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郊野的風光極好,對于住慣市區的人來說,偶爾看看可以當度假。但是如果讓住慣市區的人長期住在這裏,那恐怕每個人都會搖頭,再美的畫面也比不上生活的便利。

一如葉霓對這個飛來男友的感覺,人家好賴和她都沒關系,短暫交集一下,大家是兩個世界的人,人家喜歡的也不是她!所以作為葉霓來說,占了別人的身份,自然不能順便再接收別人的男人。和向遠同學分手,不傷害人家男孩子,現在比她争做家族繼承人還迫切。

想到這裏的時候,葉名媛又忽然想到,不知道原來的小葉子會不會和她互換了身份,那要是真的,小葉子可太有福氣了……那麽好的爸媽,花不完的錢,穿不完的漂亮衣服......她自己不止這些都沒,還多一樣......一個不願分手的男朋友。

回程的車上,葉霓已經在心裏有了打算,她轉頭來問葉嘉:“最近城中有沒有什麽上檔次的活動?”

“這話題可不小,你要幹什麽?”葉嘉想到他妹之前的樣子就好笑,她從磕壞腦袋後挑剔成那樣,一碗面都礙眼,何況現在多個活人,看她以後該挑剔什麽?不過想來這丫頭應該堅持不了多久就得提分手,他問道:"其實你準備什麽時候告訴他,今天告訴他失憶,為什麽不趁機提出關系退一步,倆人做朋友。”

葉霓搖頭,“怎麽可以今天說!他還為我帶着傷呢......”

“所以……”葉嘉看了她一眼,還挺懂事,“那你準備什麽時候和他說。其實我也建議你倆分手,你說你現在摔的這麽難相處,男人和你怎麽在一起生活,但凡有點不順你心意的,你不得把人家整死!”

葉霓錯了錯牙,忽然笑着說,“放心,能不能和別人一起生活我不知道,咱們倆做兄妹,一定得是一輩子。我一定教會你适應我!”

葉嘉立刻打了一把方向,車在路上晃了晃,佯裝被他妹驚吓,“我結婚後就移民!”說完他笑起來,看了葉霓一眼,語氣一變說,“你表現好點,要是到時候還不敢甩這男朋友,哥就把你帶走,看你愁的那樣子。”

半真半假的語氣後是真切的關心,葉霓有些感動,她孤單一人,其實早已沒有親人,可是這一刻,她卻感受到一種親人的溫暖,随即她又犯病了,差點追着葉二哥問,“你對我好,是因為我是你妹,還是因為我變的“可愛”了?那可別忘了以後嬌生慣養我!”

還好及時打住,前後看了看,“你剛剛那樣開車多危險。”随即竟然發現一條大路就他們一輛車,這裏風光這樣好卻大片荒着,她安慰自己,“其實早點見了也好,可以早點處理這件事。”

“他人不壞。”葉嘉說。

葉霓點頭,她何嘗不知道,但就算人家人很壞,也和她沒關系,她需要做的,只是不傷害人家,盡量和平的分開,“剛問你的問題你還沒回答,最近有沒有什麽比較高端的活動。”葉霓說,她分析以前的小葉子,和男朋友的活動最多也是情侶逛逛街,郊游一下,以向晨對自己的熟悉程度判斷,他們是玩在一起的。那一個村子大部分都姓向,認識自己的人也不少,那也就是說,他們以前應該經常都在四府玩,很少到外面。

而現在的葉霓,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她相信,只要帶向遠去一兩次高端的社交酒會,向遠就會感覺出來自己和“現在女朋友”的差距。男人的壓力通常都來自身邊的女人,等他覺得倆人不合适,自己也不記得以前的感情,也許向遠就覺得沒意思主動提分手了。

沒有談過戀愛的葉小姐,技術上分析的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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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二哥卻不明白葉霓追問這個幹什麽,因為他妹以前也沒去過多少社交活動。他自己也沒去過這些地方,家裏的檔次不夠很憂傷,想了想,只說出一個人盡皆知的消息,“FD是城中一家私人會所,周六有個酒會,能受到邀請的都是有頭臉的。”

“什麽樣的私人會所?”葉霓問,聽上去好像還不錯。

“FD開了挺久,老板很有來頭,聽說是幾個名人合辦的。所以很多有身份的都會去捧場。”葉二哥給出明顯路人級別的答案。

葉霓啧啧了兩聲,不想再為難這可憐的孩子,不過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那咱們要去能弄來邀請卡嗎?”

葉二哥看了她一眼,遲疑道,“……應該可以花錢買。”

葉霓頓覺受打擊了,“我不會在這種地方花一分錢!”她一輩子沒有在這種地方花過錢,以前都是別人打破腦袋請她的,她去都是撒金幣,竟然還敢要錢,誰敢要!

狠狠挖了葉嘉一眼,說出這種話都是給她丢人!

要一張就是了!

第二天一早,葉霓就上網搜了一下,三兩下就搞明白,這家會所下周六有開幕酒會是因為他們和法國那邊的酒莊一起,在會所中擴大了紅酒經營。

“很明顯,周六酒會的目标人群是對頂級紅酒有興趣的會員。”她在觸屏上劃拉幾下,“既然是這種,代表去的客人首先可以有很大機會結識同級別的人脈”,葉小姐直奔重點,“難怪請的人少,因為後面有品酒活動,要知道這種活動,安排倒酒的,服務的,不能多也不能少。所以要嚴格控制人數。”

葉霓看了她哥一眼,“教你一招。”拿起電話,“……看我給咱們要張邀請函。”

葉二哥伸手過來擋住她的手機,心力交瘁,“你又要惹事嗎?”

“什麽叫‘又’?”葉霓眼睛轉呀轉笑看着他,“小加你不要緊張,咱們家參加這種活動雖說有些勉強,可興趣是私人的,你現在多了這個興趣,誰還能笑你,到時候我會照顧你的。”

葉嘉收回手,“我和你沒有共同語言!想着讓她碰碰釘子也好。

葉霓笑着打了電話,電話一通,她就收起笑容,語氣冷淡地說,“您好,我們聽勃艮第産區的Pierre先生說,你們有他們那邊的酒,所以打電話來問一下你們會所的入會情況……不是我本人,幫我老板問的。他下周從歐洲回來。”

對方不知說了什麽,葉霓說道:“自然是勃艮第的Domain-de-la-romanee-conti。”

葉嘉愣看着他妹。她什麽時候認識這麽高端上檔次的人物了,勃艮第第一的名酒莊,聽說那裏産的紅酒都是億萬富豪喝的。

他知道這些,還全賴他在國外讀書時,一個法國同學說過。他以前以為拉菲最好,後來才知道不是。

就見葉霓拿着電話聽了一會,板着臉又說道:“這點錢不是問題,但葉先生對會所的要求很高,特別在紅酒方面,Domain-de-la-romanee-conti和chateau-pontet-c的紅酒,你們存有哪些年份的?他喜歡這兩家品質穩定……拉菲?她一皺眉,冰冷冷地說:“拉菲不可以!”

那語氣,像嫌棄別人用騙鄉巴佬的東西來糊弄,而生出的憤怒,因為自己的品味被蔑視了!

葉嘉目瞪口呆,意外自己竟然會看眉高眼低,不過這口氣也太吓人,拉菲都不可以?這牌子聽語氣像是對面人報的,電話對面的人應該也和自己一樣,被他妹幾句話已經震住,又不願示弱,所以報了一個人盡皆知的拉菲。

卻見葉霓不再說話,只是沉默地等待,對方反而滔滔不絕起來,不斷有聲音從聽筒傳出,過了許久,葉霓才淡淡接了一句,“是嗎?你們周六正好有開幕酒會……這個葉先生應該沒辦法出席,因為他那天還沒有回來……我?我應該有空……不過葉先生是歐洲環保推廣活動的代表,所以邀請函他只接受電子的形式,你們有嗎?”

“不需要葡萄酒的資料了,葉先生在波爾多有度假山莊,那邊幾個酒莊的老板他都很熟,我對紅酒也略懂一些……好,等會我會看。電郵地址我發短信給你。”

挂上電話,葉霓低頭發了短信。想了想,又說,“還好這個電話卡是新的。以後就當我的工作電話了。”她手指飛快,語氣頑皮,一副惡作劇得逞的樣子。

“你什麽時候開始懂這些了?”葉嘉神色狐疑,問的迫不及待。

“我不懂呀!”葉霓晃了晃腦袋,還在低頭按電話,“但是我知道,他們也不懂,他們部門不同,我打的號碼是入會的。這種地方入會一定會了解客人的背景資料,像這種大的會所,她們的品酒會一定是獨立別的部門在搞,因為要培訓。但是剛剛接電話的部門就成了外行。”

她發好了信息,放下電話,坐直了看向葉嘉,神情冷淡,縱然剛剛還在說話,這種表情也令人覺得很有距離感。

葉嘉心裏越發別扭,“說的那麽真,連我也信了。”

看到葉嘉明顯的不自在,葉霓眼睛一轉,又恢複了平時和家裏人一起頑皮的神色,她笑道,“這裏面有技巧,就是得挑剔!你想想,這種地方呀,其實最缺少的就是有質素的客人。挑剔只會令他們相信,我們是真正有品味的人,有品味的人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麽。

但是其實說白了,不過是開門做生意的地方,多請一個客人有什麽,法國酒莊的老板,他們有資格打電話去核實嗎?

但我偏偏和他們說他們不擅長的。

她們能怎麽辦?說自己不懂?那不就不夠高檔專業了嗎?所以一定會說,正好我們周末有這樣一個酒會。這種麻煩,自然是推給別的部門,多請一個潛在客戶,根本不是什麽問題。”

她的語氣不屑,“說什麽資格,大家祖宗都是貧農,現在才學着穿好衣服喝好酒,他們開會所也無非是掙錢,無利不起早,把自己端的高,也無非還是為了利。”

說完她又看向電腦,不一會就轉過電腦屏幕給葉嘉看,“這不是邀請函,看速度多快!還有我的名字,Miss葉,——小加的新衣服也到了,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她的語氣歡快,好像拉着小夥伴要去逛游樂園。

葉嘉如同不認識她一般,妹子摔了一下真能技能加持,這種忽悠的功夫,內心得多強大,臉皮得多厚才行呀!

☆、晉江夏聽音

同一個早晨,與葉霓連哄帶騙的早晨不同,林赫剛到公司,就發現Tony破天荒地先放進來一個人在辦公室等他,百麗國際保安部的經理。

像林赫這種身份的年輕上市公司主席,普通人見一面真的很難,他有三個秘書從上到下施行分級管理。自己身邊還跟着Tony,處理半公半私的事情。所以說能這樣來到他辦公室的,全都是他的自己人。百麗的經理連公司特定高層的會議都沒法參加,而保安部的經理卻可以直接來這裏,說起來實在令人嫉妒。

“林先生……”保安部經理站的恭敬,“昨天寄給您的視頻我怕您還沒看,今早就過來了。”

“什麽視頻?”林赫反問,他走到老板椅後,脫下西裝,還在挽袖子,Tony已經開了電腦,"就是這個。"

保安經理說,“昨天有一幫人在咱們商場八樓的停車場……怎麽說呢,開始我們以為是要聚衆鬧事,後來發現又散了,除了擋了我們幾個客人上去停車,也沒幹什麽,可這事情太反常,所以我還是想着和您報告一下。”他是林赫的人,而昨天鬧事的人,最後剩下商場裏的一個品牌的經營者,而那女孩,又偏偏和商場經理關系不錯,他不想出事連累自己,所以幹脆來老板這裏先打好預防針。

他思量的這一會,林赫已經看完視頻,他對Tony勾了勾手,等Tony靠過去,他指着電腦說,“這就是那兩兄妹,告咱們外加告莊殊的,這個戴眼鏡的是他們的律師。”

“您怎麽知道?”Tony驚訝,他都不确定。

林赫笑了,“猜的。地上的女孩我認識,這次被告的就是她們品牌。我翻了下資料。"

Tony更加心驚,一向就知道林先生玩笑歸玩笑,但生意上的事情半點不馬虎,那天他還告訴自己不要去查,但他本人卻可以沒有見面就準确地判斷出對方是什麽人。這明顯是做過功課了!

Tony心中暗自警惕,這樣就說明自己對待公司的事情還沒有老板盡心盡力,以後林先生不讓做的事情,自己也應該預備上百分之二十。

"這畫面質量還是不夠高……"他說到這裏又猛然打住,這時說這像是為自己辯解,助理是很有挑戰性的職務,沒什麽本職之分,只要是老板的事情,都是他的!

他轉而說道:"您那天說不用查,我就真的沒有查,沒想到後續還有這樣的事情。"

林赫看了他一眼,仿佛知道他心裏想什麽,說道:"沒查也沒有關系,我就是好奇,那天晚上回去把他們的戶籍證明弄來看了看,剛剛能認出來還是因為在特定的場合,換個地方,我一定也不認識。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對保安經理說道,"這事我會讓下邊人通知商場,回頭和這品牌解約。"又轉頭和Tony說:"這麽不大氣的牌子,出點事都處理不好,一點擔當也沒有。正好商場要品牌自查,不合格的都弄出去。咱們新的商場圖紙已經下來,回頭記得一定嚴格把關,不能讓不夠标準的品牌進來,這次要和國際著名的幾個奢侈品合作,知道咱們有這樣的事情,連退換貨都不敢承諾,這是什麽氣魄?別人都該嫌棄掉價,一定不會來了。"

Tony鄭重地點頭,"以前商場這塊公司沒有準備大力發展,被鑽了空子,這次正好是機會。但其他同行如果知道,不知會不會覺得咱們這樣太小題大做?"

林赫嘴角一挑,有些不可一世的傲然,"這世上,不是機緣巧合,很多東西想不到,咱們公司發展的太快,有些地方跟不上是正常的。誰敢笑咱們,讓他們老板來和我比比年紀。"

Tony一下笑了,直點頭。這位嚣張的城中名少,可比中殊國際的莊先生還年輕兩歲,如果比年紀,那确實其他人都要羞愧的沒法出門了。

連百麗保安部的經理也跟着笑了,離開林先生辦公室好久還是難掩激動,林先生在他面前說這種話,那是實打實當他是自己人,等新的百麗國際下來,說不定會調他去那邊。自己一定要幾倍小心才行。

樓上,林赫已經轉眼忘了商場的事情,他站起來,右手多了支雪茄,沒有點,看着落地大窗外一覽無餘的城中美景問,"周末的酒會準備的怎麽樣?"

Tony從門口接過秘書送進來的咖啡,關上門說,"都準備好了,莊先生那裏保證不會有任何風聲。"

林赫露出笑容,回頭一擡手,手中的雪茄指着Tony說,"你不要多事,也不要自作聰明,免得走漏了風聲到時候就不好玩了。"

Tony點頭說,"不會。"看着他手裏的雪茄,林先生什麽都好,就是這個雪茄呀,他總是夾着,好像永遠都沒有選擇好時間,到底要不要點。

他跟了他四年了,這深思熟慮的,真的久了些。

林先生很歡樂,這種歡樂因子,隔着半座城,可以和另一邊暴發戶集中的別墅區裏,某位卧薪嘗膽的五金廠名媛小姐産生共鳴。

這位出身滿滿泥土氣息的名媛,一大早就忽悠到了一張頂級會所酒會的邀請函,以前的葉霓談不上喜歡去這種地方,反正那裏的男女都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人家。

說起來,葉霓曾經也試圖做一個軟萌可愛的妹子,所以她用心學習名利場上各種約定俗成的規矩,了解別人一件着裝,一個首飾,一句話之後所試圖表達的深刻意義。

但後來她發現自己錯了,以她家的地位,她已經無條件晉升為可以蔑視一切規矩潛規則,看人臉色的自由境界!

這下她可不妙了。

熟知那些人情世故,約定俗成的符號又怎麽樣,在女人面前,她是随時可以憑借家世搶去別人光環的狐貍精。注意是家世,在她曾經的名利場,沒有男人只看女人的臉。所以只憑家世,葉霓已經帶原罪了。

但在男人面前她一樣吃不開,因為她是令男人自尊心可以輕易受傷的"戰鬥機",所以縱然她什麽都知道,也試過放下身段,但別人只會說她故作姿态,"已經那麽有錢有地位,怎麽還用遷就別人。假!"所以她怎麽做都是錯!

最後就幹脆只做好"戰鬥機",名利場上獨孤求敗着……這下好了,大家反而坦然,覺得她理應是那樣。去了酒會,她能起到令主人蓬荜生輝的作用就行,人家下次還巴巴地請她。

某種意義上講,有地位,有名氣的人物,作用和廟裏的菩薩是一樣的,別人看着心安,來了就行。

不來就不行了!

“什麽?連葉霓小姐都沒請來,看看,你混的不行,城中地位不行了呀!”

這樣說起來,葉名媛曾經的作用不小,至少人家是很好看的背景。

這背景現在變了,沒人認得她了,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全是“狗眼看人低的家夥”,“不過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葉小姐在“母老虎”和“女霸王”之間,躊躇不知該當哪一個,但對着即将到來的酒會,她倒是期待的,特別是在二哥面前,這樣“要”來邀請函,她覺得很有面子!

原主曾經不給力,這樣多刷幾次一定對形象有提升,葉名媛很得意,這種得意膚淺幼稚,曾經的她只有童年試過,考試成績好,只想父母誇一誇。後來就沒人誇她了。

因為成績好是應該的,沒有成績好,才是需要全家默哀的。

可是現在不同,她覺得葉二哥應該誇她,至少被自己利用信息不對等這種優勢輕易取巧表示欣賞神馬的。可是她等了很久,邀請函看了三次,葉二哥還是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葉霓瞄了他一眼,得意道,“怎麽樣,沒想到他們會主動請我?其實這是預料之中,以後你會發現更多我的不同。”說完等着葉二哥的“膜拜”。

卻見葉二哥搖頭說,“……其實我是在想,你這麽坑蒙拐騙的不容易,要是向遠的腳沒有好怎麽辦?你不是白忙活了?”

葉小姐的笑容一下僵在臉上,“幹嘛不早提醒嘛!”

真正的關心和虛情假意,總是會在細節上這樣不攻自破,如果葉霓是真的關心向遠,那麽首先她就會知道向遠的腳崴的嚴不嚴重,什麽時候能好?

可是那一天,她都在想着怎麽樣和人家分手,縱然葉二哥和她都分別問過,“腳什麽時候會好”這個問題?可是此時此刻,她卻根本想不起來,向遠的腳嚴不嚴重,究竟什麽時候會好?

葉霓慚愧而茫然了,她覺得自己根本不應該這樣,這樣迫不及待的分手。

可是明知道沒有未來,硬拖着對方,不是也很不道德嗎?

葉霓用了一分鐘自責,一分鐘茫然,一分鐘調整思路。戰鬥機的速度名不虛傳。

她對葉嘉說:“為我好,要分手!為他将來好也是要分手,所以讓我先去給他打個電話,他要是腳傷不能來,這邀請函你就趕緊賣了還能多點零用錢。”

葉二哥的臉黑了,“你說你這人怎麽這麽記仇?”語氣一變又提醒說,“不是要人寵你嗎?你這麽牙尖嘴利誰還敢寵你?”

葉霓左手拿着電話右手擡起食指晃了晃說,“這個不是選擇題。你想試試不寵的選項嗎?”

葉二哥:“……這個也可以強迫?……你破壞了女孩在我心中的柔美!”

☆、晉江夏聽音

鄉村的早晨總是空氣格外清新,彩色的小雞在院子裏歡騰地跑跳着,她們還不理解命運的殘酷,不知道辛辛苦苦活到大,等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刀,端上桌的區別只是烹饪方式的不同。但是有人替她們憂愁。

——四府(村)村長家九代單傳的金疙瘩,向遠。

向遠同學想不通,自己怎麽可能這麽可憐,苦戀幾年的女朋友好不容易追上手,女孩又風馳電掣地失憶,現在完全是優雅地不認賬,無憂無慮的少年,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了命運的愚弄。

院子裏擺着個四方的小桌,向晨坐在他對面,桌上擺着早餐,粥,還有幾樣小菜,向晨端着碗說,"我那天在停車場一見小霓,都沒敢認。那渾身上下陌生的不得了,這摔一下,咋還能把人摔的氣質變了。"他說完碗一擡,呼嚕嚕喝了幾口玉米粥。

這玉米面是今年剛下來的,他家每天早晨都吃這個。如果讓葉小姐看到那大碗,比她哥吃面的還要大,還要深,她一定等不及到酒會就會抓狂地要分手!

向遠的面前也放了一大碗,可是這可憐孩子沒胃口,他吃不下,小雞圍着他直轉悠。他想到了那天見到的葉霓,他從初中就喜歡葉霓,長的太好看了,特別是不說話的時候,當然,葉霓有時是有些缺心眼,班裏人都知道,可是那要看和誰比,把葉霓拉到他們村子,那是妥妥的NO.ONE!

所以一個人想成功,找準目标群體很重要。情場上更是!

可惜現在情場上明智的小葉子已經不在了,來的這位葉名媛,名利場巅峰都找不到另一半,向遠想拴到她的心,那幾乎和拿下諾貝爾的難度一樣。

向遠只和現在的葉霓見了一次,卻也感覺到了這種渺茫,可沒想到,這早晨憂愁還沒展開,手機就響了,一看號碼,少年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

“你的腳,什麽時候能好?”對面的少女一點都不溫柔。

向遠卻敏感地感覺到這問題背後有話說,“已經差不多好了!”少年言不由衷。現在好了有什麽用他不知道,但是随時願意為她上刀山下油鍋的熱情,自己也管不住自己。

“那.......下周末有個活動,是FD會所弄的一個小型開幕酒會。他們想搞成咱們全市最專業的紅酒會所。所以重新裝修重新開幕。你有興趣一起去嗎?”

葉霓給的信息很細致,她想向遠自己聽清楚,想清楚再去。但向遠又怎麽會拒絕?

連聲說了好,挂上電話,向遠把手機抱在心口,看着滿院的雞崽子,心情好的恨不能搞大赦,這些雞以後都供養着,只吃雞蛋,不吃雞肉了!

向晨吃完了自己的粥,夾幹淨了碟子裏的小菜,放下碗說,"哥,你的腳到時候能好嗎?你咋騙人呢。"

向遠說,"小霓約我去什麽開幕酒會。"

"酒會呀。"向晨想了想,一本正經道,"那可糟糕,那種地方到時候會不會跳舞,要是跳舞你可怎麽辦?"

向遠一想此事緊急,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連忙找人去聯系舞蹈老師,有備無患,學上一支社交舞再說。

所以從這天起,向遠的生活忙碌了,再也沒時間考慮女朋友的問題,女朋友周六就到了!

但是臨到了周五,這種缺女朋友的憂愁病轉給了另一個人,林先生!

因為他忽然聽說莊殊要帶女伴去,這還得了,兩人都是行業老大,衆人馬首是瞻,他敢帶女人,自己不帶,那就顯得自己不夠有魅力,不夠有吸引力!圈子裏就是這麽現實,別人都買了游艇,自己不買,就顯得自己過于忙碌,不注重休閑,只知道幹活不知道享受的都是土鼈。

所以同圈子裏經常有這種跟風的事情。一個太太買了貴包,周圍人立刻都跟上,不是買不買,喜歡不喜歡的問題,而是不買,就無形中被比下去了。男人比的東西有時更花錢,比如飛機和游艇。

雖然大家買了游艇用的很少,但是一定要有!可以買了不用,但是不能不買。所以一入名利場,人時常身不由己,就是這道理。

至于酒會帶女伴,也是一樣的,只要同行都帶,他也一定得有,在林先生的眼中,同行只有一位。——莊先生!

沒辦法,別人都和他年齡差太多,如同上學比成績,都是同級的,或是和歷史最高的紀錄比較,三年級和六年級的比,那純粹是有病!

于是這個安排女伴的任務,火速下達給Tony哥。

這下Tony哥愁死了,心裏把林先生的另一位助理罵了幾百遍,那家夥陪人去美國看設備,林赫不放心,讓自己的助理偷偷也飛了去。所以這邊就剩下Tony一個人頂雷。

給林先生找女伴,那是最具挑戰性的工作!真的沒有之一!

憂愁就像傳染病,傳染給這次要去酒會的很多人,葉二哥也不幸染病了,他很憂愁,周六坐在家裏客廳,換了身新衣服,那筆挺深沉的黑,傑尼亞的高定,硬是被他穿出了要去葬禮的肅穆。

他緊緊皺着眉頭,心事重重。以至于樓梯上響起腳步聲,都吓了他一跳,那噠噠的高跟鞋聲音,伴着穿黑色裙子的葉霓走出來。

黑色的上下兩件套裙,上身是翻領後系扣的的,下邊是黑色的鉛筆裙,黑色系帶的高跟鞋,原諒葉二哥看的仔細,因為這種打扮根本不像去酒會穿的。

葉霓卻是一臉從容,左手臂搭着大衣,"走吧。"她伸手準備挽她哥。

葉二哥後退一步,緊張地說,"霓霓你怎麽穿成這樣,一點不像要去酒會。"

“怎麽才像是要去酒會?”葉霓反問他,“這衣服看上去像是office裏高級經理可以穿的樣子,也像下班後去會所可以撐的起的樣子,特別是今天的地方,更要穿這種衣服。”

“那是為什麽?”葉二哥抓住她的手腕看了看,“也沒表,沒手镯,沒戒指。”

葉霓抽回手,不悅道,“你怎麽了,比我還緊張,我要邀請函是用公司的名義,穿成這樣不會令對方覺得我太過重視,也不失禮。大方又不搶鏡,是很得體的裝束。”她把大衣塞給葉嘉又說,“你別和鄉巴佬一樣,品酒會有品酒會的特點,懂行的都知道,連香水都不能用,因為那樣會破壞葡萄酒的氣味,品酒品酒,我們是去品酒的。知道了嗎?”

葉二哥接過她扔來的大衣,撐着讓她穿,葉霓轉身穿了,他又不動聲色靠近她妹,聞了聞,真的沒有香水味,但還是有香氣。

剛想說話,葉霓轉身,手袋敲了他一下,“有你這樣鬼鬼祟祟對着自己妹妹聞的嗎?離譜!”

葉二哥揉着肩膀說,“聞看看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而已。怪不得特別告訴我別用剃須水。”

葉霓嗔了他一眼,把頭發從大衣後領拉出來,拿起手袋說,“走吧。”她先一步向外走,又說道,“不是我不戴首飾,一是我沒有合适的首飾,這種場合,要麽不戴,要麽一定要戴精品,我樓上金手镯倒是好幾個,今天我們去,形象要專業。”

聽到她說專業,葉二哥的神情忽然變的很奇怪,随即眉頭又皺了起來。就聽他妹妹又說,“對了,有件事很重要你記住了,等會如果他們用吐酒器,那東西你以前應該沒用過吧,”她用手比劃着,“有的這麽大,有的這麽小,像一個倒的漏鬥,如果是大的,很多人第一次吐,都沒準頭,很容易濺在自己身上,你等會看情況,看他們擺放的位置,不能用就別喝。這裏不會很專業,有時候擺的地方不對就坑人。”

葉二哥應着給她拉開車門,自己也上了車,葉霓一路囑咐,葉二哥接了一路“金幣”。

車開到了會所停車場,這裏停車場兩三個,他們挑了離的遠,最新的。因為要等向遠。

葉嘉停了車,下來給她開車門,葉霓腳一落地才發覺,自己也出了點問題,她的腳很疼!

“等會”她又坐了回去,把鞋脫下一看,才發現腳有些腫。

“這鞋號不對,你怎麽買這麽小的鞋?”葉嘉蹲下來。

葉霓低頭看着腳不說話,她怎麽忘了,這畢竟不是自己,現在的這雙腳,估計比她以前的大半號,這下好了,看也沒看買的鞋,原來不合适。

“疼嗎?我去給你買雙鞋。”葉二哥說。

“不用!等會就好。剛剛鞋帶後面太緊了。”葉霓把鞋脫下,想讓腳緩一緩。

車燈一閃,又一輛車開了進來,她忙把腳縮回車裏,這樣太不雅觀,“咱們別動,等這車裏的人走了咱們再走。”她小聲說。

葉嘉很無奈地蹲着,車門半開,看他妹低頭捏着腳脖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忍疼,還是準備發功。他妹現在如果告訴他,她會氣功,他都不會奇怪。

車燈一閃,又一輛車開了進來。是一輛黃色的小跑車,很亮眼,葉嘉探頭從車尾位置看去,就見那車順着停車位停下,停在了早前進來的那輛車隔壁。

那兩輛車同時開了車門,葉嘉連忙不敢再八卦,“好點了嗎?”他小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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