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現在餅哥兒會說話了,大哥兒想必也已懂事,他應該也能照顧得過來,于是對母親說,想要大哥兒每天到他的院子裏一、兩個時辰,他能教大哥兒認字。
雖然學武他是教不了,現在也還沒到時候,但是認幾個字還是可以的。
老夫人聞言,很是欣慰,自然是答應了。
她一向惱方棠溪對大孫子不管不顧,長孫是他們方家的人,那個叫承冰的小孫子就算在他們族譜裏,他也有個親生爹跟着,難保日後離心。
方棠溪卻不知母親的計較,以前不管承影,也只是因為照顧不來,并不是有半點的偏心。他讓人弄了許多玩具,放在房中,每天讓承影過來認字,學完之後,再玩一小會兒,至于承冰,就讓他在旁邊跟着,并不強求。
承影和方棠溪并不親近,不太樂意來方棠溪這裏,但從小沒在爹娘身邊,也讓他很是懂事,到他院子裏的時候,并沒有吵鬧。
因為自己房中昏暗,方棠溪便讓人在門外樹蔭下放了桌椅,讓兩個孩子在那裏玩。
藍吹寒心知他一直童心未泯,和兩個孩子混在一處時,只像一個大了許多歲的哥哥,十分自然融洽,也就由着他,至少不是悶在屋子裏,連琴笛都很少碰。
大哥兒十分聰慧,進步甚快,相比之下,還是懵懵懂懂的二哥兒學得很慢,聽得方棠溪誇獎哥哥,他也只是呆呆地在旁邊看着,沒有什麽嫉妒的情緒。
方棠溪知道他心寬得很,即便哭得嗓音破碎,被人一逗又破涕為笑,因此也不在意。
一次學完之後,丫鬟要帶承影離開,承影掙脫了丫鬟的手,跑到方棠溪面前道:“爹爹,承影明天早點來,成嗎?”
方棠溪一怔,旋即失笑:“那當然好,只要承影不嫌累。”
餅哥兒有時候上竄下跳的很是調皮,因為大哥兒聽話懂事,影響得他也安靜下來。
其實孩子更大一些,就要請西席了,他也教不了兩個孩子多久。然而承影漸漸對他有了孺慕之心,讓他很是歡喜,閑暇時教他們吹笛,做竹哨,倒也其樂融融。只是承影在院子裏的時間越來越長,讓老莊主和老夫人有點不樂意,三番五次派人來催,接承影過去。
方棠溪也就沒敢多留。平時有自己當年相熟的朋友到訪,也排遣了少許寂寞。
這一日吹寒正好不在家,方棠溪接到了原辰卿的拜帖,連忙讓人請他進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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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原辰卿有事到西域去了一趟,順便躲避戀人永安王。
方棠溪不由失笑,不得不拿了茶杯假意喝茶:“能長相厮守,行遍千山萬水,不知多麽令人羨慕,你又有什麽不快?”
由于有着共同的遭遇,原辰卿對方棠溪越發不加隐瞞:“有什麽好?一摸就要抱,一抱就要上床,一上床就有可能懷孕,我很惜命的!”
方棠溪知道他的遭遇,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自然也越發地珍惜,于是颔首道:“原兄說得甚是。但懷孕也、也不一定就會死,你有心事,卻又不肯對他坦言,他只不過十七、八歲,正是血氣方剛,看你一直逃避,只怕忍不住會多想。”
兩個男人坐在一起聊天,話題居然是懷孕,方棠溪很是尴尬。
“所以說乳臭未幹,就是考慮不周。”原辰卿撇了撇唇,“不說我了,還是說說你怎麽逃過這一劫的吧?”
方棠溪赧然,簡略地說了一下,只說猜測是子母果導致自身有孕,但子母果到底從何而來,還是茫然無知。不過藍吹寒待他很是真誠,不可能說謊,斷然不會是他下的手。
原辰卿道:“難道是有內賊?”
方棠溪哈哈大笑:“也許吧!想必是山莊裏有哪個好心人,正好和霧隐城有舊,看出我和吹寒正在苦惱,所以出手幫忙吧。只是此事未免過于讓人驚魂未定,心有餘悸。”
“這子母果只會傷你的身體,對藍吹寒卻是無礙,只怕是他的家人動的手腳。”
方棠溪想起藍吹寒的三爺爺和廖管家,他曾經問過吹寒,要不要寫信告訴三爺爺,吹寒有了孩子,吹寒卻道“有什麽好說的”,直接拒絕了。
他搖了搖頭:“猜錯了徒生嫌隙。”
“也是。”原辰卿也不再多提,轉而說道,“懷孕産子,委實令英雄氣短。今日相聚,值得慶賀。山莊附近有好點的青樓麽?我出錢。”
方棠溪一口茶噴了出來。
原辰卿很是不滿:“聽到我出錢你就這麽吃驚?前幾次的茶錢是你出的,我出一次也是應該,走吧!你的拐杖呢?”
“不不不,我不去青樓的!”
“去青樓又不一定是為了嫖妓!青樓裏也有清倌人,聽聽小曲也行,你要是一定要小倌,裏面也有。”
“我真的不去……”方棠溪看他要來拖曳自己,連忙抱住桌角,不肯放手。
原辰卿沉下臉:“這就是方兄你的待客之道嗎?虧我千裏迢迢來尋你,連陪陪我都不願意!”
方棠溪嘆了一口氣:“好吧。但我是不會招妓的,說清楚,我只陪你。”
原辰卿笑得眉眼彎彎,口中答應了,心裏卻暗自想道:既然去了,看多了紙醉金迷,哪裏還能由得了你?
誤交匪類!
藍吹寒聽到小厮的回禀,說是方棠溪和朋友去了青樓,第一反應就是不敢相信,随後險些捏斷了小厮的手腕。直到那小厮哭喪着臉,又把話重複了一遍。
藍吹寒聽到來找方棠溪的人是原辰卿,此時兩人正在山莊外的一座叫百媚閣的妓院,登時手握住的劍鞘隐約發出金石之聲。
那小厮目光移到他的長劍,心想:少夫人挂着長劍倒是好看。回過神時,發現那劍像是要自行出鞘一般,出來一截。
寒光刺痛了眼睛,小厮幾乎軟倒在地。
好在少夫人聽到百媚閣這三個字,轉身就走,沒有注意到他尿了褲子。
剛才的少夫人真是可怕至極!
藍吹寒運起輕功,發足向山下奔去,旁人只看到眼前一花,揚起一道風,還只當是錯覺。
他滿心焦躁,出了山莊,他随手除去易容之物,換了男子發式,旁人雖見他衣裳花了一些,卻也不會多疑。到了集市上,他問過了路,才來到百媚閣。
百媚閣的老鸨看他前來,正要相迎,卻被他兇神惡煞一般的表情吓得退了幾步。
“方棠溪在哪裏?”
百媚閣自然識得方家大少,只當是尋仇的,老鸨自然不會告訴他實話,只說不認得方棠溪,藍吹寒忍無可忍,厲聲道:“你若不說,我便拆了這家青樓!”
老鸨又驚又恐,結結巴巴地道:“方公子和原公子在房裏要了一桌酒,由春夏秋冬四玉作陪,随後不久,原公子和夏玉另外開了一間房……”
沒等她話說完,藍吹寒便疾步而去,老鸨只覺得一陣風掠過,随後門板發出了一聲巨響,被人一掌打碎。
藍吹寒沒時間敲門等待裏面應門,唯恐拖延片刻,就會見到自己不願看到的場景。
其實在路上他已想過多次,小棠是絕不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除非是被人逼迫。
但若是當真發生了,他也要面對。他不會去怪小棠,但難免會遷怒和他發生關系的人。若是不殺他們,心境便會有所挂礙,随時都可能入魔。
門板破碎,裏面的三女一男都驚呆了。随後三個女子吓得瑟瑟發抖,幾乎快要縮到桌子下面。
方棠溪看到塵煙消散時,一個藍衫的俊美男子堅定地踏足而入,不由歡喜道:“吹寒,你來啦!”
藍吹寒看到他們衣衫齊整,心定了三分,發現他手裏捏着一根幹淨的筷子。
“你在做什麽?”
“我在給三個姑娘算命。”方棠溪連忙招呼三個姑娘,示意來人是熟人,讓她們不必害怕。
原來到了百媚閣不久,原辰卿和他小坐片刻,就要求單獨要個房間,說是要讓人給他捏腳,臨走之前,還要三個姑娘好好照顧方棠溪,不要讓他走了。方棠溪被纏得脫不開身,好在他四大公子的魅力尚在,這三個姑娘正等着他一一算命。
他不願冒犯,便拿了一支筷子,在姑娘的玉手上輕劃,一邊講解。
藍吹寒看他居然還神情鎮定,對姑娘們癡迷的神情毫無所覺,又是心頭火起,冷冷道:“還不快滾!”
三個姑娘都有些呆愣。
“你們都出去吧。”方棠溪忙道。
三個姑娘反應過來,連忙遠遠繞過他,順着牆根離開。
“我和她們說好了,只吃茶說話,不做別的。吹寒,你別生氣啦!”
“只吃茶說話?”藍吹寒冷笑,“都要爬到你身上去了還吃茶說話!你也不想想,你這塊肥肉落到蒼蠅堆裏,旁人倒貼你錢都願意!會只是吃茶說話那麽簡單嗎?”
“吹寒,你冷靜一下,房門還敞着!”
方棠溪掙紮着,卻是迅速被藍吹寒制住,按在自己腿上,扒下褲子,“啪啪啪”就在屁股上打了三下。
痛是不痛,但這聲響不要說門外,就連三條街外想必都能聽到了。
方棠溪欲哭無淚,剛才還在衆多女孩子面前指點江山,轉眼就被人打屁股,這心理落差也太大了。
“你就不能換一種方式麽,吹寒!”
藍吹寒冷冷道:“別的方式會讓你長記性嗎?”
沒有人敢堂而皇之地在門外圍觀,但藍吹寒把方棠溪夾在臂下出來時,仍然有人忍不住偷眼去看。直到這個穿着女子衣裙的絕色男子滿臉殺氣,重重地哼了一聲,衆人才連忙低下頭去,佯裝在做自己的事情。
方棠溪被他夾住,只覺得丢臉至極,但心知自己錯在先,也不敢抗議,腦海中靈光一閃,忙道:“吹寒,好像血上頭了,我好暈……”
藍吹寒順手便把他橫腰抱着,目光冷冷一掃:“還暈嗎?”
方棠溪連忙搖頭。
妓院裏發生了這麽大動靜,原辰卿就隔着不遠,卻沒有出來,他也不知道原辰卿此時是不是正和人翻雲覆雨。幸好他沒有出來,不然藍吹寒惱怒之下,只怕會傷人。
方棠溪暗暗叫苦,不管他怎麽哀求,藍吹寒都沒有把他放下來,讓他換乘轎子。被吹寒抱着離開……只怕不用多久,就會有風言風語了,傳到母親耳裏,怕是母親更要生氣。
但方棠溪已經沒功夫去想那麽遠的事,因為藍吹寒帶他到野僻安靜之處,找了一片幹燥的地方,就把他放了下來。
“吹寒,你……你想怎樣?”方棠溪忙道,“這裏是野外,會有人路過的!”
“沒在妓院抱你就是給你面子了。”藍吹寒冷笑,“算命?你什麽時候學會算命的,我怎麽不知道?”
方棠溪忙道:“我會的可多了,算命是很早以前就學的,只是沒怎麽用得上……”
“說你胖你還喘起來了?你今天出門有沒有給自己算命?”
方棠溪看到他自行解了衣裳,很快就露出修長堅韌的軀體,陽光照在他身上,有種不可思議的美麗。
他不由有些看呆了,讷讷道:“沒有……”
“你最好現在趕快算一下,看看自己待會兒會不會屁股開花!”
方棠溪還想說服他不要在這裏,卻見藍吹寒抓住他的衣裳一扯,登時裂帛聲響,身上衣裳都已被他撕裂開來。
“啊!”他大叫一聲,已許久未曾見過吹寒這般粗暴,吓得雙手撐在地上,拖着不能動的雙腿生生往後爬行了好幾尺。
藍吹寒俯身看着他,冷笑:“知道自己錯在哪嗎?”
“不該上妓院……”方棠溪知道自己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于是用微弱的聲音說。
“還有呢?”
“沒、沒有了?”
“不該和其他人勾三搭四!是不是我要拿根藤條來做家法,你才記得清楚?”
方棠溪瑟縮了一下,忙道:“我錯了!”
看到他害怕的樣子,藍吹寒目光閃動了一下,俯下身,将他圈進自己懷裏,低頭吻上他的唇。
這個吻仍如昔日一般柔軟甜蜜,讓方棠溪一直懸起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他怕的不是懲罰,怕的只是吹寒生氣。若是早知他會這麽生氣,他就寧可和原辰卿鬧翻,也不會出來了。
藍吹寒似乎感覺得到他的安定,轉而狂風暴雨般地親吻他,身體完全覆上他的,雙掌在他身體各處游移着,像是帶着熾熱的火,令他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快……快進來,吹寒!”
藍吹寒吻着他的嘴唇,随即将自己早在百媚閣時就按捺不住的欲望,往那向往已久的肉穴進入。
兩個人完全忘記了這裏還是荒郊野外,忘情地親吻糾纏着。
方棠溪不明白吹寒為何會這麽激動,但現在也顧不得去想這些細節,每次沖擊的快感讓他恨不得能更靠近吹寒一些,于是緊緊抱住了吹寒的背。
他一直以來都知道吹寒是外冷內熱,嚴冰裏燃燒着的火,只有接近他的人才能看到火焰的光芒。可惜的是,他也只是隐約感覺得到,甚少能見到吹寒的這一面。
汗水沾濕了吹寒的鬓發,既迷亂又認真地親吻着他的吹寒,顯得說不出的性感,方棠溪忍不住不斷地回吻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