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06 (25)
會,他雖然是充當司機,可是也興奮了好一陣,收拾了東西往外去,心裏說不出的失落,換鞋的時候,看到葉霓出來了。
他心中一喜。
葉霓看到他要走,果然奇怪,“馬上就要走了,你去哪兒?”
卻見蔡庭說,“我考慮今晚去的場合特殊,咱們公司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葉霓和他對視了兩秒,轉頭對門口的人說,“那你就早點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還要開會。”那人非常失落地換了鞋,往外去。進了電梯,他還在遺憾,一個好機會和自己擦肩而過。
屋裏,
蔡庭卻看了一眼廚房,小潘正在裏面洗杯子,他對葉霓說,“一點不懂職場的倫理,我剛剛來,看你在陽臺沒有換衣服,問他了一句,他就把你的電話內容也說了出來,真是糊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能說,自己一點不懂,這樣的人,怎麽敢帶他出去。”
葉霓知道他是為了說給廚房的小潘聽,這事情沒辦法老板親自開口,這樣傳話,是另一種藝術,員工之間傳的小道消息會更真實,老板敲鑼打鼓有時候他們也聽不出弦外之音,反道得用這種辦法。
葉霓笑了笑,走到茶幾上,拿過那裏的一個盒子,盒蓋打開,一件紅色的禮服躺在裏面,蔡庭說,“這就是林先生送的那件?”
葉霓點頭,伸手拿了出來,一抖,那裙子水波般的流淌而下,她對廚房方向說,“小潘,你快去洗臉化妝。”
小潘拿餐布擦着手出來,就往洗手間跑,剛剛的話她都聽到了,想到早前電梯裏蔡副總說的,“有些話不用說出來”,她覺得職場好兇險,不小心被老板嫌棄了,連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例如剛剛那個男同事。
她拿出早前帶來這裏的化妝品,靜默地洗臉。
外間,葉霓放下裙子,低聲對蔡庭說,“你包涵一點,他們都沒有什麽社會經驗,來我們公司也是緣分,咱們試一試,能教好了,能令他們的人生更上一層樓,是好事。”
“你這想法我理解。”蔡庭說,“可也都太新了,低學歷的人才就有這些問題,他們用在給自己身上充電的時間太少,不懂自我增值的人,遲早要被社會淘汰,咱們公司本來就忙,現在還要做這些基本的培訓。”
“職場上的新人罷了!”葉霓往卧室去,轉眼又拿出一個袋子,“我們公司才開始,前景明朗,能給別人一個機會,就給別人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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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庭說,“可做企業不能這樣,現在招聘的其他人,都比這三個強,你公司留着這樣的人,別的同事也會起輕視之心,還以為你任人唯親呢。”
葉霓正準備去袋子裏拿東西,聽了這話,她停下手,看向蔡庭說,“他們幾個家庭都有困難,你看小潘每次來,第一件事就是去廚房找活幹就知道,她在家幹慣了活,又擔心在公司地位不保,她家裏還有要上學的弟弟,她現在做的接待工作也沒有出錯,只是人不夠機靈而已。你太嚴苛了。”
蔡庭每天都在做着和自己長相完全相反的事情,長的多喜歡人,做的事情就有多讨厭人。聽葉霓這樣說,他有些反省自己,太急切了。他想成功,不合适步調的人,他都想甩掉。但是葉霓顯然比他能承重,她可以百忙中還兼顧員工個體。
其實這樣也好,蔡庭換了思路,說道,“你知道嗎,這行好多職業經理人,最後都和老板鬧翻,就是因為老板不夠仁義。”
葉霓說,“不用給我戴高帽子,你現在才是副總,回頭去別的地方開荒,做了職業經理人,再給我說這些話。”她說着話,從袋子裏拿出另一件禮服,比香槟色淺,雙肩,那雙肩是绉紗的,穿上像中世紀國外鄉村舞會上穿的樣子,有童趣。
蔡庭知道這是她早前買的,正好小潘從洗手間出來,他說,“這件小潘穿上合适。”
葉霓搖頭,“這件我穿。”她對小潘招手,“這件紅色的,你去換上。”
“什麽?”蔡庭一下跳了起來,“那紅色是林先生送給你的。”
葉霓瞪了他一眼,大驚小怪吓人,她轉頭對不安的小潘說,“咱們倆身高差不多,衣着得地的概念,就是什麽場合穿什麽衣服。這個場合……”她看向蔡庭,“蔡副總知道怎麽劃分嗎?”
蔡庭說,“還能怎麽劃分,重要場合就穿好點,代表尊重主人!”他把尊重主人說的特別重。
葉霓搖頭,看着他說,“聽好了。”她看向小潘說,“看場合,是要看,去的都是什麽人,你這一場出席的身份是紅花還是綠葉。”
她按着小潘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扶手上,慢聲說道,“你記住——以後如果咱們是去給別人賀喜,別人是主角的時候,那麽不要穿的太高調。特別對方是女人的時候。人家原本想出風頭,結果你穿的更搶眼,人家會恨你的。
相反像今天晚上這種場合,林先生的生日,他是我們公司的好朋友,我不需要穿的特別鮮亮抓人眼球,因為在職場上,我們是在用實力在和別人交往,我的外貌優勢,要盡量淡化。”
她拍拍小潘的肩膀,“而你不同,你的任務今天晚上是盡量去認人,你穿的好,穿的漂亮,別人會多一些和你說話的興趣,人都習慣了以貌取人,特別是不認識,第一次見面的,都是從服飾上判斷一個人的背景,你也不用刻意和別人結交,別人問起來的時候,你就代表了咱們公司。”
小潘連忙點頭,“我都記住了。”
葉霓看向蔡庭說,“我今晚就算穿一般品牌的裙子,身邊有林先生,有四大地産商撐腰,別人也不會看輕我,相反,我穿的太好,太漂亮,別人會惡意揣測我和他們的關系。”
蔡庭怔怔地說,“這一刻我發現,女人做生意……”他搖頭。
葉霓笑說,“我知道呀,女人做生意不容易。”
蔡庭又搖頭,走過去,這才仔細看她要穿的裙子,一邊說,“我是想說,這一刻我才發現,女人做生意……心眼少了真不行……”
葉霓笑着把那紅裙子遞給小潘,示意她去換,又交代道,“還有一種藝術,你今晚是蔡先生的女伴,穿普通衣服配不上他,去吧……”
蔡庭:“……”有仇就報名不虛傳。
但蔡副總從來不是軟柿子,他說,“其實我也覺得你這想法不錯,就是不知道,林先生看着你的助理,穿着他送的衣服,心裏怎麽想?”
葉霓說,“禮物送了就是我的,他的想法,完全可以忽略!”
☆、87|5.10夏聽音作品5
林赫的家,盤橫半山之上,海景城最貴的地方,無敵海景,現代大屋,簡潔而具時代感的設計,大氣的線條,遠看,有種劇院才會有的時代感。
這房子看到,妥妥的新貴。
好萊塢明星有錢之後,都喜歡買這麽大的房子。老錢的家都埋在遠離塵嚣的地方,葉霓遠遠看到都笑了,“聽林先生說,他家有停機坪。他剛剛開玩笑說,要不要讓直升機來接我。”
蔡庭開着車笑。
小潘說,“咱們那樓上沒辦法停呀。”
葉霓一本正經地說,“所以剛剛林先生提議,停在咱們隔壁的醫院樓頂上。我考慮那東西容易吹亂發型,就婉轉地推辭了。”
小潘笑起來,不知道葉霓是不是開玩笑,她緊張的手都出汗了,身上的裙子,絲滑絲滑,令人非常沒有安全感,手上出了汗,也不知道怎麽擦。其實要她選,她更喜歡葉霓身上的那件,一層一層的,看着多點安全感。
車到了門口,遠遠就有人在門口示意,蔡庭說,“人已經來了不少,不知道來晚的,是不是就沒地方停車了。”
葉霓說,“放心,後面連着一大片,都是他們家的。”
“你怎麽知道?”蔡庭奇怪,她應該是第一次來。
葉霓說,“咱們要中殊改防火設計那天,莊先生說過,順着那片地,可以直接去常一百家。”
蔡庭停穩車,下來開了車門說,“他們幾個是不是紮堆住?”葉霓下車,風吹的她裙子輕紗飄起,露出腳下同色的皮鞋,圓頭,一字式扣帶。
“咦,你怎麽穿成這樣?”一個男聲傳來。
葉霓望去,看到是胡曉非,身上是黑色的西裝,“你也剛到?”葉霓笑看着他,“今天沒有穿白色,原來你也會穿別的顏色呀。”
胡曉非說,“我問你呢,你為什麽不是穿……”随即他看到另一邊下來的小潘,眼都直了,不可思議地看向葉霓,“你這麽恨林赫呀?”
他不知道林赫和葉霓已經和解,還以為葉霓在和林赫置氣。
葉霓提着裙子往裏去,不解釋那麽多,“你的女伴呢?”
胡曉非說,“人在裏面。我早來了,來車裏取個東西而已。”他晃了晃手裏的手機,又忍不住去看小潘身上的裙子,那窄腰,裙擺的流蘇,他低聲靠近葉霓說,“那件是高定,你知道嗎?”
葉霓說,“我看到了裏面的名字。”高定裏面有顧客姓氏的縮寫。
胡曉非嘆服地搖了搖頭,“敢這樣惹林赫的,我真的還沒有見過。”話音剛落,就看到大屋裏有人出來,“我聽說你來了。”林赫一身黑色西裝,英俊的眉眼生輝。
胡曉非踢了踢腳下的小石子,等着他發火。
卻見林赫走近說,“怎麽你們橫穿這花園,下面有石頭子,別摔倒了。”他去看葉霓,随即咦了一下,意識到葉霓身上的裙子不對勁,“我記得是條紅色的呀?”
葉霓說,“那裙子太漂亮了,我讓小潘穿着撐撐門面,我身上這件也挺好的。早前你說讓我來,我自己買的。”
林赫退後半步,看了看,對胡曉非說,“這樣子,怎麽像西式婚禮上,花童穿的,換成白色就更像了。”
胡曉非詫異,這反應是不是太怪了?不發脾氣嗎!
就見林赫又手一擡,毫不猶豫把葉霓的裙子拉高一寸,看到她腳上的小皮鞋,半高的跟,圓頭,很無害乖巧的樣子,他看向葉霓笑,“這鞋真好看。還好不是細跟的,這裏不好走,你們怎麽不走旁邊的路。”
胡曉非終于不滿起來,那鞋有什麽好看的,還嫌路不好,他抗議,“我每次來都走這樣的路線,你怎麽從來沒有說過?”
葉霓的腳輕挪,耳環晃了晃,“這是句客氣的話,你反應這麽大做什麽。”說完她笑着往前走。
路過胡曉非的時候,胡曉非看到她今天的頭發束了起來,馬尾做成花,旁邊別着一枚小發卡,那發卡在自己眼前一晃,很有些挑釁的意思。
林赫上前一步給葉霓引路,“客人沒來多少,他們幾個都到了。我先帶你去見見我媽媽。”
先見長輩是禮貌,葉霓轉身看了看蔡庭和小潘,林赫立刻說,“我讓人帶他們去姚想那裏坐。”
姚想是他的好友,葉霓低聲說了句,“謝謝。”
林赫說,“客氣什麽。”
胡曉非站在葉霓另一邊,把這對話聽了十足十,但他完全當沒聽見,他才不幫林赫待客呢,這裏到處都是可以待客的人。
林家氣派豪華,葉霓一進來,就發現正對門口的大廳另一邊,全是玻璃,可以看到無敵海景。以前她們家在瑞典有個小島,島上的那別墅,也是這樣子的,門口有湖,她和爸爸去的時候總自己穿着救生衣劃船,那時她還很小,這一刻,她竟然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心中湧上快樂。
她笑着對林赫說,“你這房子景觀真不錯。”
林赫說,“就是總沒時間在家,後面還有一片林子,再過一陣可以摘藍莓,蘑菇那些。下次帶你過來,我們可以邊摘邊讓人燒烤,剛剛烤出來的蘑菇也很好吃。”
葉霓立時雀躍,“我會做,到時候我來做好嗎?”
一看她那麽高興,胡曉非忍不住說,“你順着摘,就能摘到常一百家,然後就能摘到我家了。我家那邊還修了碼頭,可以直接出海。”
葉霓看了看這高度,對林赫說,“這麽高,他怎麽修的碼頭?那可真的要去見識一下了。”
胡曉非笑起來,“逗你呢,傻瓜。”
葉霓立刻用眼神鄙視他,“半點不好笑。”
“別理他。”林赫搭上葉霓的肩膀,很虛的一下,“走,我媽在旁邊的溫室。”三個人拐過客廳,又經過一個小廳,來到緊鄰的玻璃溫室。
林夫人正和幾位夫人在說話,透過玻璃一看到兒子,她就站了起來,迎了出去。
林赫站在門口笑,“媽媽。”
他一搭林夫人的肩膀,對葉霓說,“這是我媽媽,漂亮吧。”而後放下手,又很神氣地說,“媽,這是葉小姐,我的搭檔。”
葉霓問了好,她注意到這夫人剛剛的細節,看到兒子帶女孩來,立刻就迎了出來,避免了客人進去被一堆人審視的尴尬,是位體貼的媽媽。而且長得很漂亮,年輕時候一定是美人,因為現在依然是。
林夫人也打量着葉霓,目光溫柔,對兒子不拘一格的介紹方式早已習慣,拉着葉霓的手,拍了拍,“歡迎,歡迎。聽林赫說,你們的公司發展很快,真能幹。”那個打賭搞開發的故事,林夫人也已經被科普。
葉霓說,“才剛開始。”
林夫人又看了看她,葉霓的打扮毫無攻擊性,加上她長相甜美系,不開口的時候也不傷人,長輩還真的能輕易喜歡上這樣子,她又說,“我裏面有客人,你們去玩吧。随意就好,今天人多,以後讓林赫多點帶你回來。”
旁邊一直站着的胡曉非插話道,“那可不行,阿姨你不知道,林赫今天是借她當女伴,人家葉霓有男朋友。”
林夫人笑着說,“那你怎麽還沒有女朋友?就為好朋友們操心了。”
葉霓看了林赫一眼,這小子他媽媽,絕對不簡單,這一句話就映射出胡曉非吃飽了撐的。大宅門出來的嗎?
可惜胡公子文藝的心還是不夠敏感,完全沒有捕捉道,還以為人家誇獎他呢。三個人往外去,他還對林赫說,“我最喜歡你媽了,溫柔而端莊。”不像他媽熱愛四方城。
葉霓低下頭,看着地板上閃出的金色亮點,忍着沒有笑出來。肩膀一重,是林赫搭了一下,他指着小客廳說,“那邊的幾個,都是咱們海景城的開發商,先給你介紹一下。”
葉霓說,“我以為你要我先去見常一百他們,莊先生來了嗎?”
林赫停下腳步,看向她說,“莊殊晚點才會到。常一百他們,說到底還是自己人,要融入這一行,只認識我們四個還不行。”
葉霓心想,她才來了不到三個月,2000個地産商,已經認識了最有價值,占領市場份額百分之70的四個,她很為自己驕傲,怎麽林赫還覺得成績不夠?但也知道林赫一片好意,她說,“你們平時在一起聊什麽?”
“地産,股票。就是你熟悉的那些。”林赫渾不在意。
胡曉非覺出不對勁來,這倆人怎麽這麽和諧,之前不是才吵架了嗎,這樣把衣服都扔給了助理穿,林赫也不生氣,完全說不通,他伸手,拽着葉霓,“等等,等等!”
倆人停下腳步。
葉霓看向自己被抓的位置。
胡曉非連忙松開手,“這事情不對,你們倆是不是有事情沒說,有什麽我不知道的?”他擡手,捏着葉霓禮服肩膀位置的绉紗,“她把你送的衣服都給助理了,你也不生氣,為什麽?”
林赫語氣也奇怪,“我為什麽要生氣,我東西送給她,是為了她高興,她高興怎麽用就怎麽用,高興給誰穿就給誰穿,我是為了她高興,她高興了,這事不就完了!”
葉霓擡手,不耐地掃掉胡曉非的爪子,傲慢的動作和林赫的語氣一模一樣。
胡曉非看看這倆,無法相信被這樣聯合打擊,“……你們倆,真的沒有商量好?”他怎麽不能相信呢?
林赫笑着擡手,虛扶葉霓,“走,別理他,他反應慢,要消化好久。”
葉霓往前走,笑着回頭來看胡曉非,一臉頑皮,耳環亮閃閃,頭發在後面晃着,發卡一閃一閃,又像在挑釁!
他一步追上,“你們倆快給我說真話,不許搞小團體。”
三個人臉上都帶着笑,沒人看到,二樓的休息室裏,幾個女孩一直看着他們,看他們朝着男貴客聚集的地方去,一個穿範思哲高定的女孩站了起來,“這不行,她那天聽到了咱們說的話,這些人對她這麽好,不知道她有沒有拿咱們的閑話當人情!”
☆、88|5.10夏聽音
所謂應酬,常常令人不喜歡,是因為這種場合,人人都包裝着自己,還要以不經意的狀态說出自己的優越感。胡公子不愛去,自己找朋友去了。
葉霓随着林赫剛剛走近,就聽一個中年男人說,“我給你們講個事情呀,前段時間我去谷歌的總部,看到他們的停車場,都用那種電子的,車一進去,就告訴你什麽位置有空位。咱們可以引進這技術。”
葉霓笑,這人其實不是在談引進技術,他談的是,自己去過谷歌的總部,那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去的。其實這種技術國外的大型購物城裏也有。他不知道,是去的地方太少。
另一個人說,“你不是去看上小學的兩個孩子嗎?怎麽還有閑工夫去谷歌總部?”
葉霓想,這是早前那人的朋友!這裏信息是為了透露對方的經濟實力,孩子在海外讀書,還是兩個,需要太太陪讀,燒錢的活動。
“我推不掉呀……”早前那人說,“算了算了,不說這個。”話鋒一轉他又說,“不過你下次要再去美國,一定要去我上次去的那小館子,不在正街上,門面還小,熟人才知道,去了還要排隊。”
葉霓忍不住笑容浮上嘴角,這麽快就還上人情了,原來幫腔的也常常可以出國休閑,朋友這樣互相一擡轎子,都成了有錢有閑的人,她低聲對林赫說,“這倆人關系一定不錯吧?”
林赫停下腳步,靠近她低聲說,“第一個說話的是開發商,第二個是承建商。”
葉霓笑着點頭,“必須得是這種關系。”
林赫說,“你也聽出來了。沒辦法,能掙錢的人,自信心也容易膨脹。認識一下,以後不一定要合作,但得知道,咱們這圈子裏都有些什麽人。”
葉霓又再點頭,乖順地跟着林赫往裏走,她也沒有問林赫為什麽請這樣的人,很多時候,自己生日人家知道了要來,不請也會得罪人,她最是了解,她那時候,少請的人會被誤會不被主流社交圈承認了。
當然這些人口氣大,是因為主人沒出現,一看到林赫,大家還是很收斂熱情的。七八個男人坐在這小廳裏,林赫指着葉霓介紹說,“金葉地産,大家都應該聽說了吧,我搭檔。”他的語氣透出一種強勢的信息,也帶着維護之意,大家都不傻,林氏出錢出力,現在介紹的時候,還是搭檔,大家心裏都想,給那小芝麻開放商這樣貼金,也不怕壓住他們,看這女孩,還未成年吧……打扮的也像中童。
真是……大家都聯想到了老陳,欺負這樣的女娃,怎麽下得去手?
衆人除了喜歡痛打落水狗,也喜歡對後輩表現大度,特別是被同行欺負過的後輩,他們大度,顯示出他們比那同行有風度,何況,現在示好,還可以落到林赫的人情。
比起出名後前呼後擁,雇人來給自己撐場面,葉霓這個大陪襯林赫,也是她身份今非昔比最有力的證明!
所以兩派一拍即合。衆人熱情招呼葉霓,葉霓也就沒有推辭。
大家為了表示随意,也是該聊什麽繼續聊,一個人問林赫,“我們剛剛還在說,今年最有可能跻身創業板的股票,就是林氏的,你怎麽看?”
葉霓一下就聽出問題,這人比林赫年齡大好多歲,所以稱呼上很尴尬。林赫今天才過25歲的生日,坐在這裏就可以拉仇恨。就聽他說,“現在創業板泡沫太嚴重了。但是應該還會上漲,我們公司下半年的計劃有些不同,所以能不能跻身藍籌,我現在已經不那麽在意。”
衆人不約而同看向葉霓,計劃有變,自然是因為金葉,可藍籌是什麽,藍籌股是同行業中業績最好,最有投資價值的股票。可以說跻身藍籌股,整個公司的地位和身價都會不同。
誰不想跻身藍籌,就相當于做演員拼命演戲不想拿影帝一樣,那是多沒追求,才想混吃等死。
所以林赫忽然一改往年雄心壯志,今年準備“看天吃飯”,大家都有些意外,看葉霓的視線,也有些怨念。
葉霓在這種場合,技能全滿!如同一個家庭主婦的生存技能是三餐一飯,作為一個名媛,她的生存技能就是名利場上“獨孤求敗”!或者“打太極”!
于是一感到“燒人”的目光,她就知道自己該說話了。林赫故意把話頭引向她,是為了她可以平起平坐,和這些人聊天,她在林赫出差的日子,電話裏也說起過股票,她知道林赫曉得她的斤兩,但她更知道,就算她什麽也不說,林赫也會把話圓回去,但她是善解人意的“合作夥伴。”自然知道給林先生掙個臉。
于是在多了兩個人看她的時候,她擡頭,對上別人的目光,不緊不慢地說,“咱們的股市,一直取決于國家的核心利益,房地産更是,因為過去幾年,一直是在用房地産解決政府的財政問題,但咱們海景城現在的財政赤字,就業問題都處在一個拐點。”
這話都是實話,拐點就是政策不明朗的婉轉說法,大家都是內行,自然知道早前土地交易,大宗成交流拍了好多,住宅地塊都沒人要,除了老陳拿了一塊,還是高價,他那是夾心餅幹中間的一塊,屬于剛需。
但現實的情況是,過去這些年做房地産的,好多都轉型了。而林赫要做藍籌,就得有業績,多蓋房。大家都縮着觀望,讓林先生一個人使勁去争第一名,那不是搞笑嗎?剛剛說這話的人,都覺得自己欠考慮。
但對于這個穿裙子的,大家現在有些刮目相看了,至少開口沒有亂說話。林赫笑着點頭,自信滿滿,好像剛剛是他自己闡述觀點,于是他接着說道,“既然是做地産,格局也不能太小了。海外也可以去做外銷項目對不對。”
“怎麽林氏有興趣搞外銷項目嗎?”大家頓時來了興趣。
溫室裏,周圍都有盛開的花,幾位太太坐在這裏,為了林夫人平時有個打發時間的地方,林赫在這裏花了心思,不止地方大,花卉的品種也多。
一位太太說,“剛剛那個女孩子,就是現在出風頭的那個搞地産的吧。”
林夫人端起茶杯說,“我才回來。”言下之意,是她不知道。
那太太說,“那你可要問問林赫了。這女孩,聽說在他們那個會所,喝紅酒贏了個會籍,就認識了胡家,常家的,還有你們家林赫。你說說,這樣的女孩聽上去就是有心眼的。喝酒就能搭上這麽多關系。”
林夫人笑着放下杯子說,“林赫工作上的事情我從來不管,這位葉小姐他介紹是公司的搭檔。”
那太太一聽,臉露喜色,說道,“我也是擔心林赫,你說他這麽多年也沒談女朋友,怎麽也不能找個這樣的。”
林夫人說,“找什麽樣的人,首先得合眼緣,林赫只要喜歡,我也不反對,反正我們家也不強求女孩家有什麽背景,家世清白就行。”言下之意,娶高門大戶,對于林赫這樣的家庭并不合适,他們這圈子,傻子都知道要聯姻,越往高越好。可林夫人偏說只要家世清白的,了解她的,都知道她不喜之前那太太的唐突。
有人立刻就皺起眉頭,心想,“人家兒子的事情,關一個外人什麽事,真是吃飽了撐的!有女兒也不用去踩別人,這樣沒上位就先碰一腦袋包。還捎帶堵了自己女兒的路。”
那太太也意識過來,頓時咬緊牙臉色難看。
但她也沒辦法,幹忍着。
林太太是不用顧忌別人的,她兒子生意做的不用看人臉色,她也沒有老公在外面讓她擔心遇上狐貍精,到了她們這年齡,老公在外面養小三,是每個太太的心頭病。男人有錢了,他們想潔身自好,喜歡走捷徑致富的非主流姑娘都不答應。
沒有拆不散的夫妻,只有沒創意的小三!
像林太太這種,寶貝兒子争氣,又沒老公堵心,花不完的錢,身體還好,實在可以活成“楷模”,當然,除非胡曉非他媽媽不出現。人家多個好老公。
所以胡曉非他媽今天沒來,他家又沒女孩等着釣林赫。
坐在林夫人右手邊的太太忙打圓場說,“我們家迅迅在外頭,也不知遇上了林赫沒有,她才從國外回來,一直念着小時候的事情。”
林夫人笑的和氣,“去了美國這麽多年,迅迅真的變了好多,一看就像是土生土長的abc。”
這位太太的先生姓仇,仇太太說,“我也說她,現在人都向外面跑,恨不能生孩子就生在外面,還回來幹什麽,她又去的那麽早,早就拿到綠卡了,可是她偏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你們說,是不是兒女債……”
其她人附和着,卻在心裏不屑,還不是看上了林赫家庭單薄,如果可以選,大家都希望可以嫁給林赫這樣的,家裏就兩口人,還能再簡單過這樣的人口嗎?
而且林夫人也不算難相處,結婚後,只要生了孩子,林夫人就算被抓住了。至于林赫,那更是一表人才,如果自己年輕二十歲,也要找這樣的!
生不逢時,有時就是這麽的令人無奈。不過她們的女兒,全都年輕貌美又有錢,琴棋書畫樣樣能,所以大家都有默契,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林赫今天25了!只要他不是口味特殊,總得找對象,鹿死誰手,還真的難說呢。
☆、89|5.10夏聽音52
葉霓在樓下,聽大家聊天,感覺略無聊。這種場合,除了能夠令彼此認識,有用的信息卻非常的有限。
都是為了在同行中刷存在感,能有多少貨真價實的誠意……但是樓上的姑娘們可不這麽想,看到葉霓坐在林赫身邊,真是越看越焦灼。
一個穿紅色裙子的女孩猛然站了起來,“不行,我們不能這樣一直在這裏,得有個人去警告她一下,別亂說話。”
坐在她對面的女孩,穿着銀灰色斜肩的短款禮服,聞言就笑了,“警告?咱們憑什麽去警告人家,那是個潑辣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她為什麽搞那耕地開發,還不是和一百他們賭了口氣。”
“可她那天聽到咱們的玩笑話了呀!”穿紅裙的女孩語氣委屈,“咱們都是自己人,平時開個玩笑,但讓她聽去,就不是那個味,萬一對林赫他們說了,他們會怎麽想?”
這确實是個天大的誤會,姑娘們都難受,和熟人一起,特別是女孩,冒傻氣,有時候是親昵的表現,“我就要喜歡這個,不喜歡那個。”驕縱的語氣好像男人都可以任由自己選。
不過是玩笑話……誰沒開過這樣的玩笑呢。
可是聽在外人耳朵裏,不免會猜測她們是有心計的女孩,那休息室,平時也就她們去了用,fd的女客很少。所以大家現在雖然都知道是誤會,但也沒辦法,穿銀灰色斜肩禮服的女孩伸頭往下看了看,“小靜去說吧,她和胡曉非來的,等會找個機會暗示一下,咱們那是開玩笑,別讓她誤會了。”
大家都看去穿黑色長禮服的女孩,那女孩長發盤在腦後,纏着面紗,好像英國馬場常見的貴小姐,她擡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說,“她是什麽身份呀,家裏一個開工廠的,有什麽好解釋的。”
對面的女孩嘴角抽了抽,這人站着說話不腰疼,“你和胡曉非一起長大,你不怕他聽到罷了。”言下之意,這人不講義氣,只顧自己。
小靜一笑,把尾指的戒指轉了轉說,“還是等迅迅來了去吧,她才是今天的主角,男人就一個,你們的事,可別牽扯上我。”她站了起來,“我找胡曉非去。”轉身就走了。
看着她的裙擺滑下樓梯,穿銀灰色禮服的女孩差點沒忍住把杯子扔過去,心裏想,什麽玩意,以為胡曉非帶她來就是刮目相看了。這行裏,銀行數字夠格的男人很多,可是加上樣貌的要求,就剩下寥寥無幾了,想抓牢胡曉非,她還差的遠。于是說道,“算了,小靜這是認定胡曉非了。咱們也別勉強她。”
對面一個穿湖藍色裙子的姑娘頓時不高興了,她也喜歡的胡曉非,想了想,突然對穿紅裙的女孩說,“其實你知道嗎?本來林赫給那姓葉的也訂了條裙子,我上周和我媽去英國,聽那邊的人說的。”
“這話怎麽說?”穿紅裙的女孩頓時緊張,她不是迅迅,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