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尴尬癌患者慎點

現今修真界有一個大趨勢,越來越多的修士,在過了辟谷期之後,仍然管控不住口腹之欲,仗着自己胃口好、吃多了也不胖,就胡吃海塞。

石子礫就是其中的代表,他只恨蓬萊仙家學院不在快遞配送範圍,他又是個游戲宅,無形中錯過了許多許多。

突然提到這一茬,是因為石子礫發現,跟他比起來,白虎顯然是一個自控能力很強的人,他辟谷一定辟了很長時間,而且辟得很徹底,加上種族天賦,導致這檸檬水攻擊給他帶來了格外大的殺傷。

白虎臉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舌頭軟塔塔伸在空中喘着氣,像垂死掙紮的魚,時不時就一個激靈。

翠竹掐了個法訣,引來一曲清泉為他漱口,誰料白虎喝了一口又噴了,聲音都叉劈了:“酸!”

翠竹這下有幾分詫異了,側眸瞧了石子礫一眼,笑道:“有點意思。”他伸指頭勾了點泉水嘗了嘗,是清水無疑。

白虎跳腳跳了半天,找回了自己的腦子,往舌頭上下了個咒,那讓他腦仁疼的酸意瞬間消散了,這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石子礫笑眯眯地等着他翻臉,丹田中星海沉浮,氐土貉也已經蘇醒過來,尾巴倒豎,做好了戰鬥準備。

白虎站在原地,緩了緩,又禁不住甩甩頭打個哆嗦,再看向石子礫,竟然笑了:“厲害啊,小子,我八百年沒吃過這樣大的虧了。”湊過來很認真地跟他探讨,“你這招有個弊端,作用在舌頭上,哪裏有作用在腦子裏管用?”若是能麻痹腦中神經,就算他封印了舌頭的感知能力也無濟于事。

石子礫瞥了他一眼,笑道:“道長說得是。”他拿這招跟旁人打,是能麻痹神經的,可惜白虎能力終究超過他太多,效果大打折扣了。

白虎喟嘆:“我本以為當世出現了第二位神獸傳人,瞧你這天賦,卻應了氐宿‘言萬物皆至’之說,可惜可惜了。”

他很想出來個兄弟姐妹一塊玩耍,可白虎終究得承認,石子礫顯然是星宿異石成精,而非覺醒了青龍血脈。上古傳說也好,白虎自己的腦補也好,青龍傳人那首先得能打,招式絢爛奪目,氣勢奪人,而不是石子礫這種放嘴炮的畫風。

石子礫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遺憾,坦然道:“道長若覺得舉世無敵十分寂寞,不若等我幾百年。”沒有神獸血脈,不代表老子剛不過你啊。

他覺得這人嘴巴着實有點欠,雖然沒惡意,也不叫人喜歡,若非還得送蓮仙人一程,他早就躲得遠遠的了。

白虎卻頗為歡喜,他生性狂傲,不拘世俗法理,喜愛的也是有傲骨的晚輩,對那些唯唯諾諾之輩最是看不上眼,哈哈大笑道:“好,那我就等你五百年!我叫白钊,日後你升入西昆侖,記得報我的名號!”

他如今已經是淬體大圓滿時期,有信心能在五百年內修為精進,突破煉虛期,抵達大乘期,屆時就該離開西昆侖,自行修煉,再想碰面就難了。

白钊瞧這小石頭的天資,二百年內升入西昆侖大有希望,兩人還是能再照面的。他心情甚好,哼着一腔古調,也不管蓮仙人和翠竹,徑自走了。

石子礫頗為好奇,悄悄問封郁:“這是什麽調子啊?”別說,哼得還真很好聽。

封郁面色沉郁:“《伯牙悼子期》。”

他是唐朝前後開啓靈智的,這曲子對他來講也是古曲了,這還是三十多年前,石子礫向他打聽,哪種樂器最能陶冶情操。封郁一聽,師弟想點亮新的技能點啊,花了很大的功夫搜集相關的資料,做足了功課,聽了各色古曲。

等他終于覺得自己準備充裕,想跟石子礫提出建議,那都是兩年後了,石子礫早沒指望師兄還能回答自己這個問題——那時候的他也已經習慣了被封郁晾着不理睬,轉頭沉迷于游戲不能自拔。

蓮仙人被這麽一個插曲弄得哭笑不得,不過他拿白钊也沒辦法,見封郁神色難看,勸道:“何必同他置氣?”白钊這種貨色,他要不是淬體期大圓滿,在西昆侖早就讓人揍死了。

翠竹有意避至遠處,留他們師徒三人說話。蓮仙人細細叮囑了一番,見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好讓翠竹苦等,拿手中拂塵在他二人眉心處各自一點。

随着他拂塵掃來,石子礫只覺一股清香撲面,一瓣淺粉色的蓮花花瓣顯現,想自行隐入他眉心處,無奈封郁送他的護頸太過霸道,黑線飛舞,硬生生圈住蓮花,将其拽入領口處,只留下手指肚大小的淺色印記。

剛剛正是這護頸變作披風,擋下了白钊的窺探,雖不起眼,但絕對是難得的法寶。蓮仙人禁不住多打量了一眼,算是知曉為何前段時間封郁臉色蒼白、法力不濟了。

想他早年收下石子礫,還真不是他慧眼識珠,是封郁多番懇求,蓮仙人心中暗嘆這又是一番孽緣,神色不變,笑道:“這花瓣,可在危急關頭護你二人一次,為師這便啓程了。”

石子礫追了兩步,蹦蹦跳跳沖遠去的蓮仙人揮手,一時心下酸痛難言,緩了一陣——擱凡間的說法,蓮仙人這是高升是進步,天大的好事,也就舒坦些了。

他是天生天養的靈石,開啓靈智後,打交道最多的,除了一幫打游戲的狐朋狗友,也就蓮仙人和封郁了,而蓮仙人對他有教授之功、師徒之誼,感情格外不同。

封郁對白钊生出的惱怒散掉,神色柔軟下來,薄唇微動,卻不知如何安慰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紅色丸藥,拍進石子礫嘴中。

石子礫:“???”

他順嘴一嚼,樂了,這不就是每次封郁揍完他,都要投喂的療傷藥嗎,遂嘎嘣嘎嘣咽下去了。

還別說,他每次挨揍都靠着這個藥療傷,還真的養成了那麽點條件反射,一吃就渾身舒坦,連丹田中的氐土貉也在睡夢中愉快地甩了甩尾巴。

他吃着明顯喜歡,封郁就更高興了,取出一個小瓷瓶來:“我近日當閉關數月,這丹藥你留着防身吧。”小師弟馬上就要出門闖蕩了,他得先把這該死的發情期熬過再說。

石子礫沒客氣就收了,笑道:“多謝師兄。”人家待他這般親厚,投桃報李,他也得有所表示,得打聽打聽封郁喜歡啥,準備回禮才是。

石子礫回到宿舍,接受了英雄開荒歸來般的隆重待遇,鯉魚精吐了滿房間的七彩泡泡,金剛鈴呼啦啦灑着鮮花,隔壁宿舍的傻兄弟們一人一個手拉禮炮,朝着他的腦袋biubiu發射彩帶。

石子礫哈哈大笑,伸手把想抽人的護頸黑毛按了下去,跳到桌子上,把外套一甩:“我請大家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

他把一段《報菜名》貫口噼裏啪啦念出來,果然群情激昂、歡呼雀躍,一盤盤美食憑空出現,金剛鈴從床底下擡了兩箱啤酒出來。

課桌太小,一群人就地圍坐成一圈,又吃又喝,好不快活。鯉魚精的水缸也被倒了好幾罐啤酒下去,他很快就醉眼朦胧的了,甕聲甕氣道:“石頭,這次我沾了你的光,謝謝啊!”

石子礫突破時,鯉魚精就在一旁,圍觀了個徹徹底底,深受啓發,又被他晉升時周身所挾的金光給連帶着照射了一陣,有脫胎換骨、耳聰目明之感,深覺自己化形成功近在眼前了。

鯉魚精修為禁锢住已有快十年了,都絕望得以為自己這輩子是修不成人形了,想不到還能有此機緣,當真欣喜若狂。

石子礫酒量甚淺,讓人灌了幾瓶已經有點睜不開眼了,暈乎乎傻笑道:“咱兄弟兩個,客氣什麽。”

都說神經病人思路廣,石子礫半醉時思路也一跳一跳的:“哎,你知不知道封師兄喜歡什麽啊?”

鯉魚精一下有點懵,你天天跟封學長混一起,你問我?想了想還是給他出了個主意:“你這不是言靈嘛,就跟報菜名似的,管他喜歡什麽,你都給他召喚過去,不就成了嗎?”

石子礫稍一遲疑,這功能他了解得比鯉魚精要透徹多了,言靈也不是百發百中的,甚至還會反噬其主,在未知的情況下,他不會輕易使用。

就比如封郁看中了隔壁黑狗精脖子上系的狗鈴铛,那就很輕松召喚過去了,但他若是想要上古神兵軒轅劍,許願的石子礫就得被抽幹法力,輕則大損修為,重則力竭而亡。

不過話都是人說的,他想了想,将法力凝聚于口部:“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給封郁送個他喜歡的東西過去。”

艾瑪,他真是個天才。石子礫玩心大起,跳起來尬舞一陣,嬌俏地一伸蘭花指:“巴啦啦小魔仙,變!”

一陣天旋地轉,周遭模糊一片,他還奇怪今兒個這啤酒怎麽這麽夠勁兒,眼前迷霧散去,卻是換了一番天地。

“……”封郁盯着這個憑空出現在自己房間的人看了許久,他覺得自己一定是被上腦的精蟲逼瘋了,竟然怎麽看怎麽覺得這個嬌俏小爺們竟然那麽那麽可愛。

石子礫:“……”這TM就很尴尬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封郁:……

石子礫:師兄,我錯了。

封郁:……錯在哪了?

石子礫:人家變身口號是——“巴啦啦能量-沙羅沙羅-小魔仙-全身變”

封郁:……夠了,這一章對尴尬癌患者已經夠不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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