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猝不及防的一殺

樵夫鎮顧名思義,以砍柴者為生居多,然楚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坐吃山空着實不是個好辦法,一來二去她便将目光落在怨婦身上去了。

怨婦戰鬥力驚人,區區砍柴想必不在話下,生計為重,楚生暗暗下定決心,哪怕是朵嬌花也得先把柴砍了再說。

怨婦對此瑟瑟發抖,但耐不住她愛的那些甜言蜜語,歡歡喜喜上了山。

你以為上山就真的砍柴嗎?呵呵,那想法可不是一般的天真……

被上天眷顧被怨婦選中的那顆粗壯的枝丫,馬上就可以結束做枝生涯,走輪回之路了。怨婦舉斧的手一頓,在楚生欣慰的目光中放下了。

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是朵需要被細心呵護養在閨房的卿月,養家糊口這種事情應該由夫君這種君陽來做……

一雙明亮黝黑的大眼睛,充滿期待的望着楚生,“夫君,悅兒不能做出這麽粗魯的舉動,還是你來吧……”

楚生:“……”???我做就不粗魯了?況且指望她砍柴為生,莫不是要雙雙餓死在山上?

“夫君,你娶悅兒時便說過要愛護悅兒一輩子,重活髒活全你一個人做,只讓悅兒安心做你的小公主呢。”

怨婦沉浸在曾經的甜言蜜語裏無法自拔,看楚生的眼神略微帶了些指責,幽怨道:“莫不是夫君把悅兒偏到手,就開始欺負悅兒了?”

楚生氣到心口痛,誰還不是個公主了,憑什麽怨婦要做她的公主,逼她去做一個糙漢子?

手抖了又抖,接過斧頭,心理估摸好角度,雙手攥着木柄劈了下去,震得虎口發麻,上面淺淺的像劃了一道痕跡。

“那個混蛋還跟你說了什麽?”

“夫君說要日日為我作畫寫詩,帶我游山玩水,歸來時再生幾個娃娃,不娶妻不納妾只守悅兒一人白頭到老……”

楚生将斧頭扔在地上,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做了下去,随口問道:“那他人呢?”

好好一姑娘被作弄到神經不正常,她不信那人真有怨婦說的那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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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呢?”怨婦喃喃自問,眼睛有些發紅,望着背對着她的楚生,絞着手中的絲帕,不安的問道:“夫君想背棄承諾了嗎?”

一顆心被懸着,忐忑又期待等待着夫君來抱抱,過了半晌,見夫君連回答的意思都沒有。

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再也忍不住,肆無忌憚的滾落到那張俏麗精致的面龐,壓抑的無聲無息讓楚生完全沒有發現她的傷心。

确切的說她正顧着自己發疼的手,懶得理她說的廢話,承諾又不是她許的,背不背棄也不是她說了算啊。

況也把軟萌萌的怨婦當作了一個孩子,沒有意識到她的那句號給顧悅帶來了多大的刺激。

當後背被利器穿透,楚生慢慢轉過頭,只餘驚恐震驚的眼神望着怨婦那張梨花帶雨的容顏,艱難道:“你……你神經……病啊?”

“夫君,你原諒悅兒,悅兒不想的,不想殺了夫君,都是你逼我的……”怨婦雙手抱頭,邊說邊往後退着,看楚生的眼神如同遇到了洪水猛獸。

楚生倒在地上,看着怨婦失控般跌跌撞撞往山下跑去,腦海裏一片空白,目光漸漸渙散,恍惚間看到了黑寡婦的影子。

漆黑的房間裏傳來呓語聲:“好疼”楚生迷迷糊糊摸了摸後背,觸手濕漉漉的感覺,她一愣連忙坐了起來,睡意被驚的一點不剩。

顫抖着手再去摸向後背,皮膚細膩光滑仿佛剛才的手感是錯覺。

她不由松了口氣,又驚嘆道:“咦,好像也不疼了?”環視了四周,黑暗的房間裏隐隐約約能瞧出是她的卧室,那麽真實,竟然是場夢嗎?好險啊,還好是場夢……

摸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打開看了眼時間,五點零一分,見時間還早,她又重新躺了下去。

這麽真實能讓她記得很清楚的夢境,楚生覺得很奇怪,打算回想一下,卻發現夢裏的經歷似乎開始模糊了。

記憶深刻的那張臉也模糊的記不清了,只留下一個背着大刀的墨色背影遙遙遠去。忽然那黑色衣袖輕輕揮動,楚生再度失去了意識,睡了過去。

老楚家三代單傳,傳到楚生這裏卻成了個不招待見的女娃娃。

當年懷她的時候,許多老人家都說楚母懷的是個男孩,酸兒辣女,她也沾沾自喜。逢人就炫耀,後來等她生下了孩子,一個個便趕來看她的笑話。

她覺得這都是楚生的錯,讓她丢盡了臉,也讨厭村裏面那些三姑六婆。

等楚父在S市的生意做得有些起色時,便迫不及待将楚生丢給婆婆,去找楚父。

楚父耳根子軟,聽媳婦兒的話,不僅不要女兒了,連把從小拉扯他到大的老母親也不管了。

那時正趕上計劃生育,絕了楚母再生兒子的心,便從孤兒院裏給楚生領養了個哥哥,組成和和美美的一家人。

楚生從小懂事,努力上學工作,畢業兩年便在Y市買了套小房子,奶奶不來,她便一個人在這裏居住上班,與楚父楚母的關系跌到了冰點。

周末休息回老家,楚奶奶總會勸她多餘父母聯絡聯絡感情,畢竟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給了一條命就該感謝他們。

一開始聽到的時候,楚生還能反駁,後來的某一天,一瞬間她突然發現了奶奶的蒼老,她就後悔了,不該讓奶奶如此擔心難過。

楚奶奶勸了楚生,可她似乎忘了勸楚爸,也可能是楚父根本沒給她機會勸說。

楚生帶着禮物去S市多次,父親不冷不熱,母親三兩句話裏都沒忘落下嫌棄。

她自認不是抖M,于是學會了折中騙奶奶,說關系很好,讓她放心,其實她根本沒再去熱臉貼冷屁股打擾那一家人。

又夢到了去父母家看望,她哥打電話說約了女朋友來家裏做客,于是大中午她被趕了出來。

那是炎炎夏日,楚生在回去的路上已經分不清臉上是汗水還是淚水了。

望着窗外泛白的天空,初醒的睡顏不見迷糊,楚生的眼底一片漠然,深不見底。

依靠着床頭,靜靜的坐着放空思緒,不知在想些什麽。門鈴聲讓楚生擡起了頭,淺褐色的瞳孔微微恢複了些神采,理了理有些褶皺的睡衣,打開卧室的門走了出去。

這個城市裏,除了同事就只有鄰居家的小孩子了會來找她了,為什麽不是鄰居?因為鄰居她一次也沒見過……

七八歲的孩子有些早熟,特別懂事,時不時來找她玩,說起話來頭頭是道,比她有意思多了。

想到這裏,楚生面上也帶了些笑容,她這個小朋友一大早過來,找她做什麽呢?送她去補習班嗎?哈哈……

“楚姐姐,早啊”門口是穿戴整齊背着書包的小朋友,一身粉色的短裙,襯的白皙的小臉粉撲撲的,看來可愛極了。

說話的時候總帶着笑,臉頰兩個漂亮的小酒窩像盛滿了蜜糖,令人心生喜歡。

“早啊安安,進來吧”楚生将人迎了進來,從冰箱裏拿出一盒常溫的牛奶遞了過去,“要我送你去補習班嗎?我去洗漱。”

“要,楚姐姐快去”小朋友接過牛奶放在桌上,将背上的書包也取了下來,像條小尾巴,跟在楚生身後……

眼見換衣服她也要跟去,楚生有些害羞,連忙将拉出卧室,安置在沙發上,商量道:“你在這裏等我就好了,我很快就好……”

這小朋友哪裏都好,不吵不鬧乖巧的很,就是太粘人了。

安安小聲嘀咕些什麽,楚生沒在意,進了卧室便急急忙忙關上了門,這才放下心來。

以往她換衣服跟這小丫頭說好了,但她進卧室的時候,她總會反悔偷偷跟上來,被發現又不依不饒的非要進去。

雙方扯着拉鋸戰,反正楚生不妥協,等這丫頭選擇妥協的時候,每每遲到……

楚生忍不住扶額,心道有這麽精明的女兒,也不知道她父母該有多難纏……

送小朋友去了補習班,才去上班,辦公室裏空空如也,她才想起來經理昨天說的話。

總公司空降過來一個大領導,讓大家提前一個小時過來去會議室……

也就是說她的正常上班,其實晚了将近一個小時,楚生在位子上猶豫了一會兒,掏出手機給經理告了假,把電腦重新關上,溜回了家。

“楚啊楚,你還給我來這套?你好端端的能有什麽急病?我跟總經理說你今天回家相親去了,你可別說漏嘴了……”

看到經理的回複消息,楚生回了個無語的表情過去,老總會不會覺得自己輕視他?

明明擺駕過來前,特通知全體不準缺席,她還在這節骨眼上請假了,還是相親假……

以至于第二日去上班的時候,楚生仍有着小小的心虛,小心翼翼的在位置上基本上沒怎麽動過,以往最愛去的茶水間也不去了,生怕闖入老總的眼中,被治個大不敬之罪。

以往這裏老板不常來,便是經理最大。前段公司被收購,現在又來了老總,經理便不是最大的了,一時,楚生的心頭有些惆悵,但願老總不是小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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