為雷鳳章必然會找藍吹寒報仇,沒想到,他竟會出家了。可是,真正看破紅塵,還會讓自己去觀禮麽?
……
因相處的時間增多,藍吹寒動不動就拉扯方棠溪到床上去歡愛。他怎麽做都不夠,方棠溪自然迎合。
為了便于交歡,這一次連衣裳都來不及脫,藍吹寒讓方棠溪坐在自己身上,挺身而動,方棠溪光着兩條修長的腿,扶着藍吹寒,只顧着喘息。
沒有闩上的房門被輕輕推開,發出“咿呀”的一聲。
方棠溪登時渾身僵硬,連性器都似乎軟了。
為了便于輪椅轉動,他房間裏連屏風都不擺的,兩人急着親熱,衣裳都沒脫完,自然沒顧得上房門沒關。
他轉過頭看過去,卻見一個小小的身影邁着小短腿進來,大眼睛裏盡是好奇之色,用稚嫩的聲音道:“爹爹,娘親,你們在做什麽呀?”
藍吹寒早在餅哥兒走近之前,就拉過被子,把兩人的下半身蓋住,卻是無法完全遮住方棠溪的雙腿。
藍吹寒剛要喝令兒子出去,方棠溪阻止了他,嘴角抽搐地對餅哥兒道:“我們在玩騎大馬。”
“餅哥兒也想騎……”承冰奶聲奶氣地道。
方棠溪幾乎要瘋了,忙道:“餅哥兒的字寫完了嗎?”
他小臉垮了下來:“哥哥說,餅哥兒寫的字醜。”
“醜就寫好看點!”藍吹寒冷冷地道,“出去!”
餅哥兒幾乎快哭出來了,卻知道若是哭了,必然更被責罵,只好吸着鼻涕出去。
方棠溪看着兒子退出門外,驚魂未定地松了一口氣。
兩人都沒有了歡愛的興致,藍吹寒給他穿了亵褲,說道:“承冰長大了,不能再留在這個院子了,讓他搬出去吧。”
“他兩歲都還沒到,現在出去,是不是太早了?”
“承影不也沒住在你身邊麽?你要是擔心,就讓他住在隔壁那個院子,每天來給你請安。”
方棠溪嘆了一口氣,心知自己若是過于袒護承冰,必然會讓老夫人多心,承影也會不快活。當日承冰被虐待,也只是因為母親身邊的丫鬟看不過眼,對下人們多有暗示,并不是出于母親的想法。畢竟這麽久以來,他把承冰養在身邊,母親雖然不喜歡,但也并沒有強烈反對。
而且,自從吹寒主管山莊以後,山莊中的下人也換了一部分。既然吹寒都這麽建議了,料想理應是無事的。
“你說得是。他一天天長大,難免會好奇。我們以後白天還是不要做了。”
藍吹寒擰着眉道:“他既然懂事了,也該給他找點事情做。”
“什麽事?”
“讓他回皓月居練武。”
方棠溪吃了一驚,然而看到藍吹寒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于是問道:“三爺爺知道了麽?”
藍吹寒道:“我讓人直接把承冰送過去就行,不必寫信。”
方棠溪登時無言以對。兩年前,因為母親接受不了吹寒,他就對吹寒提過,要不要告訴三爺爺,承冰出世了,以免以後三爺爺也接受不了承冰從天而降。結果吹寒說不用,他還以為吹寒是另有計較。
他要是整天提起這件事,搞得好像到處炫耀自己下了個蛋似的,臉上反而沒光,也便一直不提,誰知道藍吹寒也一直沒對家人說。
“現在送的話,還是太早了。”方棠溪很是舍不得,但想到三爺爺一直被他這麽瞞着,也很是可憐,于是道,“我們帶着承冰回江南一趟吧,免得他一直擔心你。”
藍吹寒的确已有兩年多未曾回皓月居,聞言也便點了點頭:“也好,走的時候把承影留下就是了。”
方棠溪無語了半晌,又道:“帶承冰不帶承影,好像有些不太公平。”
“母親會讓你把長子嫡孫帶出去?”藍吹寒淡然道,“先帶承冰,明年再帶承影。”
他這架勢好像是要把兒子一個個扔出去練武似的。
方棠溪其實是想把兩個兒子都帶出去,讓他們長些見識,若是自己雙腿還好,固然能照顧兩個人,此時也只好作罷。承冰畢竟是藍家的血脈,吹寒若是想要他早些學武,繼承家業,也不是沒有可能。既然吹寒對他有了安排,自己也不必多插一手。
這一次前往江南,兩人帶着孩子,一同坐上馬車。
承影、承冰兄弟二人分別時,還頗為有些不舍,看得出承影眼中的落寞羨慕,方棠溪只好安慰他,弟弟其實是去受苦的,明年定會帶他出去。
回想起前兩年懷有承冰,自己還懵然無知,還只當自己是受不住颠簸,好在那個時候沒有繼續騎馬,在路上走走停停,一趟走了三、四個月,又在途中休息了許久,剛好錯過了胎不穩的時候,而後騎馬南下,又是到了孩子發育完整的月分,算起來承冰也是運氣極佳,遇到他們這兩個不靠譜的爹娘,還能安然無恙地出生。
發現藍吹寒揭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絕美的容貌,承冰緊張得抓住了方棠溪的衣袖,整個人都驚呆了。
方棠溪連忙道:“娘就是長這樣的,你看,你和他長得多像!”
承冰懵懵懂懂地點頭,接受了母親有兩張臉的這個事實。
“不過,在外面的時候,你要叫他父親,知道不?”
“喔!”承冰答應了,眼睛滿是困惑,不明白為何父親母親是同一個人,不過既然爹爹這麽說,那麽肯定是正确的。
一路上毫無風波地回到皓月居。
方棠溪原以為三爺爺也會很難接受承冰的存在,還在為難怎麽向滿含敵意的三爺爺介紹承冰,藍吹寒把孩子往三爺爺面前一放,三爺爺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了,老淚橫流,抱着孩子許久不語。
承冰不怕生人,脆聲叫了祖爺爺,發現祖爺爺哭得很是動情,他便乖乖坐在祖爺爺懷裏。
皓月居中沒有什麽人住了,三爺爺和廖管家都是親人,方棠溪也就沒有隐瞞承冰的身世,直接說了承冰是自己所生。
結果老人家登時态度大改,對他噓寒問暖。
一下子從橫眉冷目變成慈眉善目,反倒是方棠溪有點沒法接受,而且從藍吹寒的口中知道他為生承冰吃了很多苦以後,三爺爺還拿出了許多大補之物送給他,讓他好好調養身體。
原來被當孫媳婦就是這種感覺……
方棠溪頗有些無可奈何。
到晚上時,孩子被抱着去和三爺爺一起睡了,方棠溪忍不住私下問藍吹寒:“三爺爺這麽寵承冰,承冰還能跟他學得會武功?”
“不是還有廖叔在麽?”藍吹寒淡然道,“我當年也是他們教的。”
方棠溪登時轉移了注意力,嘆息道:“吹寒,你劍法這麽高明,昔日學劍一定很辛苦。”
藍吹寒微微一笑:“也不辛苦。”
他也只是要承冰不要打擾他和小棠獨處,至于承冰的武功學不學得成,不是有三爺爺在麽?
他摸了摸方棠溪的面龐,低頭吻了上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