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06 (19)

不像現在的這個他會做的……這一瞬,她好像,又發現了什麽……

于是真的停工了!而後林氏那邊派給這裏的負責人直接下馬,這是葉霓沒有想到的。

林赫的大動幹戈,令所有人都看出了,這件匪夷所思工程後,老板的認真,連帶看葉霓的眼光,終于都不同了。

林先生這鐵公雞,終于有相中的人了!

——不然如何解釋這“烽火戲諸侯”似的腦殘蓋樓行為?

群衆也是有智商的。

在內部八卦如火如荼的時候,有一天,爆炸性的新聞又從天而降,有人拿着土地轉讓協議出現在工地,要求林氏的人撤走,

這地,他們說是他們的!

金葉物業

就是葉霓四府的那個辦公室,此時擠滿了人,在院子裏。

這可是大事,這工程一波三折,從租地,被政府幹預,四府人內讧鬧事,重新開工,停工,此時又有人來搶地!

這才不到兩個月,這地方風水不行吧……

屋內,對方是麗高建築的代表,“這是你們金葉科技的負責人,親自和我們簽訂的。”來人四十多歲,後面還跟着幾個,不知道有沒有律師。

葉霓這邊,只有她,蔡庭,還有這裏的負責人,向遠。

蔡庭看着那合同,合同上不止有企業公章,更有法人代表的章子,還有簽名,可以說手續齊全,“你二哥經手的?”

他把合同推給葉霓,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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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霓接過,看上面的公章,私章,還有簽名,土地轉租給他們……她看着那通紅的章子,想到自己這段時間的日子,內有四府自己人搗亂,外要和男人鬥智鬥勇,家裏人也拖後腿……所以說女人做生意難,她以前只是聽人說,自己闖過才知道,這只是個開始……

向遠在旁邊,看葉霓低頭不說話,他急了,葉霓這兩天一直在四府,向遠正高興呢,忽然來個攪局的,他對葉霓說,“管這個幹什麽,我讓人把他們打出去!”他對麗高的人說,“趕緊滾,以後不許來我們村子。”

對方的來人也不惱,說道,“我們有合同,那地是我們的。”

向遠說,“什麽你們的,這是四府,不怕的,你再多說一個字試試?”那架勢,大有多說一個字放狗咬他。四府的萌狗聲名在外……

對方的人果然不敢再說話,只看向葉霓。

蔡庭倒是多看了向遠兩眼,這人那天自己介紹是葉小姐的男朋友,對蔡庭來說,那簡直是本年度最無法理解事件的第一名!

最奇怪的是,葉小姐沒反駁……更無法理解的是,這倆人,哪裏有半分男女朋友的樣子。

向遠很心熱,怕葉霓難過,說道,“小霓別擔心,地是我們隊上的,我讓人去找我爸了。”

那人說,“我們這是有效的法律文件,誰來都沒用,這地已經轉租給我們了,我們也不蓋別墅你放心,我們會把這地方只種莊稼,原生态。”

葉霓看向他,忽然笑了,她坐下,“這份合同是我二哥親自和你們負責人簽署的嗎?”

那人猶豫了一下,“這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今天來執行的。”

葉霓點了點那合同,慢悠悠地說,“如果是我二哥親自簽的,那他一定是健忘症了,我們現在有金葉發展有限公司,這地,早已是我們發展有限公司的。他又怎麽會用科技有限公司和你們過手續?”

那人:“……”

葉霓又看向蔡庭,“再說,四府這裏,集體土地的出租要全村同意,所以這種轉租協議是無效的。”

蔡庭笑了笑說,“那你不如問問,明明這麽明顯的問題,也不是要找你打官司,對方又是要什麽?”所以他剛一看合同,就沒說話,對方明顯志不在此。

向遠忽然也想起來這條,他們村裏的地,要轉包也不是随便可以轉包的,還要隊上同意呢,他真是關心則亂,一看別人拿着合同之類的文件,就亂了。

他走到葉霓身邊,坐下。

大家都看着對方的人。

那人顯然沒想到,這邊會這樣不慌不亂地拆穿自己,他低頭沉思了一會,讓自己的人都出去,看向葉霓說,“這個地,是不可以随便轉的,但是簽署合同的人,還是要負責任。”

葉霓冷笑道,“麗高華庭,中殊是你們的大股東對不對?”

那人看着她,眼中流露出欣賞的神色,笑着說,“對!我們的大老板,姓莊。”

☆、72|5.10夏聽音作品

蔡庭開着車,葉霓坐在旁邊,手裏捏着那合同,她一直看着窗外,出奇的平靜,蔡庭也搞不清楚她心裏怎麽想的。

這種被家人拖後腿的情形,蔡庭知道自己不方便給意見,何況,他也不了解葉霓的家庭情況。

電話響,葉霓低頭看向手中的電話,她盯着屏幕看了幾秒鐘,對蔡庭說,“靠邊停一下。”

車順着路邊停下,葉霓自己打開車門下了車,電話的鈴聲早已停了,她站在路邊,剛過四府,還是郊野,身後是蒼茫的暮色。

她站在路邊,撥通了電話,響了兩聲,對面人就聽了,“怎麽回事?”林赫的語氣聽不出有沒有不高興。

葉霓說,“對不起,這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

“我問你是怎麽回事?”林赫的語氣令葉霓想到了停車場的小黃雞。她說,“我也還沒有問清楚,合同是我二哥簽的,我正準備回家去問問。”

“你二哥怎麽忽然也變得這麽離譜?”林赫問了句,但是很快話鋒一轉,“不過這種土地都是歸集體所有,就算要轉租,也得隊上都簽字,你知道吧?”

“我知道。”葉霓把電話換了個手,“我剛剛也是給那邊人這麽說的。”

“知道這就行!”林赫說,“沒多大的事,你二哥的問題,你自己回去問問他,對方是莊殊的人,等我回去再說。這事情他們要告,也耗時耗力,莊殊還是不服氣之前的事情,所以沒什麽。”

葉霓想了想,覺得這件事歸根結底,是莊殊和自己的問題,她說,“對我們的工程沒有任何影響,其實就是我和家裏的問題,我這次沒有和他們溝通好。”

林赫笑了一下,冷冷地,“做大事的人,只要瞅準了方向自己走過去,能跟上的人就讓跟上,跟不上的是自己悟性不夠,讓他們走!你想想一個人的精力有多少,你現在要出去找項目,又要去工地,還要照顧別人的情緒,自己本身也要學工程方面的東西,你自己的時間自己安排!”

葉霓聽出了他聲音中的不高興,想想也明白,出了這樣的事情,怎麽能高興。

林赫才剛剛為了自己的工程在公司大動幹戈,轉眼就被“豬隊友”拖累打臉,他公司的人都是人精,這會那被換掉的人,不定都笑成了什麽樣。

真正應了之前的那句話,自己壞了事,就印證了林先生的眼光有問題。

挂上電話,葉霓站在路邊,想到林赫那天來公司見到她大哥,還特意說了那番話敲打,可現在看來,竟是半點用也沒有。

葉霓上了車,一路向家去,她一共和葉和見面兩次,她以為自己上次說的話,至少可以令他明白大家看不順眼對方也可以互相尊重,他走他的陽光道,她過她的獨木橋,但原來,有些人,一定要在別人的人生中狠狠刷一次存在感才行!

推開家門,葉霓一眼看到客廳裏的人。

葉和坐在正對大門位置的三人沙發上,還在拿着電腦看東西,好像一點不在意,或是,專程等着她來吵架。

“啪!”一聲,葉霓狠狠把合同甩在茶幾上,“想吵架是吧?!”

葉嘉正從廚房出來,手裏的茶杯一抖,“怎麽了?我聽到你回來,你看哥對你多好,把茶都給你端出來了。”

葉霓指着桌上的合同說,“那合同,你簽的?還是他騙你簽的?”

“什麽合同?”葉嘉把杯子放在桌上,拿過合同一看,眼睛都瞪大了,不可思議道,“這他媽的什麽玩意?”

“我簽的。”葉和說。

“什麽?”葉嘉愣住,傻了般看向他,用眼神表達——你冒充我的簽名!

葉霓也沒想到,這人還挺英雄,他竟然這麽痛快就認了。路上她就想的明白,一定問題出在葉和這裏,葉嘉,他沒有這個膽子。

“怎麽了?”葉長勝從樓上下來。

葉嘉慌忙走過去,把合同給葉長勝看,“我哥把霓霓的地給人了。”

葉長勝一把拿過合同,盯着那合同,好久,才看向葉和,“這事情可不是鬧着玩的,對方是上市公司,你怎麽敢随便和別人簽這種東西?”

葉和把電腦合上,放去一邊說,“不要我們東西的就是這家公司,老史問了對方,我也見了對方的負責人,人家說,葉霓拿了人家的地,之所以現在為難我們,都是從這件事開始的。要談可以,先把地還給人家,其他話就好說。”

葉嘉愣在原地,看着他大哥,顯然不知道該怎麽溝通,或是糟點太多,無處下嘴。

葉長勝說,“可你要簽這麽重要的合同也應該和家裏說一下呀,還有這上面有小嘉的簽名,”他看了葉嘉一眼,明白過來,“是自己簽的吧……為什麽要這樣呢。”

“為什麽不是很明顯嗎?咱們家要背景沒有背景,要人脈沒有人脈,爸,你連一個夠得上被雙規的鐵杆關系都沒,你知道能搞房地産的都是什麽人嗎?”葉和指着葉霓,“我出門兩個月,她從一個說話冒傻氣的傻大姐,一下變成房地産商。你們都看不出問題嗎?”

他說完又看向葉霓,看着葉霓說,“你們去她的衣櫃看看,她穿的衣服不像她,說的話不像她,她口味也不是她!連喜好也變了。怎麽樣的碰撞,會讓一個人連品位也不同了?”他盯着葉霓的樣子,像看一個狐貍精妖怪外星人。

“最重要的還有學識,她現在的知識儲備量,是怎麽來的?”葉和看了一眼那合同,“現在生意多難做,一步登天的人我不是沒見過,可是那是人家有條件的,咱們家有什麽,你有什麽?”這句話,他問的葉霓,“我今天把話給你挑明了,我就是要用這件事告訴你我的态度,不許你搞房地産!”

“你不許?!”葉霓氣死了,“我和林氏是有協議的你知道嗎?你随便和人家簽這種合同,你得罪得起林赫嗎?”

“我知道林赫厲害,可是又怎麽樣?”葉和看着她,“我也正想和你算這一筆,像林赫那種級別的男人,身邊什麽女人沒有,你能哄着他那樣對你,你現在的這些手段,又是哪裏來的?”

葉霓連忙跑過去抱住葉霓,這次是真的抱,葉霓臉都氣白了。

葉和又看向葉長勝說,“那天在她公司,你沒見她和那男人你一句,我一句,她的嘴那麽能說,怪不得是個男人都要被迷的神魂颠倒。”

“你胡說。”葉霓伸腳想踢死他,被葉嘉緊緊抱住。

葉和的語氣铿锵,義正言辭,又看向葉霓,神情嚴厲地說,“做女孩要清清白白,你別想利用男人走捷徑,那地不要,你從這行退出來。不許你去!而且麗高這邊已經答應,你應該付給林氏的賬目,都歸他們。”

對葉霓的臉色他視而不見,繼續道,“——我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把地讓給別人,我不準備給你道歉,別人之所以會動我們家的廠,也是因為你先拿了人家的地,這事就這樣完了,以後你踏踏實實做人!”

“胡說!”葉霓徹底怒了,“你說完了嗎?說完該我說了!”

她一把甩開葉嘉,拿起那合同,“先說這地,這地誰說是他們的?那是四府的地!他是古代的惡霸嗎,姑娘走到街上他看上就是他的了。那地荒廢在四府都兩年了,他們一沒有租約,二沒有給任何人露過口風看上那地,不然我腦子有水去和一個上市公司争地盤!”

葉和顯然不知道這細節,他說,“那別人後來想要,你給人家不就是了。”

“誰告訴我他們想要了?”葉霓反問他,“一個生意人用手段我理解,但是你作為一個哥哥,不知道回來問我一聲嗎,你憑什麽自作主張把地轉租給別人,你知道農村土地是集體的,不可以轉租嗎?一個門外漢,你充的什麽內行,害人害己!”

“葉霓!”葉和暴怒。葉嘉連忙跳起來,站在兩人中間。

葉霓狠狠把合同扔過去,“你知道自己蠢成了什麽樣嗎?你以為人家真的是為了你,人家不過是通過給你挖個坑,讓你跳進去,用來牽制我罷了!土地不能轉租,你簽的這合同就是害了你自己!”

葉霓一伸右手揪住葉嘉,“我自然不會對你下手,因為倒黴的只會是小嘉,小嘉不會走出來說,那名字不是他親手簽的,和你兄弟相殘,所以我只能去找人家,不然葉嘉就等着倒黴吧,現在你明白了,你滿意了!”

葉和一下呆住,像被冰凍的岩石,完全沒了表情。

葉嘉把可憐的自己解救出來,立刻擔心道,“霓霓你說清楚點,到底是怎麽回事?誰要算計你?”

葉霓當然不能提和莊殊的恩怨,看向葉長勝,想到葉長勝對自己的好,她緩了緩情緒說,“那耕地不能轉讓,但是這合同是我二哥的名字……爸,這件事對不起……”她說道這裏,眼睛紅了,這個家,她不能再住了。

“這事咱們慢慢商量,有話一家人好好說……”葉長勝也聽的一頭霧水,唯有先拍着她安慰。

葉霓搖頭,“對方也是為了傳遞一個訊息給我……怎麽說都是因我而起。我想過了,我還是搬出去的好!”

“不行!”葉長勝一下急了,“這事是你大哥做的不對。他要是知道會這樣,也不會這樣做的。”

“我不怪他!”葉霓不願叫葉和大哥,說道,“是我連累了家裏,對方是沖着我來的,不出這件事,也會出其他的事情……人家是上市的大公司,要折騰我們家這種小公司,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也确實是關于地的,你們別擔心。”葉霓說了實話,沒有說的是,葉和接受不到她的變化,他對她突如其來的變化,找不到合理的解釋,所以無法釋懷。

這個家……她不能再住下去了。

她自己的變化太大,每天都見面,自己的不同,會暴露的越來越多,他們接受不能的……只有分開,才可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想到葉長勝和葉嘉對她的好,葉霓說,“我能照顧好自己,今天我回來的路上很擔心,主要是想知道,是不是小嘉親手簽的名,知道不是他背叛我,我心裏就不會難過!”不在乎她的人,她也不在乎他們。

葉嘉走過來,連忙哄她,“還用上背叛這個詞了,二哥怎麽會那樣對你。”

葉霓笑了下,看向葉和,這個男人一直站着,徹底傻了般,臉上蒙着一層黑氣。葉霓說,“我搬出去,這家是你的!你不當我是一家人,我更不稀罕要你!”

“又說氣話,小孩子一樣。不許搬!”葉長勝拍着她,心裏卻擔心不知女兒說的那幕後黑手是誰。

電話在葉霓的包裏響起來,葉霓拿出電話,煩躁地接了,“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你答應我的!”對面是胡曉非。

葉霓一想,反問道,“今天周末嗎?”

“是呀,你不會沒有換衣服吧?”胡曉非聲音略急,“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呢。”

葉霓緩了緩說,“我今天這兒有事,不去了可以嗎?我欠你一次。”

“不就是麗高收地的事情嘛。”胡曉非忽然在對面笑起來,“你出來出來,我來接你也是為這個,看看我多好,你快來求保護,莊殊和我關系好,你還不知道吧?”

葉霓拿着電話,聽着胡曉非歡快的語氣,也覺愉快,她原本是生氣的,但這一刻,她卻覺得怒氣都沒了,其實多大點事呀,這世上,還有能難倒她的事情嗎?

她也笑起來,“那個姓莊的今晚也去嗎?”

“當然!”胡曉非說,“你快點換衣服,我弄個外圍盤,你說你對上他pk,我是買你贏,還是買他贏。”

葉霓噗嗤一下笑了,“當然買我贏!中殊控股算什麽,那你等着,我換衣服就出來。”

她挂上電話,對葉長勝說,“是胡曉非,他接我去給常一百過生日。收地的事情他們也知道了。”怕葉長勝擔心,又說道,“他剛電話裏告訴我,收地的事情是中殊的莊先生逗我玩呢。你們別擔心了。”

說完,拉着葉嘉,“走,陪我上樓去換衣服,我有話和你說。”

葉嘉連忙反抗,“你換衣服我為什麽要去。”但反抗無效,已經被葉霓拉走了。

看着一對兒女上樓,葉長勝收起笑容,看向一直不說話的大兒子,嘆了口氣說,“胡曉非是恒茂發展大股東的獨生子,常一百,是深惠地産的,他們都是霓霓的朋友,地産圈才多大,你這次,真的是欠考慮。這事,如果你随便問一下家裏的人,也不會走到這一步。”

葉長勝往樓上走,這個兒子一直都有些獨斷獨行,而且心胸略狹窄,這也就是為什麽,之前他一直說,等他回來,和老二兒子一起,考察一下誰更适合接班公司……是要個耳根軟的,還是心胸眼界狹窄的……他也很發愁。

一個人的眼界可以鍛煉,但是性格,卻是難以改變。

看着父親往樓上去,葉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這一刻,他才深切地感覺到,父親,弟弟,都離自己更遠了……

而且剛剛說的那些人……深惠地産,恒茂發展,加上之前的林氏國際,還有剛剛葉霓說的中殊控股……這是海景城的四大地産商,她怎麽可能一下全認識了?

☆、73|5.10夏聽音作品

車飛馳在路上,帶着速度,景物晃着從兩旁風馳而過,帶着胡曉非一路愉悅的笑聲。

“你到底怎麽得罪莊殊了?”他從葉霓一上車就開始問,“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難為一個人。”

“是沒有見他這麽明顯欺負一個女孩吧?”葉霓說。

胡曉非側頭看着她笑,臉上的笑容是從來沒有在葉霓面前展現的程度,他變成了一個五歲的,幸災樂禍的孩子。

“今天下午把常一百樂壞了,你今天不用給他生日禮物,你這禮物下午他就收到了!”他猛拍了下方向盤,“下午我知道的時候也笑死了。林赫沒在真可惜呀!我們都喜歡看他倆掐架!”

葉霓瞪了他一眼,“人就是不能熟,你以前的形象呢?我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形象挺深沉的。”

胡曉非說,“這你還不知道,那就是個對外人的樣子。不過我還要謝謝你。”

“謝什麽?”葉霓眯着眼警惕地看着他,大有敢亂說話就收拾他的架勢。

胡曉非說,“我是個完美主義者,以前別人說我一句不好的,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覺,什麽事都想要做到一百分。但是認識你以後吧……”他看了葉霓一眼,極快,“我發現你也是完美型性格,什麽都要好,對自己要求高,對身邊人也要求高,可是有什麽用呀,還不是接二連三碰壁。”

葉霓陰沉沉地説,“你這是在謝我嗎?”

“真是在謝。”胡曉非說,“因為你令我一下想通了,這世上什麽标準才是一百分,我就算做到了一百分,可是也許在你那裏,一分都沒有。盡力而為就好,別人喜歡說讓他們說去,我們這種身份,不被人說閑話那是不可能的。”

葉霓嘆了口氣,“這麽一目了然的道理,虧你現在才想通,也真是難為你了。”

胡曉非說,“那是因為我以前在乎的東西,和現在在乎的東西不一樣了,以前我太執着,你也挺執着,但是身份,背景都令你懷才不遇,你比我辛苦!”

他在路口轉了一下方向,潇灑的動作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現在我知道,人應該知道自己的位置,找到目前階段應該在乎的東西。”

葉霓總算聽明白了,他有些想安慰她的意思吧,她把人往好處想。

就聽胡曉非又說,“你今晚準備見莊殊怎麽辦?”

葉霓說,“還沒想過。”她略郁悶,“我都不認識他。”

胡曉非說,“這事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但莊殊和林赫的事情,由來已久,你現在最好站好隊,站好隊就不好再換了。他們倆都挺記仇的。不過你已經站到林赫那邊了。”

葉霓說,“那你們幾個都是怎麽站隊的?”

胡曉非:“一目了然,我們都是看熱鬧的!”

葉霓:“……”

胡曉非又笑了一陣,正好遇上紅燈,他在路口停下,轉頭看了看葉霓,“其實你今天怎麽不穿的漂亮點,你條件這麽好,最好莊殊見到你,砰砰砰一心動,你什麽仇都報了。”

葉霓說,“這玩笑一定不好笑。”像他們這些人,什麽美女沒見過,能砰砰砰對女人心動的男人,交手她都不屑。

“這樣好!”換了綠燈,胡曉非重新發動了車說,“你是個真聰明的女孩!雖然咱們倆不太聊的來,但我看你也是個挺坦蕩的人,心眼多,但不壞,性格光明磊落,還有些喜歡真刀真槍快意恩仇的意思……所以別對他們倆動心思。”

說這句的時候,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你這是在誇我嗎?”葉霓的手在自己的裙子上撫了下,整理了整理衣角,不知道他這話什麽意思。

會所快到了,胡曉非把車拐上車道,夜幕已經落下,有霓虹一閃從他的前車玻璃上過去,他說,“我就是想說,他們倆一直不合就是因為一個女人。現在為了你,還是個女人,你這樣的性格這麽要強,算你今天陪我走一趟,我當個好人,告訴你這個,外頭沒人知道,你自己心裏有數,免得傷心。”

葉霓說,“你這話說的東一句西一句,雖然對我沒用,不過我還是謝謝你。”她說完又補充道,“我和林赫是合作關系,莊殊找我的麻煩和林赫沒有關系,所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胡曉非過來給她開了車門,把她扶出來,“那這樣最好,不過要我說,你不如就把那地給他,讓他和林赫兩個人掐去。”

葉霓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淡聲說,“我的東西,誰也別想搶走!”

“那我不開玩笑,等會進去你直接找姚想吧。”胡曉非說,“林赫走的時候特別說了那話,等會我也去問問莊殊……”

葉霓搖頭,“你們不用幫我。我自己能解決。”

胡曉非其實也就是客氣一下,莊殊能下這樣的手,明顯不是一般事情,他作為好友,應該站在的是莊殊的一方,怎麽能幫葉霓當說客呢。

顯然葉霓根本也不在乎他的幫忙,他們在往裏走,已經變得各懷心事。

踏上會所臺階,葉霓挺直了背脊,她從來都只想自己解決,不想靠別的男人!

別人說了她可以依靠,但他們,不是她的父親,不是她的哥哥,不是她有血緣關系的人,她沒有對他們理直氣壯的底氣。

她只想,自己親近的家人“澆灌”自己,別人是否“澆灌”,其實她根本不在乎。

何況,人家說了是“仁義”,自己不能不知道自己的地位。就算是鬥到頭破血流,也要驕傲漂亮地立着。

法式鑄鐵的雕花欄杆繞過樓梯,裏面賓客明顯比平時多,葉霓說,“今天人挺多。”

胡曉非說,“常一百生日每年都這樣,多少人等着這一天來和他家攀關系呢。”

葉霓笑了笑,手忽然一緊,被胡曉非抓住了,她愕然地想甩,“咔嚓!”一聲,手已經被胡曉非放開,他看着左手的手機說,“大功告成了,看看。”他讓葉霓看他屏幕上剛剛的合影。照片上,葉霓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傻樣,被他握着手還放在身前。

他對着屏幕笑,“太好了,做屏保,大功告成可以回去交差了!”

葉霓陰測測地說,“我想把你從樓梯上推下去!”

胡曉非大聲笑起來,“來來,給你個機會,別誤傷客人就行。”他一回頭,眼神燦亮,“這麽巧?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葉霓轉身,看下面一個男人正走上來,面容英俊中帶着沉郁,這人在用形象在展示,365天都沒開心事是什麽樣。他還隔着樓梯兩階的位置站定,已經和葉霓一般高。

莊殊。

他的左側,順樓梯挂滿了黑白照片,燈光是昏黃的,這一刻,葉霓覺得他有些中世紀暗黑系的氣質,令她不由想後退,上一階臺階,拉開距離。

胡曉非微不可見的拉開了點距離說,對莊殊說,“這是葉霓。”又看向葉霓說,“這就是莊殊。”

莊殊看了葉霓一眼,不鹹不淡,對胡曉非說,“其他人呢?”

胡曉非轉身上樓,“應該都到了。”

莊殊往樓上走,路過葉霓的時候,葉霓盯着他說,“莊先生,不如留兩分鐘,咱們倆把話先說清楚。我今天是為了找你談判才來的。”

胡曉非腳底下一打滑,差點被地毯絆倒,有這麽談判的嗎?連迂回應酬一下都不願意。直接在大廳裏就等不及了。

這一刻,他對葉霓刮目相看!

莊殊也很意外,他以為葉霓至少會等到包間裏,虛以委蛇一下,急性子他見過,急成這樣的,他倒是第一次見。

他轉身來,看向葉霓,此時他已經居高臨下。

葉霓微仰頭看着他,“你要人帶給我的消息我已經收到了,要談嗎?不談我就走了,還得回去找人算賬呢!”

她的語氣公事公辦,偏偏面容年輕,站在這充滿浪漫氣息的地方,竟然令人生不出反感來。找人算賬,不就是她哥哥嗎?被家裏人拖後腿丢人,她還這樣說出來,明顯是把賬算在他這裏了。

莊殊忽然覺得有些好笑,他轉頭對胡曉非說,“那等會我再上去。”

這就是同意要談判了嗎?胡曉非頓時急了,選什麽地方談判呀,他們今天都準備好了,包間裏各種監聽,可是這樣忽然換場地,兄弟們來不及準備怎麽辦?

但任他幹瞪眼,也只能看着莊殊和葉霓下了樓,往後院去了。

這倆奸詐的家夥,天大地大,就知道後院最安全!

院子裏一路燈火蜿蜒向前,倆人選了處僻靜地方,這裏擺着桌椅,卻沒有客人。

“大家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要什麽?”葉霓開門見山。

“應該是我問你要什麽才對,”莊殊拉了椅子坐下,“從你第一次告我們公司開始吧。”他沒忘,這女孩原本是他們新世界的。

他不提,葉霓都要忘了,她也拉椅子坐下,“怎麽回事你自己知道,我是被冤枉的。”算賬需要從那麽久算起嗎?

莊殊說,“是嗎……”語調表達的意思是,大家心知肚明不要裝了。

葉霓用莊殊和林赫借力打力,林赫都能想到,莊殊後來怎麽可能想不到。葉霓有些不耐,做大事的人,怎麽這麽小氣。不過也明白,有時候越是高位的人越不容人戲弄,他們會覺得是一種侵犯。

這是很苦惱的一個命題,就是自己對自己的定位,和公衆對自己定位的問題。她說,“不如咱們開門見山說那地的問題,這才是我來找你的主要原因。”

莊殊說,“那地有什麽好說的,你哥哥簽字轉租給我們,可是現在合同無法履行,有問題讓律師跟進不就行了,”他看着葉霓說,“你又不是沒有律師!”

原來還在之前的問題,葉霓笑了,“這種官司到了法院,也壓根不會被受理,因為前提條件不成立,您是行內人,那耕地轉租要什麽手續您怎麽可能不知道,不如大家彼此節省時間,你這樣折騰一場,到底要什麽?要我來給你道歉嗎?”

莊殊看着她,說實在的,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那地被葉霓攪合了,他只知道心裏有氣,放過葉霓,他不甘心!

可是不放她,他又下不去手。畢竟他是個男人。

葉霓看他不說話,有些不耐,冷聲道,“您是做大事的人,四府那地的事情,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怎麽樣拿的地,為什麽去拿地,都是從這地方說起,出了後面的事情,也非我本意。禍不及家人,您這手段也太過了些。”

這話說的有些重,莊殊卻沒有生氣,他說,“你覺得,如果我要收拾一個那麽小的廠,能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

葉霓說,“當然知道,所以我不是來了嗎?你想表達的意思我已經收到了!”她看着莊殊,眼神無奈,意思你怎麽不能坦白點呢。

莊殊見過她,上次隔着屏幕看了很久,但現在他才發現,這人的表情豐富,鏡頭根本沒辦法表現,她那一目了然的不耐煩,微微皺眉的時候嘴角也會撇一下,幾乎是同時的眼睛又一轉,裏面都是機靈,這種表情,有些令人怦然心動的純真氣。

他說,“這麽說吧,我不喜歡和人結仇,特別是結死仇,那件事我知道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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