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他們一路出了校門口，晃晃悠悠路過了喧鬧的街區，路邊的烤鴨店飄着香氣。
比起章宇平時在路上騎車的風馳電掣，現在他踩的很慢。
他是故意的。
“你沒吃飯啊？”孫冠玉在背後扶着他勁瘦的腰，不滿道：“快點！””老師。
“章宇的手掌覆上了孫冠玉放在腰間的手，他嘴角泛着笑意柔聲道：“我想和你一起逛逛，好嗎。”
好你個頭，孫冠玉心想。
就隔着兩個路口的路程，往常走路十幾分鐘，愣是被張宇逛出半個小時。
回到了小區，趁着章宇在停車場放車的時候，孫冠玉便扔下他獨自轉身離開。
“老師！等等我！”章宇追了上來。
他們一起上了電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章偉剛好從另一側走過來，手上提着一袋從超市買回來的菜。
孫冠玉笑着點點頭，率先打了聲招呼：“院長。”
“爸？”章宇也喊了一聲。
章宇對孫冠玉笑着點了點頭，又轉頭嚴肅地對章宇問道：“你剛才載孫老師回來的？”章宇點點頭說道：“我去學校找孫老師了。”
他很清楚自己兒子的混蛋性格，一臉狐疑地問道：“你找孫老師幹什麽。”
章宇道：“只是有幾道數學題目想問問老師。”
“亂來，大學的數學和高中的解法怎麽會一樣？”章宇狡辯道：“我們有一個競賽，可以保送的，上面有關于微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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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偉橫了他一眼：“自己查資料去，人家孫老師沒空理你。”
章宇面色讪讪，轉頭一臉無辜地看着孫冠玉問道：“老師，你真的沒空嗎？”他明顯是把包袱推給了孫冠玉，讓孫冠玉沒法當着面拒絕。
章偉擡手給了他一個爆栗，罵道：“你小子怎麽事兒那麽多。”
罵完轉頭對孫冠玉笑道：“孫老師，不好意思啊，這小子整天沒大沒小的。”
孫冠玉笑得溫和：“沒事，來問吧。”
章宇一臉無辜：“爸，你看人家老師就很好心啊。”
章偉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
到了家門口，章偉先進去了。
空蕩蕩的走廊上只剩下兩人，章宇看着孫冠玉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想說什麽？”孫冠玉問。
“老師。”
章宇臉上帶了一絲羞澀，說道：“我想親你一口。”
孫冠玉瞥了他一眼，轉身開門。
章宇偏不讓他進去，無理取鬧地用手掌堵住了鎖孔。
“讓開。”
孫冠玉斥責道。
“老師……”章宇欺身下來，穿着校服襯衫的高大的身體将他整個人環在自己身下，不依不饒道：“讓我親一口吧。”
孫冠玉擡頭瞪他，他張了張口剛想罵人，嘴上猝不及防落下一片溫軟，僅僅一瞬，又退開。
他擡頭就看到章宇惡作劇得逞般的笑臉。
“你……”孫冠玉一臉寒意。
“別生氣別生氣。”
章宇陪着笑臉，像是安撫一只張牙舞爪的貓咪。
孫冠玉幹淨利落地擰開鎖，踏進門口，“嘭”的一聲甩上了門。
章宇的面前只剩下一扇空蕩蕩的門。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伸出手摸了摸唇，臉上卻慢慢浮起一絲微笑，一遍遍地回味剛才那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你在這傻笑什麽？！”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李采雁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章宇回過神，輕咳了一聲，說道：“沒什麽。”
“你是不是談戀愛了？”李采雁說道。
章宇心裏陡然一驚，臉色強行裝出鎮定自若的模樣，說道：“媽，你說什麽呢？”“沒有就好。”
李采雁看了他一眼，說道：“平時鬧也就算了，現在還是先把學習搞好。”
“知道了。”
章宇拖着長音，将李采雁推回自己家裏。
晚飯過後，章偉和李采雁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八點檔的電視劇，兩人時不時讨論一兩句，氛圍溫馨和睦。
章宇穿着一身睡衣，手上拿着幾本書往外走。
章偉喊住了正在蹑手蹑腳往外走的他：“你幹什麽去？”“我去找孫老師問題目。”
章宇扔下這句話就打開門出去了。
章偉在他身後忍不住跟自己的老伴吐槽：“這孩子......真是......”章宇在孫冠玉門前按門鈴，按了很長時間，孫冠玉才穿着一身睡袍打開了門，他像是剛洗完澡，身上還冒着熱氣。
不知道用的是什麽沐浴露，散發着撲鼻的清香。
他正面無表情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幹什麽？”章宇舉了舉手裏的習題冊，說道：“我有幾個問題。”
孫冠玉當下就要關門趕狗。
章宇伸出手攔住了，舔着臉說道：“老師，您不喜歡勤學好問的學生嗎？”“我不喜歡下了床也要跟我讨教問題的。”
孫冠玉說道。
章宇聽出了他嘲諷床上技術不好，不由得臉紅了，結結巴巴道：“我那什麽......我總共也沒做過那種事情幾次，所以才......”孫冠玉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裏隐隐約約帶着奚落的意味。
章宇小聲嘟囔道：“你又不多給我幾次......”孫冠玉站着沒動，章宇趁着這個機會擠了進來，像一只毛茸茸的大狗，還順便把門給關上了。
孫冠玉只得把他領了進來。
章宇雖然來過孫冠玉的房間好幾次，但是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過，屋子裏很整齊，北歐風格的裝修很幹淨，但是總感覺少了什麽，像酒店，不太像家裏，大概是沒有生活氣息。
他穿着拖鞋踩在纖塵不染的地板上，突然有毛茸茸的觸感蹭着自己的腳邊。
他往腳下看去，只見一只白貓正擡起湛藍色的眼睛看着他，“喵”的叫了一聲。
“啊啊啊啊啊！”章宇像見了鬼似的，一蹦三尺高，撲到孫冠玉的身上，像浣熊似的扒在孫冠玉身上，吓得臉色蒼白。
孫冠玉被他的身子壓得喘不過氣來，罵道：“你他媽有病啊？！”“我我我我怕貓！”章宇大聲嚎道。
一個身高一米八幾的男生居然怕貓？孫冠玉差點氣笑了，他深呼吸了口氣，說道：“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我不。”
章宇抱着孫冠玉猛地搖頭，“你把它弄走。”
“要不然你他媽從我家滾出去！”孫冠玉忍無可忍。
“不要！”章宇死皮賴臉的纏着孫冠玉。
孫冠玉徹底沒脾氣了，只能說道：“你松開，我去給它關進籠子裏。”
章宇這才心有餘悸地松開了他。
孫冠玉抱起腳邊的白貓，走到角落裏的貓籠，将它關了進去。
章宇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他問：“它叫什麽啊？”“貓。”
孫冠玉說道。
“我知道它是貓，我是問名字。”
“就叫貓。”
孫冠玉不耐煩道：“你到底要不要問問題？”“要要要。”
章宇只得答應下來，跟着孫冠玉進了書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