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作品 (2)

然地欣賞她,忽然提高聲音說,“葉霓,你知道今天對我來說有什麽不同嗎?”

葉霓拉開椅子坐,用紙巾在桌面上擦了擦沒有的灰,扔掉才說,“看了我的熱鬧。心情大好。”她轉頭去看電腦。

林赫向她走,看着那幾步之外的女孩,這女孩,上次他來,她還是別人的女朋友。現在,她是單身了!

和他一樣!

他站在葉霓的桌前,今天來之前,他還不知道會這樣。

在接待處聽到了吵架內容,才知道葉霓已經和向遠分手。他當時沒多想,只想別讓四府的彪悍“頭領”傷了葉霓。四府村當年打人家開發商,四府村長并不是一個非常能講道理的人,他知道。

此時……他好像才體會到一種沖擊心靈的心潮澎湃,這是誰發明的詞,太貼切了。喝着蜂蜜水,心裏是真切的甜意,他被泡進了蜜罐裏……

看着葉霓,看她手指敲在鍵盤上,看她嘴唇抿了抿,看她……就是看不夠。

“葉霓……我可以追你了嗎?”

——他在心裏說……

一遍又一遍。

葉霓被看的實在受不了,瞪向他,“你到底怎麽了?!”

林赫停了兩秒,擡了擡杯子說,“我在想你等會可以再洗一次杯子,所以我就喝了。”

葉霓:……

林赫是不會傻到這時候和葉霓表白的,人家前頭分手,自己後頭就迫不及待,那多不好。他開車一路興沖沖。竟然單身了!

這樣他可以以後正大光明約葉霓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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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光明去她公司找她。

正大光明給她送花,不用每次都盼望她搬寫字樓。

麗高開始三期的銷售,葉霓開始忙。林赫趁機去了趟外地,這樣該幹的事情提前完成,下面半年他不用再離開海景城了。

卻沒有人發現,上次那種類似的爆料貼,又有了,這次還多是國外的網站發的。

翻牆去的另一側,是更廣闊的天地。

随即,國內的這邊也有了,“女總裁情比金堅”,随後發展成……“患難與共容易,富貴之後見秉性”之類的文章。

這些文章,很奇怪的在于,都是誇葉霓,踩向遠的。

随着麗高華庭三期的熱銷,金葉的名聲也越來越大。金葉的人都忙的昏天黑地,并沒人關心這個。

在葉霓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人出名了。這出名的不是她自己,——而是向遠。

這個男人,變成了海景城第一軟飯王!

更有人說,向遠和葉霓分手,是因為把葉霓拱手讓給了更有權勢的某些“權少”,但權少是誰,沒人爆料,于是海景城“權少”們組團躺中。

葉霓收到消息的時候,還是在金葉和中殊的銷售例行會議之後。

辦公室門打開,大家魚貫而出,葉霓公司的人在整理東西。

“等會一起吃個午飯吧?”莊殊問她。

葉霓看大家把最後一份文件收起來,她說,“銷售的很理想,咱們二期積攢的人氣本來就好。這樣對你們公司的軍令狀履行,大家都松一口氣。”

莊殊看她不接口吃飯的事情,說道,“金葉只能這項目上能掙一個億,怎麽你還吝啬和我吃頓飯。”

葉霓看推她不過,對旁邊的助理說,“你們先回公司吧。”

莊殊說,“等會我送你們葉小姐回去,讓司機也和你們一起走吧。”

幾個人看着葉霓。

葉霓怎麽可能不過莊殊面子,點了點頭。

看着大家離開,她說,“你們公司頂層的風景不錯,好久沒去了。今天在這裏吃飯吧,改天咱們慶功宴,再去外頭吃。”

莊殊看她毫不猶豫提議吃工作餐,也不生氣,上次的事情弄的不愉快,大家現在能坐在一起,純粹是因為表面的合作關系。

莊殊總覺得自己和葉霓之間隔着一層,這層東西,他越努力,反而累計的越厚實。

他說,“好。”

一個字,很慢很有磁性,男人無所保留的遷就。

葉霓不由看了他一眼。

莊殊看着她笑,“你這人是不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他笑着問,有種想要和解的意思。

葉霓笑了笑,往外走。

是不是吃軟不吃硬,打過交道的人都知道。

頂層有風,七月初的天,午間三十度,葉霓透過白色的頂棚,依舊覺得曬。臉頰都紅了。

“四府的工程我們什麽時候談合适?”莊殊問她,“林赫什麽時候回來?”

葉霓收回視線,這話好怪,她說,“林赫沒有告訴我。”

莊殊擰開一瓶純淨水,給葉霓慢慢倒,“網上的消息,你準備怎麽處理?”

“什麽消息?”葉霓問,她們每次銷售的時期都如同打仗,這半個月,她們公司的人都欠瞌睡。只等最後這幾天銷售結束,大家可以先睡上幾天。哪裏有空上網閑逛。

莊殊說,“就是讨論向遠的帖子。”

葉霓看着他,表情茫然。

莊殊面露詫異,“怎麽?你不知道?”

葉霓心裏升起詭異的預感,“說向遠什麽?”

“這個……”莊殊反倒遲疑,“你讓我怎麽說,等會你自己上網看看。”

葉霓看他表情古怪,欲言又止,顯然有什麽大事了,她拿過手機,“對不起。”等不及上網搜索。

随即搜索到的一些內容令她不寒而栗,

——海景城第一軟飯王的故事,

賣“妻”求榮的四府人,

沒本事,連個女人也看不住,男人的恥辱。

毫無尊嚴,爛泥扶不上牆,注定成為“祥林嫂”似的悲劇人物……以後的女朋友,還怎麽和“前”女友比。

葉霓越看越心塞,“——這都是什麽東西?!”她對着電話,遍體生寒。

莊殊知道她不是和自己說話,但看葉霓蹙着眉頭,還是說道,“你不是和他分手了嗎?別讓這消息影響你就行。”

葉霓想到自己和四府前段的不愉快,都是從網上的消息而起,這些人的話,都是向遠身邊的壓力,最近他每天給自己發短信,卻從來沒有提過這些事,這一刻,葉霓忽然心裏覺得非常難受。

她曾經想帶着這個人富貴,也想過一步步開發四府,給他一個不一樣的人生,但是現在,他卻因為自己,從平凡的世界,掉了下來。

而且是……掉進了泥潭裏。

☆、147|夏聽音

加濕器不停地噴出白色的水霧,葉霓仰躺在沙發上,電視閃着畫面,她心裏一團亂。

事情不知怎麽成了這樣。電話響,她閉着眼伸手去摸電話,摸了兩下,在角幾上摸到電話,按了接聽,“喂——”

“今天回家的早?”林赫的聲音遙遠的傳來。

葉霓睜開眼,拿着電話沒動,“……你知道今天有件奇怪的事情嗎?”

“什麽事?有人給你送花了?”

葉霓說,“送花的是傻瓜,我讓接待處直接扔了,說的是另一件事。”

那麽忽然就靜默了。

葉霓彎起嘴角,說道,“我們公司今天去中殊開會,莊殊問我,你什麽時候回來,你說他是不是知道你去了什麽地方?”

她的聲音傳過去,卻好像沒入黑夜,完全沒回應。

她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她說,“不說話我挂了。”

“下次不許扔我送的花。”對面人說。

夜很靜,屋裏很靜,葉霓聽到自己的心跳仿佛也靜止了一秒。

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說,“你還沒回答,他們是不是知道你去了哪裏?”

對面人倔強的僵持了一會,還是說,“……不會。”

語氣倒是肯定,林赫又說“這次我親自過來做融資上市的事情,他們怎麽可能知道。真以為他們那麽神通廣大。”

葉霓手摳着身上的拉絨毯子,“那他為什麽問我,你什麽時候回來?為了試探我嗎?”

“也許是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林赫說,“他還和你說什麽了?”

葉霓想到網上的事情,如果不是林赫去了美國,也許這事早被發現了。這事情,發生在一個他們最忙的盲區。

好像有人掐算好了。她把事情,三言兩語對林赫說了。

林赫聽完,先問道,“最近向遠怎麽樣?”

葉霓想了想,從她和向遠鬧翻吵架,也才不過半個月,這期間,向遠也知道他們公司忙,她說,“我不知道,他大概知道我們公司在忙銷售的事情,所以一直沒出現。”

“一號你們公司的例會,他來了嗎?”林赫問。

葉霓內疚地說,“那天要忙銷售,所以這個月沒開。”

林赫笑了一聲說,“我怎麽覺得你們公司的人總是不夠用。”

葉霓說,“本來就是這樣,養太多銷售也不現實。你以為我們能和你們公司一樣。”

林赫沒說話。

葉霓拿着電話,視線卻挪到茶幾的日歷上,這臺歷,原本在她卧室,不知什麽時候拿過來,放在了這客廳,每天都要看幾眼。

她抿了抿嘴,想說話,卻更緊地抿緊了嘴。加濕器的水霧,令她有種莫名的困擾,她轉身,把臉對着沙發靠背。額頭抵着沙發。

林赫的聲音又傳來,很低沉,也很慢,他說,“通常名人夫妻出了醜聞,通常挽回形象的辦法,就是裝的更恩愛。哪怕一方出軌,回家打破頭,面對媒體也要先表現“不離不棄”。”

葉霓閉上眼。

林赫又說,“上至美國前總統,下至各類明星。大家手段一致,說明在危機公關學派中,這是最有效的套路。”

葉霓說,“我明白。”對名人而言,連這點壓力也承受不了,那就不要當名人了。對她而言,現在是公司要上市的緊要關頭,沒有任何新聞,才是新聞。

林赫說,“越往上,競争對手越多。你現在知道的,都不是你真在的敵人,那些躲在暗處,想要虎視眈眈的,才是你們金葉的敵人。”

“我也是這樣想的。”葉霓慢慢緩出一口氣,說,“我也不想向遠因為我承受這些無稽的壓力。也不想他們村子的人在背後對他指指點點。我不在乎,但我知道他們那兒的人都在乎。”

對面又是一陣無聲的沉默,有沙沙聲,這種國際的線路幹擾,提醒着葉霓,倆人離的有多遠。

“葉霓……”林赫的聲音忽然又傳來,“……只是表面維持一種朋友關系就可以,你要和他說清楚,不要給他希望。你這也是在幫他。你們公司上市了,才能去幫四府,讓那地方,真正脫離現在的情形。”

這一段話,林赫說的很凝重很慢,好像生怕她聽不進去。

葉霓點了點頭。

又低聲說,“……我知道。”葉霓拿着電話,說完這三個字,莫名覺得鼻子有些酸。

她那天和向遠爸鬧翻,是因為對方找來公司,可是鬧成那樣,她其實都沒有想過要放棄開發四府。她知道那地方不好,可是,她曾經一心一意,就是想給向遠一個往後的太平日子。

如果那地方開發了。四府人拿到賠款,并且有拆遷安置,以後都可以衣食無憂。她試過了,真的沒辦法還給向遠一個女朋友。所以只能還給他一個富裕的生活。

但這些話和想法,她沒有給任何人說過,卻沒想,林赫竟然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一直不曾真的要放棄開發四府。

她沒有問林赫為什麽知道,而是輕聲嘟囔着說:“……你以前也欺負過我。”

她聲音很低,又黏糊,林赫沒聽清,追問道,“說的什麽?”

葉霓自己笑起來,說道,“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林赫說,“我又想了一會,要不,……你就把話給他說明白,就說你們公司正在海外融資上市。”林赫又說。

葉霓和向遠直到分手,也沒機會說,她原本準備開發四府。

葉霓看他這一會原來還在琢磨這個,怪不得沒聽清她剛剛的嘟囔,她說,“其實……那天我和向遠說分手,他沒有同意。所以這事情就一直拖着了。最近他就是偶爾給我發短信。”說完她撅起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說這個。

等了一會,等來林赫的聲音,“……你如果出現,應該是財經版,而不是網絡論壇。所以他不同意,你也別逼他。咱們的樓盤十月開售,四府的事情一定得在這之前敲定,沒有幾個月,等四府開發後,他們的想法自然會不同。”

葉霓聽出來,林赫的思路完全是怕她吃虧。就聽林赫又囑咐,“先穩着他們,用錢對他們最有效。也別多豎敵人,和以前那麽鋒芒畢露。”

葉霓笑,“那是秉性,改不掉的。”

林赫柔聲說,“不用你改,身邊有人的時候再任性。這事我會讓人去跟進,看看什麽人故意針對你。”說完後,他又加了句,“一會咱們倆挂了電話,我就去安排。”

葉霓應了一聲,這事情确實刻不容緩,林赫知道她的擔憂,她甚至都沒說。

雖然網上說向遠的多,但是事情鬧成這樣,當然也有人說她……拔出蘿蔔帶出泥,她希望別人和她明刀明槍來戰,卻不是用這種手段。

這事情背後沒人搞鬼,打死她也不信。

金葉發展太快,擋很多人的路……所以一時間,她不敢确定敵人是誰。

心念一動,她忽然說,“對了,今天莊殊說,‘你不是和向遠分手了嗎’,我和向遠分手的事情沒有對外說,他怎麽知道?”

林赫默了一會說,“你別怕麻煩,從那服務式的寫字樓搬出來吧,你們正好和莊殊的銷售告一段落。這時候搬地方也合适。”

葉霓深吸一口氣,這地方是胡曉非家的,到底是不夠放心。

她說,“……知道了。”

林赫略猶豫地說:“……我們公司那邊的風水非常好。”

餐廳裏,四扇的屏風一分為二,外面是沙發,裏面的桌上,只坐着三人。

葉霓右手拿起茶壺,給中間的人倒茶,“爸爸,我可不經常給人倒茶,除了你。”說完她放下了茶壺。

葉長勝笑的見眉不見眼。

另一邊的葉嘉認命地拿起茶壺,“哥給你倒。”他站起來給葉霓倒,然後才是自己。

葉霓拿出張支票,遞給葉長勝,“完璧歸趙,還加利息。”

葉長勝拿起看。

葉嘉湊過去看,“你幹嘛寫支票?網絡過賬多好。”

葉霓偎到葉長勝手臂上,“這樣直觀,讓爸爸高興一下。”

葉長勝擡手,憐愛地拍拍她的臉,“真的出息了。”

葉嘉說,“确實不容易呀。竟然要上市了。”

葉霓的指頭放在嘴邊,“就咱們自己知道。還沒成的事情,千萬不能說出去。”

葉長勝看着那五百萬的支票,已經不會覺得驚訝。因為是自己的女兒,留心之下,會發現葉霓的公司确實發展的很好。

葉霓拿着茶杯喝了一口,對葉嘉撒嬌,“餓了,二哥你點的什麽東西,這麽久。”

葉嘉站起來,“這裏二哥有熟人,怎麽敢給我妹吃不好的。我去看看,今天空運回來的,等會你有驚喜。”

葉霓翻了個白眼,對葉長勝嬌滴滴地說,“沒見過世面的人才這麽稀罕空運的。”

“咦,你這丫頭。”葉嘉繞到她身後,屈指要彈她的頭。

葉霓拿着茶杯威脅他,“你敢我就敢!”

葉嘉看她好像長着爪子的小貓,還是那調皮的眼神,笑着往外去,看着葉霓,倒着出包間,葉霓拿着茶杯,“不快我真的潑了。”她威脅。

葉嘉笑着急速關門,卻不覺撞上一個人。

“不好意思。”他忙回身,看到是個女孩,穿白色長裙。

女孩被踩了鞋,“怎麽走路的。”白皮鞋上髒了一點。

葉嘉卻勾頭一看,“怎麽又是你?”

那女孩擡頭來,很時髦豔麗的長相,眉心偏右的位置,還有顆朱砂痣,黃豆大,像點上的胭脂印,她立刻皺眉道,“怎麽又是你,兩天踩我兩次。故意的吧。”

葉嘉笑看着她,“對不起,這次真的還不是故意的。”

“諒你也不是故意的。”女孩說,“你說說我怎麽這麽倒黴,昨天剛下飛機就遇上你,今天又遇上,都被你踩。”女孩看着自己的皮鞋。

葉嘉說,“昨天我去接人,對不起,不過昨天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嗎?”

門一開,葉霓站在門口,狐疑地看着葉嘉,不去找傳菜的,和女孩聊什麽聊。有腳步聲傳來,好多人,“靈靈……”

葉霓聽到這聲音,立刻蹙了蹙眉頭,擡頭,已經帶上笑容。

老陳帶着幾個人走近,一看是她,說道,“怎麽這麽巧?你們也來吃飯?”态度客氣了很多。

葉霓說,“我和家人來吃飯,您也來這裏?”

老陳說,“這裏有野味,我以為你好這口。”

葉霓不知道這地方賣什麽特別好的野味,但估計有葉嘉也不會點,她不吃那東西,她說,“那不耽誤您去吃飯了。”一點要多聊的意思也沒有。

老陳卻沒有走的意思,說道:“你們金葉最近發展的很不錯。有機會一起談談合作。我們在你們四府對面的那個樓盤。交給你們怎麽樣?”

葉霓笑了笑,“随時歡迎。讓您秘書打電話給我們公司就可以。”心裏開始算老陳那個盤的工期。

老陳卻還不走,擡手一揮,“靈靈……來,爸爸給你介紹。”

他女兒走近,他一摟女兒肩膀,對着葉霓的方向說,“這是葉小姐,金葉發展有限公司的負責人。以後你們可以互相學習一下。”

叫靈靈的女孩和葉霓打了招呼,目光卻饒有興趣,一直看着葉霓。

這女孩眉心有痣,所以有些古典的味道,偏生打扮時髦,所以有種很吸引目光的獨特美。葉霓看着她,心裏生出不适的警惕來。

“那就這樣,回頭我讓秘書和你們聯系。”老陳今天的心情顯然很好,沒似往常亂咬人,就走了。

葉霓看他們拐過長廊,回頭看葉嘉一眼,他還望着那邊。葉霓毫不猶豫,使勁掐他一下,“你不許喜歡那個女孩,她是老陳的女兒,你想都別想!”

葉嘉詫異地看着她,“……你怎麽這麽專制?”

葉霓惡狠狠地說,“別說我沒警告你,絕對不行。”就老陳那處事作風。葉霓見一次都嫌多。推着葉嘉說,“不許想,不許看,我要吃飯。”

葉嘉哭笑不得,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你排第一。哥結婚了,你以後也排第一。”

看着葉嘉走遠,葉霓站在門口,手心裏冒出汗來,這人,已經想到結婚那麽遠了嗎?她腦中有那女孩的朱砂痣一閃,那女孩,皺眉的樣子別有韻味,令人心生憐愛。

葉霓回頭,推開包間門。

旁邊有酒櫃,她看到自己……健康,調皮,精神,也甜甜的。就是距離“心生憐愛”比較遠。

她對着奇怪望着她的葉長勝說,“爸,是不是我對我二哥太兇了,所以他一定要喜歡個和我背道而馳的。”

雖然只那麽短短的一下,但她知道,葉嘉喜歡那女孩。

這個……絕對不行!

想都別想。

某人專制地想。

☆、148|夏聽音作品

玻璃裏映出的葉霓,長相甜美,誰也猜不到,這年輕姑娘的心裏,卻算計着“棒打鴛鴦”的老戲碼。

唱這種戲,一個人不行,特別還是她這種,不和葉嘉一起住的。

她往葉長勝那裏去,定着臉說,“二哥剛剛在外頭遇上一個女孩,是位開發商的女兒。我看他對人家女孩挺有興趣,人家都走了,他還盯着背影看。”

葉長勝拿着杯子,看她的目光忽然呆了呆,這女兒,板着臉說話的樣子,好威嚴,讓人心裏竟然慌慌的,雖然自己是她爸爸,葉長勝放下杯子說,“葉霓呀,你二哥感情的事情,你也要管呀?”

葉霓坐下,沒有忽視葉長勝說的是,“你也要管?”

而不是,“你不要管!”

她說,“結婚是大事,他年紀不小了。如果要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對象一定要選好,免得浪費感情和時間。”

談戀愛,她不反對!

——她憑什麽反對?

葉長勝咳嗽了一下,被這換位的家長語氣弄的一時不知說什麽好,也不知道要不要提醒,“那個……你二哥其實比你小。”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連忙拿起桌上的支票說,“呀……這麽多零呀,爸爸也沒開過這麽大數額的支票。”

葉霓板臉看着他,端起茶杯,和他的放在一起,“談戀愛選人,和買東西一樣,要配套。不然談上一年半載,又吹了。那是折騰什麽?有這時間不如再去讀個學位,還可以充實自己。”

葉長勝憋了一口氣,全然忘了呼吸,被他女兒噎的。好一會,才緩了口氣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這事情不能勉強。”

“必須勉強。”葉霓說,口氣毋庸置疑,“他看上什麽人都可以,外面那個女孩絕對不行,她爸爸在行裏出了名的手段不好,之前和我更是有恩怨。就算老陳能同意,我還是不會同意!”

她站了起來,語氣淩厲,“我這公司才剛起步,中間出了多少磕磕絆絆,現在眼看要上市了。我一個女孩,要這樣一間公司做什麽?他一個男人,不想着超過妹妹,現在還有心情談戀愛,我也是服氣了。”

她的語氣擲地有聲,伴着開門聲,房裏房外的人都停了一下,一時安靜。

葉二哥側身,讓後面的人上菜,狐疑地往裏走,他在外頭聽了幾句,看人擺下涼菜,葉霓的目光在他臉上,看也沒看那桌子。

等門關上,葉霓就開門見山,“你不許喜歡門口剛剛那女孩。”

葉嘉被這高高在上的冷漠口氣弄的哭笑不得。他看向葉長勝,“她這……”他笑起來,“也太草木皆兵了。”他拉開椅子坐。

葉霓側身看着他,居高臨下,“男人看女人,有沒有興趣,真興趣還是假興趣,騙不了我。”

葉嘉仰頭看她,頂着她的目光說,“你這樣說,那哥哥也放心了,你不知道,我整天擔心你被人騙了。”

“這事我不開玩笑!”葉霓繼續一臉嚴肅,好像葉二哥明天就要娶人家,“老陳那個人和我的私人恩怨不算什麽,可是他那個人不行。我告訴你,這行多少開放商,腦袋都別在腰上,随時玩完,別看混的高高在上,也許一個項目出問題,就進去牢底坐穿了。”

“你這樣說會不會太危言聳聽了?”葉嘉條件反射質疑她。

葉霓說,“你做過地産嗎?你又沒做過,憑什麽說我是危言聳聽!”她聲音一冷,“如果我要危言聳聽,我就會告訴你,像老陳那樣的開放商,公司裏最不少的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情。你喜歡上他的女兒,就是自己找不痛快。”

葉嘉今天興致很高,妹妹約吃飯,又還錢給爸爸,他心裏高興,覺得自己妹子真出息,給她精心張羅飯菜,可是只不過看上一個女孩子,她就忽然這樣訓斥他。

不止如此,葉嘉更覺出一股壓力,葉霓現在的氣焰太勝,他說,“你平時要我慣着你,疼你,對你好。我都心甘情願。可是現在連我談對象你也要管。這事情你覺得合适嗎?”

葉霓說,“有什麽不合适的。我們家裏就這麽四個人,你的太太就是我以後的嫂子。你娶個什麽女人沒關系。我不要別的開發商,見到我的時候說,老陳的女兒,是我的嫂子。”

葉嘉指着門口,“見了兩面而已,談戀愛就要結婚嗎?”

“談戀愛不結婚為什麽談?”葉霓反問他,“時間多的沒處用嗎?”

葉嘉說,“那你怎麽還和向遠談,你要嫁給他嗎?”

葉霓頓時惱羞成怒,一拍桌子,“你胡攪蠻纏。”

“你蠻不講理。”葉嘉小聲回她。

葉長勝擡手拉葉霓,這倆人為了吵架,連座位的都換了,他說,“一家人,好好說話。好好說。”

葉霓氣呼呼地坐下,看葉嘉還敢和自己玩叛逆,忽然生出一種,當父母的無奈來。想着今天還有個重要任務是叫葉嘉和她去公司,現在看來。叫也是白叫。

這個欠管教的小子。

葉霓中午高高興興去飯局,帶着胃疼回公司。飯也沒吃好。胃病很多人都有,回到公司,小潘立刻給她找了個胃藥吃。

葉霓也不知是沒吃好,還是被氣的。

真是勸賭不勸嫖,男人看上了女人,就鬼迷心竅。

該怎麽破壞呢?這可為難死她了,經驗匮乏,今天還出師不利。

“葉小姐,要不晚上的飯局幫您取消吧。”小潘低聲問她。

葉霓抽回思緒,想到晚上,她還有個飯局,也不是個容易的對象,向遠。

“不用。”她擡手示意秘書出去,自己站起來,準備去沙發上靠一靠,現在她發現,怪不得很多人在辦公室裏隔間放張床,她原來也有需要的時候。

等搬了新的公司,再說吧。

她坐在沙發上,看着手裏的電話,計算着……自己可以休息多久。

……

夜幕低垂,葉霓來到約會的地方,胃疼的感覺已經消失。

這裏門庭低調,門口猛然一看,頭臉整齊,完全不像餐廳。葉霓和林赫來過兩次,覺得這地方的東西不錯。裝修大氣,價格也不是很貴。

菜價是衡量一個地方,向遠會不會覺得有壓力的重要标準。這方面,她一向都遷就着他,吃飯的時候說話,聊天的內容,到吃飯的地方。

服務生往裏走着,進去先要穿過院子,燈光典雅,順着小路周圍延伸到不同的包間。

葉霓思量着等會的談話內容。

她特意來早了些,外面留了司機等向遠……

“葉小姐,這個雅間還可以嗎?”侍應生站在門口問。

葉霓點頭,上次也見過這小孩,她說,“等會我朋友到了,再進來點菜。”

那侍應關上門出去。

這是個小包間,葉霓特別要求的,西式餐廳的布局,擺着長桌,可以坐6到8個人,鋪着白色的桌布,桌角垂着絲蔓,中間擺着鮮花,她走過去坐下,對門的位子,打開手袋,拿出手機來。

屏幕上有兩條短信,她拿着看了看,是林赫發的,問她胃疼好點了沒有。

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胃部,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了。随即又覺得自己可笑,人家關心一句,她就真的準備老實回答。

想也沒想,打了兩個字,“好了。”

手指按下,又放開,多加了兩個字,“已經好了。”

對着四個字看了看,又删掉了“已經”兩個字,又改成,“好了,謝謝關心。”

“關心”兩個字又覺得多餘,删掉。

“好了,謝謝。”發了過去。

不一會收到回複,林赫說,“還用想這麽久,一定沒好!等會別吃涼的。”

葉霓笑了笑,對着那排字又看了一會,把電話裝了起來。卻沒有再回複。

不多時,門外響起腳步聲,門一開,侍應說,“先生這裏請。”

向遠走了進來。

☆、149|夏聽音作品

和葉霓打了招呼,人送到,就功成身退。

葉霓打量着向遠的氣色,向遠瘦了些,卻也不是很明顯,畢竟倆人不是很久沒見,她略微放了心,對侍應說,“你等會再進來點菜。”

等人出去,她對向遠說,“咱們先點菜,等會再說話好不好?”

向遠點頭,坐下說,“你臉顏色不太好,是不是最近還在熬夜?”

葉霓摸了摸自己的臉,“臉色不好嗎?”作息時間的規律和飲食,是決定女人臉色的重要因素,她以前可沒有被人這樣直白地說過,玩笑道,“這行都是這樣,每個樓盤的銷售都像打仗。一點不比真刀真槍差,資本掠奪嘛,什麽都要快,都要狠。”她的語氣很溫柔,但內容半點也不。

向遠說,“錢又掙不完,你還是要多注意身體。”

葉霓笑着點頭,坐下,把餐牌遞給他一份,“先看看。”心裏卻在想,這句“錢又掙不完”她以前也聽過一些人說,那些人無一不是開始享樂的。這句話的潛臺詞,就是“掙夠了,該歇歇了。”

向遠的心裏,覺得他們公司有這樣的成就和定位,已經夠了。

以後有家體面的公司,給別人做做樓盤銷售。确實聽上去不錯。她笑着,可惜自己不是別人,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你笑什麽?”向遠不知什麽時候,又開始盯着她。

葉霓若無其事把餐牌翻了一頁,找到正餐的部分,“我就是笑這地方,倒是有挺多有意思的東西,意大利野生蘑菇做的意大利面,一定不能是真的。”

向遠也去看餐牌,心裏卻留着葉霓的那一笑,有點他看不懂的意思。

葉霓翻到最後一頁,看着酒水單,心裏卻在想,不能和向遠說上市的事情,大家的想法不同。他覺得公司已經“夠”了,就算和他說上市,他也未必理解。不說上市,直接說開發四府……也不合适。

她心裏搖頭。

四府以她自己的經歷告訴她,那些人如果知道她還想插手,只會坐地起價。

想到這裏,她說道,“你爸爸最近怎麽樣?上次的事情,我也在氣頭上。公司是我最在意的地方,所以難免緊張過了頭。”

向遠想到那一天,立刻歉意道,“是他不好,不應該去你公司。關鍵是村裏人都去找他,我爸有時候是被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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