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也不算進展太快對吧hhhh

最近超喜歡的一個男演員被曾經合作過的另一個男演員的粉絲無邏輯黑了,心情糟糕了好幾天。有一種我視若珍寶的東西被別人踐踏的感覺。每個人喜好都不一樣,你可以喜歡也可以不喜歡。就算不喜歡,為什麽非得用這麽惡意的方式來攻擊別人?真的,我知道這位粉絲衆多的男演員本身是個好人,但我永遠也不可能喜歡上他了,現在正在壓抑對他的重重惡意,畢竟粉絲和演員是兩回事。哦,他的粉絲也不在意。當然不在意。他的粉絲攻擊合作過的藝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每一部戲都要攻擊一次嘛。男的還好一些的女演員被攻擊的更過分呢。反正當初合作的時候就攻擊過了。現在說要一起上春晚就非得再攻擊一次。咖位小嘛,底蘊低嘛,沒底氣嘛,呵呵,還往政(卡)治上扯,是覺得不夠狠對吧。好的沒關系,反正我還是愛這位演員先生,你們越攻擊我越愛啊。反正人森公雞最low了,去年他被黑成那樣還不是站穩了。公道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我等得起。十年二十年,到時候再看呗。

抒發一下自己的心情,微博我都不敢上去看,在Lof都那麽多人來找茬。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就對了。所以為什麽喜歡二次元我可以開開心心拉cp,喜歡三次元的他就希望他好好工作不惹塵埃,找個好女人結婚生子過幸福生活。因為他是那麽好的人啊。

然而我買不起他的代言,沒法貢獻收視率只能貢獻網播量,電影票房也貢獻的很少,就連想為他說話都擔心替他惹麻煩。

so sad.

☆、9

不知道是藥的原因還是心情的原因,仁王一覺睡到天亮。

比生物鐘一貫醒來的時間遲了十分鐘。

他往被子裏縮了縮,留戀了幾秒才坐了起來。

照例在早餐桌上和忍足打了照面。

兩個人都安然自若地打了招呼,又安生地吃了早飯。

好像前一天晚上什麽也沒發生一樣。

當然不可能什麽都沒發生過。

所以忍足出門前仁王跟着他到了門口,靠在玄關旁的格擋上。

被看着的人回過頭,給了他一個很淺的笑。

溫柔的,安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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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客套的。

中午的時候仁王接到了自家姐姐的電話。

“假期第二天了,你不打算回家?”

“我……”

“別說你在加班。我不信。”

仁王抿了抿唇:“姐。”

“你好幾年沒回家了。”那頭的女聲平靜了一些,“前幾年你在國外,我也不勉強你。現在,你回國了,還不打算回家看看?你打算和爸媽耗到什麽時候?”

“我……”仁王語塞了半晌,“爸媽他們還好嗎?”

“挺好的,雅人比你聽話的多。你不回家,他們明面上也不會表現的如何。但是雅治,你是長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知道了。”仁王的聲音壓在喉嚨裏,“今天過年……就算了。明天吧,明天我回去一趟。”

“這還差不多。”

“我要是被趕出來,姐你得幫忙啊。”

“幫忙?”仁王姐姐嗤笑一聲,“我等會兒就打電話和爸媽說你打算回家了。其他的我可做不了。過年我得跟着孩子他爸。還好家裏還有雅人。”

仁王挂了電話,抿了抿唇。

原本還算不錯的心情又低落下來。

忍足的新年假期的加班本只有半天,卻臨時加了一床手術。

盡管如此,他下班回家也比平時要早許多。

去超市補充了生活用品和食品,正好趕上晚飯時間。

他回家時仁王開着露臺的燈坐在榻榻米上,背影帶着一點微妙的情緒。

忍足放下手裏的購物袋,在心裏想這家夥怎麽回事?情緒起起伏伏的這麽明顯……故意的?

仁王的聲音幽幽傳過來:“今天過年,你不回家?”

“這兒就是我家啊。”忍足道。

仁王身子沒動,就半轉了頭:“你知道我在問什麽。”

忍足便慢慢走過去,雙手搭在仁王的肩上:“我知道,但我還是這句話,這兒就是我家。……倒是你,不打算回家?”

他摸到手掌下有些僵硬的肌肉,不由得用了力去揉仁王的後頸:“你在這裏坐了多久?筋都僵了。怎麽了?”

“沒什麽。”仁王微眯起眼承受了一會兒忍足的力道,才向後伸手輕輕撥開了忍足的手掌:“沒什麽。”

他沒回答忍足的問題。

而忍足也心領神會地不再追問了。

情緒的宣洩是很快的。

特別是本身是一個心理學專家。

仁王好幾次分析過自己的某些行為到底是任性過頭還是固執武斷,最後覺得大概只是自私而已。

自私是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問題。

他很抱歉傷害到了最親近的人,但是……

沒有但是。

坐在餐桌邊等忍足做飯的仁王周身的氣場重新變得柔和起來。就算只有兩個人,但在過年的時間點,菜色居然也挺豐盛。

仁王原本想要幫忙,被忍足拒絕了。

“你做的菜不符合我的美學要求。”那個人這麽說,“過年的時候還是挑剔一點比較好。”

“喂……”仁王挑了挑眉,“哪裏不好看啊?”

“哪裏都不好看。”

沒營養的擡杠斷斷續續,說的人不走心聽的人也不走心。

與其說是為了聊天,不如說是為了一點熱鬧的氣氛。

無論如何在這樣的時間點,總是希望熱鬧的。

最後的年糕湯端上桌,忍足摘下圍裙在桌邊坐下時看着桌上還算豐盛(至少對于兩個人來說)的菜和對面坐着的微駝着背的男人,不由得有些感慨。

他去年是一個人,便無可無不可地頂了這一夜的值班,跑去急診室蹭了一個晚上的紅白歌會。

前年倒是回了老家,氣氛卻有些尴尬。他和爸媽吵了一架。不,也不能說是吵架,更恰當地應該說是理念不合。後來他妥協了一半,放棄了已經通過的公立醫院的面試資格而入職了東京綜合病院——也許在更多人看來這才是正确的選擇,畢竟東京綜合病院算是東京最大的私立醫院,要比公立醫院“優秀”的多。

大前年呢?

他在無國界醫生組織裏和其他做志願的醫生們一起度過的。

非洲的跨年沒有電視也沒有紅白歌會,但有淳樸的歌舞。也還是快樂的。

至于再前面,有做志願者在鄉下和父老鄉親們擠在一間房間裏看電視聊天度過的,也有在老家和很多的堂兄堂姐堂弟堂妹插科打诨度過的。

當然也有兩個人一起度過的場合,現在算好像也有很久。

記憶裏倒都是溫暖的。從聖誕開始延續的爐火的暖黃色,和某個人比火焰還要耀眼的瞳色。

虛幻卻又真實。

從這樣看,自己好像一直在走下坡路。

一年……不如一年?

忍足被自己的吐槽逗笑了。

他頂着仁王仿若看病人的目光拿空碗裝了大半碗的年糕湯放在仁王面前:“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仁王垂下眼。

飯後他們窩在客廳的沙發裏看紅白歌會。

很難得地在大晚上還處在同一個場合。

忍足家的沙發檔次不低,标準沙發的長度。

他們一人靠着一頭的扶手,蓋着同一條毛毯。雙腿自然彎曲的話,小腿就自然而然交纏在一起了。

電視裏的歌手和演員們在唱着歌。

只開了地燈的客廳裏光線很暗。

兩個心懷鬼胎——換個詞好了——心猿意馬的男人各自沉默着,眼睛盯着閃動的電視。

仁王有一搭沒一搭地刷新SNS,看着各式各樣的新年祝福,也不怎麽走心地回複着新年祝福。

他沒有群發信息的習慣,向來是別人發給他了,他就簡單回複一句,或者丢個數額不大的紅包。

當然研究所的老教授是要認真寫祝福詞的,最好親自打電話,還有一起工作的研究員……

警隊這邊反而更好辦一些。

在一線久了,客套性的社交禮節就自然而然被舍棄了。

快要零點了。

電視裏的主持人在準備組織倒計時的活動。

仁王從短信的漩渦中回過神來,伸了伸腿,這才發現雙腳難得是暖的。

他愣了一下,動了動腳,蹭過了忍足小腿上淺淺的一層毛——寬松的居家褲在半躺的時候很自然地卷上去了一些。

仁王玩心突然就起了,勾了勾腿用腳趾在忍足小腿胫骨前側撓過:“你這裏毛茸茸的。”

忍足“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他抽了抽嘴角,腦子一轉開始一本正經科普:“我和你講,這是雄性荷爾蒙的象征。說明我能力好。”

“能力?什麽……哦。”仁王啧了一聲,“這兩個明明是相關不必要的關系,并且不直接。這樣的推理不成立。”

“大量數據表明這樣的推理是成立的。”

“數據在哪裏?”

“我背不出來。”忍足理直氣壯。他也伸了伸腿,腳趾蹭過了仁王格外突出的膝蓋骨,于是便在心裏吐槽這家夥腳是真的永遠暖不起來,存在感太明顯了。

忍足這麽想着,動了動把仁王的腳夾在膝蓋中間。他可以壓低了聲線用格外關西的關西腔道:“想要數據……要不你試試?”

“……噗哩。”仁王象征性地抽了抽腳沒抽動,就任由忍足嘗試着用體溫暖腳,“我沒意見啊,你來?”

針鋒相對到這個份上就沒什麽意思了。

于是成年人不由自主的黃(卡)腔攻擊到此為止。

仁王看着零點過後有些雜亂的電視裏的狂歡:“對了,我明天要去神奈川一趟。”

“回家?”忍足問。

仁王猶豫了一會兒:“……嗯。”

“是該回去了。”忍足道,“你受了傷以後也沒見過家裏人吧。好好回去接受家人的關懷,對恢複有好處的。”

“關懷?不把我趕出來不錯了。”仁王輕嗤着側過頭。

忍足對這句話裏的信息量絲毫不感到驚訝——她早就猜到,或許說他也有所耳聞。

這種情況下該說什麽?

不用說什麽。

仁王也不是需要他安慰或者需要他說些什麽的樣子。

這家夥的傾訴都透露着一股任性的味道,給人的感覺就是“我管你想不想聽反正我想說就說了你聽了什麽感受我也不在意反正我自己爽就可以了”。

想了想,忍足拍了拍蓋在他們下半身的毛毯:“我會記得給你留門的。”

“噗哩,你的鑰匙我又不是沒有。”仁王笑着道,“你只要別換鎖,我都進得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事兒有點多寫的不在狀态……

我現在的問題是有幾個材料要找學校蓋章但我已經回家了……

so sad……

找班長有用嗎……

去問一下好了……

忍跡線這邊我還沒撸順所以暫時先走仁王這條線。但是忍跡這邊後面也會提的。

這樣處理大概很多人會覺得雷,但是……

對,這個世界上純粹的同性戀也沒有那麽多。

雙的話,瘋夠了結婚挺正常的?

☆、10

零點過後又是一陣煙火。

煙火大會離公寓不近,聲音變隐隐約約。

養傷的日子作息太過标準(至少相對于工作狀态來說),仁王一邊聽着煙火的聲響一邊昏昏欲睡。

他閉上了眼睛。

忍足從沙發上下去,毯子裏有點空。

穿拖鞋的聲音,然後是去廚房,倒水的聲音。

電磁爐的聲音……

等等,又倒什麽?

仁王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從廚房慢悠悠走過來的忍足手裏端着的果然是一杯牛奶。

他抽了抽嘴角:“我不缺鈣。”

“助眠。”忍足道。

他站着等了幾秒,見仁王不動,就索性直接上手了。牛奶杯先放在茶幾上,兩只手搭在仁王的肩頸把人往上拉。

這樣顯得我多嬌氣一樣……

仁王呼出一口氣,只好順着忍足的力氣坐起來。

他手在沙發背上撐了一下,腹部的傷已經不會痛了,只是還使不上太多的力氣。

喝牛奶的時候他想,他和忍足現在這個狀态是不是就叫“暧昧”。

按道理,到了他這個年紀的男人,已經是對感情頗為急迫又或是麻木的狀态,大多沒什麽心思玩暧昧。可叫仁王來看,感情中似有若無的那一點拉扯,才是感情最叫人欲罷不能的部分。

而如果能遇上棋逢對手的人,那就真的直叫人興致勃勃了。

忍足大概就是這樣的。

這個不知道出于什麽心态,擺出一副溫柔體貼樣子的男人,接過他喝完的空杯子,還擡手揉了揉他的後頸,力道剛好:“困了就去睡吧,你明天要早起嗎?”

仁王眨了眨眼,擡起手擦了擦嘴角:“不用。”

男人于是笑着松開手,走去廚房洗了杯子。他回來看到仁王還坐在沙發上,便挑了挑眉:“要我抱你上去嗎?”

“……你抱得動嗎?”仁王歪過頭看他。

忍足對他張開手:“試試?”

“……算了吧,我怕你把我摔了。”仁王道。

他掀開毯子,出于習慣疊成四方形放在沙發末端,又把抱枕立好。

忍足就看着他整理,又在他往樓上房間走的時候跟在後面,不緊不慢地反駁着之前的話:“外科醫生沒一點力氣,怎麽把病人搬上手術臺?你再重,也比不上那些打了麻醉還虎背熊腰的人吧。”

“那你目測我多重?”

“目測嗎?”忍足倒還認真算了起來,“你和我差不多高吧,一米八左右。按照BMI指數算的話……一百三十多?”

仁王嗤笑道:“我沒有看上去那麽瘦。”

“還要算體脂率嘛,我知道。你一直是看上去比實際要瘦。”忍足接着猜,“所以,你有一百四?”

“反正不止一百三。”仁王自己也不知道現在多重,體檢是在半年前,而受了傷以後很久沒有鍛煉,他身上的肌肉都消失了不少。看體型倒是沒太大變化,也說不好到底是輕了重了。

忍足其實也不在意仁王到底多重:“也沒多重。你真的不讓我試試?”

“試什麽?”仁王終于走到了房間門口,這時候才轉回身來靠在門框上。他抱着胳膊似笑非笑,還帶着一點昏昏欲睡的柔軟:“試着抱我啊?”

忍足擡手摸了摸鼻梁:“不行?”

仁王很輕微地擡了擡下巴,笑道:“你會有機會的。”

這不能說是算作,而是板上釘釘的調情了。

誰也不覺得唐突,或者是冒犯。

兩個人的節奏是合拍的,這樣的進展就叫人愉快。

只可惜愉快的時間都是短暫的。

仁王一覺醒來,想起要回家,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有車,忍足家的公寓居然也有兩個停車位。

仁王問的時候忍足說他本來就不止一輛車子。

無言以對。

不過想想看,這種富家子弟也和普通人有着同樣的煩惱,也一樣寂寞,還一樣需要加班加班加班,也被同事相處人際關系升職調動之類的瑣事煩惱着……

完全沒有吐槽的立場了。

開車去神奈川的路上仁王想起幾年前的那天,大概是暑假的開始,他去機場接回國的柳生,在公交車電車的角落裏偷偷牽手。人太多了,在電車裏貼着站在一起是很自然的。柳生手邊還放着行李,穿過彎道時在慣性的作用下往他身上傾。他想着角落沒人注意,就很快地親了一下柳生的嘴角。

真的很輕,也很快,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大概都像是不經意撞到了吧。

卻偏偏被出來跑業務的父親看到。

人的運氣就是這樣,很難說清的。

如果不是被目睹了這一幕,如果不是做父親的太了解自己的兒子,也太了解兒子會做和不會做的舉動……

仁王其實從來沒想過把事情變成這樣的。

是同性戀這件事,能瞞,他或許會瞞一輩子。

裝不婚主義者也不是那麽難,況且他向來都是受女孩子歡迎的。

結果變得連裝也裝不下去。

年輕氣盛的時候什麽都敢做。也很難說在高中時就發現完全沒辦法對女孩子提起興趣的他自己經受過的心理上的壓力有沒有起到推動作用。

總之,是他當天回家時,面對父親的質問,選擇了默認。

傻得他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不能直視。

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啊,他閉着眼睛都能想出一二三四種演法,怎麽就偏偏那麽直接地承認了呢?

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的。

他那時候經歷了那樣大的事情,本身的心理狀态就很不穩定了。

不然他也不至于在電車上就做出那樣大膽的舉動。

甚至那起案件是保密的,他誰都不能說。父母不行,還在戀愛中的柳生就更不行。

那麽多的巧合。

撞在一起,得到了唯一的結果。

其實承認了,也并不算完全的壞事。

至少那時候父母也還算年輕,能承受得住打擊。他也還年輕,挨的住打。

仁王這麽想,壓下一點點(也許也不止一點點)的愧疚。

那之後家裏斷了他的生活費,好在已經上了大學,找兼職養活自己甚至付學費都不算特別難。而他之前打網球拿到的獎金也還在手上。再後來,老教授幫他解決了從出國留學名額到研究所兼職的一系列事務,甚至連租房都替他聯系了幾個。一路過來他其實也沒吃太多苦頭,過的生活,也和正常人沒什麽差別。

求學,求職。受一點情傷,和不同的人戀愛。

中途他也回過家幾次,總是待不了幾分鐘就不歡而散被掃地出門。

而國外的學業逐漸繁重,他回國的機會越來越少,就漸漸不再回家了。

有了固定收入以後倒也每個月給父母寄生活費。

只是仁王琢磨着,這樣的行為……他爸應該會更生氣吧。

胡思亂想了一路,仁王找了家附近的停車場把車子停了。

他步行着往家裏走,想他自己在鄰裏之間的形象是不是變成了“不孝子”了。

他站在家門口,猶豫了幾分鐘才敲門。

半早不晚的時間段,許久沒聽過的母親的應門聲讓人覺得親切。

仁王來不及調整表情,就對上開門的母親帶着內斂的期待的目光。

他哽住了,很小心地吸了一口氣,才小聲叫媽。

這次倒是順利地進了家門。

回家能說些什麽,仁王心裏沒底。

會不會和父母吵起來,他心裏也還是沒底。

有些事生受着就好,倒不至于受不住。做父母的到底是心疼孩子的,罵人都斟酌着字句。

相互小心翼翼地過了午飯,仁王差點消化不良。

他有些難過。

總覺得寧願挨打,也不想變成這樣。

總要找一個話題聊天的,而有些事終究繞不過去。

“雅治。”似乎是猶豫了很久,在飯後端上一杯茶的母親用有些微妙的語氣道:“柳生家的那個孩子,準備結婚了。”

柳生家的那個孩子?

哪個?

……比呂士啊?

仁王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那挺好的。”

“你們不是……?”

“我們分手挺久的了。”仁王道。

他低下頭去看杯子裏冒着熱氣的茶水,聽着母親變得急切一些的話語:“那你呢?你有什麽打算?”

“我和他不一樣啊,媽媽。”仁王雙手握緊了微燙的杯壁,“我說過了吧,從一開始就是我把他拉下水的。他能和女孩在一起,我不行。”

他停頓了一下,吸了口氣:“天生的,我只會喜歡男人。就當我是精神病,行嗎?”

“你做什麽說自己有病!”仁王爸爸生氣地拍了一下桌子。

“……”仁王咬了咬唇。

氣氛又一次凝滞了,仁王餘光能看到坐在沙發角落的自家弟弟一臉想要逃走的表情。

“那你現在呢?”安靜了許久後的問話。

仁王把憋着的那口氣很慢地吐出來。

他聲音很輕:“我過得挺好的,你們別擔心。”

下午的時候他一個人呆在自己的房間裏。好幾年沒進來了,房間依然是幹淨的,擺設和大學時相差無幾。仁王心裏不是滋味,就只好坐在床上發呆。

仁王弟弟敲了門進來。

“哥。”已經長得比他還高了的男人把書桌前的椅子拉出來倒坐着,抱着椅背歪過頭看他,“你還好嗎?”

仁王扯了扯嘴角:“我有什麽不好的。”

“哦。”仁王弟弟點了點頭,“我才不信呢。一個人在外面應該很辛苦吧。”

仁王沒說話。

“不要變得這麽冷淡啊……我夾在中間也很辛苦的。”他苦着臉說。

仁王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你幹嘛啊。”

“我怕你和爸媽又吵起來啊。你們之前的陣仗太大了好嗎。”

“也還行吧。”仁王想了想。

“你怎麽能說還行呢。”仁王弟弟睜大了眼睛,“你那時候被爸打的多慘啊。”

“又沒缺胳膊斷腿的,別那麽誇張。”仁王斜眼看他,“說重點行嗎?你不是來陪我憶苦思甜的吧。”

“不是。”仁王弟弟舉了舉胳膊做出投降的姿勢,“我是想說,爸媽其實也妥協了,就是嘴硬。和你一樣嘛。全家人就我不像是親身的,能屈能伸。……诶別動手,我說重點!就是,你真的不打算結婚了?”

“國內同性婚姻合法之前,對,不打算。”仁王道。

“那可以協議結婚啊,就是假結婚……那種的。”仁王弟弟試探道。

仁王皺起眉:“這誰的主意啊?!這是騙人!”

“……你生氣了?”

仁王有些煩躁地捋了一把頭發:“雅人,你知不知道這種假結婚是會在網絡上被人八一八的那種騙婚gay啊?”

仁王弟弟讪笑:“你別激動,我就是随便問問。”

“你最好只是随便問問。”

“所以哥你這麽激動……現在有交往對象?”

仁王轉過頭認真打量自己的弟弟。

他雖然沒回家,和姐弟的聯系倒沒斷過,也算是間接給父母保平安。

姐姐倒是從來沒對他的性向發表過看法,态度不冷不熱的。弟弟嘛……

“你好奇啊?”仁王哭笑不得,“談戀愛不都是一樣的嗎。”

“哦,所以前男友要結婚,就和前女友要結婚是一樣的心情?”

仁王冷笑:“你前女友要結婚了?”

“……我是有前女友結婚了啊。哥你真的不要這麽激動,我就是問一問,問一問……”仁王弟弟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他走出房間前猶豫了一下,回過頭壓低了一點聲音:“爸媽其實想了很多。哥,你還是多說一點吧。你的心情,想法,他們會聽的。”

房間門重新關上了。

仁王對着空氣發了一會兒呆,終于擡起手蓋住自己的臉,往後一仰躺倒在床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其實,一直,默認,仁王,成年體型,是身高181.5。

然後所有和他有關的cp呢,我都想好了:忍足差不多183吧,跡部和仁王一樣高,181.5,柳生和忍足一樣183,然後幸村179這樣……對我的惡趣味……柳是189,真田186,丸井174……目前為止寫過的cp就這些?

然後可能會寫的,切原178。

不要笑,我很認真地做的設定呢。

高高矮矮都各自有萌點啊。

然後體重這個事兒吧,男生的體重和看上去真的有點差距的,有的人看上去是瘦但是真的不輕,因為骨頭還有肌肉,這是屬于勁瘦。仁王嘛……誰讓XF說他卡路裏攝入不足體型偏瘦但體重不算輕呢……仁王和跡部的身高體重一樣呢,這樣算的話體重比他輕的人不少。柳生自己都不比仁王重,公式書裏還是柳生說仁王太瘦……

我就當做體脂率的關系啦。

然後回家的這個情節我是想好了的,但是寫出來的感覺不怎麽對……不知道怎麽改,暫時先這樣了。

以及,對,沒錯,我寫這篇文的初衷就是想讓仁王參加一次柳生的婚禮。

補藥吐槽我的惡趣味。

☆、11

仁王躺在床上給柳生打電話:“你要結婚了?”

“你聽誰說的?”柳生的語氣裏有些驚訝也有些局促。

仁王一只手還蓋在眼睛上,心情有些微妙:“你就說是不是吧。”

“……嗯。”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絮絮叨叨地解釋道,“本來沒有打算這麽快的,家裏人催的急。但其實事情還沒有定下來,也只能說八九不離十吧。”

“這不是挺好的嗎。”仁王低低地笑了兩聲,“結婚是好事,你也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只是,比呂士,我們說好了的事,你可別忘了。”

“……放心。”柳生的聲音裏似乎夾雜了一點嘆息的意味,“結婚請柬,我會給你的。”

并不是想要砸場子。

仁王想,他只是在這個時間點從特殊的人口中聽到了這個消息,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的。

我并沒有要你解釋給我聽,為什麽要用這種語氣說話?

我才是被你坑慘的那個人啊。

前天還在聚會上見了面,這麽大的事提一句多好。也不會讓他在父母面前這樣措手不及。

放不下的樣子太難看了。

而仁王知道自己并不是沒有放下。

男人在這種時候總是過于固執的控制欲讓他的主人都感到厭煩。

他挂了電話,又自顧自躺了一會兒。

老房子裏沒有空調,冬天即使穿着羽絨服也沒法在床上多躺一會兒。

蓋在眼皮上的手幾乎都有冰敷的效果了,仁王吸了一口氣撐起身體坐起來,無奈地想才多少天他就習慣了忍足家二十四小時工作的中央空調。

果然由奢入儉難。

除了房租,他是不是還需要交水電費?總覺得這房子這個月的水電……也都是他在用啊。

下床的時候仁王發現自己的腳都是僵的。

穿着襪子也沒用,身體不能制熱,涼意就似乎從頭頂貫穿到腳底。

真的很冷。

他盯着空無一物的書桌看了一會兒,終于咬了咬牙。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一下。

屏幕亮起來,是短信。

仁王随手劃開。

“你今天晚上在家裏過夜?藥沒有帶走。”——忍足侑士

仁王動了動手指,僵硬的指尖讓他打了好幾個錯別字,只好删掉重來。

“我想和他們好好談談。”——仁王雅治

短信回複的很快。

“這很好,你早就該和他們好好談談了。”——忍足侑士

仁王于是想起來自己從來沒有問過忍足到底和家裏出櫃了沒。

同類之間總是有某種雷達,而曾經聽過的傳聞也為這種雷達的靈敏度做了一個保證。仁王和忍足到目前為止沒有談論過任何與感情相關的話題,卻似乎對對方的屬性心照不宣。

至少仁王在前天夜裏伸手去攬忍足的脖子時就沒懷疑過忍足或許不能接受,而在那之前忍足的某些看似關切的行為其實也帶着很輕的暗示的意味。

但忍足在這方面比他要沉得住氣。

這份沉着,甚至讓他有一些不甘。

仁王沒再回複。

他帶着手機敲開了父母的房門。

有些事沒有想象的那麽難。

而僵持在更多的時候,是人在情緒上頭的當下過于極端的選擇。

這麽近地和父母面對面,仁王終于真切地發覺,父母已經老了。

不再是童年記憶裏頂天立地的存在,與孩子們對話都要斟酌着小心翼翼。

這讓他難過。

難過,和愧疚。

但沒有後悔。

他對自己的人生負責,所以人生中所有的選擇,都是出于自我意志而做出的決定。不會為任何人改變。

我自始至終,就是個自私到了極點的人啊。

仁王想。

夜晚的時候他縮在冰冷的被子裏,和不知道是體貼還是感覺太過敏銳的忍足聊天。

老房子的網速不快,發語音總是失敗,用打字的也要傳送許久。

他們卻斷斷續續一直聊着。

“我猜你現在很冷。雖然一直嫌棄我家的空調,但是睡了這麽多天,再重新回歸沒有空調還蓋棉被而不是羽絨被的生活……我猜的沒錯吧?”——忍足侑士

“噗哩。”——仁王雅治

“我果然猜得沒錯。”——忍足侑士

“你怎麽這麽閑啊,還猜我到底冷不冷……就算不上班,你一個醫學博士,難道不需要寫論文嗎?”——仁王雅治

“你不能被戳中了痛處就來踩我的痛腳。而且工作是做不完呢的,要适當的給予自己放松的空間。”——忍足侑士

“所以,在難得的休假期,你為什麽要一個人待在房子裏而不是去找人喝酒?”——仁王雅治

“像你們立海大聚會一樣找個居酒屋嗎?這真的非常中年風格。我覺得自己還年輕呢。”——忍足侑士

“呵,那你給我舉個例子說明一下你們冰帝的聚會有怎樣的格調?”——仁王雅治

“我們的聚會?我們想要湊齊人,可不容易呀。”——忍足侑士

仁王算了算當年冰帝的那群人,多少明白為什麽忍足會這麽說。

盡管冰帝已經是東京首屈一指的貴族式私立學校,入學的門檻卻也不至于太過離譜。而除了跡部一個人的家世叫人目瞪口呆之外,其他人家境殷實之餘也有不小的距離。簡單算算都有兩三個階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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